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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佳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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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低柔,像是有安抚人心的魔力,朱老夫人听了心里略安定了一些,又看到琳玥也不断点头,便才舒了口气,“元昊做事牢靠,他送你回去,我放心。”

行李车仪俱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琳玥郑重给朱老夫人磕了个头,与明萱互相道过珍重,便就跟着顾元昊上了软轿坐车回去陇西。

朱老夫人有些依依不舍,但却仍打起精神令严嬷嬷套车。

永宁侯府老夫人亲自出门,这阵仗自然与上回明萱去清凉寺时不同,光是马车便套了三四辆,丫头仆妇跟了一大堆,随行的侍卫也增至二十四人。老夫人与严嬷嬷和绯桃坐了前头的两辕四匹马车,明萱带着雪素丹红坐了中间那辆,其余的婆子丫头则都坐后头车上。

马车上,明萱向雪素问道,“东西都拿好了?”

雪素从食盒的下层取出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袱,“珍珠和宝石俱在这里了。”

她又从披风里掏出一个布绢来,“我想着那些绞碎了的金块到哪里都能兑得到的,不若小姐稍候直接将这些交给钱三,这几日也好让他准备起来,等何贵办好了钱庄的手续,他便好直接上路了。”

明萱点了点头,又问丹红,“可与你表哥约定好了?”

丹红掀开帘子,看了下如今正所处的房位,“嗯,出了内城后不久便有一座石碑,那里荒僻,人迹罕至,旁边就是树林,却是去清凉寺必经之地。表哥这会应已经那候着了,咱们留心看到他人,便与车夫说我要小解,让后头的车先行。”

她顿了顿,“到时候,只要将车夫引到另一面,我便能将东西带下去。”

这计划昨夜她与雪素推演了千遍,是不会有失的。

明萱轻轻颔首,“便都看你们的了。”

等出了内城,丹红果真喊停了车夫,雪素又借口有事要问,将那车夫引至旁边,不多久丹红回来。

明萱见她神色轻松,便就知道事情已经办成,她心中略松了口气,那么今日必要做的两件事只剩下一桩了,只要见了钱三,她相信他定会被自己说服的,那么顾元景的消息便能有着落了。接下来,便只盼着老天爷有眼,不要将顾家三房最后的指望断绝,能令他平安活着。

只要他平安!

巳正到的清凉寺,因早下了帖子说永宁侯府老夫人要来,了因方丈竟亲自候着,迎了朱老夫人一行至禅房,他呼了声“阿弥陀佛”,便又说道,“贵府三夫人的法事设在了净莲堂,是由老僧座下的大弟子圆通亲自主持的,莲花座上的香油却是要等着七小姐亲自来添的。”

朱老夫人忙道,“方丈费心了。”

她抬头对着明萱说道,“萱姐儿,快给你母亲磕头添香去,我怕见了心里难过,便不去了,你替我跟你母亲说,我总算没负她当日所托,为你择了户好人家,让她在天之灵就安心吧。”

明萱福了一身,便有小沙弥引着她至净莲堂。

了因方丈见朱老夫人凝眉,便屏退了伺候的小沙弥问道,“老夫人可是有话要对贫僧说?”

朱老夫人点了点头,“这桩事原与我侯府无关,但若是不问个清楚,心里却总是如鲠在喉,不大舒坦。住持方丈,老身且问你,前些日子我家萱姐儿来替我取那金佛,那日裴家大爷可也到过清凉寺?”

她着人去镇国公府打听消息,回来的人说裴大爷上清凉山时惊马摔坏了腿,裴家虽不曾明说是在何处摔着的,但她却因着萱姐儿差点出了事,能猜到一些。

她心中觉得犹疑,严嬷嬷分明与她说过的,萱姐儿的马车脱了毂后,那孩子善心令人将石子皆都清理过了的。裴家大爷的车倘若在前头出事的,那山道上的石子便不可能仍旧那样整齐,他若是在萱姐儿后头上的山,那怎还会有惊马摔腿的事?

裴家大爷的事,朱老夫人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定是他继母失德惹的祸端,但即便如何,又与她何干?但裴顾两家,自从今上登基改立裴氏为皇后起,便就存了心结,老三的事朝中明眼人都知晓是怎么回事,虽是今上的不义,但倘若没有裴家的野心相逼,也不至于此的。如今,顾贵妃怀了皇长子,这关系便更是剑拔弩张。

镇国公世子夫人的恶行并无什么证据,但萱姐儿却是实实在在出现在那山道上的,须知,萱姐儿的父母兄姐出事,裴家是逃脱不了罪责的,世人看来萱姐儿也确实有要报仇雪恨的动机。倘若裴家有人恶意要将裴大爷的腿伤栽赃到萱姐儿身上,可怎生是好?闹大此事,以此为借口打击顾氏,裴相那样的人,是做得出来的。

