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耀女帝-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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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
“回陛下,当时卢大人骑的太快,连微臣都没追上她。”杨青有些愧疚,其它几名武将也纷纷低下头,她们本是与卢婷在一起,不想卢婷一路向前冲去,而她们却不心急抢功,因而渐渐的便与她分散,不想,竟发生这样的意外。
博婉玳闻言,也没怪她们几人,自昨晚那只曲子之后,卢婷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又看了眼那玉籫,猜想应与那曲子有关,对那弹琴之人,更加的好奇。想起普兰几人,曾与卢婷一道在御林军任职,想来多少知道些卢婷的过往,或那个男子。
王平见卢婷这般,心里内疚不已,恨自己偏偏在秋猎时提及血燕那件事,害得卢婷心神不宁,不出事才怪,万一她此时有个三长两短,回去可怎么跟父亲及侄儿交待,急得在帐外不停的踱步,直到御医出开,问过后得知卢婷不会有性命之忧,才放下心,待博婉玳等人离开,就进了卢婷的营帐。
卢婷迷迷糊糊的说胡话,王平一句也没听清,坐在榻沿想起血燕的事,悄悄捏了捏王正夫给她写的家书,长嘘短叹,愧疚之余,又有些恨铁不成钢,想着等她好后,好好再劝说她些……
博婉玳回大营内,宣来普兰几人,几人看着那籫子是一脸莫名:“禀陛下,这只籫子臣等从未见过。”
“那你们是否知道,卢婷以前对哪家公子比较有好感?”博婉玳加重公子二字。
几人更是疑惑:“公子?这……臣等并未听说。”
“她居然从未对提过?”博婉玳蹙眉,轻声的自言自语,但想到卢婷本就是不多言语的人,平常与人话都没两句,更不会提自己的私事,也只得作罢。
颜墨梵在午前收到博婉玳的信,看过后提笔如同平日一般的回了信,信中唠叨了些昨日的平常事。语气虽平淡,没有只字半句的甜言蜜语,却透着牵挂与关心,最后提醒她多加小心,他还不想当寡夫。
让来人将信送出后,呆愣得坐在书案前,凝神望着眼前博婉玳的来信,明知这只是秋猎,明知博婉玳身边有许多御林军及骑将,不会有危险,但一想到她今日是去猎白虎,就怎么也放不下心来,希望她们今年没有找到白虎。
夜间,博婉玳在灯下细看着颜墨梵的信,看得她心花怒放,又暗恼白虎被卢婷给猎了去,虽然臣下猎到的白虎,也是敬献陛下,但意义终是不同,可惜她午后去山谷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第二只白虎,却意外的猎到一只银白色的大狐狸,这可是稀罕物。
九月三十
御驾回朝,秋猎结束,傍晚,颜墨梵率众君侍在清和门内恭敬圣驾,博婉玳下马后,走到他面前,才发现他一脸疲惫,原本欣喜的神情,顿时一黯,不由得有些纠心:“朕此去半月,辛苦凤后。”
“陛下言重,臣侍只是尽自身职责,不辛苦,倒是陛下一路劳顿,恭请回宫歇息。”颜墨梵缓缓行礼,众君侍随之叩拜。
御辇已停在不远处,博婉玳本要上前,带颜墨梵一同上辇,但想到两人身前身后这般多人,知道他一定不肯,上前的动作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对众人说了两三句夸赞的话,便转身走向御辇……
博婉玳到帝寝殿,只是稍微的洗漱,换下一身尘土,着便装。当夜,后宫依礼办了个小小的宫殿,为陛下洗尘。
“此次秋猎,卢爱卿猎得一只白虎,之后朕会差人把虎皮送到昭阳宫,凤后自已看着处置吧。”博婉玳在席间漫不经心的说着,心里却暗恨自己没用,原是想亲自猎只白虎,把虎皮给颜墨梵做件披风,可这张皮不是她猎得,便失了那意义。
颜墨梵一听博婉玳的语气,又是当众宣布让他处置,就知道她没有诚意将这张虎皮送他:“是,陛下,眼下一日寒过一日,贤贵君再过两个月,便要生了,不如臣侍就让人,用这张虎皮,做两件小虎袍子,两个孩子一人一件如何?”
