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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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始终兴趣缺缺,就算看过不忘,心里却也不甚明白,收获甚微。
掩上书页,慕容襄叹了口气,如此下去,自己这个神子身份,可真是名不符实了,到时候,如何去面对那个对她期望甚高的皇帝老儿?好歹人家还亲自赐了一个明月公子的名号给自己,外加那一箱价值连城的珠宝,真是愧不敢当啊!
说到这明月公子,她又是一阵头痛。祖母寿辰刚过没几天,那南棠府尹就亲自带了大队人马,一路吹吹打打、浩浩荡荡而来,原来是当今皇上轩辕无极命人制作了一块牌匾,自京城送到南棠来,上书“明月公子”四个金光闪闪大字,下有轩辕无极的名号和题字的时间地点。
南棠地处漓水之南,素有江南水乡之誉,才子佳人甚多,却大都只在本地小有名气,如今出了个皇上亲自赐号的“明月公子”,一时间,举城上下,欢声雷动,那街头店铺,市集乡间,每有二三人驻足交谈,其话题十之八九都是离不开慕容世家和慕容襄。
随牌匾一同到来的,还有一封密信,用火漆封了口,信封上只写了“子非亲启”,字迹却不是轩辕无极的。慕容襄拆了细读,信中字迹清雅隽秀,只寥寥数语:
“途中遇袭,并无大碍;宫内生事,行动维艰;镜花水月,宛如梦里;望君珍重,齐盼归期。”
信中并无落款,但依那语气,应该是三殿下轩辕霁云所写。一想到此,慕容襄不由得轻声谓叹,这个霁云哥哥,对她很是情深意重,如此朋友相交,倒真是自己的福气。
却说起初慕容家接了御赐牌匾,本是恭敬供奉于家中大堂,谁知一连数日,府外各方人士,不管认识不认识的,沾亲不沾亲的,尽数求上门来,恳求瞻仰当今皇上的赐号与手迹,时间越久,来得越多,人数有增无减。家人终于不厌其烦,管他是谁,一律闭门不见,这样一来,虽府中回复清静,但却背上自视清高的骂名。
慕容襄最早只是看自己的书,做自己的事,藏在深院之中,并不接待外人,对牌匾之事,也不过问,后来眼见家人左右为难,方才出了一个主意,让人将那牌匾挂于慕容府邸后门之上,任人观赏。
慕容清枫不解,问道:“宝儿为何如此?却将皇上所赐牌匾,挂于后门,如此一来,岂不是对圣上不敬!”
慕容襄笑道:“我这是繁华眼前过,名利身后抛。这样一来,看世人还能有什么异议,就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非但不会怪罪,也只会更加体谅,夸我谦虚谨慎罢了。”
话虽如此,那明月公子的声名却是远远传了开去。呵呵,真没想到,穿越到了这个朝代,拜那轩辕大帝所赐,却还做了一回名人。在她前世,做个名人极不自由,在这朝代也差不了太多,每次出门,即使隐身于轿中,身后也总有一大堆人紧紧跟着,争先恐后来瞧这明月公子的丰姿。弄得她非到紧要关头,一般都不再轻易去商行巡视,普通的商情事务,也是管事们自行上门汇报。
正是因此,由曹管家挑选,慕容清枫亲自考核录用,家中新增了不少家仆,并选了两名身强力壮、有些武功基础的年轻人,一名唤作赵远,一名唤作陈齐,司任保镖,专职保护慕容襄进出行走安全。
“有人吗?爹爹在里面没有?”她正自出神,却闻见阁外传来怯怯的声音,立起身来,循声看去,只见一张羞涩的面容从门口探了进来,却是二姐慕容芯。
“二姐!”她叫了一声,奔过去,拉住慕容芯的手,说道:“爹爹今日不在,只我在这里,你是找爹爹有事吗?进来坐坐不?”
慕容芯没想过这个交往不多的小娃儿,对自己这样热情,愣了一下,想挣脱她的小手,谁知慕容襄却拉得甚紧,一时也挣不开,只好任她拉了,吞吞吐吐说道:“那个,我不是来找爹爹,我、我只是来看看,看看爹爹的藏书。”
慕容襄难得与她亲近,也不怀疑,亲热说道:“爹爹的藏书太多了,但不知二姐想看哪一本,待宝儿帮你找去。”说着,拉了慕容芯,迈着小小的步子,朝书屋走去。
慕容芯涨红了脸,声音越来越细弱:“我、我想看的书,这里应该没有的,我、我走了!”
