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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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清平山庄大门,眼见门外马车整齐,众人齐齐望她,慕容襄终是不忍,匆匆找来纸笔,一阵龙飞凤舞,写下寥寥数语,待得墨迹微干,随意折个形状,递与水灵儿。
“姐姐,请将这个给风御庭吧,免得他说我不讲义气,不辞而别!”听说他最后不定期直对水灵儿避而不见,这次请她代传书言,好歹是给他俩制造下机会,不知道自己能否做一个坚持不懈的红娘……
水灵儿接了过来,对那菱形相叠的形状有些不解,却终是忍住不问,只看了看她,幽幽长叹,压低了声音说道:“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交给他的。你身子弱,路上小心!”
慕容襄洒脱一笑,挥了挥手,正要步下台阶,突然瞥见风灿堂神色郁郁从庄外进来,抬头见她,有些吃惊:“慕容公子要走?”
“呵呵,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这几日庄主不在庄中,想是忙于正事,也不知怎么向庄主道别,襄正向二夫人询问呢,可巧碰上庄主回来,风庄主,叨扰多日,不胜感激,我们后会有期!”她抱拳说道。
风灿堂眼露疲惫,心中有事,也无心留客,点了点头,客气道:“款待不周,还请公子多多包涵!风某等下还要与人谈事,就不远送了。公子,保重!”
慕容襄见他面容憔悴,象是几日未眠的样子,心中有些诧异,随即想到,他这般对待御庭,就算有什么,又干她何事,自是不去理会。
坐在车上,不经意记起水灵儿接了留信那颇有些怪异的神色,再一细想,方才恍然大悟,哎呀,几日没休息好,昏昏沉沉的,都做些什么啊?自己将那书信随意折成的形状,竟是前世象征着心心相印的方胜!
不知这些古人能够想出其中涵义不,呵呵,不去想了,管他呢!
走啦,走啦,云山去也,师父,吕伯伯,若尘……我来了啊!
第二十九章 山村人家
第二十九章山村人家
烈日下,马车飞速行驶。
又是一个新的起点,又是一段新的征程,虽是带着即将与久别故人重逢的兴奋,但这心里,比起刚刚从南棠出发之时,却又多了几分惆怅,几分惘然。
九峰山,北锦城,清平山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下回再见,又不知何年何月了!
慕容襄心下黯然,想着做点什么,以压住那不明的思绪,马车之中,能做的,也只是挑开帘子,去瞧瞧那车窗外的景致了。挑开车窗,本是举手之劳,只是这轻巧抬手,随意瞥见,生出些许讶然,竟是再也放不下来了。
她有些不信的,叫停了马车,睁大了眼,仔细看去,一切竟真的如她方才所见!
怎么回事?不过短短几日时间,她之前见过的,那清平山庄在北锦城内几处大大的商行店铺,竟忽然全部改头换面,成了别家旗号,招牌换了,道旗变了,店铺格局和经营种类却都与旧不同,焕然一新。
慕容襄直直坐着,心里有些了然,最后栖身军营的这段日子,两耳不闻身外事,殊不知,外面竟是改了天地,换了人间!那股神秘势力动作真是迅速啊,转眼之间,就将这清平山庄的大本营尽数攻取,且占去大片江山,其他的城镇,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怪不得,那风灿堂如此憔悴的样子,往日高高在上,主宰着大汉经济命脉,占去整个大汉商业三分之一还有多的清平山庄,如今被这所谓宵小鼠辈折磨得焦头烂额,便如丧家之犬,终日惶惶难安,实在是千古奇观,此生仅见!
却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这样超乎想象的实力与手段,若是用来对付她慕容世家,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己在明,人在暗,她寻思片刻,也想不出这商海对阵,自己胜算究竟有几成!
“少爷,还等人吗?天色不早了。”驾车的纪宣掀开布帘问道。
她摆了摆手,大声说道:“走吧!”此时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也就不再深究,待得她从云山回来,再来对此事好好探查一番,呵呵,对方很是厉害,成功地逗弄起了她的好奇之心。所谓“北清平,南慕容”,两大家族虽经营类别各不相同,却都是大汉商业旗舰,既然能如此挤兑与自家齐名的清平山庄,对于她慕容世家,难免也会有些觊觎之心,看来她是要早些考虑布置,谋划对策了!
纪宣得令,扬起马鞭,喝了声“驾!”那并辔的骏马撒开蹄子,飞驰而去。
出了北锦城,一直向西行,一路崇山峻岭,马车行驶在官道上,两旁村落稀少,过了北锦境碑,更是山林野地,寂寥无人。
待到天快黑时,才远远看见路旁一户人家,屋子矮小,茅檐低下,屋顶升起袅袅炊烟。
马车在离那茅屋不远处停了下来,慕容襄吃了一惊,不是说沿途不予停留吗,怎么就到站了?