“这个主意好。”博婉玳顿时来了精神:“这张白虎皮就赏给贤贵君及长皇女。”
虽然这建议是颜墨梵自已提出的,他也知道做母亲的,都是看重孩子,尤其是身为一国之帝的博婉玳,可听到博婉玳顿时轻快的语气,心里就有些涩涩的不是滋味,想想又觉自己好笑,什么时候心眼变的这般小,一点点东西也在乎。
“谢陛下。”寒暮雪与秦华祁同时上前谢恩,但两人神情截然不同。
寒暮雪心中欣喜不已,大耀境内的白虎本就不多,更不是年年秋猎都能猎得到,陛下第一次秋猎,就猎得白虎皮,就送给他没出生的孩子,虽然是凤后建议的,但寒暮雪听得出陛下前后语气的不同,心知凤后此建议正是陛下所想。
秦华祁则从博婉玳回宫到现在,一直都心神不宁,之前有多少夜,他都梦到博婉玳永远回不来;那时,他的女儿,便是名正言顺的新帝,而他,也能以新帝生父之尊,父仪天下;那时,即便颜墨梵握着他的把柄,又能把他如何?常常半夜笑醒,醒来发现,原来只是梦。
可是,她还是回来了,在迎接博婉玳回宫时,他就一直留意颜墨梵,生怕颜墨梵当众说些让他万劫不复的话来。直到博婉玳上了辇,他才安心。但只要一见到博婉玳,他又开始担心,生怕她突然间下旨,夺了他的孩子,把他打入冷宫,甚至……直接赐死他。此时,只要颜墨梵一开口,他就心惊胆颤,特别是颜墨梵提到他与长皇女,或把他及长皇女与寒暮雪联系到一起。
颜墨梵见秦华祁紧张的盯着自已看,看着他的神情既可怜,想着他的所作所为又可恨。不满的双眼一眯,秦华祁心底一颤,自觉失态,立即低下头,起身回座。
“这道红烧鹿肉味道极鲜美,凤后尝尝,你们也尝尝看。”博婉玳没有注意到堂下两人,对于这一赏赐完全不同的心情,自已动手从鎏金银食盘中,夹了块红烧鹿肉嚼着,两眼一亮,这可是她亲自猎的:“御厨手艺不错。”
众君侍闻言后,都夹了块鹿肉,尝过,果然味道鲜美,纷纷点头称好。
“是这鹿身强力健,肉质鲜美,御厨怎么烧制,都是好吃的。”萧煦生突然想起那日在兰林殿品尝燕窝时,秦华祁夸那燕窝的话,现学现卖的夸起鹿肉来。
“正是,这是只成年雄鹿,还是鹿群之首,速度极快,朕连射三箭,它才倒下。朕还猎了三匹狼,那狼可是结群的,它们攻击人时,都是同时攻击一人,其余的人一概不顾,当时朕射了首狼,狼群就向朕扑来……”博婉玳闻言,顺着他的话,威仪的对众人描述射猎的经过,如战场般险象还生。话毕,余光瞄到身旁的凤后,见他又夹了块鹿肉,先前因没猎到白虎的失望一扫而空,春风满面的举杯:“都多吃些,这只鹿大的很,除了这鹿,还有不少野兔山鸡,你们也尝尝。”
“许立,将猎来的肉食,都分赏给几位君上食用,三张狼皮就给几位君上做靴子,狐皮给凤后做件披肩。”博婉玳吩咐道。
二更天,博婉玳随颜墨梵回昭阳宫,一入寝宫,颜墨梵便命宫侍承上一钟红枣血燕,亲自装了半碗递到她面前,不容抗拒的道:“陛下今夜只顾喝酒,没用多少,把这碗燕窝喝了,醒醒酒。”
博婉玳瞪大了眼,看了眼玉碗,又看了眼颜墨梵,面露难色:“为什么你们总喜欢让朕喝这个……”
第123章
颜墨梵沉吟片晌后道:“这血燕滋补,陛下去猎场半个多月,吃睡总是比宫中差些,回朝后又要日理万机,不多用些血燕,怎么补得回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他的牵挂,昨日,得知她去谷中猎虎,他一夜都没合眼,现在见着人了,又怕她熬坏身子。
