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绣-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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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的意思,却是让侯爷去辽东……反正这里面的事挺复杂的,侯爷到底是去五军都督府还是去辽东,不到圣旨下来,只怕没有个定论。”
“辽东总兵!”傅庭筠听到郑三的话很是震惊。
几位总兵里面,辽东总兵最特别。他授征虏将军衔,管着整个东北防线,手下有协守副总兵一人,分守参将5人,游击将军8人,守备5人,坐营中军1人,备御19人,领兵十万,有骑兵三万,离京都最近的卫所,四日疾行即可到达京都。
何况颖川侯在甘肃时一手建立了让蒙人闻风丧胆的追风营!
如果皇上对颖川侯有所防备,为何提出让他去辽东?如果皇上依旧信任颖川侯,那陌毅等人又有何好慌张的?
傅庭筠想到了陶牧。
他和赵凌说话的时候目光平静,神色轻松,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不禁低头沉思起来。
郑三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雨微却神色有些紧张地走了进来:“太太,先生来了,说要见您。
第一百六十一章如此
洗了个澡,换上干净整洁、熏着淡淡楠木香的月白色细布素子,赵凌盘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端起手边的热气腾腾的茶轻轻地呷了一口。
铁观音醇厚的茶叶立刻充溢在他的鼻尖口舌。
他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望着对面懒洋洋窝在迎枕间的妻子,眉宇间露出舒适满足的神色来。
傅庭筠看着抿了嘴笑。
双眸明亮清透,目光深情专注,他仿佛看见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她的眼中。
赵凌怦然心动。
隔着炕桌俯身亲了亲她的面颊,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攥住,声音柔得如同那掠过树梢的春风:“你这几天还好吧?”
他刚从宫里值夜回来。
“挺好的。”傅庭筠说着,没有像往常那样嘟呶他把自己的手给握痛了,而是举起手,在他的手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那种带着卑谦的态度,让赵凌心如擂鼓,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偏生他骨子里是个冷静理智的人,神色微敛,沉声道:“出了什么事?”
“没事!”傅庭筠歪着头笑望着他,表情生动又活泼,透着几分狡黠,十分的俏皮,“我就是想仔细看看你嘛!”话说到最后,撒着娇儿,望着他的目光流露出痴迷般的缠绵来,一副情不自禁的样子。
赵凌有些不安。
他当然知道他的阿筠是喜欢他的,可她也是个颇能自制的人。而此时她却像······像是有点管不住的情绪了,满腔的柔情肆无忌惮地倾巢而出。
无缘无故的,一个人不可能突然间就性情大变······何况他心里一直有隐隐有人担忧,怕傅家的人利用母女之情来影响她······
想到这里,他索性挪到傅庭筠身边坐了,嬉笑着俯身把脸凑到了她的跟前:“我送到你眼前,让你看个够。”
那含笑的双瞳,宠溺的表情·嬉笑的神态,不知为什么,傅庭筠突然心里一酸,泪珠儿毫无征兆地籁籁落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陡然间就变成这样,赵凌心里一慌,忙把傅庭筠抱在了怀里,“乖乖,莫哭,莫哭!万事都有我呢!我的乖囡囡……”怜爱地哄着她。
她却更觉得心痛,搂着得他大哭起来。
赵凌不再问什么·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不时吻一吻她的鬓角、额头,偶尔会“乖囡囡”地喃喃哄她几句……在他的爱抚下,傅庭筠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她抬了挂满一泪珠,肿得像桃核的杏眼哽咽地问他:“你冒着失笼于帝心的危险拒绝去贵州,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赵凌愕然。
傅庭筠已娇嗔道:“前几天先生来过了,他什么都跟我说了。说有人建议把颖川侯和辽东总兵何福都调回五军都督府任都督,皇上不喜·正当那天晚上你当值,皇上随口问了你一句,你却道‘与其让两位不世名将调回都督府任都督·何不让两位将军换防,。皇上当时眼神一亮,这才有了先生向你问计之事。如今贵州群蛮叛乱,皇上欲任隆平侯李桐为平蛮将军出征贵州,想让你随征,兴致勃勃地跟你说,你却以才德学浅为由婉拒了皇上……”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捶了一下赵凌的肩膀,“还好皇上心胸宽敞是能容得下江山的人,要是换上其他的人,你只怕已脑袋落地·你知道不知道?”眼泪又如泉水般的涌了出来。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赵凌忙帮她擦着眼泪,柔声道,“我知道皇上的为人,他不会为这点小事而放在心上的,他心里装的是国家社稷·黎民百姓。否则皇上也不会因为有人提出将有从龙之功的颖川侯和何福调回京,揣测皇上要‘飞鸟尽良弓藏,就心生不悦了,我也不敢婉言说不愿意去贵州的话……”
他前些日子还说想回西安府,不过几个月,就改变了主意,除了因为她有孕在身,又没有个长辈照顾之外,傅庭筠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要不然,赵凌也不会在她生产的事上事事留心,处处小意了。
先生还说,皇上听了十分的失望,还曾喃喃自语,是不是朕德行不够,所以才没有贤臣跟随。
当时她吓得一身冷汗。
现在再看赵凌那不以为意的态度,显然先生并没有危言耸听。
傅庭筠就将皇上的喃喃自语告诉了赵凌
赵凌迟疑道:“皇上真的说了这样的话?莲生如今已是乾清宫大总管,每日在皇上身边服侍,要是真有这样的事,他怎么也没来给我递个音?”说着,神色渐渐松,笑着安慰她,“多半是先生想让你来说服我揣摩的圣意!”