话虽这样说,神情却是扭扭捏捏,不甚自然,半天都挪不开步子。
“二姐想瞧什么书?倒是说说,宝儿去找来便是。”慕容襄殷勤说道。
“那、那个,哎呀,羞死人了,那男女之事,我怎么好开口!你还是个小孩子,不会明白的!”慕容芯搅着衣袖,跺足说道。
天哪,不会是想看春宫图之类的性教育读本吧?慕容襄大吃一惊,想起那日小绿所说什么孟家公子,什么喜事将近,不觉仔细打量起慕容芯来,这个二姐不过十三岁,倒是出落得眉目清丽,楚楚动人,这个朝代的女子大多早婚,十四五岁就嫁人的也是平常得很。
她后来在家中也曾见过孟伯伯,以及他带来的两个少年,一个是孟伯伯的公子,十五岁与大姐慕容晴同龄的孟华昭;一个是孟伯伯的侄儿,十四岁的孟钰。两个少年都是出自大户人家,年少英俊、知书识理,很得太夫人喜欢。即便是寿宴过后,他们一家暂回了昔日孟家老宅居住,两家人也是多有联系,常来常往。她再是迟钝,也不难看出两家大人联姻之意。难不成两家已经定了婚期?这二姐可能患了婚前恐惧症,又生性害羞,不便问人,于是想在这兰心阁找些类似的读本来解惑?
想到这里,再看到慕容芯似嗔似喜的模样,慕容襄心中更是笃定,这二姐多半是自己所想那样,不觉好笑,自己也是过来人了,自是知道不少,倒是可以给这个小丫头解说一番。
于是,慕容襄轻咳一声,正经说道:“爹爹所藏书籍,思想极是正统,我虽未读完,但也可以肯定应该是没有二姐需要的那类图册,不过我前、前些时日倒是了解过一些,虽朝代不同,但大体应是差不多的,我等下就与二姐讲解一番,如有不明之处,我再画一简图,则更为直接明了。”一番话下来,额上已是冒出冷汗,心想对于这般害羞的女孩子,真不知该怎么说明才好,实在辛苦。
“太好了!”慕容芯眼底闪过一丝娇羞,手绢掩唇,一阵轻笑:“我都不好意思说,宝儿倒真是厉害,竟猜到我要给钰哥哥回个信,想在爹爹这里找些诗词歌赋一类的书籍,以作借鉴。”
什么跟什么啊?慕容襄抚上额头,摇摇欲坠,几欲晕去。古人思想倒是十分纯洁,原来只是想在书中找点字句,充实情书,看她这色情思想,竟想到春宫图上去了,幸好刚才言语隐讳,未曾明说,不然这张老脸该往哪里搁啊!
想着,她拉了慕容芯,去得一间书屋,双双站在那藏书如云的书架前。
慕容芯看得头昏眼花,小声说道:“这么多的书籍,我多看几眼,头都晕了,宝儿你天天在此,怎么忍受得住?”
慕容襄笑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在这里,逍遥自在得很呢!”
慕容芯轻移莲步,走上前去,抚摸着那本本藏书,蹙眉说道:“这里的书籍如此之多,我哪有时间都去翻看,听说钰哥哥好诗词,喜欢与有才之人结交,我念书不多,自己也写不出好的句子来,看来今日没法给钰哥哥回信了。”她面容低垂,听那语气,想是失望得很。
慕容襄正待安慰,却见她从袖中取出一纸素色信笺,小心摊开,飞速看上几眼,又自折起,脸颊染上一抹嫣红,自是娇俏动人。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多情”。看她那晶亮的眼眸,微红的小脸,一副堕入情网的模样,慕容襄叹口气,小手一伸:“二姐,可是那孟钰哥哥给你写的情信?给我看看,我应该能够帮到你的。”
慕容芯闻言,脸上红晕更重,想到这个宝儿甚是神奇,咬了咬嘴唇,依言将手中信笺递了过去。
慕容襄接过来,展开读了,但见那信笺之上并不像自己所想那般,字句却也含蓄有礼,只是普通的问候与关心罢了,想必是这小妮子瞧见人家少年郎长得俊俏,又是门当户对,一时春心萌动,起了相思之意,现在看来,只是暂时略微有些一厢情愿罢了。
呵呵,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二姐长相清丽端庄,性情温柔娴淑,若是主动出击,难保那孟钰公子不动心!当然,这就要靠她慕容襄在一旁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才行。
“二姐放心,你与那孟钰哥哥之好事,就包在宝儿身上。”慕容襄说道,取来纸笔,磨了墨汁,略一思索,想着慕容芯的性子,以她的口吻,写出一阙眼儿媚来:
“愁云淡淡雨潇潇,
暮暮复朝朝。
别来应是,
眉峰翠减,
腕玉香销。
小轩独坐相思处,
情绪好无聊。
一丛萱草,
数竿修竹,
几叶芭蕉。”
写完,把笔随手一扔,得意洋洋,拍手笑道:“今日先写个含蓄点的词让你回信好用,待宝儿下去好生想想,理个情诗大全,让你七日一小诗,半月一长词,春夏秋冬,绝无重复,如此一来,这个郎君,定是你囊中之物,跑不掉了!”
