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逆仙途-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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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气数耗尽，自然就是陨落，而一界气数耗尽，就不会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耗尽的界早已消失在三千世界之中了。
可南风大陆，竟然知道了气数耗尽之后，会发生天怒，会让人眼睁睁看着周遭生灵死去。
当年那位真君，却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绝望之下，找到了能抵抗天怒的阵法！
而那些自愿祭天的人修妖修们，更是牺牲自己千百年道途，换回了此界的新生。
难怪如今最远的古籍，也只有三万五千来年，还只有只言片语，或许还并不真实。
整个南风大陆剩下的修士，在那样的情况下肯定无法进阶，只能渐渐陨落。
文字、灵物、阵法、道统，才会出现断层，甚至前几千年都无人可以飞升。
“飞升通道…”楚妙忽然低声说道，“通道关闭无法飞升，此界气数已尽…无法飞升…”
古念宁皱着眉，担心地说道：“阿妙？别想那些事了，已经发生之事，再惋惜也是无用。”
沈行舟也不住劝慰，让她莫要再为过了数万年的事伤神，以免入了魔障。
楚妙点点头，将心中刚刚冒出来的想法压下，她并非是为此事伤神。
虽说那些前辈的确值得任何人尊敬和惋惜，可毕竟事情过了数万年，楚妙也不是纠结之人，怎会为这事魔障。
她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一件让她挂怀了许久之事，如今终于有那么一丝头绪了。
☆、067 心境提升
“明日一早，咱们就往回走吧。”沈行舟提议道，“现在已经快要天黑，还是在山洞休息一夜，也好避过瘴气。”
楚妙也从思绪里回神，如今还只是猜测，还是等回去再查些资料再说吧。
三人收了阵法，回到山洞之中，外面太阳也快落山了。
楚妙储物袋中的兽肉，早在地底之时就已经吃完，现在只能靠辟谷丹将就一日。
在地底之中一直未能好好休息，此时布下阵法之后，也不再守夜，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日一早，外面的瘴气已经散掉，此处依然是没有任何修士踪迹，似乎三座山峰的周围都只剩下楚妙三人。
“这里为什么这么冷清？按说迷障山就算再大，也不会几万年来无人发现此处吧？”古念宁也百思不得其解。
楚妙最疑惑的也是这点，“我也觉得很奇怪，这里并不隐秘，天星石门也并不难破，怎么会没人发现呢？”
沈行舟笑着说道：“这就是你们不知道了，只有练气修士会来迷障山历练。
这里是毫无二阶妖兽存在的，筑基修士根本不会来此，更不用说更高阶的前辈了。
加上这里多半都是剑修，就算是发现了天星石门，也攻不破。
这里外表看上去这里毫无危险，大抵那些修士来了也不会像我们，费那么多符箓符宝进去的。
何况伏青也说了，那个大阵能掩盖下面村落，化神古修的阵法，怕是当今化神真君也不一定会轻易发现。”
楚妙和古念宁连连点头，“难怪了，再加上这里几万年地质变动，可能才将这洞口显露，被我们发现，这么说来咱们可真是幸运。”
“嗯，我记得我爷爷就曾说过，迷瘴山以前瘴气比现在浓烈得多，当时根本无人进山，近百年才慢慢恢复的。”
沈行舟一边对楚妙和古念宁说着迷瘴山之事，一边朝山外走，比来时更快地出了山，月上中天之时，已经到达了雾召城城郊。
三人此次收获算是颇丰，不但一人得到了五十上品灵石，还一人得到一枚写着三万八千年前往事的玉简。
古念宁和沈行舟倒是颇觉同情楚妙，好不容易得个灵宝，是个不怎么顺手的就算了，还得天天听伏青唠叨。
楚妙倒觉得还好，虽说是个鸡肋般的存在，还附送一条少根筋的蛟，但好歹也是个几万年前的古物，也算是大收获了。
三人一路不停回到雾召城，准备先去酒楼好好吃上一顿，再找个干净客栈好好休息一夜。
对于修士来说，白日黑夜其实并不那么重要，每个修仙城池都是不夜城，酒楼茶肆客栈都灯火通明。
修士们只是习惯于夜里打坐休息，并不是必须。
特别是筑基之后，夜里根本无需睡觉，到了不想修炼之时就会出去逛逛，是以此时酒楼还十分热闹。
沈行舟点了几个特色菜，虽然味道还是不算可口，但也比楚妙和古念宁第一次在朱思城点的好多了。
酒楼的大堂里，练气期和筑基期修士几乎坐满，有的三五成桌聊得眉飞色舞，也有独自一人坐着静静饮酒。