就算是这样,也是件了不得■事,他怎么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你还敢这样说!”傅庭筠嗔怪道,“难道那陌毅等人也不知道皇上的性情不成?为何一个二个的都来劝你?”
她现在怀着孩子,赵凌最怕她动怒,忙道:“陌毅也被皇上丢到了贵州,林迟他们,是来为他说项的。有些事,你不知道。那隆平侯乃皇上表亲。当年皇上在潜邸时,曾多次得到隆平侯太夫人的照顾,就是来京袭爵,也是隆平侯太夫人帮着走的门路。这次皇上派他去贵州,早已对隆平侯言明,只挂平蛮将军佩,其他的事务全由总兵官总督军务,他不得插手。”
傅庭筠想到那天陶牧的神情,信了几分,面色微缓。
“话虽如此说,可我们都知道隆平侯为人优柔寡断,又喜欢指手画脚,推诿责任,在皇上面前,他自然是俯首帖耳,可一旦出了京,那就不好说了。”赵凌道,“陌毅这才念念不忘地要把我给捎上—一他说他看不得隆平侯的那副嘴脸,让我直管和隆平侯去交涉,军功全算我们的,他一份也不要,只求不得罪这位祖宗,顺顺利利地把这仗打完,平平安安的回到京都。”他说完,语气一顿,道“那先生堪比张仪苏秦,不要说你了,就是那些阁老、翰林遇到了,也只有哑口无语的份。他既然登门,想来你已应诺了他······”他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颇有些后悔地道,“我本意是不想你担心,谁知道最后还是惹得你不快。如今之计,只有请岳母过来照顾你了······”可一想到傅夫人的身体······赵凌又担心不已。
耳边就传来傅庭筠的一声不满的冷哼:“我又不是那不懂得尊敬夫婿的愚妇,”她斜睇着赵凌,“男子汉大丈夫行事,怎能受掣于深宅内院的妇人!先生特意来和我说这件事,心里只怕早就打定主意让我来说服你改变主意,我又怎能让他如意?”
女人生孩子如走鬼门关。
虽然机会难得,可赵凌实在不愿意这个时候离开——若是傅庭筠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就是立下了不世之功,这世上又有谁来和他分享?
他听着心一喜,眉眼间都飞扬起来:“你是说······”
“我听了先生的话,自然是诚惶诚恐地请他帮着说项了。”傅庭筠横了赵凌一眼,把和先生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凌:“我说,您和我夫婿从湖广一路到京都,我夫婿是个直爽的性子,别人不清楚,您是军师,最清楚不过了。我夫婿决不是有意违逆皇上,多半是有口无心,还请先生在皇上面前为我夫婿辩解几句,求皇上不要责罚···…先生就说,让我也劝劝你。
“我自然满口答应,说,高祖仁孝慈懿皇后在《女训》中曾写过,‘夫有恶事,劝谏谆谆,,如今夫君仵逆了皇上,我也有责任,自当殷勤劝说,请他放心。至于去不去贵州,高祖仁孝慈懿皇后在《女训》中也曾写过,‘夫有言语,倾耳详听,,我一个妇道人家,只知道织绩纺纫,煮水煎汤,这事关夫婿前程之事,却不是我能多言的……”
“答得好。”她的话音未落,赵凌已高声赞扬,哈哈大笑地捧着她那嫩滑如凝脂的脸“叭叭”地亲了好几口。
用高祖仁孝慈懿皇后为据,既全了自己的名声,又委婉地拒绝了的请求。
“又发起疯来!”傅庭筠笑道,佯装不悦地推他,“小心压着孩子了。”
赵凌笑吟吟挪了半寸。
傅庭筠的面色骤然一冷,道:“陌毅来劝你,你没有改变主意,林迟、陶牧来劝你,你也没有改变主意。怎么先生到我这里来一说,九爷就改变了主意?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九爷谋及妇人,怎么立于庙堂之上?先生心思是好的,只是这法子不对。”
赵凌连连点头:“正是,正是。”然后夸着傅庭筠,“难怪我小时候听那些长辈们讲,家有贤妻,若有一宝。你可真是我们家的宝贝。”见傅庭筠眉宇间还是有许些的愠色,逗着她,“不过,这也不怪先生,人人都知道我惧内……”
他的话刚出口,已换来傅庭筠的娇喝:“什么叫‘人人都知道我惧内,?你到底跟别人说了些什么?我当时就奇怪了,先生怎么突然要见我……原来是你在外面乱说!”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赵凌摆着手,突然有种捅了马蜂窝的感觉。
第一百六十二章潭柘寺
傅庭筠却不让赵凌打马虎眼,娇嗔痴缠,非要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可。
赵凌见她态度坚决,这事实在是绕不过去了,只得无奈道:“立冬的那天不真好是休沐吗?我们都没能休成。直到腊月二十才补了我们一天。陌毅就邀了我们几个去百顺酒楼喝酒,后来遇到了旗手卫的右卫同知马大人,非要叫个唱小戏来的不可。过多喝了两杯就已是满口胡言,不想和他多打交道,只说家里有事,要先告辞。”他说着,脸上露出分冷峻来,“谁知道那姓马的听了,却直嚷着我不给面子,还说起他祖上的事来······陌毅见我脸色不虞,频频朝我使眼色,又出言劝那姓马的,只说是你有了身孕,家里没个长辈照应······谁知道这话传来传去,就变了样。”
傅庭筠笑容渐敛,道:“那姓马的是什么出身,竟然这样的咄咄逼人?不过是不和他去喝花酒罢了,就这样的诋毁人!”