博婉玳想都不想的接过血燕,尝了一口,竟是香润沁心,原本的愁容,染上笑意:“这血燕好味道,今日御厨们的表现可嘉,该赏。”
“臣侍先谢过陛下,不知陛下准备赏臣侍什么呢?”颜墨梵骄傲的挑起眉,坐在她身边,一只手撑在高几上,轻托下巴,笑着等领赏,博婉玳将一勺血燕递向他,颜墨梵张口领了。
这钟血燕算是彻底让博婉玳,对燕窝这一宫中最常用的食补,由厌恶转为喜欢:“凤后好手艺。”
“是这血燕的功劳,这是父亲特地为臣侍捎来的南海极品血燕,连细毛都是他一一挑过,臣侍只是加了些枣肉、桂园,冰糖,再撒上些桂花,搁炉子上,便成了。”颜墨梵轻描淡写,但提到父亲时,博婉玳还是注意到他眉心的轻蹙。
又勺了口血燕送到他的嘴边,博婉玳随口说道:“再过几年,朕看看有什么法子让颜静茹回京。”
颜墨梵只浅浅一笑,吃下血燕,他心里明白,博婉玳这话很难实现,她之前设计让颜静茹背了三十万条人命的债,世人岂是这般容易原谅颜静茹,原谅颜家。现在这样也好,至少,他知道父母生活都还安稳,虽然没了大富大贵,但家人都还平安。
寝殿气氛有些沉闷,博婉玳见颜墨梵一脸沉静,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从不觉得自己惩罚颜静茹有错,但只要看到颜墨梵闷闷不乐,又暗恨自已,更恨颜静茹。
突然,博婉玳看着血燕,停下动作,试探性的问颜墨梵:“颜正夫大老远托人捎血燕来,凤后怎么也不跟朕提一声?朕也好让内务府备些回礼,这些血燕可是价值不菲,不如朕差人送千两黄金过去,免得颜家人觉得我们皇家小气了。”
“一点小事,臣侍怎好提?免得影响陛下狩猎。”颜墨梵知道,博婉玳本来就不喜欢他提颜家人,他哪里会在信中提这小事:“父亲信上说,那边的血燕极便宜,价格就大耀的十分一不到,一大箩筐,百两黄金都不到呢,商家还千谢万谢,送了很多东西。给父亲的回礼,臣侍已经备下,过几日让内务府差人送去便是。”
“哦,凤后备了些什么?”博婉玳看着他浅笑却显疲惫的脸,不由得又送了口血燕到他嘴边,笑着道:“那地方连朕都不知道该需要什么,送千两黄金过去,让颜正夫喜欢什么,自已就地买去不是更好。宫里也什么都不缺,各类物件样样精美,你吩咐内务府一声,让他们备些去就行了。”
你父亲送血燕来就叫你补身子,不是叫你费气力费精神去给他尽孝道,何况你是大耀凤后,不是他颜家的绣夫,博婉玳心里滴估着。
“就是让内务府备了些茶叶之类的干货,另外臣侍让人采买了些成衣,再捎二百两黄金,二百两白银过去。够父亲用上一阵子了。”虽然他不明白,博婉玳怎么突然间对颜家的事感兴趣,但既然是博婉玳自己问起,颜墨梵就如实答话。
“凤后这次没自己缝制里衣捎过去?”博婉玳眼睛往寝殿内瞄了一圈。
颜墨梵有些愧意的摇摇头:“父亲希望臣侍能养好身子,早日再怀个孩子,臣侍缝制里衣送去,反而让他挂心。以前是闲来无事,现在……”话未说完,人已腾空:“陛下,这……”
“夜深了……该歇着了……”博婉玳已是一眼迷茫之色……
颜墨梵一眼便看出她想做什么:“陛下,你今日才回宫,路上疲惫……今夜,好好睡一觉。”