纪宣掀了布帘,上来说道:“少爷,你最近劳累,胃口也不好,这天气又闷热,光吃些干粮,身子怎么受得住,我与阮大哥商量了,就去那户农家给些银子,让做些饭菜,顺便下来歇个脚,老是坐在马车上,总是不行的!”
这个话听起来倒是不错,慕容襄欣然下了马车,伸手踢腿,稍微活动一下僵硬的身子,便随众人朝那农家走去。
户主是位中年妇人,约莫四十来岁,生得粗眉大鼻,身材丰满,也许是乡村人家,少有见人,显得有些羞赧,一直低头顺目的。跟她说明来意,她瞧见几人衣着阔绰,想着是有钱人家,自是喜滋滋答应下来,赶紧去张罗饭菜去了。
众人在堂前寻了地方坐下,见那屋子里里外外很是简陋,平日生活应该不甚宽裕,商量着过后多给些银子,好歹帮扶一下。
刚坐下不久,只听得窗外几声雷电轰鸣,却是夏日雷雨来了,众人看那恶劣天气,心中欢喜,皆是庆幸提前找了落脚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那妇人先端了茶壶和杯子进来,摆在桌上,给众人殷勤倒茶。
小绿忙过去帮忙,说着:“主人家,你快去给我们弄些饭菜来吧,我家少爷有些饿了,这倒茶的事,就我们自己来吧!”
那妇人赶紧说道:“这些粗笨活,怎么可以让你们来做?还是我来吧,我家老婆婆身子还硬朗,她在里面弄吃的,放心,不会耽误的。”
“你家还有什么人啊?只你和老婆婆两个人住吗?”慕容襄端了杯茶,也不急着喝,一边吹着水面漂浮的茶叶,一边随意问着。
妇人垂了头,低低答道:“我家那口子去山上砍柴去了,等下也该回来了,我这就到门口瞧瞧去!”
她扭动着身子,刚走到门口,一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戴个斗笠,衣衫微湿,道了声:“我回来了!”与众人打了个照面,却是一个身材粗壮,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
妇人应了一声,帮他把斗笠挂好,介绍道:“这是我家那口子,我们去去就来,大家不要客气!”说着,推着他朝里屋走去:“衣服湿了,去换下吧。”
慕容襄瞥见阮慎言端了茶杯,仍是去取手指上的银戒,不由得笑了笑,小声说道:“这户人家多半有问题的,倒不知你那簪子是不是百毒能试?现在想起来,有个武林高手在身边,真是让人心里安稳!阮侍卫啊,说实话,如果不是有你在,我早跑出去了……”
阮慎言吃了一惊,低低问道:“公子怎知?”进得屋来,自己也是隐隐觉得没对,所以一直小心提防,但没想到公子也觉察出来了,却不知是怎样发现的?
慕容襄正要说话,忽然看见那夫妇两人一前一后从里屋走了出来,另一边,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婆子端了些饭菜,低着头,也步了出来。
她嘻嘻一笑,朝阮慎言眨了眨眼,递了个眼色,然后抚着额,往桌上扑了下去:“哎哟,我怎么头昏目眩的……”话声未落,趴在桌上,便是一动不动了。
阮慎言有些诧异,公子的举动就跟真的一样,要不是事先知道,他肯定是吓得跳起来了!转瞬之间,心念一动,伸手按住胸口,面朝过来的三人,生硬喝道:“你们,你们在这茶里下了药?”说着,站了起来,面色发白,高大的身子摇摇欲坠,饶是用手撑住桌面,仍然是坚持不住,滑倒在地上。
虽然慕容襄对下人一向亲近,但碍于主仆之别,未等慕容襄喝下第一口,小绿与纪宣等人端了茶,也不敢张口喝下。方才隔得远些,没听到他俩说话,眼见突然生出变故,一时不明就里,惊呼一声,手中的茶杯咣当打翻在地,齐齐奔了过来,摇着她的身子:“少爷,少爷!”
妇人见得如此情景,哈哈大笑:“早知你们如此不济,光是茶水里下点软筋散就倒下了,我又何必另费心思!亏得我还好生在饭菜里准备了十里香呢,看来是用不上了!”眼见那少年与那青年男子都倒下了,而剩下的三个,看起来也是没什么威胁,实在放宽心思了,特使所派的这个任务,倒很是轻松啊,还说让他们来打打前站,探下虚实呢,没想到已是手到擒来,立下大功了!非‖凡『宣⊕宣』手‖打
那中年男子瞪她一眼,说道:“废话少说,先把人绑起来再说!”说着,径直朝伏在桌上的慕容襄走去。
陈齐随手提起一张长条凳,大吼一声,扑了上去:“恶贼,我跟你们拼了!”
没到对方身前,却见眼前一花,一个丰满人影已奔到自己面前,却是那妇人欺身过来,一掌劈在凳上,条凳顿时碎成数片,再一掌砍在他后颈上,人便软软倒了下去!
