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有风险-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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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虚得很,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目光不同往常。她也不看人,只管低着头往外冲。
在一楼的大厅里,她跑得太急,一头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一位女士。对方的身体受到撞击,噔噔噔后退几步,要不是保安及时出手扶住,那位女士非摔个仰面朝天不可。
“对不起!对不起!”南汐收住脚步,向被撞的那位女士道歉。
那位女士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轻声细语地责备了一句:“年轻人走路也没个样子……哎?你是……南汐小姐吧?”
哈?竟然认识她,今天这是怎么了?非要她把脸丢光吗?
“是,是我,对不起,您是……”
南汐仔细地打量那位女士,猛然认了出来。
这不是裴天鸣的夫人、裴娇倩的妈妈赵欣瑶吗?
“裴夫人?”她惊疑地看着对方。
赵欣瑶点了点头:“果然是南小姐,看来你也认出我了。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我来找你,结果一进门就被你撞了。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份,找一个地方聊几句,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以前南汐经常从一些时尚生活类的杂志上见到这位女士,今天见到了本尊,真是和杂志上一样优雅高贵美丽啊。
没错,赵欣瑶从生下来那一天开始,就不需要为生计奔波,她的人生目标就是将贵妇这个职业进行到底。
当别的小女孩在学校里被小男生扯辫子欺负的时候,她就已经进了法国的私立女子贵族学校,她的父亲赵良卯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生活得像一个贵族。
即便如今已经年近半百了,她依然气质卓然,容光焕发。
岁月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她的皮肤好得令南汐这样的年轻女子都羡慕不已。她的妆容精致如画,头发柔软黑亮,像波浪一样倾泻下来,搭在肩膀上。
赵欣瑶和裴娇倩母女二人在气质上大相径庭,但是两个人的五官却极其相似,当她们微扬着下巴,充满优越感的看着对方的时候,那种眼神尤其相像。
“南小姐,很抱歉打扰你,冒昧请你出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谈……”非常客套的开场白。
南汐没有应声,但是她心里想:一件事……那就一定是邓嘉祥喽,除了这个人,我和这个贵妇之间还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瞄了一眼,是路在远打过来的!
这个混蛋!他开完会了?估计今天的晨会也不会有什么实质内容,他不过是想在公司内部公开他们的关系,他尤其要针对的是廖一江这个人。
看着手机上那亮起来的“卷毛”两个字,她就恨得牙痒。
她摁断了电话,想了想,又关了手机,塞进包里,然后对赵欣瑶说:“裴夫人有什么事找我,尽管直说。”
赵欣瑶端起茶杯,从容地浅酌一口茶,缓缓开口:“我不说你也应该猜得出来,是关于我家女婿的事……”
“我和邓嘉祥曾经是恋人,这一段关系我改变不了。可是自从他结婚后,我一直都在努力回避他,我和他已经决裂,并没有藕断丝连的牵扯,裴夫人只管放心。”南汐听她提邓嘉祥,立即就澄清关系。
赵欣瑶浅浅一笑:“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女子。不过有些关系不是你想断就能断得干净的,据我所知,最近你和嘉祥仍然有接触,而且昨天……嘉祥带着令妹去游乐园……大庭广众,毫不避讳,如果被狗仔们拍到了,你知道他们会编出什么精彩的故事吗?”
南汐叹了一口气:邓嘉祥真是自作聪明,他以为自己能摆平裴家的人呢,殊不知他这个裴家女婿的身份还在考验期呢,有多少人盯着他的行踪。
“裴夫人,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去找邓嘉祥。至于我妹妹……她一直拿邓嘉祥当亲哥哥,不过现在的状况,他们见面的确不方便。我会管住自己的妹妹,至于邓嘉祥,我就管不着了……”
南汐提到邓嘉祥,暗示他纠缠她,是希望赵欣瑶回去后能给邓嘉祥一些压力。
如果赵欣瑶不来找她,她自然不好会主动去裴家告状。可是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她也不会替邓嘉祥隐瞒。她是一个干脆的女人,邓嘉祥已为人夫,她与他再有什么牵扯,只会让彼此的生活更加糟烂而已。
赵欣瑶听懂了南汐话里隐含的意思,她点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们都各自管好自家人。我知道你的妹妹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本来嘉祥照顾一下她,是无可厚非的事。可是我们家的状况不同,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也不要觉得我小气。”
南汐听她这样说,只觉得后脑勺微微发凉。原来做为裴家女婿的前女友,她也是被调查过的,要不然赵欣瑶怎么会知道南河“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呢?
