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警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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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呼啸声而来的是敌人发出的十数支火箭,天女散花般落在院中屋上,干燥的竹枝见火即燃,院前院后瞬间冒起大片火光。
对面高崖离此处尚隔着河流,凌护着卿尘避往屋后。四周隐隐传来马蹄声,来者甚众,此时若被困在院中便是死路一条,但出去便正中对方下怀。
敌我悬殊不能硬碰,他低声问卿尘:“这里可有其他出路?”
卿尘极力在脑海中搜索,但记忆纷乱,随着火光模糊成一片。
凌倒不催她,低头汲起井水,撕下一块外袍浸湿,给她遮住口鼻,以免被漫天浓烟呛坏。一边问道:“屋子是何人所建?”
卿尘道:“我不知道。”
“屋后是山崖?”
“好像是。”
“有没有暗道机关之类的地方?”
“有。”她几乎是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像是一种本能。
“在哪儿?”凌追问。
“在哪儿?”她居然反问一句。
凌伸手扶住她的肩头,用一种安定沉着的声音对她说:“别着急,慢慢想。”
卿尘记忆中一团乱麻,东撞西撞杂乱无章,周围火势渐猛,烟随风走越来越浓,劈里啪啦竹子爆裂的声音接踵而起,火舌汹涌,敌人的箭不间断地射来。
凌挡下一支冷箭,将她拽到屋角暗影处。她看到灼热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恍然一闪,有什么东西也在脑海中嗖然掠过:“药房!”她喊道:“药房有密道。”
“通往何处?”
“不知道。”
凌闻言,冷冷抿成直线的嘴角居然向上一挑,仿佛在笑,卿尘正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将手中浸湿的长袍往她身上一披:“走!”
竹屋早被冲天而起的火势染成了烈红一片,所幸还未倒塌。两人冲进去后,只觉得热浪灼人浓烟滚滚,不时有东西砸落下来,四处火苗狂舞,星火乱蹿。
好在屋子不大,两步便撞入药房,卿尘指着已经被火舌舔舐过半的书柜:“在那后面!”
火旺烟浓,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凌将她往后一拉,抬腿踹向书柜。
“轰”的一声,书柜摧枯拉朽一般随着飞溅而出的火焰倾颓一地,露出个一人大小的洞口。顿时一阵旋风从洞中涌出,推得雄雄火势迎面向两人扑来。
凌护着卿尘往旁边躲开,顺势拉过已半干不湿的外袍猛抽两下,火势暂时向两边翻滚过去。“快走!”,他先将卿尘送入密道,自己随后而来。
密道还算宽阔,避开了灼人的热浪,里面湿闷的空气反而显得凉爽,并有微风从前面送来,看来另一端有出口。
卿尘随凌的脚步摸索着一路向前,他的手始终牵扶着她,她觉得自己手心冰凉,而他手中暖意稳定如旧。
四周漆黑如幕,脚下高低不平,偶尔会踩到积水,可以推测这是所谓“密道”或者是天然形成而非人工开凿。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身后喧闹的火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凌突然停下来:“前面是出口,我先去看看。”
卿尘拽住他:“一起去。”
黑暗中她感觉凌的眼神有如实质般在她脸上掠过,耳边响起不容反驳的声音:“等着。”
她一步没跟上,凌已拨开草木出了洞口,接着转身回来:“他们很快会发现这里,先出去再想办法。”
出了洞口,原来这里并未远离竹屋。这出口和竹屋的入口实际上是一个山道的两端,一边被人建了竹屋,一边被自然生长的树草掩住,便是他们现在所在。
往后看去只见一片火光,火势盛极后渐趋衰落,接着很快熄灭,像是被人为扑灭的样子。如此大火瞬息便被扑灭,这些人纵火灭火迅捷有序,显然是受过训练的正规军队,其实力叫人心中生寒。
黑暗中本来四散山崖的点点火把迅速集合在一处,又分开数支,一支追往上游,余下三支追向下游。向下游的三支,一支快速向他们这边而来,另外两支又扇形散开慢速前进,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马蹄声由远而近,山影暗处,凌的神色冷凝如刀锋,淡淡扫过敌势。敌人大概是认定他们人在这边,兵马便集中在这岸,反而将对岸空出,他低头对卿尘道:“一会儿进到水里抓紧我。”
卿尘知他要涉水渡河,点头答应。凌伸手揽上她的不盈一握的纤腰,带她往深水去。水的浮力缓缓地将他们托起,他的手臂有力地环在卿尘腰上,两人便不至于被水流冲散。
这截河段水流颇深,不像竹屋前仅是溪流一般没过脚踝。敌人即便发现他们在对岸,马过不了这么深的水,唯有弃马过来追,如此他们毕竟十分劣势扳回三分。等听到马蹄声近岸,凌在卿尘耳边低声道:“吸气,摒住呼吸。”
卿尘依言而行,觉得被他大力带入水中,潜了下去。
起初还好,不多会儿她便觉得胸中一阵气闷,非常难受,不由得挣扎一下,几乎要昏过去。凌似乎感觉到她的不妥,追兵在岸,无法带她浮上去换气,手臂一紧,俯身用嘴渡了一口真气给她。
卿尘胸臆间顿时泛起一股暖流,带着异样的温热冲撞心房,水流漂浮的感觉令人如坠云端。此时追兵的马蹄声沿岸继续向下游奔去,凌也带着她潜到对岸,却来不及歇息,两人拣偏僻的小路进入山中。
天边隐约透出极淡的青光,若待天亮之后,他们要掩藏形迹便越发不易。
凌寻了一处不大但还算隐秘的山洞要卿尘躲入其中,自己靠着岩壁略一调息,俯身道:“待在这里不要出来,我甩脱敌人便来接你。”
卿尘扶着岩石匆忙呼吸,心脏极快地跳动,几欲破腔而出。却见他在这样慌乱的情况下居然毫不见狼狈,一副从容模样,镇定自若。突然听到他要孤身犯险,她一把拉住他:“不行,你怎么躲得过那么多追兵?”
