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不如御只鬼-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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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莜夫人也真是!”婆子一脸怜惜地看着眼前这个杜莜从候府里带回来的丫环,目光在丫环那竭力隐藏,却渗出点点血色的胳膊上停留住,不由分说地推攘着丫环往旁边的院子方向行去,嘴里也念叼道:“也就你心善,才会到现在依然容忍你家夫人的坏脾气……”
与此同时,杜莜一路顺畅地跑到了安王世子每日必去的小花园处。
眼见那些身姿曼妙,有如仙子般惹人怜爱的美人儿簇拥着安王世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取闹着,而,那个被自己当成良人的安王世子竟笑得那样舒畅,杜莜那往前奔去的身子就下意识地顿住了,脸上也浮现出进入安王府后的第一抹苦涩。
原来,一切,真得是她错了!
而,如今,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怀着这样懊悔痛苦的念头,紧咬了下唇的杜莜仿若在沙漠里行走了许久,突然见着了一片绿洲的旅人般,那疲惫的身子里被注入了无穷尽的力量,迅疾地奔到了安王世子面前,并无视那些正用嘲讽、讥诮、同情和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美人儿,“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那冰凉的青砖地面上,用力地磕起头来。
“你!”
这披头散发,浑身狼狈不堪,根本就不像王府里丫环婆子模样的人突然冲到了安王世子面前,吓得他差点就跳起身来,顿时指着对方骂道:“哪来的疯婆子,来人,还不将她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世子。”杜莜只觉得一颗心如坠冰窟似的,却又因天空里那高挂的太阳,而令她生出一股一会儿刺骨森冷,一会儿烧灼肉体的奇妙感觉来。
而,也因这些无处不在的诡异情绪,令杜莜下意识地摒弃了到喉的“大爷”的称呼,而是唤出了安王府里如今公认的“世子”的称呼。
眼见周围一众人,并无一人对“世子”这样的唤法生疑异,甚至,还有那一直依偎在安王世子怀里,容貌娇俏,身段勾人的姑娘,用一种了悟,同情和讥诮的目光看着自己时,杜莜脑子里那竭力摒弃的念头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心里也浮现浓浓的惶恐不安等情绪。
不过,很快,杜莜就将这些不该于此刻出现的惶恐不安等情绪掐灭,微微垂眸,长睫掩住眼底慢慢弥漫出来的寒凉,大脑却飞快地运转起来。
“竟是你?!”安王世子挥手摒退那些听了他的吩咐,就准备拽着杜莜执刑的婆子,冷声喝斥道:“不是罚你禁足了吗?不好好待在自己房间里,突然跑出来,是觉得禁足三个月的时间太短了吗?”
这样冰冷的话语,这样疏离的姿态,犹如六月的天空里突然出现了一大片冰雹似的,一颗一颗地砸在杜莜的身上,只砸得她连一颗心都疼得揪在了一起。
初初嫁入王府时,杜莜依仗着那些令她在王府众人面前趾高气昂,就连安王几位侧妃也隐含艳羡的庞大嫁妆,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即便,这所谓的“嫁妆”,中间曾出过差错,但,因着老夫人补救的及时,故,从某方面来说,还成为了以无名无份的普通侍妾身份嫁入安王府的杜莜,利用自己身为候府庶女身份来震慑住安王府那些魑魅魍魉的最佳法宝。
尤其,老夫人隔三茬五就遣人送物件的态度,更是令一众人真切地认知到杜莜在勇诚候府的受宠地位,那些恨不能立刻就摁死杜莜这个颇有威胁的女人,则有志一同地收回了狠戾的算计,更有一部份人持观望姿态。
第366章 美梦破碎大姐悔
只可惜,纵然有着这样好的条件,却依然难免因为杜莜初入安王府,并不知道安王府内宅争斗的可怕性,再加上杜莜那被老夫人娇养得有些高傲,并不愿意与旁人联手的气性,而令杜莜成为了安王府里又一朵“悬花一现”的美人儿。
自从被人联手坑害,被关到一个荒败的院子里闭门思过后,杜莜就再也没见过安王世子一面。这些时日里,她落在后院这些女人手里,活得那叫一个艰难。
倒底是被老夫人捧在手心里娇宠着十多年的候府姑娘,哪怕被禁足,却也忍受不了那样艰辛困苦的日子,唯有借助那些嫁妆来打点。
只是,这样的举动,恰好合了王府一众女人的意。
于是,在王府一众侧妃侍妾们刻意打压欺凌,再有安王世子院子里那些她得宠时鄙夷不屑过的宠妾们欺侮之下,那些令人艳羡的庞大嫁妆就今日被人挪一点,明日被人挪一点的搬空了。
在这期间,杜莜频繁地想要与安王世子再来一次“巧遇”,偏偏,她那所谓周丝密缝的计划,落在安王府一众女人眼里却是破绽百出,令人嗤笑不已。更有不止一人,反用这个计策,令杜莜在安王世子心里的印像越来越差。
直到,安王世子久久都没有想起杜莜来。
于是,再次出现在安王世子面前的杜莜,根本就不像一个十**岁,正值青春年华妙龄,曾引得无数人为之赞叹的世家贵女,而是神情憔悴,身子瘦弱,身上隐隐流露出一种独属于内宅厮杀了几十年的失败者的晦暗和绝望气息,令人见之生厌。
瞧,杜莜那曾白皙如玉的肌肤,如今已一片黯黄;那曾笑傲整个候府的光滑如缎的长发,如今早已打结,像枯黄的稻草般让人不忍直视;那“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无论穿上什么衣裙都阿娜动人的曼妙身姿,如今已瘦得脱了形,只剩下皮肉包着一把骨头,走起路来时,都觉得骨头在发出仿若老化生锈机器般的难听“嘎吱”声。
……
得亏,杜莜一直微微垂着头,并未看见安王世子眼底那抹震惊褪下后,浮现的浓浓的厌恶和嫌弃。
此刻,杜莜满脑子都想着回到候府后,依在老夫人膝前,慢慢地诉尽这段时间里受到的苦楚,再凭借着老夫人待自己的情意而留在候府里,好好地滋补调养一番,恢复到从前那般伶俐可人,才貌双全的模样后,继而重新寻一门好亲。
等等?
