暴君枭宠妖妃-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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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被押上密封的轿辇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轻尘,他始终低着头,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上官清越一点不怪轻尘的谎言,欠了轻尘的,终究要偿还。
他是君冥烨的贴身影卫,理应效忠君冥烨,何况君冥烨之死,确实和她有直接关系。
君子珏望着远去的轿辇,眼底泛起一抹心疼,随即又隐没在漆黑的瞳孔之中。
季贞儿仰天一笑,“冥烨,杀害你的凶手,终于抓到了,你在天有灵,也能瞑目了。”
接着,季贞儿对君子珏微微一笑,“皇上,哀家答应你的事,也一定会办到,多谢皇上能为冥王鸣冤。”
“什么时候放了他。”君子珏沉声道。
季贞儿隐晦一笑,“等大婚结束,夏侯将军自然会回到皇上身边,然后率领大军去边疆,驱逐又来进犯的南云国大军。”
最近边疆很不安静,南云国一直进犯疆域,挑起战端,已经有两座城池被破,正是紧要关头,需要夏侯云天率军前去镇压。
可没想到,自从君子珏派夏侯云天去黎城别院刺杀君冥烨后,便没了夏侯云天的踪影。
君子珏还以为,夏侯云天一定有办法化险为夷,却不想已经落入季贞儿手中。
这让君子珏想起来,一直陪伴在季贞儿身边的那个哑巴李公公好多日子没见了,那可是个高手。
难道夏侯云天就是败在那个哑巴李公公之手?
“皇上终究是皇上,国难当头,知道如何抉择。这美人儿啊,固然绝世倾城,又哪能比得上江山重要。”
季贞儿畅快笑着,一步步走下台阶,上了门外等待的轿辇,随着押送上官清越的轿子,出了皇宫,去了冥王府。
季贞儿这一走,便不会再回宫了。
她本来也是回宫收拾东西,顺便将上官清越这个眼中钉给拔了。
她不怕沦为冥王妃之后,地位会天差地别。
“只要有人拥护,权势便会在手,身份地位终究不过只是一个影子。你看皇上,在位多年,还不是处处受限,有玉玺在手又怎么样,还不是要顾全大局,呵呵呵……”
秦嬷嬷见季贞儿心情大好,赶紧上前奉承。
“太后娘娘英明!这普天之下,谁敢和太后娘娘斗?谁都不是娘娘的对手。”
季贞儿笑得格外开心,“嬷嬷,不能再称呼哀家太后了,应该是王妃,冥王妃。”
“是是王妃娘娘。”
“哀家也不是哀家了,是本宫了,呵呵……”
“老奴参见冥王妃娘娘!”
季贞儿被秦嬷嬷逗得笑得更加开怀,但笑着笑着,便又染满了满目的落寞。
“唉,王妃,冥王妃……当年那般不想要的头衔,现在却是拼了命的想要。等得到手的时候,那个人却已不在了。”
季贞儿渐渐红了眼眶,秦嬷嬷赶紧安慰。
“娘娘,您还有小王爷需要照顾,可不能太过悲伤,伤了身子。您现在应该高兴,上官清越那个小贱人,终于败在娘娘手里了。”
“娘娘若实在不痛快,就去牢里打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好出出气!让她狐媚,勾搭男人!若不是她,冥王也不会变了心……”qaa;
“啪”的一声脆响,季贞儿狠狠甩了秦嬷嬷一记耳掴子。
“冥烨从来不曾变心过!!!”
秦嬷嬷赶紧跪下,一下一下抽打自己的嘴巴子。
“是是,老奴该死,说错话了!该打,该打。”
……
上官清越被押送入冥王府的大牢。
昏暗的牢房里,没有一丝光亮,只有门外桌上的一豆微弱烛光,勉强支撑着。
这里的牢房,像极了一间密室,只有头顶上方有一个拳头大的窗口用来通风,还有厚重铁门上的一个方形窗口,用来递送饭菜。
门外的烛火从门上的方形窗口照射进来,那一束光便是这间牢房的唯一光源。
这样的环境,总是让人憋闷的几近绝望,犹如看不见光明的黑洞。
硬邦邦的木板床,十分的凉,没有任何温度,她只能抱紧双膝借此取暖。
她忽然笑了。
没想到,竟然会在一夕之间,沦落到这般田地。
难道她真的就要死了?
随着离世的君冥烨,一起黄泉做伴?
她不相信君子珏会不救自己,但也不相信君子珏会真的救自己。
那么师父呢?
若师父知道她落难,会不会前来营救?