楚妙看着这众生相，心里趟过一阵热流，数万年前的天怒欲将此界摧毁，而如今此界依然傲立于三千世界中。
三万八千年前的前辈们，以身祭天就是为了这些美好，为了能让孩童顺利长大，让修士继续悟道。
他们惨烈的牺牲至今鲜有人知，但当时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不再是一个个普通修士，而是整个南风大陆。
“常思此世间，飘零无定处，直叹水中月，浮生若朝露。人生五千年，如梦亦如幻，有生方有死，壮士何所憾！”
楚妙话音刚落，忽然感觉心念一片澄澈通明，万事万物都不再萦绕在心。
古念宁和沈行舟也看出楚妙的变化，楚妙心境的提升甚至带动了大堂中的灵气流动。
周遭的许多修士也看了过来，见是一个少女在此有了心境提升，皆是朝着楚妙举杯，微微笑着颔首，以示祝贺。
楚妙谢过大堂众人之后，与比自己还兴奋的古念宁和同样满脸喜意的沈行舟，在酒楼中大喝了一场。
三人直在酒楼中畅聊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才将酒气散去，回到了客栈之中。
楚妙和古念宁准备在此休息一日，就准备回宗门了。
此次出来已是半月有余，回程还需十二三日，练气期修士在外历练时，最好保证在两月之内回宗。
宗门对于低阶弟子历来保护有加，低阶弟子才是宗门的根基。
虽说出外历练有死有伤，也只有外出历练，修士才会成长，但宗门还是会让练气弟子尽量不要在外太久。
练气弟子几乎都是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女，这时正是树立心性和道心的关键时刻。
此时的弟子基本都心性不稳，在外历练太久，弱肉强食你争我抢看得太多，并不利于道心的培养。
进宗门时，弟子的资质自然是重要，但低阶之时的心性，才是宗门最为看重的。
许多未能进宗门的散修，其实也并不是灵根不好，而是通过问心路和幻心阵时表现的心性不佳，才会被宗门拒之门外。
楚妙和古念宁在出宗之前，都在弟子堂中挂了号，是以准备早些回去，也好细细回悟此次经历。
沈行舟也是不扭捏之人，第二日听说二人准备离开，便约好筑基之后再见，便告别了二人，先行赶路回断岳宗。
送走沈行舟后，古念宁和楚妙决定在此将二阶符箓和阵盘买个够再回去，毕竟一样的品阶，回去之后就要贵上好几倍。
二人去到雾召城中的珍异阁分店，接待的管事热情地将二人应迎了进去。
“二位小友可是东边过来的？我们店里的丹器阵符可比外面的还便宜，二位自行看看吧，有何需要叫我一声就是，老道姓白，是这家店的管事。”
楚妙和古念宁齐齐向白管事致谢，之后才在店中大大扫荡了一番，连制符工具也一人买了一套，回去之后好送给穆小蝶。
白管事本就看出，二人多半是来历练，回东边之前趁这边物价便宜，多买些回去。
但他还是低估了二人的购买能力，谁知道两个练气小姑娘能买上近一百中品灵石的东西，简直是大客。
白管事一边算账一边笑眯眯对着二人道：“二位，要不办一张我们珍异阁可以存灵石和打折的玉牌？
这是咱们珍异阁一位客人新提出来的，办了之后能滴入精血认主。
到时只需带上此牌，不管在何处的珍异阁，都可打八折。
若是不滴精血也可，只是若被人得到，也可以用里面存的灵石了。”
“哦？这倒是十分方便了，那位客人可真有主意。”古念宁赞道。
白管事一脸崇敬地说：“那可不！那位可是北域第一女修婵仙子，她和咱们珍异阁北域的大管事关系极好，这才出的这个主意，近日来办玉牌的修士可多了！”
“呵呵，原来如此，那我二人也办上两块，劳烦管事了。”楚妙听到这类似于科技大陆的贵宾卡，心中就有猜测了，果不其然，就是姜婵的主意。
二人将五十上品灵石存入其中就直接装了起来，并未滴上精血。
楚妙觉得只要是姜婵搞出的主意，自然要更加小心一些，精血实在可做太多事，不能不谨慎。
而古念宁倒是不知为何，也并不滴血认主，楚妙只当她也是谨慎，并未放在心上。
二人付过灵石，将一大堆符箓阵盘法裙装入储物袋，满满当当地回了客栈。
☆、068 北域梧桐
回到客栈之后，古念宁忽然把隐匿和隔音阵盘布上，将整个房间罩得严严实实，才严肃地看着楚妙。
二人对坐在房间的小几边，楚妙静静地喝着茶等待她开口，一言不发，
古念宁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阿妙，我不是人。”
楚妙噗一声将茶喷到地上，差点呛住，古念宁赶忙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人修！
我本是一棵梧桐树，根本没有什么精血，只有木之精华，是以刚刚才没办法滴血认主。
我本想早告诉你，但是过得越久越不知怎么开口…”
楚妙顺了口气，才停止了咳意，看着古念宁严肃又尴尬的脸，才开口道：
