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策-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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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侍魂面色鲜有的认真，看来逸王殿下对于主子的大计有了威胁，否则主子不会不惜触动‘灵’那支世人不知道的队伍，一个恐怖的存在，可惜，她的主人更恐怖。
“侍魂，你知道本宫这次出动‘灵’，到底代表着什么，记住了，本宫绝对不允许‘灵’暴露，明白吗？”‘灵’和‘魅’是她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被冥铖等人察觉。
木雪舒冷哼一声，逸王爷，她不允许有人阻挠她的好事。
“是，属下明白，”侍魂感觉身上的压力顿时有些过于沉重，知道‘灵’和‘魅’的存在的人，也只有木雪舒和他们四个侍卫。所以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沉重，她决不能坏了主子的好事。
若是平日里，这种事情都是侍魄处理的，可如今却落在自己的身上，侍魂一时间还有些紧张。
“好了，你下去吧。”木雪舒闭了闭眼，本来木雪舒也知道侍魂的为人，侍魂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却不是一个最佳领导人，这次正好，锻炼锻炼她。
“是，娘娘。”侍魂吐了一口浊气，这才脚步沉重地退下，出了寝殿，侍魂脚步直直向侍魄的房间走去。
“侍魄，”侍魂将屋子的门掩上，正好伺候侍魄的宫女去煎药了，房间里只剩下侍魂侍魄二人。
看着侍魂沉重的面色，侍魄自然知道这丫头有求与她，挑挑眉，却不知道什么难事儿竟然让侍魂露出这种沉重地表情。
“怎么了？”侍魄淡漠的声音倒是和她家主子有些像，可如今侍魂也顾不得侍魄的声音像谁的，“侍魄……”
侍魂在侍魄的耳边将木雪舒安排给她的任务细细地说于侍魄，求助的眼神放在她的身上，“侍魄，你也知道我不善于这种事情，这次事情办砸了，主子还不得剁了我。”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个时候还不是出动‘灵’“魅”的最佳时间，主子不会不知道，而且，主子竟然放心将‘灵’交给侍魂调动……
“废话，难不成我还骗你不成。好姐姐，你就教教我呗。”侍魂略带撒娇的声音，却遭来侍魄一白眼儿，“少恶心人。”
“主子既然将这次的任务交于你，你便按照自己的判断去做，我猜主子将‘灵’交给你调遣，不仅仅是要锻炼锻炼你的能力，可能你之后……”
“谁？”侍魂打断了侍魄接下来的话，房间门口有轻微的动作。
“侍魂姐姐，是奴婢，药煎好了，奴婢伺候侍魄姐姐喝药。”推门进来的正是木雪舒派来伺候侍魄的宫女，可刚刚二人的谈话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
二人沉着脸看着小宫女，让那宫女有些局促不安，怯怯地看着面色阴郁的二人，“姐，姐姐？”
“拿过来吧。”半晌，侍魄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端了药的宫女，淡漠地说道，打破了房间内让人窒息的气氛。
那小宫女吐了一口气，明明是他们二人也是宫女，可是身上的戾气虽然不能与娘娘相比，可也很唬人。
小宫女小心翼翼地将碗中黑乎乎的汤药端给侍魄，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然而，侍魄端起来刚要喝，却闻到今日的药味与平日里的不同，垂下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精光，“今天的药味儿有些难闻，你去取些蜜饯来。”
说着，侍魄紧抿着唇，蹙眉一副不愿意喝药的态度。
“好，”小宫女犹豫了半天，该是应道，说着便看了一眼坐在床头的侍魄，便退了下去。
“侍魂，这药有问题。”那宫女出了门，侍魄便对侍魂说道。
“什么？”侍魂大惊，谁会给侍魄身上下毒，欲意为何。
“嘘，”侍魄赶紧捂住侍魂的嘴，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小声些，你去把这药倒了，用帕子沾点儿药水，给娘娘瞧瞧，还有，赶紧给我换一碗红糖水，速度快点儿。”
“哦哦，好，”侍魂依照侍魄说的，刚做完这一切，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侍魄姐姐，蜜饯儿取来了。”那宫女捧着一碗蜜饯儿，低眉笑道，可她的眼神儿却不自觉地扫了一眼床头柜子上放置的药碗，见里面的药物还在，松了一口气。
“嗯。”侍魄当着那宫女的面，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今日的药怎么这么苦？”侍魄将宫女手中的蜜饯儿“迫不及待”地丢进口中，一系列动作看的旁边的侍魂目瞪口呆，红糖水也能被侍魄说成苦，她怎么不知道这个平日里面无表情的侍魄竟然也有这样“善变”的一面。