上官清越环视一眼四周,见这里实在是连一条逃亡的缝隙都没有,只好作罢,等待时间一分一秒慢慢流逝……
昏昏沉沉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紧闭的牢房门被人打开了,随即传来一道女子压低的声音。
“多谢牢头,这些钱拿去买酒。”
“侧妃客气了。不过要快点,若被太后娘娘知道了,我们的脑袋都不保。”
上官清越抬头,来人果然是碧莺。
真没想到,她已落难,只怕再无出头之日,碧莺竟然还会冒死前来相探。
碧莺带来一些吃食,“这里什么都没有,吃的也是一些剩菜剩饭,我知道娘娘会吃不惯,就给娘娘送来一些糕点,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
上官清越确实饿了,抓起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
忽然,她抬起头,问碧莺。
“轻尘呢?”
她都被处置了,那么轻尘就能独善其身吗?保护冥王不力,便是重罪一条,何况季贞儿早就想要除掉轻尘。
“他……”
碧莺咬住嘴唇,深深低下头。
“他到底怎么了!”
513:出尔反尔也无妨
上官清越紧张地盯着碧莺,碧莺却闪躲开她的视线。
“娘娘,您快吃吧,一会饭菜冷了,不能吃了。”
“你告诉我,轻尘到底怎么了?”
“娘娘,您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就不要问了!”qaa;
“碧莺,你告诉我,轻尘到底怎么了。”上官清越抓住碧莺,但碧莺还是躲闪她急切的眼神,就是不肯说。
“碧莺,我谁都能欠,唯独不能欠了轻尘的。”
“娘娘,轻尘只是一介低贱的侍卫,娘娘又是何必呢?”
“他在我眼里,一点都不低贱,在我曾经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是轻尘给了我生存下去的希望。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娘娘……”
“这一次是轻尘出卖了你,若不是因为轻尘,您现在还是福寿宫里的娘娘,岂会沦为阶下囚!你们之间已经扯平了,娘娘还是想想如何出去吧,就不要操心一介奴才了。”
上官清越还在坚持,碧莺叹口气,只好实话实说,“娘娘,你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真是造化弄人啊!轻尘他……因保护冥王不利,被处以凌迟之刑,冥王和太后大婚之后行刑,现在也被押入了大牢之中。”
上官清越浑身一震,“凌迟之刑?”
那是最残酷的刑罚!
要一刀刀地割下去,直至犯人在痛苦中血干而亡。
季贞儿还真是痛恨轻尘啊,居然要如此折磨轻尘致死。
她赶紧环视四周,原来轻尘也被关押在这所大牢里,或许就在她的隔壁,也或许就在她的对面牢房里……
“娘娘,您现在应该更关心,太后那个女人如何对付你!轻尘都沦落至此,想来你的下场会更凄惨,快点想想办法吧。”碧莺拽住上官清越,低声焦急说。
上官清越枯坐在冰冷的木板床上,苦笑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她不会轻易让我轻松死去的,她会一点一点折磨我!她那么恨我,岂会轻易放过我。”
碧莺又是一声叹息,“我身份低微,实在帮娘娘说不上话。本来还以为,能让太后那个女人,因为冥王之死落难,不成想她这么快就反扑报复,手腕当真厉害。”
上官清越安静地坐着,没有什么反应。
“娘娘,你不会就这样顺从了吧?这么长时间,你战战兢兢的存活,小心翼翼保护自己的身份,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一蹶不振啊!”
“我看得出来,冥王去世对娘娘的打击很大,但娘娘不是还有自己的孩子需要保护?娘娘不能放任两个幼小的孩子不管了啊。”
“我没有任何打击。”上官清越淡淡开口。
“娘娘又何必不承认呢!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娘娘难道觉得皇上没看出来吗?皇上不管娘娘,多半是因为娘娘太过关心冥王生气了。”
“这男人啊,小气起来比女人还要小气。皇上那么疼爱娘娘,不会因为娘娘一点过失就真的放弃娘娘,娘娘当务之急是赶紧联系皇上,说点软话,哀求皇上救救您。”
“现在也只有皇上,才能救娘娘了。”
上官清越倔强地仰着头,看着窗口微弱的光芒,目光沉寂。
“娘娘!现在不是要骨气的时候!女人在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柔软一些,才能得到男人的保护。难道娘娘真的要孤苦无依一生?总要找个依赖的肩膀,保护着你,让你靠着。”
碧莺望着上官清越淡然无色的眼眸,忽然就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心力交瘁的无力,还有看淡一切的淡漠。
“娘娘!”