萱姐儿命运多舛,好不容易要安定下来了,可不能再受无辜伤害了。

从前顾岚娘与永嘉郡主交好,朱老夫人也因此知晓襄楚王与清凉寺是素有渊源的。

了因方丈的师弟了参精通医术,裴家大爷这些年没少打着治病的名义出入清凉寺,求医想必是真,另求庇护也是有的。清凉寺到底是名川大刹,来往的达官贵人无数,倘若现今的镇国公世子夫人当真做得太过,害死了裴家大爷,清凉寺只要透出去一点半点,世子夫人逼死原配嫡子的名声算是做定了的。

暗害和明杀,是不一样的。哪怕盛京城中人人都知晓裴家大爷不受继母待见,暗自猜疑他这些年来病痛缠身内有蹊跷,但只要没有明证实传,那也就是私底下心照不宣而已,可那等刻薄狠毒的名声要是传开去,裴氏的家声也要跟着坏了的。

朱老夫人因着这点笃定了因方丈与裴家大爷有旧,便旧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听说他受了腿伤,是在山道上出的事吗?到底摔得有多么严重?”

了因方丈倒没有顾左右而言它,他面上古井无波,只是点了点头,“那日是永嘉郡主的生祭,裴家大爷确然来了。实不相瞒,他如今仍在寺中将养着,倘若老夫人心里有什么疑惑,不妨亲自问他。”

他是出家人,只顾救人,尘世间的纷争他是不想管也管不到的。

朱老夫人沉吟半晌,才说道,“既如此,那老身便见一见这位后生孙辈吧。”

寂静的禅室,点着令人凝神静气的檀香。

朱老夫人静静端详着眼前一席紫衣的矜贵青年,他生得极好,眉目之间有七八成像已经往生了的永嘉郡主,但郡主极美极柔的五官在他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柔弱女气,许是因为常年卧在病榻之上,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但他偶尔流转的目光中,却有清明坚毅流泻。

他是被小厮背着进来的,腿上还绑着重重的木板,倒像是真的摔坏了腿。

朱老夫人心中还在犹疑,但脸上却端出慈祥笑意,“是叫静宸吧?你小时候来过我们家,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裴静宸冲她虚弱地一笑,“是顾家祖母,静宸怎会忘记?”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眼腿上的木板,歉意说道,“这会没法给您老人家磕头行礼,还请顾家祖母恕了侄孙不敬之罪。”

朱老夫人便有些心疼地说道,“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伤了腿,是在哪里摔着的,严重吗?我方才与住持方丈说话,听得他说你在这里,便想着要见你一面,谁成想你这孩子竟还受了伤……”

她低声轻叹道,“当初郡主还在时,与我家岚娘最是要好,跟我家故去了的老三媳妇也是闺中挚友,郡主那时可常来我们府里住着,好得就像是一家。郡主如今虽不在了,但我老婆子却时常能记起她的好来,好孩子,便是为了让你母亲心安,以后也要多保重自个的身体啊!”

这话听起来激动地有些毫无章法,但仔细咀嚼却大有深意在。

裴静宸睫毛微动,低声说道,“倒让顾家祖母替侄孙担心了,我的腿是我母亲生祭那日在清凉山道上惊马摔着的。听说那日顾家有位妹妹恰好走这山路时也受了惊吓,倒是静宸的不是,小厮们急着送我上来请了参师傅给我治腿,竟来不及收拾那些碎石。”

他面有愧色,“幸得听说顾家妹妹无碍,否则静宸便担了大过了……”

第30章大可一试

更新时间2012…11…1720:24:14字数:3173

第30章

裴静宸不过三言两语,便将明萱彻底从他惊马摔伤的事件中剥离,倒像是猜中了朱老夫人的心思,因而故意说给她听的一般。

朱老夫人心头微讶,这裴大爷好生细腻的心思,只听她几句未入正题的弦外之音,就知晓了她此番来意,先她之问而将她想要得到的答案说了出来。是裴家大爷先在山道上惊马,那些陡峭的山石又令萱姐儿受了无妄之灾,若非忠仆护主,萱姐儿怕会有生命危险,这样一来,裴家大爷的腿伤赖不到萱姐儿头上去,若真闹了出去,反倒是裴家亏欠了萱姐儿的。

她这样想着,脸色便越发慈和,忙柔声安抚着裴静宸,“我家那孩子无事,你也莫记在心上,了参大师医术了得,你安心在这儿将养着,定能早日痊愈的。”

裴静宸闻言好似松了口气,“顾家妹妹无事便好。”

他又屈身行了个礼,低声对着朱老夫人说道,“静宸该去了参师傅那换药了,便就不打扰顾家祖母了,改日等我好了,再去您府上问安。”

朱老夫人忙道,“那你快去吧,莫要耽误了上药。”

她转头对着严嬷嬷说道,“你去送一送裴大爷。”

严嬷嬷道了声“是”,便一直帮着那叫长庚的小厮扶着裴静宸上了院中的软轿,直到目送着离开,才又匆忙回了禅室。她一进屋子,便带着怜悯口吻地说道,“原该是个金尊玉贵的公府少爷,没了亲娘,却落魄成如今形状。老夫人,那裴家大爷真真可怜,您瞧他那腿伤得那样厉害,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好。”

朱老夫人的目光却是一深,她并未去接严嬷嬷的话,沉默半晌之后低声说道,“永嘉郡主性子良善心思单纯,所想所思皆都写在脸上的,最是容易拿捏糊弄,想不到却生了个如此聪慧通透的儿子,足可见何等样遭遇养出何等样人。”

倘若郡主不是被王爷呵护地太好,于朝事半分不知,对内院的龌龊伎俩没有防备,许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没了。女人生产虽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可镇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长子嫡孙又何其重要,怎么会无端早产,又令产妇血崩而亡?

