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谋-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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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沈砚山没有接过手炉,而是坐在晏锦身边,将手炉推到她手里,“你在等我?”
晏锦点了点头,“我琢磨着,你会来!”
她近日听父亲说,定国公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元定帝甚至还派了御医去定国公府,但是御医只是说定国公并无大碍,只是受了风寒。
晏锦知道,定国公的病情,元定帝并未让御医说真话。
若是此时定国公大病随时要过世,那么沈砚山作为长子,应该时时刻刻的陪在定国公身边。沈砚山不动,程家军那边便群龙无首,晏锦想,元定帝约摸是要派沈砚山去边疆了。
精绝已经有了动静,只要程老将军一去世,他们便会进攻。
沈砚山既然要离开京城,自然会来和她告辞。
“你不问问我,最近的事情吗?”沈砚山神色淡淡地,藏在袖口里的手,露出长满了茧子的指尖。
晏锦将书又翻页,“你若要去,我不会阻扰你,只是……早些回来!”
沈砚山是男儿身,在这个时候,为大燕朝征战,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沈砚山。
哪怕晏锦清楚,定国公若是去世,她必须继续在闺阁里等上三年才能成亲。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晏锦想了想,又道,“京城里的事,我会帮你看着的!”
她会让沈砚山,没有任何压力的启程。
沈砚山说,“我暂时还不会启程,攘外必先安内。”
晏锦对沈砚山说过的事情,沈砚山都记得。
其实,他很快便想明白,为何前世自己会保不住沈苍苍,也不知道京城内的动静。
前世的他听从了元定帝的吩咐去了边疆,父亲一去后,沈家便没有人能做主了。精绝若是起兵,必定有十分的把握,能让精绝国王觉得有把握的事情,无非是漠北的柔然同时起兵,想打他个措手不及。
柔然起兵,会断了他和京城的所有联系。
他和程家军是死是生,都没有人知晓。
前世的他,肯定会想不到,陆希显和沈苍苍会妥协。
其实,若是有人拿沈三爷的性命来威胁沈苍苍出嫁,沈苍苍必然会出嫁。又或者,那些人拿他的母亲来做文章……
沈苍苍一出嫁,必然是死路。
陆希显和沈苍苍一死,薄家等于削弱了沈家很多帮手。
毕竟当年,他的七叔手下的将领们,会责怪沈家保不住沈七爷唯一的血脉,将所有的过程都推卸到沈家的身上。
等他平了战乱,从精绝回来的时候。
会发现……
父亲没了,堂妹没了,连三叔也是昏迷不醒。
沈家,再也没有人能陪着他说话了,屋子里空荡荡的。
若不是晏锦提醒他,或许沈砚山这次又会太相信元定帝,做了忠心的臣子,却没有太顾及亲人。
“恩!”晏锦不懂沈砚山在朝政上的事情,不过既然是沈砚山的决定,她自然会赞同。
她相信这个人。
一直都是。
晏锦将手里的书合上,抬起头看沈砚山,“你想见见伯母吗?”(未完待续。)
第615章:前世,谁是你的埋骨之人
晏锦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沈砚山的身世,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言语里没有任何疑惑和讽刺。
沈砚山怔了一怔,然后神色渐渐地黯淡下来。
良久后,沈砚山才说,“不见了!”
对于沈砚山的回答,晏锦有些惊讶。
她以为,沈砚山很想见到自己的母亲,却不想听到这样的回答。
但是很快晏锦又想明白了,沈砚山这句话,是替沈家和陆家回答的。
他的责任,压的他不能按自己的心意行事。
此时,没有关严实的窗户里吹进来一阵寒风,下一刻屋内的烛火摇曳似乎要熄灭。
沈砚山站了起来,将窗户关上,又吹灭了屋内的灯。
瞬间,屋内里暗了下来。
晏锦看不清沈砚山的神色,她想,这个人约摸也不想让她看见,此时自己的神情吧。
这个人,从不喜欢对谁示弱。
沈砚山做完一切后,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朝着晏锦走了过来。
他刚坐下,晏锦便伸出手,握住了他藏在袖口里的手。
骨节分明的掌心,似乎多了几道深深的痕迹……
晏锦心里咯噔了一下,却强压着心里的不安,没有彻底的表露出来。
她和沈砚山有段日子没有见面了,沈砚山有多忙碌,她多少也有耳闻。沈家如今的重担都压在沈砚山身上,连带着程老将军的希望也寄托在他的身上。
有的时候,得到的越多,压力和责任就越大。
不过,晏锦也隐隐约约觉得。沈砚山是在躲着她。
躲着她的缘故,其实晏锦多少也知晓一些。
她想着,问了一句,“疼吗?”
