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旧爱总裁的秘蜜新娘-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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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怔,才意识到她和唐季迟已经不是六年前的关系了,刚才……在老板面前,是有些放肆了。
她点了下头,转身要走。
刚迈出两步,方雨晴却更快地从她身边疾步走过。
速度快得就跟后面有人追她似的。
走出办公室关门时,方雨晴还不忘剜她一眼,赤luo裸的敌意和恼恨。
段子矜生生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正撞见唐季迟俊美的脸上浮现出的一丝趣意,“我让她出去,你去哪?”
原来不是轰她走?段子矜眨了下眼睛,抿着唇没说话。
唐季迟却忽然朝她走来,面色平静诚然,意味藏得很深,“人事说你请了三天病假。”
段子矜发现她的脚像不听使唤似的往后撤了一步,“嗯,是。”
视线往外一瞟,心里却想,人事一天到晚都在跟总裁报备什么啊?
“去干什么了?”唐季迟问得慢条斯理。
段子矜皱眉,“住院。”
生病不就医难道在家等死吗?
“哪家医院?”唐季迟的视线在她身上淡淡扫了一圈,走回办公椅坐下,“你没有医生出具的证明,算旷工。”
段子矜无奈极了,“我有医生出具的证明也不能直接交给您呀。”
唐季迟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抱着拳,将下颚垫在拳头上,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她第一天生病他就听说了。特意问了人事,说她病得很严重,假都是别人代请的。
那天,唐季迟第一次缺席了例会,在技术室守了一个早晨,看一群技术员如何定位电话号码。
也派了人一家一家医院去查,结果却什么都没查到。
整整三天,她像人间蒸发一样。
如果真是病了,怎么可能查不到去了哪家医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刻意想隐瞒这一切。
那个人,要有动机,也要有能力。是谁呢?
黑眸间闪过一抹冷厉的光。
他大概猜到了。
“你生病的事,还有谁知道?”唐季迟问她。
段子矜不解,今天唐季迟的问题似乎有些多了,范围也更近了一步。回想起上次他们谈话时,他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这次突然产生的进展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更何况她生病的事……知情者是江临。
不是她,而是她真的不愿在唐季迟面前提到江临。
“没人知道。”
她回答的太过坚决,也正是这份坚决,让唐季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能让段子矜如此回护的人,全世界也就只有那一个。
唇梢慢慢弯起一抹弧度,“你出去吧。”
明知道是这样的结局,还非要留下她来问个清楚。
刀尖都递到胸口了,还非要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它是怎么插进心脏的。
唐季迟望着落地窗外漂浮着的云层,竟有些呼吸不上来。
*
片场。
今天是场地租赁的最后一天,广告的正片全部拍完了,现在只需要再补几个镜头。
姚贝儿坐在遮阳伞下面,旁边几个助理给她摇着扇子、喂着水果,捏着肩膀,怎么看都是豪门少奶奶的派头。
“行了,别扇了。”她拢了拢身上的风衣,冲面前挡住她视线的助理一摆手,“让开点。”
不远处的草甸上,容貌卓绝的男人正在镜头下摆着各种Pose。他就是生活在镁光灯下的王者,光影交融生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独独他可以游刃有余的应付。粼粼水波映在那对墨兰色的瞳孔里,像开出了朵朵青花。
日光倾城,人亦倾城。
“Okay,下一套衣服。”摄影师一声令下,那人边脱夹克边往休息区走。
姚贝儿眼里潋滟的波光轻轻一转,叫住他,“Dylan。”
段子佩停住脚步,却看也不看她,自顾自地整理着衣服,“有话说,有屁放。”
“砰”地一声,是水杯重重砸在玻璃茶几上的声音,“Dylan,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姚贝儿就是受不了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哪怕是站在垃圾堆里都不折损半分的从容与傲慢——她见过Dylan的另一面,在段子矜出现的地方,他完全不是现在的模样。
他也可以温柔的抱她在怀里轻声安慰,也可以为了她,对其他人破口大骂、风度全无。而不是现在这样,连个正眼都不肯给她。
因为见过他疯狂的样子,所以他此刻的从容与傲慢让她更加难以忍受。
凭什么是段子矜?
凭什么又是段子矜?
就像她曾经以为江临冷清淡薄的性格是与生俱来的,最近才发现,他只是一直没有遇到能让他大发雷霆的人。
那个段子矜到底有什么好?