其实,从前,她曾退婚的那家就很好!
一念及此,杜莜只觉得一直笼罩着自己的那层薄雾,突然被风吹跑,现出一条通向不知名远方的宽敞大道,忍不住生出一丝希翼和期盼来:“求世子,放了妾吧。”
“放了你?”安王世子眉头微蹙,狭长的双眼微眯,一脸的若有所思。
“妾一无姿色,二无温柔小意,三又遭世子厌烦,不敢再留在府里碍世子的眼。”杜莜从来都是一个“巧言善辩”的,不然,又如何能在候府里哄得老夫人喜笑颜开呢?
如今,见到安王世子面色缓和,垂眸思索,眼底更有一分意动,遂再次补充道:“我愿孤身一人,将那些随我入府的丫环婆子全部留下来,任由世子等人差遣安排。且,王府里的事情,我定当守口如瓶,哪怕被人拿利剑驾在脖子上,也不会吐露丝毫!”
孤身一人啊?
那就是说,将那些嫁妆全部留下来?
这不是赤果果地向众人宣告,安王府霸占了候府姑娘的嫁妆嘛!
一想到自己等人贪昧下来的那些来自于候府的稀罕物件,就这般,从手心里溜走,就令那些一直旁听的美人儿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思转念间,就迅速统一了战线,纷纷劝说起来。
说到底,如杜莜这样身份高,却偏自诩才貌双全,心机手段皆自成一派,放弃十里红妆嫁与清贵世家子弟为正室的姻缘,上赶着与安王庶长子这般恶名远扬的纨绔子弟为妾,更兼之实则心思愚盾不堪造就的姑娘,又如何能让其轻轻巧巧地离开?
从此,少了一个可以肆意欺侮凌虐的对像呢?!
“莜夫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这话糙了点,但,既然你嫁入王府,成为世子的妾侍,那么,理当一直守在王府里,哪怕为世子吃斋念佛,也不能再生二心。不然,若外人知晓世子的妾侍,离了王府后,竟还嫁与他人,还不知会如何看待王府,又如何看待世子呢?毕竟,这偌大的王府,可绝少了你一口饭吃啊!”
“正是,世子,若王府里其它姐妹们也有样学样,个个受了点委屈,就恨不能嚷嚷得全大梁人都知晓,大赤赤地离开王府外嫁他人,这,不知得给世子戴多少顶绿帽子呢?”
“莜夫人口口声声说孤身离府,这话,传扬开来,不得让人私下里笑话世子连侍候过自己的妾侍都养不起。”
“听说,莜夫人的父亲有望升任刑部尚书,若未来的杜尚书知晓此事,只怕会……”
虽安王府并不惧怕这样的麻烦,但,若能巧妙地利用杜候爷即将升任尚书一事,想必,就能不再提防戒备一众兄弟的算计陷害之举动,而稳稳地坐牢安王世子的位置了……
默默地盘算了一番的安王世子,脸上那抹意动迅速消失,并用一种冷冰冰的目光看着杜莜。
被那些美人儿尖锐刻薄话语给戳得心尖发疼的杜莜,脸色惨白地看着变了色的安王世子,虽觉得自己仿若是被一条终于张开了血盆大口,正用锋利的毒牙瞪视着自己的毒蛇给定住了似的,却依然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道地撕喊道:“我会将一切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并竭力说服父亲……”
安王世子却只命人捂住了杜莜的嘴,在杜莜那绝望的目光里,神情平静地说道:“你既然做了我的妾,理当跟在我身旁,同我荣辱与共,福祸相依。日后,就在府里好好地与你的姐姐妹妹们作伴吧!”