然而，那宫女却面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没逃过二人的眼。
侍魂侍魄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侍魂，你去伺候主子，我有些犯困，歇息一会儿。”无论那碗药有何不妥，有什么后果，这个时候睡觉才能不露出破绽。
“好，那你好好歇着，娘娘让我带句话给你，说是让你多走走，活动活动筋骨，有助于养伤。”
“嗯，替我谢谢娘娘关心。”侍魄似乎困极了，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眼角都有泪花儿流出。
见状，侍魂只能吩咐那宫女好好伺候着。而她自己则带着那沾了药渍的帕子去了木雪舒的院子里。
木雪舒坐在美人榻上，闻着手中的帕子上沾染的药物，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为何感觉这么熟悉呢？
然而，木雪舒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这种药物。
“娘娘，要奴婢派人看着那宫女吗？”侍魂见木雪舒放下了那帕子，赶紧低声问道。
“不用，这落英宫自然有人看着。”木雪舒淡淡地说道，只是，这种药物她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呢？木雪舒不禁有些失神，脑海中努力回想，却最终无果。
“你派人将这帕子送去鬼谷，叫侍书侍墨尽快查清里面的药材，这药材闻着还挺多的。”若不是她这两日有别的事情，也不至于这么大费周折。
“还有，叫侍魄自己留意着，这两日小心饮食，茶水等。”木雪舒拧紧了眉头，这落英宫进来的人可真够多的。
“是，奴婢这就去办。”侍魂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这个时候芜兰也领着宫女回来了。
“娘娘，皇后娘娘邀您用午膳。”芜兰如今越来越看不透木雪舒了，美人榻上慵懒地躺着，长长的睫毛在眼圈下面投下淡淡的阴影。让木雪舒看起来更为不真切，就像此时的芜兰，无论她怎么努力去看，也看不清眼前的人。
“嗯。”木雪舒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芜兰，你说说，这京城的水到底有多深？”木雪舒叹了一口气，略带伤感地说了一句。却也没有想着芜兰能够给出答复。
“娘娘，无论京城的水多深，您不是都已经决定趟这趟洪水了吗？”芜兰不知道木雪舒到底又遇到了什么事情，只是，这条路早就没有了回头路。
“芜兰呀，你总是这样。”木雪舒勾唇笑了笑，便不再多言。
“娘娘也是如此，不是么？”芜兰低眉淡淡地说道。
“罢了，既然这趟洪水趟定了，那就让它更浑点儿吧。”说话间，木雪舒叹了一口气，便起身从美人榻上走下来。
“给本宫更衣吧，摆驾坤宁宫。”
既然逃不掉，又何必苦苦挣扎呢？索性，这是一条险路，没有回头路了。
第099章 芜兰之情
后宫的掌权者如今彻底变成皇后，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真正的掌权之人，恐怕只有圣宠正浓的木雪舒，当朝的四妃之首，贵妃娘娘。
平日里巴结太后的妃嫔宫女，各院子的嬷嬷，这个时候眼巴巴地往落英宫湊，落英宫一时之间受礼不断。
木雪舒却也不阻止那些捧高踩低的势力宫人送礼，她也乐得收下这些贵重的礼品。
“呵呵，这支金钗倒是不错，手工精细地紧，芜兰，你过来瞧瞧可是喜欢？”
木雪舒从所有的礼品重顺手拿了一件，打开却是一支金钗，不是宫廷之物，想必是哪个嫔妃的嫁妆。
“奴婢也瞧着挺好。”芜兰笑着应道。“这些小主可是费心了。”
“嗯，确实费了一番心思，你既然喜欢，这支金钗就送于你当做嫁妆如何？”木雪舒看着手中的金钗，嘴角挂着温润的笑容，淡淡地说道。
可芜兰闻言面色顿时苍白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木雪舒，“不。”说着，芜兰跪地抓住木雪舒的裙摆，“娘娘，奴婢不嫁，娘娘，你明明知道奴婢已经是无心之人，奴婢这一生只愿陪伴娘娘左右伺候，求娘娘开恩。”
木雪舒蹙了蹙眉，慢慢地将金钗放回盒中，低首欲要扶起芜兰，“先起来。”
“娘娘，奴婢此生不愿嫁人，除非娘娘答应奴婢，否则奴婢长跪不起。”芜兰说话间已经泪流满面，心里悲哀，若是那人还在，她也许可以撇弃骄傲，下嫁于他作为妾室也未尝不可。可惜了，她这一辈子注定孤独一生。
木雪舒闻言，眉头更是紧紧地蹙在一起，直起身子，不再执意扶她起来，“你如今已经二十了，年底可能就会出宫，本宫知晓你心里住了人，可你的人生还长着呢，又何须这般折腾自己。况且，你与那人已经无缘，你这般苦苦守候，只是苦了自己罢了。”
“娘娘，奴婢自知奴婢与他无缘，可奴婢这一生只爱了他一人，断不会再爱上旁人，请娘娘在出宫榜上除了奴婢名字。奴婢愿一辈子服侍娘娘左右。”芜兰眼中的决绝之色，木雪舒看在眼里，到底是情爱所致她这一生的悲剧。