凌对她道:“我自有办法。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只要不出此处,便不会有危险。”
卿尘虽不知他的身份,但对方花这么多兵力和时间搜索他们兄弟二人,必定是极其重要的事情,急急说道:“他们的目标是你,你就更不能出去。不如我去引开追兵,你便可以脱身去找十一,那我还有救不说,即便没救,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的,不损失什么,这样才合算……”
“胡说!”她还想说,被凌喝断,抬头见他的眼底一片凌厉慑人直逼过来。
卿尘从来没见过他这种眼神,微微一颤,拉住他的手松开。
凌似乎发觉吓到她了,神色稍缓,恢复那种不着痕迹的漠然,他在她身边蹲下,直视她双眼:“记住不要出去,我一定回来。”
卿尘凝视他的眼睛,黑影沉沉,一切情绪坠入便被淹没。她在他无声而笃定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向她露出相见后初次的微笑。
深湖之上云吹雾散,露出白雪皑皑的冰峰,青影水光,笑中如此冷冽,冷冽中漾着难得一见的柔和。
那笑转瞬即逝,凌抬头起身,身形突然停顿一下,眉头微皱,左手压上胸口,卿尘急忙扶住他:“怎么了?”
他在她手上微微一撑,站起来:“无妨,你自己小心。”便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他突然又停住,微微回头对她道:“我叫夜天凌。”
“夜天凌。”卿尘愣愣看着他颀长的身形消失在葱郁草木之外,低声默念。
他的离开使她变成孤身一人,心谷骤然空落至极,她孑然而立,祈求他平安。
外面林密影深,黑朦朦一片,隐约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人马嘶鸣,突然间喊杀声起,仿佛有激战交锋,又仿佛只是错觉而已。
卿尘手触冰凉的岩石,静静站在原地待他归来。身后是深黑的山洞,寂然无声,隐藏了一切慌乱和担忧。
远方的天际缓缓拉开淡青色的天幕,月落日出,天色渐渐放亮,开始有鸟儿婉转的清鸣传来,空气中弥漫开清晨的气息。
随着日光层层盛亮,她的心中却一丝一叶抽出忧惧,仿佛一粒种子见了阳光再也抑不住生长的姿态,逐渐苏醒,蔓延成势。
僵立了许久,她终于不安地左右走了几步,怀中却突然有东西掉出来,低头一看,原来是临走前随手带着的医术。书页被水浸湿,上面一团一团模糊了字迹。一屋子的医书已经付之一炬,现在这仅剩的几本也保不住。她懊悔地皱眉,急忙走出洞外找到块平坦的大石,把书晾在上面。幸而中间一本倒只是微湿,里面夹的几张字也幸免于难。
凝神将书铺开在那里,她几乎忘了夜天凌叮嘱过不要出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似乎希望也随之陷入渺茫。
她将一张晾好的字收在怀中,站起来向山间眺望,突然耳边响起细微的风声,紧接着颈后一痛,最后看到的是一片湛蓝的天,阳光在翠绿的枝头跳动闪耀,仿佛十一英气的笑容掠过,而后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上卷 第六章 风流零落从此始
更新时间:2010…5…14 13:05:16 本章字数:6211
山高水深,一艘客船自玉奴河破流而上,船头逆水,冲开先前的平静。
船颇具规模,分做上下两层,甲板上迎风带着水意潮湿,长波浩荡,是北方江河独有的气息。
船头船尾客舱不显眼处,站着几个劲装大汉把守四周,戒备森严,但若不留神去看,却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客船。
卿尘醒来时眼前昏暗,神志模糊,呼吸像被扼在胸间不能顺畅,混沌不知身在何处。
她挣扎摸到身后的墙壁,靠着坐起来,那墙壁时而微微轻晃,时而又恢复平稳,这是在船上的感觉。
舱中好像不止一人,似乎有断断续续低声地抽噎,黑暗中看不清楚。她仔细分辨,依稀看到身旁近处有个女子,正怀抱着另一个年纪比她稍小的女孩不停抹泪。
“你怎么了?”卿尘见她哭得伤心,开口问道,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那女子自抽泣中抬头起来,哭道:“他们不知喂了什么药,丹琼快死了……”
卿尘想站起来,却觉手足酸软浑身无力,她靠到那女子身边,伸手试了试那叫做丹琼的孩子的颈动脉,确定她还活着。又将手指搭上丹琼的臂腕,须臾之后她皱眉对还在哭着的女子道:“别哭,把手给我。”
那女子见她会诊脉,急急抓住她问道:“丹琼怎么了?”