“不疼了!”沈砚山语气浅淡,“伤口都愈合了!”
他没有告诉晏锦,自己的手差点被人砍下,再也不能握住剑。
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讲出来。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直到最后,晏锦才试着说了一句,“你很久没有来见我了!”
“抱歉!”沈砚山没有做任何的解释。便对晏锦道歉。
然而晏锦却像是知道沈砚山要说什么似的,言语波澜不惊,“你是不是在想我前世的事情?”
沈砚山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晏锦语气依旧淡淡地。“我有没有同你说过,前世我最后去的地方。其实我从未见过是什么样子,我唯一听到的,便是周围的丝竹之声。那个时候的我,心里很疲惫。可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离世,我得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晏锦说的风轻云淡。沈砚山的手却微颤,继续说,“我呀,我很怕死的。胆小如鼠!”
“其实我很久前,便知道陆文礼将我送给的人是谁,我一直都知道!”晏锦笑了笑,“你呢,你猜到了吗?”
沈砚山点头,“知道!”
陆文礼要讨好的人,其实显而易见。
他从边疆归来,沈苍苍不在了,他势必会追查下去,而那时他的母亲,约摸也是不在世了!毕竟,所有人都会以为他回不来了,连元定帝其实也知道,柔然和精绝进攻,程家军能活下来的几率,很渺小。
然而,谁都不知道,他活着回来了。
陆文礼为了讨好他,将晏锦送给他,也是有原因的……
沈远岱曾无意问他,什么样的女子最好看的时,他回答了和幼年一样的答案。
他说,眼睛蓝灰色的女子,最美。
昔日,程老将军说子衿公主是仙女,那双蓝灰色的眼,宛如罕见的琉璃。以至于沈砚山一直都以为,像子衿公主那样的女子,才是最好看的。他自幼在军营里长大,身边敢和他一起评论女子的,便也有程老将军。
和子衿公主长的很相似的晏锦,自然也被陆家人误以为,他说的其实是晏锦。
沈砚山不敢猜测,是否是因为他无意的一句话,才导致陆家的人,将晏锦送到他的身边。
他想明白了,便不敢再来见晏锦了。
然而他再小心翼翼,却依旧被晏锦发现了全部。
“我前些日子看了一本书,书里说,其实缘分这个东西,是天注定的!”晏锦说的很自然,“前世,是你埋了我……”
鹘岭。
晏锦一直都记得这个地方。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听见那个男子说,“葬入鹘岭。”
其实,前些日子,沈苍苍无意送来的图纸,那个地方便叫鹘岭。
是一处龙脉。
香复说,书里曾写,像这样风水极好的龙脉,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她那时不过是个落魄家族的小姐,沈砚山或许也是因为愧疚,才会将她葬入那个地方。龙脉,多少人最向往的地方,却被她占了。
这个人,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从未对不起她。
晏锦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未曾怪过你。那个时候对我而言,其实死亡,是一种解脱。而且,我也没有告诉过你,我会离世,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是有人在琴弦上,下了毒!我想,他或许也想借我的手,害你?”
沈砚山继续沉默,直到他感觉到有一滴热气的水滴落在自己手背上时,才抬起头看着晏锦,“怎么哭了?”
他从未见过晏锦如此难过,黑暗里的他只能用另一只空闲地手,捧着她的脸,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晏锦只是摇头,不再说话。
上天待她是如何的好,才会让她在今生遇见这个人。她又怎么可能会放手?