她的个人生活被人窥探,她很生气。而她在生气的时候,本能地就会反击。
她说:“我了解,像你们那样的人家,面子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想提醒一下裴夫人,要看管好你的女儿,别让她总是惦记着拿自己的丈夫换别的男人。你们家如此受人瞩目,裴小姐刚结婚就离婚,闹出这样的笑话,有损你们家的颜面啊。”
“什么……什么换别的男人?”赵欣瑶没听懂,微微皱了一下眉。
“你还是回家问你女儿吧,这话我不方便说。”贵妇那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南汐心里小小地爽了一把。
赵欣瑶知道自己家的女儿有多疯癫,估计南汐说的也不是什么好事,问下去也只有自己丢脸。
于是她便起身告辞,留南汐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南汐不是不想走,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如果现在回公司,她会被各种异样的目光包围,被各种奇怪的语言问候。
她还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
她想给芬姐打一个电话,了解一下公司里现在的状况。
手机一开,立即进来十几通未接电话和十几条消息。打开来看,有路在远的,有廖一江的,有芬姐的,还有秘书金娜娜的。
她正在一条一条读着消息,突然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她看了一眼,又是路在远!
这一次她没有客气,马上接通了电话,不等路在远开口,她先发制人:“路卷毛!你个大疯子!你还好意思打电话过来?你是不是非要逼我去跳楼啊?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明天我们就去离婚!”
她劈头盖脸地吼了一通,电话那头先是静默了一会儿,随即传来两声轻笑:“嘿嘿,老婆,你是不是害羞了?”
“羞!羞你个头!你明明知道我的状况,非要让我难堪,我跟你有仇吗?是不是我上辈子踩过你的尾巴,你这辈子特意找来报复我的呀?我快被你逼疯了,你知不知道啊!”南汐越喊越生气,眼泪不由地掉了下来。
路在远听出她的声音里透着哭腔,就问:“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不想见你!我恨不得时间能倒退两个月,再回到遇见你的那一天,我一定抬腿就走,说什么也不招惹你这个倒霉鬼……”
南汐失控,大哭出声。
第35章 棒打鸳鸯
流年不利!本来按部就班的平静生活,现在全乱了套!
南汐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越哭越失控。
她挂断了电话,关掉手机,趴在茶桌上哭了起来。一个帅哥领班关注了她好一会儿,怕她出事,就走过来询问:“小姐,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南汐知道自己失态了,扯几张面巾纸擦了脸,说道:“没事,结帐吧。”
“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夫人已经结过帐了。”领班客气地告诉她。
“哦……”贵妇做事果然周全,南汐也乐得省下茶钱。
她拎了包,走出茶楼,站在大街上。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勇敢一点,现在就回公司里去,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管闷头工作。
可是情绪提醒她,她再也不可能有以前那样平静的工作氛围了,她会是一个话题,一个焦点,一个是非中心。人们背地里会用各种不同的心态议论她,当着她的面又要装出一副谦卑恭敬的样子。
这并不是她在胡思乱想,以前公司里的同事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吴可欣的。甚至像她这样一向自扫门前雪、极少参与公司八卦的人,对吴可欣与前任总裁的关系也曾默默关注过。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了。
怎么办?要不要辞职?可是现在的就业形势这么差,如果她辞了智美的工作,下一份工作在哪里呢?她要是丢了工作,怎么供养她自己和妹妹?
各种纠结各种为难,令她心烦得想要冲到马路中央去撞车。
这种状态下,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强撑出一个若无其事的姿态来,回公司去面对那些人了。
于是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去了。
到了家门口,她付了车钱,下车去开门。
一推开家门,她就看到玄关处有一双男款耐克篮球鞋。家里唯一的男人路在远,从来不穿这种运动鞋,他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篮球鞋。
家里来客人了?可是为什么静悄悄的?
她换了拖鞋,走进客厅里,发现沙发上放着一个深蓝色的双肩背包,还有一件军绿色的风衣外套,一看就知道这是年轻男孩子的东西。
东西在这里,人在哪里?
南汐突然就慌了起来,往南河的卧室跑去:“小河!小河你在家吗?”
不等她跑到门口,卧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南河一手扶着门,吃惊地望着南汐:“姐……你怎么回来了?”
南汐站住,看着妹妹。
只见她惊慌地张大眼睛,右手死死地握着门把手,身体堵在门口,两条腿还在微微的发抖。
南汐料定那双篮球鞋的主人就在卧室里,她收住了脚步。她的妹妹受不得惊吓,即便她急得百爪挠心,也不能推开门冲进去。
她若无其事地指了指沙发上的东西:“小河,家里来客人了吧?是你的同学?”