卿尘道:“并无大碍。”执她手腕细酌脉象,一息一迟几如浮絮,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轻按几不可得,重按空虚。她心下惊怒,照脉象看来,她们竟都是被下了迷药。
再看四周,尚有不少貌美妙龄女子,少数还没醒的躺在地上,醒来的大都坐在墙边低声哭泣,钗鐶散乱形容憔悴,哭声悲切。
“放她躺在那里,一会儿会醒来。”卿尘对那个抱着丹琼的女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子抬起泪眼看她,“我叫碧瑶,你……你呢?”
“凤卿尘。”
卿尘撑着墙壁慢慢起身,去看那些还没醒来的女子,皆是相同的情况。再问了几人,从她们断续的哭诉中得知无一不是被用各种方法掳至此。
被劫持了。她靠在船舱一隅呼吸着潮湿阴闷的空气,微弱的光线从一个极小的勉强可以称做窗户的透气孔穿入,在眼前投下斑驳的光影,些许的浮尘呛在光中,若隐若现。
船舱并不十分宽敞,对面便是上了锁的舱门。她打量四周,举步往门前走去,因迷药的效力刚过,脚下略有些虚浮。
摸索着将门拽了拽,纹丝不动,于是她握拳捶上那厚重的木板:“有人吗?开门!”
沉闷的捶门声突然响起在舱中,惊动一众啜泣的人。
碧瑶自昏暗的船舱中抬起头来,看见卿尘站在门口,隐在暗处的半幅白衣略显凌乱,却似一抹冷光中的雪,白得刺目。卿尘抬眸时有明锐而清亮的光透出,似在深暗中一耀,照亮眉间不动的清冷坚决。那夺目的锋芒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在这样的情况下直震进了人心间。
于是她也勉强站起来,撑着走到门前:“我们怎么办?”
“先喊人来。”卿尘道,又用力拍了拍门。
“别费力气了,喊人来又能怎样?”暗处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
她们借着微弱的光线寻声打量过去,说话的人靠在船舱深处,面容隐在昏聩的角落看不清晰,只能看到她身上被长绳缚住。
卿尘摸索着走向那边,半明半暗间见那人面容苍白几乎不透血色,细眉薄唇,眸光冷淡,长发高束绾在脑后,一身贴身黑衣透着冰冷的英气,却也是个女子。
她似乎要靠墙壁才能支撑身体,看上去有些虚弱,卿尘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绳子,但绳子用独特的手法打结,无发开解。
她抬头想寻找锋利的东西割断绳子,那女子道:“我袖中有刀。”
卿尘自她袖口处找到一把光刃潋滟的软刀,细巧轻薄,刀上绯色如一抹轻艳的桃花,是把杀人的好利器。只微微一划,绳索便应手而断:“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着你?”她问。
那女子仍旧不动:“长门帮。”
“长门帮?”卿尘将绳索丢开,还刀给她。她却没有接,卿尘伸手扶她,却发现她根本不能动。
那女子面无表情道:“他们点了我的穴道。”
卿尘手指搭上她的关脉,寸寸上移,“天井、臑俞、曲泽、天泉、玉堂、中庭,这几处穴位皆气血阻滞不通。点了穴道还要绑着你,他们一定很忌讳你。”
那女子冷哼一声,卿尘细细斟酌道:“如果有金针,我可以以刺穴法解开你的穴道,但是现在只能慢慢活络经脉。长门帮是做什么的,他们要将我们带到何处?”
“天都伊歌。”那女子道:“长门帮专事贩卖女子的卑鄙勾当,向来为人所不耻,这船上的女子都是掳来要被卖入青楼的。”
卿尘在她身旁半坐下,长眉细拧:“卖入青楼?那要想办法离开才行。”
那女子漠然道:“就凭你们,怎么逃得出去?这船上四处都有人把守。”
卿尘手下停了停:“你有主意?”
那女子闭目:“没有,先恢复体力。”
卿尘思索了片刻,点头道:“要等机会才行。”她不由想起夜天凌和十一,横生变故,就这么断绝了再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