有的时候,情绪真的难以控制。
晏锦落泪,让沈砚山有些措手不及。
他不擅长安慰人,也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
“我没哭!”晏锦倔强的撇过头,握住沈砚山的手又紧了紧,“就是止不住。”
眼泪像是控制不住似的,从眼角缓缓地滚落了下来。
沈砚山叹了一口气,下一刻……晏锦便感觉到本来单薄的光线,在自己的眼前,缓缓的黯淡了下来,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唇边触碰到的,是软软的东西。
晏锦愣了,眼泪也瞬间止住了。
沈砚山的唇凉凉地,像是夜里的寒雪,他安静的贴着她,没有什么动静,似乎在等待什么。
晏锦下一刻,便抬起手将沈砚山的脖颈搂住,加深了这个吻。
晏锦的动作笨拙,但是因为她的主动,沈砚山的气息便也有些重了。
晏锦突然觉得有些不安,然后退后了一些,却被沈砚山搂住腰固定了身子……
薄弱的光线从玻璃窗户里透了进来,近在眼前的是一张极其隽秀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一双黑色的眼眸,宛如绝世的墨玉。(未完待续。)
第616章:愿得一人心
周围十分安静,屋外细微的动静,也听的一清二楚。
晏锦看着沈砚山的眼里渐渐地神幽了起来。
两人鼻尖几乎要挨上了,她像是听见了一朵花徐徐绽放的声音。
又像是清晨的露珠,缓缓地划过花瓣,留下一条银色的痕迹,晶莹剔透。
沈砚山似乎要退后一些,晏锦却腾出搂住他脖子的手,将手放在他的面容上。
从那双修长入鬓的长眉,再到宛如星辰的眼眸,再划过挺拔的鼻翼,最后停留在哪张薄薄的唇上。
沈砚山的唇形生的十分好看,颜色淡淡的,像是冬日里初绽的梅。
她又靠近了一些,笨拙地伸出了舌头舔了舔。
凉的,很淡。
晏锦感觉到沈砚山微微颤了一下,下一刻本来要离开的她,却被人紧紧的搂住,然后被沈砚山缓缓地加深了这个吻。
晏锦脑海里的弦‘嘭’的一下,彻底的断裂了。
此时的她,像是个木偶一般,顺着沈砚山的心意,缓缓的启唇,然后又闭上了眼。
沈砚山神色一直平淡,只是眼神比刚才黯了许多,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颤着睫毛,泪珠还停留在上面,宛如明亮的琉璃。他不紧不慢的加深了力道,然后和她舌缠到了一起,引导她回应自己。过程里,晏锦显得十分笨拙,还不小心磕碰破了沈砚山的唇。
他们像是两条离了水的鱼,只有彼此才是对方的空气一样,吸取着彼此的一切。
晏锦一直屏息,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才开始用手拍打沈砚山的脖颈。奈何此时的她。的确是没什么力气,动手的时候也软绵绵的……直到晏锦以为自己要晕过去了,沈砚山才缓缓地松开了她。
晏锦气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吸取着新鲜的空气。
薄弱的光线下,她白皙的容颜早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像是用了世上最好看的胭脂一般。
美丽且又诱惑人心。
“又没亲你的鼻子,怎么不呼气?”沈砚山的语气淡淡。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沉沉的沙哑。“需要我教你吗?”
晏锦瞪圆了眼,想要摇头。
沈砚山却没有给她摇头的机会,又亲了下去。
这次。他的唇从她的鼻尖缓缓地滑落到了脖颈上,穿的整齐的月白色里衣,此时也有些凌乱了。
衣襟被扯开,露出里面白皙如玉的脖颈。
晏锦觉得浑身滚烫的厉害。像是有人将她丢进了滚烫的温泉里,热的她想要动手。
沈砚山身上的体温。凉凉地,像是冬日里的玉石,寒意十足。她触碰着,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总觉得。不够。
还是不够。
过了许久,晏锦觉得自己快熟透了,沈砚山才退后一些。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重了。尤其是晏锦,脸红的像是春日的桃花。她身子往后一缩,然后抬起手来将锦被提高一些,挡在胸前,“不……不用教了!”
“哦?”沈砚山听闻这话,将她的散落在一侧的发丝挽起一缕,然后语气淡淡地,“你会了?”
“会了!”晏锦怕沈砚山没有听清楚,又道了一句,“真的会了!”
她方才刚哭了,此时眼眶红红的,面颊也红红的。一双眼,更是莹莹泛着水光,瞧着当真是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似的,没有丝毫的反抗力。
谁又能想到,这样的晏锦,平日里是个精明的女子呢?
沈砚山修长的手,依旧绕着她的发丝。
她的头发生的极好,像是黑色的绸缎,乌鸦鸦一片。
等晏锦的气息渐渐平息下来,沈砚山才若有所思地说,“我没有想过要瞒你!”
他其实在找到龙脉所在的时候,便知道了前因后果。
晏锦曾无意和他提起过一些,虽然不详,但是足够让他猜出全部。沈砚山想,若是前世,他也会喜欢上晏锦的。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当真是莫名其妙。
他第一眼看见这个人,便喜欢了。
只是前世,他们在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以至于晏锦毒发身亡后,他会觉得十分的可惜和遗憾。
或许,那时的他会将晏锦葬入鹘岭,也是希望以后能遇见这样的一个人。
从不相信命运的他,此刻却无比的感激,前世自己做的决定。
今生的他,父母还在,亲人还在,身边还有自己的心上人。他不会再重复前世,失去一切的事情……
晏锦平复了情绪,然后身子缩了缩,才说,“我知道!”
她怕沈砚山误会,又继续解释,“我现在很好,和前世的事情,再没有任何的瓜葛!只是你……”
别再躲着我。
这五个字,晏锦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不是一个擅长甜言蜜语的人,但是又知道,自己若是不将内心的想法告诉沈砚山,那个人肯定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沈砚山虽然聪明,但是在人情世故和感情上,却显得十分的笨拙。
他连喜欢自己的母亲,都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