段子佩回过头,漠漠地望着她,以看陌生人的眼神,笑意却一点点漫了上来,“姚小姐,你知道在娱乐圈里封杀一个人有多容易吗?你最好祈祷你男人能为你的星途保驾护航一辈子,否则就凭你这张嘴,触礁沉船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姚贝儿站起身来,忍着心头想抽他一嘴巴的冲动,露出了一个端庄明艳的笑,“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有这个闲工夫,你不如先操心一下自己的事。”
段子佩心里陡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她走上前去,涂着艳丽蔻丹的手指扯住他身上绿色的T恤,轻轻一弹,“你头上都快和这件衣服一样绿了。”
他的目光立刻沉冷下来,“住口。”
“住口?”姚贝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我为什么要住口?我住口了别人就能住口吗?”
段子佩讽刺地笑道:“说得好像你能置身事外一样。别忘了全天下都知道江临是你男朋友,而我,还是单身呢。”
姚贝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Dylan,你就一点儿都不在意你女朋友?”
段子佩凑近了她一些,热息差点吐在她雪白的脖颈上,“你都说了是我女朋友,怎么好像你比我还在意?”
“她劈腿劈得都上头条了,你还不打算和她分手吗?”
段子佩木着一张脸,“无可奉告。”
“不如,我们合作吧。”她却忽然说。
段子佩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笑道:“合作?怎么个合作法?江临睡了我女朋友,是不是我也要睡她女朋友?”
姚贝儿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涨得通红,“Dylan,你!”
“冰清玉洁的宅男女神。”他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红唇,俊颜迫近,方寸之间她脸上细微的变化都被他收入眼底。
段子佩唇角绽出一抹宛若云端的笑意,令人看着却心生胆寒,“你倒是提醒我了,你说……我要是睡了你,你还值不值如今这个价?”
姚贝儿哪里受过这么大胆的调戏,气得哆嗦,扬起手就要打下去。
段子佩目光都不斜半分,直勾勾地盯着她眉目如画的脸,胳膊随意一抬,刚好攥住了她下落的手腕。
“别对我动手,也别对我心思。”他猛地用力把胳膊往后一抻,姚贝儿整个人几乎要贴在他身上,“自己的男人看不住,你怪谁都没用。”
说完,他又伸手往前一送,把她推远了。
姚贝儿的身体晃了晃,站定时,男人已经走进了换衣间。
她气得咬牙切齿,一旁经纪人却挂断电话,喜上眉梢地赶了过来,“贝儿姐,江教授刚才来电话了。”
姚贝儿一听,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连忙追问:“他说什么?”
“江教授说明天他受邀出席A大的校庆典礼,要带您去参加。”经纪人乐呵呵的,“还专门请人做了四套高定供您选择。”
“跟他说我没空。”姚贝儿笑容一敛,伸出十指,在阳光下打量着修剪整齐、光泽莹润的指甲。
“可是您明天……”没有通告要赶啊。
“你傻呀?”姚贝儿恨铁不成钢地抬脚踹向一旁的小榻,“绯闻的事儿他还没给我一个交代,在医院里又那么不给我面子把我赶出来,现在需要我了,一个电话就想把我叫回去?”
经纪人苦着脸,“贝儿小姐……”
“我不管,让他亲自来见我,否则免谈。”
“贝儿小姐,江教授他忙啊!”
“忙?”一提到这个字,姚贝儿心里的火气更是蹭蹭往上窜。
四年来,江临从来没有像如此怠慢过她。
一切都是从段子矜这个女人出现开始的。
道歉也不拿出诚意,让她怎么相信他?可若是为了这么点事分手……
又不值得。
这边经纪人正苦口婆心的劝着,那边段子佩换完衣服正好出来。
姚贝儿看向掀开试衣间的门帘、缓步而出的俊朗男人,心里突然生出一计。
她几步走上去,盛气凌人地问他:“Dylan,明天你跟我一起出席个活动怎么样?”
*
郁城IAP分院。
虞宋看着手机上传来的简讯,弯下腰,对正在工作的男人禀报:“先生,姚小姐说……她明天没空。”
江临手里的钢笔连顿都没顿一下,他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周亦程看不下去了,对虞宋使了个眼色——你倒是劝劝先生啊。
虞宋假装没看见,将手机揣回兜里,转身去整理资料库了。
笑话,先生的事,哪里是他能多嘴的?尤其是多了个段小姐之后,关系变得更加微妙了。她住院的时候虞宋恨不得是天天把脑袋摘下来伺候着她,生怕她一个不顺心就把他饭碗砸了……
这种作死的机会,还是留给别人吧。
周亦程果然主动上前一步,对江临说道:“先生,据我所知,贝儿小姐明天没有什么重要的安排。”
江临原本专注于面前的一摞资料上,闻言微微扬了下眉,“嗯?”