博婉玳将他放置床上,双手不规矩的四处乱探,该解的全被她解开,附下身,在他耳边道:“朕忍半月了……”
“当时皇贵君不是很想跟去?”颜墨梵带着醋意,佯怒得戏谑。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唔……”颜墨梵还未问完,博婉玳已经轻启珠唇,伸出巧舌在他耳边柔柔的轻舔两下,他便脑中混沌一片,全身发颤,双手双脚攀上她,仰头伸长脖子,除喘息与轻吟声外,一个字也别想说出口,全忘了……
两人痴缠许久,才极满足的轻抚着,离开对方的身体,颜墨梵倦着身子枕在博婉玳的手臂上,含笑似睡非睡。
博婉玳抚着他单薄的身子,想起那张虎皮,心里又些愧意:“那只白虎不是朕射的,等明年朕肯定可以……”
“臣侍有那般小气吗?怎会去在意一张虎皮,宫里多的是。”她不提白虎还好,一提颜墨梵就来气。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是在意的很。白虎皮极珍贵,宫里是有几张,都是绣着帝王徽纹。白虎又不是每年秋猎都能得,因此不管谁猎的,都是陛下的,先帝在位二十多年,也就得了三张白虎皮,三张还都不是先帝猎的。那些骑将不放水,皇帝能亲自猎着白虎才有鬼,她不过是去当个象征罢了。得了白虎,一般不是送太凤后,就是赏给凤后,当然,赏宠君、皇女、大臣的也有,但那一般也是太凤后或凤后都得了之后。
哪有象他这般憋屈的,陛下没诚意送他,就让他处置,算是给他颜面。颜墨梵心想,他今日还只是开口给了两个孩子,要是给萧煦生,她应该更高兴。想到这,什么温情柔情都消失了,转过身,面向床内屏画,睡觉。
博婉玳知道他生气了,只得伸手箍住他的身子,转移话题:“卢婷昨日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一个人不要命的往前冲,看卢婷平日也不似好功之人,就算好功,也那需有方法,她昨日那般,纯粹寻死。”
颜墨梵本不想理她,但听‘卢婷’寻死,还是转过了身来:“卢婷?内务府总管卢大人吗?”
“就是她,平日里不声不吭,温文安静的……”
“她不是文官吗?人又呆,又没了左臂,你让她去猎什么虎?”颜墨梵想到成日陪父亲侃天说地的卢太爷,不悦得插口道:“卢太爷就这一个女儿。”
“卢婷本就是先皇御林军,后来当了朕的护卫,随朕去了翼西,杀山贼一刀一个,要不是因为乐王谋反那日,没了左臂,怎么会只是个文官?但昨天朕看她精神不好,本就没让她去,不想她非去不可,朕也不好当驳她的意,想来这白虎本就少,众人抢都抢不过来呢,哪有那么巧会就被她撞上,再说,谁去猎白虎不是结队一起?有她这么一个人去给白虎当肉食的吗?”博婉玳平静的解释,而后神秘的道:“朕猜,是因为那男子。”
“男子?”
“嗯,还是个与她无缘的男子。”博婉玳很欣赏卢婷的有情有义,而后将那夜与卢婷的谈话说给颜墨梵听……
“朕很好奇,什么样的男子,会让卢婷这般上心?朕也想知道,他是不是朕要找的那个弹奏之人?”博婉玳陷入多年前,重阳那日的琴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