“您已经走到今天的程度,可不能放弃啊!一旦放弃了,就连命都没有了。”
“虽然说,男人多薄幸,皇族更是。皇上曾经给娘娘万般恩宠,不单单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欲望,皇上是真心爱着娘娘的啊。”
“危难之时,才是娘娘让皇上帮娘娘度过难关之际,难道娘娘入宫为妃,只是为了气一气冥王?不是为了找一棵大树保护自己?”
“他对我……”上官清越淡淡笑开,“什么是感情?我早就不相信了。”
“娘娘,皇上用自己的血喂养七彩鹿,就是为了治疗娘娘的哮喘症,这份舍命相护的感情,难道娘娘也要觉得是虚伪的?”
上官清越的心头,倏然颤抖了一下。
“娘娘,我不能在这里久留,若您有什么话,大可告诉这里的牢头,他会转达给我。”
碧莺丢下这一句话,便匆匆走了。
紧闭的牢房又重新恢复安静,隐约可以听见门外油灯燃烧的吱吱声。
上官清越重新抱紧双膝,双手紧紧抓住膝盖的位置。
对!
她不能死!
绝对不能输给季贞儿!
她还有无央和无极需要保护,任何人都不能将她摧毁在这间小小的牢房之中。
也只有她出去了,才能救轻尘!
她仰起头,看着头顶上方拳头大小的天窗,眼底渐渐浮现了一抹希冀的光……
……
明日就是季贞儿和君冥烨的大婚了。
君子珏来了冥王府,让人送来很多举办冥婚需要的用品。
季贞儿一身素白长裙站在灵堂内,望着门口的君子珏,唇角似笑非笑。
按理说,身为皇上本不该频繁出现在丧礼上,会冲撞龙气,对他自身不利。
“明日就是太后和皇叔大婚的日子了,朕过来看看,还缺少什么,尽快补齐。”君子珏关心非常地道。
季贞儿心知肚明,君子珏再次来冥王府,多半和关押在冥王府大牢的上官清越有关。
“多谢皇上关心。”季贞儿笑着说。
“太后就要离开皇宫,入住冥王府了。冥王对大君国功不可没,又是朕的皇叔,他的身后事,朕岂能不关心。”
季贞儿恭迎君子珏去偏殿,秦嬷嬷奉了茶便退下,大殿内只剩下君子珏和季贞儿两个人。
君子珏慢慢喝茶,没有说话,大殿内显得格外的安静。
季贞儿整理了一下褶皱的素白裙摆,扶了扶鬓角的发髻。
她在安静等待君子珏开口。
终于,君子珏开口了,声音轻轻的,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太后真的愿意放弃争了多年的一切?”
季贞儿抬起眼角,看了看君子珏,哂然一笑,“我争了什么?”
君子珏放下茶碗,笑了。
“还是说,皇上担心我反悔。”
“连哀家都不自称了,还真是放手了。”
季贞儿一手撑额,依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反悔了。”
“太后还是好好想想吧,趁着大婚还未举行,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若不然,一旦大婚举行完毕,太后以冥王遗孀的身份,再不能转嫁,还要独守冥王府一生。”
“太后还这么年轻,这独守空房的滋味可不好受。”
季贞儿眼角微愠,“皇上,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不管我什么身份,都是你的长辈。”
君子珏笑起来,丰神俊朗,“不管太后是什么身份,朕都记得太后是当年的贞儿姐姐。”
季贞儿缓缓垂下长长的眼睫,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存善念的女子了。
“皇上已经当众开了金口,这件事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皇上还是不要出尔反尔的好,即便我反悔不和冥王举行冥婚,皇上收回圣旨……”
季贞儿拖着长音,声音慢慢顿住,唇角勾着一抹飘忽的笑。
“只要太后一句话,朕就出尔反尔这一回也无妨!”
季贞儿了然一笑,“皇上不用卖我这份人情,试图去搭救大牢里的那个人。”
“……”
君子珏面色一沉,眸色冷暗。
“太后,朕是真心关心你。”
“皇上关心的人那么多,我就不凑热闹了。”
君子珏淡淡一笑,“太后冷起脸面来,还真是绝情呢!当初在皇爷爷刚刚下了遗诏,册封我为皇储,接任皇位时,贞儿姐姐可是衣不蔽体地出现在朕面前,求着朕千万别送贞儿姐姐去皇陵守灵。”
季贞儿瞬时涨红了腮颊,恼羞成怒,“多少年了,皇上还提这件旧事做什么!”
季贞儿猛地捂住心口,按奈住里面狂跳的心脏。
当年她刚刚入宫为后,先皇就重病不起,直接步入膏肓,朝廷里不少人说她身上血光重,先是克死了全家上下,刚刚入宫便又克夫。
先皇驾崩的时候,她怕极了会被送去皇陵守灵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