“我早知你有自己的秘密，只是没想到你会是梧桐化形罢了。
你可还记得第一次与我见面，你说你与别人都是不同的，我一直都记得。
现在想来，你进阶缓慢和行推演之术不怕损耗寿命，便能够说得通了。”
古念宁一直知道，楚妙并不会为此事对自己有所偏见，但见楚妙能如此平淡对待，心中还是觉得十分温暖。
若是楚妙因为此事，而对自己更加照顾或是怜惜，古念宁反而会觉得难过。
古念宁心绪平静下来，对楚妙说道：
“我现在已是两百三十岁，我们梧桐在刚刚开灵时，还无法离开生长之地太远。
前一百二十多年，我都是在生长地修炼的，一百多年前，我才来到这里，被我爷爷收留在身边。”
楚妙实则对古念宁的来历也很好奇，见她愿意讲述，于是问道：“那你之前是生长在何处？”
古念宁忽然怪怪地看了楚妙一眼，道：“我是生长在凤仪山上，被一阵自爆给带到北域来的。”
楚妙手中茶杯一顿，直愣愣地瞧着古念宁的眼睛，在里面，她看到了怜惜和不忿。
“你…你是知道的吧？”楚妙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但她知道，古念宁肯定懂的。
果不其然，古念宁轻轻点了点头，道：“阿妙，我一开始不知道是你，后来接触久了，才感应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我才知道，一百多年前，在凤仪山自爆，将我带到南域的人，就是你。”
古念宁见楚妙未开口，便接着道：
“当时我刚开灵不过百来年，还只是练气八层，但在我们梧桐一族已是难得的天才了。
那日，我正化为树形修炼，却听一群人修闹闹嚷嚷地上了山。
我心里是有些烦的，人修总是到凤仪山顶转悠，又不敢下到悬崖，总是打扰我们修炼。
我也未曾理会，只当又是人修来看景，可谁知就看到四个人围着一个女修声讨，我就津津有味的准备看戏。
那个女修看起来委屈极了，我们灵植和妖兽，都对气息十分灵敏，那女修分明就是被冤枉的！
谁知道我正看得起劲呢，结果那个委屈女修就忽然自爆。
我怕被波及到，心里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结丹修士在，化为人形准备逃跑。
谁知道一阵拉力把我一阵拉扯，我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已经在南域了。”
楚妙听完这奇异之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命运可真是难解，原来我们早就已经相识了。”
古念宁拉着楚妙的手，微微笑道：“我虽不知你怎么将我带到南域的，但若不是你，我就不会有爷爷的照顾，如今也不会修炼得这样快。
最重要的是，若你不将我带到南域，我又怎会与同样来到南域的你相识相遇呢？”
楚妙也对古念宁一笑，“这就是缘分了，谁能想到你津津有味看的戏，竟然遇上主角了呢。”
见楚妙并未执着于往事，古念宁也跟着打趣道：“是啊，谁知道跟你这样有缘，连自爆也不放过我。”
说完后又皱了皱眉，向楚妙问道：“我其实是刚刚听见那白管事，提起婵仙子，就忆起那害你自爆的好像就是她。”
“不错，她是我前世堂姐，我与她才真正算是孽缘了吧。”
古念宁一脸坚定的地道：“你是宿慧之人吧。”
楚妙见她并非是询问，而是十分肯定，轻轻点了点头，“你当初说过，你不能说出口，但可以让我们自己猜。
我就估摸着你是天机候选，只有行推演之人才有这诸多忌讳。
但我只道你会觉得我命格奇特，却没想到你也知道宿慧之事。”
“我们梧桐族有些半开灵的老者，知道不少世间事，我也是在族中时知道的。
我被爷爷找到之时，就被发现有演算天赋，这才开始成为天机候选。
而且其实对于天机候选者来说，宿慧并不是什么大秘密，天机宗有推演天赋的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
见到你之时我就觉得你与别人不一样，后来推演了一下，发现并不能看到你的一切，这才想起宿慧之事。”
楚妙忽然想到一事，便开口问道：“那你可知第一批记载的宿慧之人是何时开始出现的？”
古念宁不知楚妙为何突然想到这个，仔细回忆了一下才道：“我记得当时告诉我修仙界之事的老者说，在赤凤大人涅槃之前就有了，我们这一族是赤凤大人带来南风大陆的，所以也只知道八千多年前之事。”
“赤凤大人？难道是那个在凤仪山涅槃的凤凰真君？”
“正是！”古念宁一脸崇拜，“赤凤大人是从东海大陆来此历练的，据说那座山也不叫凤仪山，是赤凤大人涅槃飞升之后才叫凤仪山的！”
“飞升？”楚妙不解地问道：“不是说涅槃失败陨落于悬崖了么？这才成了北域禁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