第二十五章 一饭之恩
第二十五章一饭之恩
天朝五十七年,漓水中下游广袤地区数月不雨,旱灾已延绵达近一年之久,赤地千里,人畜饮水匮乏。祸不单行,旱情未解,又遇蝗灾,草木皆食尽,民不聊生,啃树皮革根,灾区百姓大半背井离乡,逃荒要饭,所经之地,卖儿弃女,偷盗抢劫,互相残食,惨不忍睹。
此时,各地纷纷传出消息,不少民众在掘地、挖井之时,挖到不少铁牌,形状古朴,上有“天将死,水无至;废旧制,换新颜”的字样。铁牌一出,大众哗然,矛头竟直指当朝皇帝轩辕无极!
同年,泰宗皇帝轩辕无极下令施行荒政,救济灾民,稳定政权。举国上下,积极应对,察灾情,免赋税,赈粮钱,开禁令,赎男女。以上种种,对于平息谣言,安抚民心,起到一定作用。
这一日,南棠城门一开,又是一批难民从城外涌进。
“不要跑,走慢点,那个光着脚的,说你呢!”一个士兵模样的人,在人群中推推搡搡。另一个队长模样的人,瞧着那些初来乍到、不知所措的面孔,大声说道:“仔细听好了,我南棠府尹大人有令,当今皇上已下了圣旨,各城乡县郡,对于灾民,尽心安置,不得有误!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大家既然来了南棠城,就要遵照南棠的规矩,凡有偷盗抢劫,扰乱社会治安者,一律按大汉律法处置,严惩不贷!”
另一边,一名青衣家仆模样之人,站于一高台上,振臂高呼:“各位父老乡亲,城北两处山神庙已收拾妥当,距此不过一两里路,大家可去歇息落脚,我慕容家自当将衣食送去。”
一名丫鬟模样之人,也在一旁急急补充:“是啊,是啊,若是谁有个生病不适的,便去庙里找一位姓曹的老管家,他已带了大夫在那里候着呢。”
人群中,有人不解问道:“是不是真的啊,竟有这种好事?谁家的善人啊,这么周到,咱们一路上还不曾遇到过呢!看来这回来南棠是来对了!”
另一人的声音响起:“怎么不曾遇到过,你忘啦,上月在那个镇子,那大大的白面馒头,一笼接一笼,吃了还能带走,就是人家开米行的大善人施舍的!”
“就是啊,那善人弄的吃食真格得很,不象有些人家施的稀粥,根本就是一碗清水,能照出人影儿来!撒一泡尿,肚子就又空了!”第三人接口道。
“所以啊,后来不是出了一些暴民吗,直接用抢的,结果就那大善人开的米行没啥损失,其余人的铺子都被抢光了,哈哈。”
“对了,那大善人也姓慕容啊,会不会和这个慕容善人是亲戚啊?”
……
一个衣衫褴镂、乱发蓬松的少年,背上背着一名病弱老人,咬着牙,一步一步,艰难随人群朝前走着。他本来腹中饥渴,又加上负重,走得很是缓慢,不多时,已远远掉在队伍后面。
“若尘,你都背了我快两个时辰了,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的。”那老人一边说话,一边喘着粗气,极是费力。
“爷爷,你腿不好,就让我背着,我能行的。”少年说着,眼见前方便是山神庙,心中一宽,好意转头过去,朝那老人一笑,不想前面一块石头绊了下,脚下一顿,一个锒跄,差点稳不住向前摔去。
“小心!”旁边一青衣之人将他扶住,说道:“这位兄弟,快进庙去吧,老人也该歇一下了。”
少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背好老人,径直向庙内走去,倒是背上老人冲旁边那人笑一下,感激问道:“谢谢你,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啊?”
那人嘻嘻笑道:“我哪是什么先生,我只是慕容家的一个下人,名唤纪宣。”
少年背了老人走进庙里,只见庙中场地已打扫干净,收拾整洁,地上到处铺着干草和缛子,还有半新的被盖,外面风吹雨打,进了此间,一股暖意由然而生。少年在庙中左顾右盼,寻了半晌,不想前面所到之人众多,竟是没有他们的安歇之地了。
少年放老人下地,扶着他,冷眼看着那些比自己早到一步,已倒席而眠的人,个个闭了眼睛,东倒西歪的,也不曾有谁正眼看他一眼,更不用说是挪下位置,接纳他们坐下歇息了。
“不然,待我回去禀告主子,另给你们祖孙俩安排一处地方吧?”纪宣看他可怜,说道。
“不用,我们就在这里。”少年扶老人走到庙门旁边的一处角落,随便捞了些干草,揉散在地面,然后让老人坐下,自己也一屁股坐下去。
纪宣见那地方不能遮风,也无法挡雨,觉得不妥,正要再劝,却听得门外小绿的声音:“纪宣,小少爷在寻你!”
“来了。”纪宣一听主子有事,急急跑了开去。
有人进来,开始发放食物和清水,号令众人排队领取。众人一见,眼睛发光,一下子密密麻麻围了过去,那发放之处顿时水泄不通。
少年爬起身来,也跟着挤过去,过了一阵,一手抓了两只大大的馒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