“姐……”南河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惶恐地看着南汐,大眼睛闪啊闪,便闪出泪光来了。
南河极力想表现出镇定无事的样子来,可是她的内心真的很慌张。
南汐只好装作没有看见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转身往自己的卧室去,边走边说:“我去换衣服,然后出来做午饭。既然家里有客人,今天中午我多做几个菜。”
然后,她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将背包和外套丢在床上,整个人软坐在地板上。
她觉得好累,家里家外的事,像是一块又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在她的心上。没有人来帮她分担生活的重量,她在这个世界上孤独无依。
呆坐了好一会儿,她才爬起身来。
她不放心妹妹,尽管心情不好,浑身无力,但她还是换好了衣服,出了卧室。
她一推开门,就看到妹妹和一个男孩子在客厅里推推搡搡。
很明显,南河是想趁着姐姐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把男孩子打发走,可是那个男孩子好像不愿意悄无声息地逃走,又不敢对南河用力,只能一边抵抗着南河的推搡,一边小声地请求着什么。
南汐一出来,两个人立即停了动作。
南河跳开,和男孩子保持一定的距离,局促地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向南汐解释。
可是南汐已经认出那个男孩子了,上次她去学校看望南河,出了早餐店的门,就遇见了他。
“你是……丁……”她指着他,却又叫不全他的名字。
男孩子赶紧走过来,向南汐鞠了一个躬:“南汐姐姐好,我是丁楚阳。”
“对,丁楚阳,我们见过,上次去学校的时候……”南汐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丁楚阳。
这个男孩子的五官与邓嘉祥有三分相像,尤其是脸型和鼻子。所以当他剪一个与邓嘉祥一样的发型时,那相似度就会立即提高到六七分。
南汐看着他,内心里简直像是有许多只手在抓挠着。
她暗暗地舒缓一口气,尽量维持一个平静的表情,问丁楚阳:“你怎么有空来看望小河?学校的课程不紧张吗?”
丁楚阳倒是大方,坦率承认:“我听说南河学姐休学回家了,她走的时候也没有跟我打招呼,我非常不放心,就过来看一看。”
“哦……”
挺不错的一个男孩子,可惜喜欢上了一个错的人。虽然南汐一直都希望南河能像正常的女孩儿一样,读书工作,谈恋爱生子结婚,可现实的状况却与她的希望相反。
周医生警告过她:南河现在长大了,会有情感上的本能冲动,但她不具备谈恋爱的健全心智,那些情侣们之间经常发生的吵吵闹闹、痴缠爱怨,会一点一点摧毁她的精神世界。如果恋爱谈得不好,再闹出分手失恋这样的事来,她会彻底崩溃。
丁楚阳一定不了解南河的状况,在他的眼里,南河也许只是一个多愁敏感的女孩子,脆弱的令人心疼。在他这样的年纪,很容易被这样的女孩子激发出雄性的保护*来。
而南河……也许只是觉得他像邓嘉祥,才会愿意主动接近他。
这更增加了两个人之间这段关系的危险性。
南汐不知道丁楚阳和南河进行到了哪一步,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她必须将这场灾难一般的情感消灭在萌芽状态。
她不能冒险,不能失去妹妹。
她要阻止这段危险的感情,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她留丁楚阳吃午饭,丁楚阳很大方地留了下来,并且还主动进厨房,帮她摘菜洗菜。
这期间,家里的电话响了无数次。先是路在远打来的,因为南汐哭着挂了他的电话,他不知道她的去向,便打回家里求证。
后来又有芬姐和廖一江打来电话,南汐一律不接,只教南河敷衍几句,打发了他们便罢。
如果说早晨被路在远当众喊“老婆”的事能称之为响雷的话,那么丁楚阳与南河共处一室的事,简直就一记炸雷,
自从父母去世、妹妹自闭后,南汐就有一种自觉性:妹妹的事永远要放在第一位!
做饭、吃饭,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聊天,整个过程都很平静。虽然南河几乎不讲话,但是南汐的平和态度令她感觉安心,她便没有那么惊惶了。
饭罢,丁楚阳因为赶下午的火车,便要告辞离开了。南汐非常主动地要去送行,丁楚阳明所以,既感动又欢喜,还以为自己得到了南汐的认可。
到了火车站,买好了车票,距离开车还有一段时间,南汐和丁楚阳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聊到了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