话落,安王世子就令人拖了挣扎不休的杜莜离开,继续和一众美人儿调笑嬉戏了。
那一声声的欢声笑语,被微风送到了杜莜耳里,令杜莜觉得自己的心破了个大洞,那凛冽的寒风不停地往里刮,忍不住想要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身子,以此来取暖,却因为几个婆子那粗俗不堪的拖攘举动,而仅仅成为了一场幻梦。
是啊,一切,仅仅只是梦……
第367章 黑色鲜花一盆盆
秦王府
一身森冷气息的秦王,哪怕仅仅只是随意地坐在那儿,却依然给人予一种不敢仰望的巍峨高山之姿。
此刻,不知被多少人私下里议论“面瘫”脸的秦王,正难得地皱着眉,定定地瞪视着手里这几份契书。
一份是迎客来酒楼的契书,一份则是那皇宫里几位御厨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关门弟子们和他签定的契书。
这些时日里,迎客来酒楼新推出来的菜色都颇得杜芷萱的欢心,不枉他每每提前将那几个御厨的弟子派到酒楼里,精心地准备了一桌桌大餐呈送给杜芷萱等人。
偏偏,哪怕他再三叮嘱吩咐,因着钱锦宏等将军府一众杜芷萱的表哥表弟们的存在,故,为了做得不那么明显,迎客来酒楼的掌柜却还是要按原价收费。
长此以往,想必,哪怕杜芷萱有再多的银钱,却也会因这“口腹之欲”而耗光。
这,可不是他买下迎客来酒楼的用意。
究竟是将迎客来酒楼的契书直接扔到杜芷萱的院子里,再定期安排那些御厨的弟子们到酒楼里去做饭菜给杜芷萱?还是直接将这几个厨师送到杜芷萱面前,任由杜芷萱每日里不重样地品尝各式美味佳肴呢?
正冥思苦想着送礼的秦王,可不知道,其实,钱锦宏已经将他出卖了,而,安平郡主也早早就盯上了他,就准备着抓他的“把柄”。
不过,以秦王那“勇往直前”“单刀直入”的本性来说,只怕,就算他真知晓此事,也很可能会以一种义正言词的姿态与将军府来往,到那时,就只怕会更令将军府一众人为难了。
而,这,也正是安平郡主等人在无法隐瞒杜芷萱的“福星”命格时,有意无意地隔绝秦王与杜芷萱亲自接触相处的缘由。
文斓院
满腹不可发泄愤懑的钱锦宏,在迈入院子的那刻,就轻扯嘴角,露出一抹即将见到自家可爱表妹的欢喜笑容。
不过,若那熟悉钱锦宏习性的人在此,定会立刻就用“皮笑肉不笑”之类的话来调侃他。
初秋的季节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从那敞开的门窗处,被清风送了进来,只令正暗搓搓地思索着该如何找回这一局的钱锦宏,那有些恼怒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今日,杜芷萱一袭粉蓝色拽地长裙,腰间系着一条蓝色如意丝绦,宽大的衣袖处绣着朵朵白云,裙摆处则绣了一幅“海阔天空任鸟飞,凭鱼跃”的景色,行走间中仅显得整个人特别地轻灵飘逸,也令人生出一种隐隐地窥见了波澜壮阔大海,胸襟里的郁气一扫而空的畅快感觉。
长发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朵朵细碎的小花点缀其间,斜插一枝镂空飞凤步摇,凤嘴衔着三串以银线串成的绿豆大小的珍珠,最下端坠了三颗水滴状的蓝宝石,和双耳上的水滴状耳坠相映成辉,衬得整个人越发地清雅脱俗起来。
好吧,表妹怎么瞧都觉得好看,让人舍不得移开双眼,更恨不能打包回家娇养着,让人喜欢得不能自已,做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举动来,也不是不以谅解一二的。
杜芷萱的目光放在钱锦宏手里那个硕大的食盒上,忍不住打趣道:“四表哥,再这样下去,你真得会破产哦!”
早就明白“破产”两字深意的钱锦宏不在意地将食盒放到桌面上,端起丫环送来的乌梅汤,一口饮尽后,只觉得一身的燥气尽消,不由得满足地叹道:“还是表妹这儿好!”
紧随其后的一众婆子,抬着许多箱子走了进来,在大丫环芷蝶的指点下一一摆放整齐,然后就恭谨地退到门外。
“那是!”杜芷萱微抬下巴,一脸的骄傲和自豪,这个房间可是她精心布置而成,论美观,优雅和舒适,那是杠杠滴啊!
钱锦宏嘴角抽搐了下,这些时日里,他跟杜芷萱接触的次数增加后,在真切地感受到杜雅萱的聪慧机伶后,也越发地怜惜喜欢起杜芷萱这个曾在候府遭受了十多年苦楚,却并没有养成一个阴暗偏执性子的表妹来。
“不过,女孩子家家,还是少用些冰。”说到这儿时,钱锦宏顿了顿,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基于自家长辈等人的吩咐,还是醇醇劝说道:“你们女孩子天生体弱,易受寒,若身子不小心受了凉,寒意入侵,怕是对以后不太好。”
虽话语略微有些含糊不清,不过,杜芷萱却是立刻就明白了,遂笑嘻嘻地应承下来,道:“四表哥,你放心,以前,我太过随心所欲,却忘记了自己生来体弱,本就不能和候府里其它身体健康的姐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