木雪舒叹了一口，“罢了，只是你一定要想清楚，错失了这次出宫的机会，你便一辈子再也不能出去了，哪怕是死，也要禁锢在这皇宫里。”
这座牢笼，会一直禁锢着你的灵魂。
木雪舒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恋，会让芜兰如此决绝。
“娘娘，奴婢不后悔今日的选择。”芜兰却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先别急着回答，本宫给你时间考虑。”木雪舒的目光淡淡地落在窗外，秋凉了，外面的花瓣，树叶都开始凋零，纷纷落下，没入尘土，这就是它们的归宿。
就像人的生命，终有那么一日入土为安，然而树叶花瓣都会明年初春再次生出来，那么人呢？到底有没有来世？
“芜兰，若有来世，你一定要嫁给你所爱之人。”这一世，注定了你的孤寂。下一辈子，你一定要幸福。
“……”芜兰不知道如何接话，抿唇不语。
“好了，你下去吧。”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有一丝莫名的悲凉，孤寂。
其实她的内心也挺孤寂的，住在落英宫里，她却像是没有了根。
“去把小念泽找来。”这个时候，她却迫切地想要有一人填满她孤寂的心。
“是，奴婢告退。”芜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退出了内殿。
“芜兰姐，你怎么了？”芜兰出去的时候，绿露正好端了茶点过来，看到芜兰红红的眼圈儿，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芜兰失了魂一般的说了一声，便不等绿露追问，就疾步离开了原地。只留下莫名其妙的绿露。
“绿露，进来吧。”内殿传来木雪舒淡漠的呼喊声，这才唤回了绿露的神思。
推门走了进去，“娘年，这是储秀宫秦贵人送来的糕点。”
“倒是有心了。”木雪舒看着各式各样的糕点，声音有些幽远。就像那段幽远的记忆一般。
“秦姐姐，院子里的兰花马上凋零了，倒不如我去采来，你教我做兰花糕点好不好？”
“秦姐姐，你尝尝我做的糕点，是不是进步了很多。”
“小舒，你怎么那么喜欢兰花呀，就像是你的伴侣一般，一天都离不开。”
“秦姐姐……”
进宫有四年了，而记忆中两个西南的小女孩，已经变得那么模糊，可萦绕在耳边的娇语，却是那么清晰。
木雪舒捻起一块儿兰花糕，复杂地看了半晌，最后，却轻轻咬了一口，和当年的味道一样，可如今却像是变了。
终究还是变了，人变了，或者说此刻二人的心境变了。
“赏给你们吃。”木雪舒咬了一口便不再动了，如今她的厨艺已经超过了秦玉漱。
“是，娘娘。”
绿露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木雪舒问道：“娘娘，奴婢刚刚瞧着芜兰姐姐似乎不开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绿露，你可愿出宫？”被绿露这么一问，木雪舒这才记起绿露也是出宫的年龄了，只是绿露心性不稳重，木雪舒倒是忽略了她的年龄。
“你如今都已经十九岁了，也是时候寻一房亲事，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十九岁，已经错过了嫁人的好时机。
绿露不比芜兰，芜兰心有所属，无心成家，而绿露却不同，她心里如今还没有人，她还会幻想一个家。
“娘娘，你别不要奴婢呀。”却不想她的话才落，绿露却扑通地一声跪在她的脚下，惨白着脸色哀求道。
木雪舒不禁扶额，“绿露，起来，本宫何时说不要你了。”
“娘娘，你要嫁掉奴婢。”绿露很委屈地控诉道。
木雪舒满脸黑线，“绿露，难道你想一辈子不嫁人不成？”她知道绿露对于亲事有幻想，对于家庭更是渴望，不同于此时的芜兰，无情无欲。
“奴婢要陪在娘娘身边。”绿露也有些纠结，可想着以后离开娘娘，绿露又舍不得。
“绿露，本宫知晓你忠心，可本宫希望你能够幸福，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成亲了。”木雪舒拉着绿露的手，耐心地劝慰道。
“可是娘娘……”
“没有可是，这件事本宫放在心里，本宫定会给你寻一门好的亲事。”木雪舒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
“可是娘年，奴婢舍不得你。”绿露说着眼圈微红，一颗金豆子从眼角滑落。
木雪舒扶额，有些无奈，这丫头心思单纯，最不适合在这深宫里待着，若不是芜兰明里暗里地提醒，绿露这丫头也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本宫答应你，有机会会看你的。而且，你若想本宫了，本宫便向皇上求一道圣旨，准予你随时可以自由入宫，可好？”
“那，那就依娘娘所言。”绿露这才破涕为笑。
“好了，赶紧把你脸上的豆子擦干净，也不嫌羞，多大的人了。太子应该马上过来了，这些糕点去给下人分了，另外，唤人将厨房里放的桂花糕拿来。”木雪舒笑骂了一句。
好像应验了木雪舒的话，几乎在木雪舒话音刚落，小念泽就进来了。
绿露赶紧背着身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