那边,小绿和纪宣心中明白,少爷要是落到这贼人手里,怕是凶多吉少,一生清白不保了,不需言语,互视一眼,已有了默契。
那纪宣也不管他人,过去拉了慕容襄的手臂,将她抛在背上,飞快朝大门口奔去。
小绿也不闲着,抓起桌上的茶壶茶杯就朝那三人掷了过去:“我打,我打你们这些恶贼!”乒乒乓乓一阵乱扔,杯盏落在那几人身上,便如同小羊给猛虎抓痒,自是丝毫无损。
慕容襄趴在纪宣背上,本是假意昏迷,听得小绿这么一叫一闹,想起前世小时候跟小朋友玩扔雪球的情景来,扑哧一声,险些笑出声来。
纪宣突然感到背上之人身子轻颤,脚步停滞了一下,转眼已被几人团团围住。
“把你家公子交给我,我保你性命无虞!”那为首的中年男子冷然说道。
纪宣正要开口,突然脖子上微微一紧,一双手臂搂了上来,只听得背上之人吃吃笑道:“不行啊,纪宣哥哥好多年没背过我了,这回可要好好背个够呢!”
一言既出,众人大吃一惊,这少年怎么却是神志清醒啊?
中年男子抢前一步,伸手便来夺她,还没碰到她的衣衫,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把锋芒闪现的软剑抵了上来,持剑之人,正是那先前倒地的高大男子。
“想要公子,先问我手中之剑答不答应!”
第三十章 大敌当前
第三十章大敌当前
中年男子面色不变,只苦笑说了声:“原来你们并未中计,却是我们几个自己钻了个圈套,打草惊蛇!”难怪特使言明只让他们探探虚实,果然如此!对方看似有钱人家的公子家眷出游,实际却处处小心,显然不是一般人。到时他们自己,初初投靠,只想着立功,更受大人重用,贸然行动,反而被对方以逸待劳,受制于人。
其余两人见那中年男子被人制住,停了手中动作,也不敢轻举妄动,只齐齐盯着阮慎言手中的软剑,一眨不眨。
慕容襄眼见场内形势突变,顿时利于己方,知道已没有继续演戏的必要,从纪宣背上滑了下来,寻个椅子坐下,拍了拍手,笑嘻嘻说道:“阮侍卫的演技比我想象好多了,不错,不错!”
小绿呀地叫了一声,满面惊喜奔过来,拉住她上下打量,摸了又摸:“少爷,原来你没事啊,可把我吓坏了!”
慕容襄哼了一声,埋怨道:“我说小绿姐姐,就算我真的昏了过去,你也不用象刚才那样拼了命的摇我吧,浑身骨头都要被你要散架了!”
她再恨恨瞪向旁边一脸傻笑的纪宣:“纪宣哥哥,你有点男子风度好不好!怎么可以扔下一个弱女子跑了呢,小绿姐姐不说什么,我却是要替她讨回公道的!”
纪宣嘴巴张了张,终于还是没说出来,心想这间屋子里面最柔弱的女子确是少爷啊,遇到什么祸事,自己当然是背了她就跑的,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这个举动,换了其他几人,也都会这样做的,毕竟,凡事以少爷为重,这是他们的默契,也是他们最基本的本能啊!
这便是慕容襄在对这两人絮絮叨叨,那边,阮慎言也不迟疑,伸手点了中年男子的穴道,随便一脚将他踢去墙边,身形一晃,便向那妇人和老婆子扑去。
别看那老婆子一副老态,身手却不含糊,衣袖一甩,一簇银光随即朝他面上射去。
阮慎言侧头避过,银针悄无声息,尽数没入墙壁,但见那妇人往地上扔了个弹丸,一阵白烟升起,顿时隐住两人身影。阮慎言怕那白烟有毒,不敢行近,只屏住呼吸,呼呼几掌,将其击散。
待得烟雾尽数散去,那两人已是无影无踪!
阮慎言看了看屋内众人,生怕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也不敢去追,心里暗自思量,这两人身手倒是不坏,纵使自己当下追出去,也不见得就能追上的。
他只奔到门边,见得外面风雨交加,自己栓在屋檐下的马车马匹倒是都在,这才将手中软剑插回腰间,放心折返,过来几步,低下身去,将地上的陈齐扶了起来,在他后颈上按弄了几下,再轻轻拍打脸颊,过了半晌,陈齐才悠悠醒转过来,一见之后,大喜过望:“少爷,你们都没事啊!”
慕容襄嗯了一声,笑道:“阮侍卫这回可是把暗藏的随身宝剑都亮出来了,那贼人哪敢再战,自然仓皇逃跑了!”
纪宣已从里屋找来绳子,将那不能动弹的中年男子绑了个严严实实,再毫不客气的踢上几脚:“臭贼子,胆敢设计我家少爷,你们活的不耐烦了,也不好生打听打听,我家少爷是什么来头……”
慕容襄呵呵一笑,打断他道:“人家是早就打听好了我们的底细,才在这里设下套子,让我们去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