裴相心狠手辣,为了权势利益连子孙都可以不顾。镇国公世子裴孝安懦弱未能,是个连妻儿都保不住的废物。继娶的世子夫人杨氏蛇蝎心肠,为了要夺嫡长孙的位子无所不用极其,仗着是杨右丞的嫡女,诺大的裴府竟也无人管她!更别提裴家二房三房那两位明争暗斗的亲兄弟了。

裴家大爷自小生在那等阿鼻地狱,能活至今日须当经过多少劫难,倘若没有一点心思,早就被啃得骨肉都不剩了,好在他做事磊落,为人尚算有所担当,并未曾将萱姐儿拖下水去,总算不枉身上流着襄楚王的血脉。

朱老夫人眉头凝结,忽地幽幽叹了口气,“我们萱姐儿又何尝不是如此?”

倘若能够恣意飞扬,谁又愿意伏低做小?

严嬷嬷细细咀嚼着老夫人的话,心下一惊,“您是说裴大爷的腿……”

朱老夫人眼神微动,那是裴家的事,倘不是因为牵涉了萱姐儿进去,她是连问都不肯问的。

她不曾回答,半晌低声说道,“萱姐儿怕是还有些时候才好,你叫绯桃去请大师傅们准备午膳的素餐,等回来你便陪着我在这里歇一会,禅室安静,这檀香又宁神静气,你我好久都不曾有这样的宁和了,今日索性便在此处多歇一会。”

严嬷嬷便忙出去吩咐下去。

净莲堂中,明萱在陆氏的长明灯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她心中默默念道,“我既已占了明萱的身子,便也要唤您一声母亲。前三年,我因有孝在身,每逢您生祭都是令底下婆子代劳磕头点香添灯油的,这回是我第一次亲自过来,不论如何,请您受了我的礼。”

她眸光微黯,接着默念,“我自异世而来,本该是缕亡魂,却意外重获新生,一心只想着要过安谧的生活,嫁一个好人,生一双孩子,过些简单宁静的生活,好弥补前世的缺失。可既承了明萱的恩德,我便不能将父母长姐的冤屈视而不见,天威虽则难测,但我会竭力为父亲重证清白,为姐姐讨回一个公道。”

这是个皇权至上的年代,明萱一个弱女子,根本无法挑衅君权的,她也没有逆天本事可以将今上从御座中赶下来,便是她有,也不能那样做的。

周朝虽然富有四海,辽幅宽阔,民生安乐,但东方羌国日益强盛,南疆蛮族偶有挑衅,柔然屡犯边境,西夏虽递了永赋岁贡的降书,可北胡却一直都虎视眈眈。这样境况之下,周朝倘使内乱,那边疆小国蜂拥而上,百姓必将受战祸所苦,妻离子散,流离失所,血流成河。

皇帝,便是明知道他是罪魁祸首,却也莫能奈何。

至于裴家,明萱倒是不怕的。

盛极而衰,月满则亏。她前世生在书香世家,没少跟着祖父读史明事,如今身处虽是不存在的时空,可世情风俗历史变迁却都相类,以史明鉴,盛衰的道理都是相通的。裴相权倾朝野,功高盖主,又事事钳制着今上作为,早就成了今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便是一时拔不得,总也蹦达不了一世。

所以今上才会扶持母家,尊崇宗室,提拔韩修,怀柔顾氏,拉拢氏族,擢拔寒门子弟,培蓄自己的实力。如今虽还不成气候,只得一个韩修能堪大用,但再过几年,朝中格局必定变化,到时裴家便要由盛而衰,裴家的坍塌,不过是时间问题。

明萱起身亲手替长明灯中添上鲛油,跳跃火光等她不由自主地幽幽一叹,她低声说道,“母亲,我所能做的不多,您莫怪我……但我答应你,以后不论遇到何种境地,都会爱惜这身子,好好生活,求您保佑我与颜家的亲事能够顺顺当当,再也不要出什么差错了。”

她话音刚落,耳边却忽然响起冷冽低沉的嗓音,“就这样想要嫁给颜家的小子?”

这声音透着深寒,透着丝丝杀气,在空阔的净莲堂内响起回音,分明如同刀锋般冷沉,却蓦得又令人觉得含着些缠绵悱恻的清冷哀怨。

明萱蓦然一惊,她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立在她身后。那人身穿深蓝色锦袍,浑身上下散发着肃杀冷意,他眉目坚毅深沉,眼中隐隐含着怒气,直直地盯视着她,半分都不肯将视线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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