“她可能是在跟您使小性子呢。”周亦程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一些,“您去哄哄她,估计就……”
“贝儿的工作性质和一般人不同。”江临放下笔,缓缓揉着眉心,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桌面上的纸,“很多事不是提前可以安排的,临时有变动很正常。”
虞宋背对着他们,听到身后传来的话音,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周也真会挑时候,谁不知道先生一工作起来,几乎听不进旁人说话。只怕这会儿周亦程的话,他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那您打算自己去参加校庆典礼吗?”周亦程叹息。
江临敛眉低目,五官的轮廓淡如远山,岿然不动。
可那双乌黑如泽的眸子里,却有微光,轻轻晃动了几下。
A大的校庆。
A大。
说到A大,他第一个能想到的人竟然不是和他共事的教授、老师,或是亲自寄来请柬的校长。
而是……
“先生?”周亦程低声唤他。不由得奇怪,先生这是在走神吗?
江临回过神,颔首道:“我一个人去。”
贝儿不去,他还能带谁去?
明天A大的百年校庆,一定是规模宏大,热闹非凡。
A大毕业的学子们,应该……都会来吧?
*
翌日一早,唐季迟特意吩咐司机绕路去接方雨晴和段子矜二人。
车停在段子矜的公寓前,鸣了两声喇叭,她慌忙将面包塞进嘴里,登上高跟鞋准备出门。
段子佩瞄了一眼花园里价值不菲的车,心思微动,探出头问她:“谁的车?”
“我老板的。”段子矜匆匆回答,“今天我和同事陪他出去办事,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段子佩“哦”了一声。手指在半张脸上揉出泡沫,用剃须刀轻轻一刮,露出了下颚处迷人的线条。
他这才想起来,他要去赴姚贝儿的约,还没来得及跟悠悠说,刚一转头,玄关处就传来了重重的关门声。
楼下,唐季迟透过宾利打开的车窗,黑眸定定地看着反光镜里的自己。
姿容尚佳,衣着得体。听到楼道里远远传来的高跟鞋声,他不知怎么就生出了一丝紧张的感觉。
多可笑。
一个年过而立,事业有成的男人,竟然会在自己的下属面前紧张。
当然,前提是,她真的只是他的下属。
方雨晴坐在后座上,不停地打量着车里的装潢,暗自惊叹,唐总可真是郁城不可多得的黄金单身汉。杨子凡跟他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段子矜走出来时,唐季迟的眉头不自觉就是一皱。
她穿的这是什么衣服?
上身白衬衫配小西装外套,下身一条纤长的西裤,配上一双黑色高跟鞋,典型的职业OL风。
这哪里像是去参加活动和晚宴的?就连天天工作在他身边的袁妍都不这么穿。
“唐总?”段子矜见他的目光深锁,像要吃了她似的,不禁有些奇怪,“您这是怎么了?”
方雨晴的笑声从车里传来:“段姐,你今天这一身衣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集团派去办公的吗?”
段子矜恍然,她和方雨晴是“密探”,怎么能穿平时在办公室那一套?
“我上楼去换。”她忙道。
“不用了。”唐季迟打断她,轻轻朝着后座打开的车门扬了扬下巴,“上车。”
段子矜一脸不自在地坐了上去。车子刚启动,方雨晴又想到什么似的笑了。
她讽刺的话音在宾利宽大舒适的车厢里都显得刺耳:“段工的品味还真独特,上次见客户谈生意打扮得像朵花,这次出席庆典却穿的这么公事公办。”
唐季迟的眸光一凝,下意识低低重复了一遍:“客户?”
见他搭话,方雨晴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连忙回答:“是呀,上次在国展见江教授的时候,段工从头到脚都是名牌。”
段子矜闭了闭眼睛,这个方雨晴还真是一天不找她茬就浑身不痛快。
再睁开眼睛时,却被后视镜里那双深沉幽暗的眼眸攫住。
唐季迟在看她,目光……是冷的,前所未有的冷。
无论是六年前还是重逢后,他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像是失望、像是冷峭的嘲笑和无法原谅的恨意。
段子矜重重一震。蓦然间明白,其实他还是在意的。
在意她六年前的狠心利用。
唐季迟在她的生命中,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他是她唯一对不起的人,也是唯一没有辜负过她的人。这份亏欠,是她怎么样都还不清的。
她甚至不负责任地想过,不如就和他在一起吧。可是高傲如他,在加州那个下着暴雨的夜对她说,悠悠,我们连朋友都不用做,你来我的公司,为我赚钱就可以了。
段子矜别开头,唐季迟也收回视线。
他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六年前比不过江临,六年后还是输给他。
六年里,他强迫自己断绝和她的一切来往,像获得了新生一般。他断断续续地交过几个女朋友,自己喜欢的有,家人中意的也有,最终却都无疾而终了。再后来,听到消息说,她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