“他这种,能有什么好出身。”赵凌不以为意地道,“不过是怕人瞧不起,夸夸其谈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种事,越辩越容易生事。
可傅庭筠心里到底替赵凌委屈,不由道:‘都是那个陌毅,说什么不好,非说我怀着身孕一个人在家里,你遇到仳′,准没有好事!”说着,她眼珠子一转,道,“你可知道陌毅家里的情况?他的夫人会不会来京都?”
“陌家子嗣众多,我只知道他是宗房的子弟,家里有一妻两妾,四个儿子,其他的情况就不太清楚了。”赵凌道,“据说他的夫人年后带着妾室和儿子来京都,我估算着,应该四月中旬会到。”
一般的人出门都会过了元宵节。
傅庭筠心里有了主意,笑道:“到时候可要去庆贺庆贺才是。”
赵凌听了笑着摇头:“你可别乱来!”
“你放心好了。”傅庭筠抿了嘴笑·“我就是给他个教训而已。谁让他总是乱说话的。”见赵凌神色间颇不以为然,笑着依在了他的怀里,卷着他的衣襟带子道:“我这些癖子天天在家里,你不让我拿针·我不是看棋谱,就是练字的……我想去大相国上午,你哪天陪我一起去吧?”
赵凌面露疚意:“我这两天抽空和你去。”
可过七、八个两天,赵凌也没有抽出空来——先是二月二十一日太皇太后生辰,然后三月十二日皇后娘娘千秋,接着是三月二十日万圣节……傅庭筠跟赵凌说了一声,由郑三护送·带着雨微去了潭柘寺。
潭枯寺离京都有二十余里,寺内古树参天,佛塔林立,巍峨的殿宇依山而建,布局巧妙-,错落有致,更有翠竹名花点缀期间,环境清优雅致。
傅庭筠月份已经有些重了·她由雨微扶着,有些艰难地给观世音菩萨行了跪拜礼。
雨微紧张地在一旁护着。待傅庭筠上完了香,她搀着傅庭筠的胳膊·不由小声抱怒道:“太太也真的,有什么事吩咐我们这些人一声就是了,何必要自己亲自来这一趟?要不,您跟九爷说也是一样——他可以帮您到寺里来敬香。可你却无论如此也不答应。这要是磕着哪里了,奴婢可怎么向九爷交待·……”说话,有跟着父母来寺里敬香的小孩子你追我赶地从她们身边跑过,雨微将傅庭筠护在了向后,等那群小孩子跑过,松了口气,这才重新搀了傅庭筠的胳膊。
傅庭筠望着那群活泼可爱的小孩子不禁莞尔。道:“心诚才灵·自艟要亲自走一趟才是。”
雨微欲言又止。
她实在想不通傅庭筠心里还有什么愿望。
九爷不用说,对太太百依百顺,就是太太原来最担心的傅家五老爷,也因为九爷的缘故现在对太太的事睁只眼闭只眼的······
雨微思忖着,就听见傅庭筠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声道:“我特意来求菩萨·让我生个男孩。”
她愣住。半晌才低声道:“九爷不是说,儿子女儿都喜欢吗?而且还说如果能先开花,后结果,正好凑成一个‘好,字,那就再好不过了。我瞧着九爷的样子,不像是哄您开心的样子······”
“我知道。”傅庭筠说着,眼角就好像有点湿起来,“正因为九爷待我这样好,我才不想回为我耽搁了他的前程。”她把赵凌为她婉言拒绝了皇上的事,“······九爷不过是放心不下我。如果我生了儿子,赵家后继有人,再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