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暖婚,总裁爱妻到深处-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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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靳商闭着眼睛,右眼角已经起了一个深红的烫印。
霍栀从他身上爬下来,握住霍靳商的手,将他往屋子里拉。
将霍靳商带到椅子上坐下以后,霍栀先是去厨房关了火,再然后动作利落地接了一盆水拿了毛巾端到霍靳商面前,将毛巾浸湿拧干后替他轻轻地擦拭脸上被油溅到的地方。
霍栀等脸上的疼痛缓解些了,整个人顿时萎靡下来,夺过霍栀捏着的毛巾,按着眼角被烫得最厉害、起了红印的地方。
霍栀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霍靳商眯起眼睛,凝着她。
霍栀抿住唇,不再笑,“我以前也被这样烫过。那是我第一次煮饭的时候,不知道将锅烧干以后再倒油,然后油珠飞溅……”
她没再说下去,突然想起那个晚上,被油烫了以后躲在角落里哭泣的自己。
霍靳商眸色敛深,突然叫她,“栀栀。”
霍栀眸光一闪,10岁的小姑娘对上18岁的少年的目光,老练淡然得让人心惊。
霍靳商展臂将霍栀捞到自己面前来,将自己脸凑到她跟前,两人的脸凑得那样近,以至于霍栀很久以后还记得他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颊上的温度。
他当时说,“栀栀,以后不要委屈自己,有哥在呢。”
霍栀那时候那样好强,那样不服输,当时反问了句,“哥也不要委屈自己,我也永远会跟哥站在一边。”
霍靳商眸光蓦地一凝,随即笑,“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霍栀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太老成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
……
……
几个月以后,本已经去了大学读书的霍靳商突然回来了。
因为,霍靳商的母亲何意为了维护娘家的利益、与霍茂德爆发了一场毫无风度的争吵,而在争吵之中,何意还动起手来。两夫妻在推搡之间,霍茂德失手将何意推倒,何意的后脑勺撞在玻璃矮桌的尖角上,不治身亡。
那一段日子,为了压下这个消息,霍家的人忙得人仰马翻。
而霍靳商在短短几天之间形容枯槁,看霍家人竟没有一人愿意为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他在半夜时潜入自己父亲的房间,想要不轨,却被霍茂德发现。
霍靳商因此被霍茂德扔进一间储物室里,被关了好长时间。
那时,霍栀总是在深夜醒来,然后带一些书或者吃食去找霍靳商,两人隔着一扇铁窗聊天。
相差八岁的两个人,能聊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很多。
霍栀单纯地以为,只要等过一阵子霍茂德消了气,霍靳商被放出来,一切就又都好了。
可是,霍栀错了。………题外话………谢谢(蒙蒙_160707)的花花和月票,爱你(づ ̄3 ̄)づ╭?~!
童年时期的重要回忆结束,马上跳到霍栀成年以后。
236 236商栀番外3:霍栀看着他,一字一句,我已经成年了。
霍栀单纯地以为,只要等过一阵子霍茂德消了气,将霍靳商放出来,一切就又会好起来。
可是,霍栀错了。
何意被秘密下葬十几天以后,霍茂德才在霍老太太的威压之下将霍靳商放出来。
可是自那以后,霍靳商与霍茂德本就不亲近的关系变得越发地冷淡撄。
在往后的一年里,霍靳商没有再回学校。
那时候已经快19岁的少年,突然叛逆起来。
霍栀常常看见霍靳商躺在关藏獒的那间小屋子前的草地上喝酒抑或睡觉。
每次霍栀放学回来,在草地上睡得迷蒙的或者醉得神志不清的霍靳商总会睁开眼睛,对霍栀招招手偿。
霍栀每次都乖乖地走过去,在霍靳商身边坐下。
“哥,你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不如回去读书吧。”
“哥,就算你不愿意读书,你也可以跟二叔学做生意啊。”
“哥,你什么都不愿意做,你有那么多朋友,你可以去找他们玩啊。”
……
那时候十岁出头的霍栀,总是绞尽脑汁地想要霍靳商改变一下现状。
她一阵子用一个理由或者有时候将几个理由与建议一起说给霍靳商听。
最开始的时候,霍靳商总是笑,什么也不说。
后来,快要考中学的霍栀在霍老太太的安排下,常常在放学的时候跟着数学老师一起回家,到老师家里补课。
而百无聊赖的霍靳商则被霍老太太安排每晚去接霍栀。
霍家所有人都没有反对霍家的公子去当这种苦力,因为谁都希望他能振作起来、不要再因为何意的事情给霍家添麻烦。
让霍栀很意外的是,霍靳商从来都没有迟到过。
每次霍栀从数学老师家里出来,霍靳商要么是靠在路灯灯柱上,要么就是交叠着长腿坐在他骑来的那辆自行车的后座座椅上。
那几十个夜晚里,霍栀坐在霍靳商的自行车后座,跟霍靳商聊功课、聊同学、抑或聊她自己。
霍靳商总是带着笑容听她说、或者参与她的话题,却从来不说起自己的事情。
直到那一次,给霍栀补课的数学老师因为临时有事,提前一个小时放了霍栀,并让自己在读初中的儿子送霍栀回家。
本来霍栀声称自己可以走回家的,但数学老师不敢让霍家出来的小姐在深夜里冒险,便坚持要自家儿子送她。
见数学老师的儿子已经将自行车推出来,霍栀便没再拒绝,坐上了后座,任由他送自己回家。
那时候读初中的少年骑自行车并不稳当,加之一路上路况不是太好,他老是摇来晃去,霍栀没办法,只得紧紧捉住他的衬衫。
少年的身子一僵,随之加快了速度。
霍栀可能觉得自己伤害了少年的好意,便试图跟他说话。
当两个人终于断断续续地聊起来的时候,少年正骑着车行在一段下坡路上,速度很快。
霍栀害怕,将少年抓得更紧,单薄的身子也向少年靠拢。
少年笑起来。
就是在这时候,霍栀看见了停在坡路上的霍靳商。
霍靳商应该是正在向上骑车,看见霍栀以后才临时停下来。
他单手掌在自行车龙头上,坐在自行车上、两只脚踩在地上,侧身看着霍栀。
当时那少年的速度有些快,霍栀看见霍靳商后还没来得及跟霍靳商打招呼,少年已经带着她冲到了坡底的平路上。
霍栀连连叫停以后,飞快地下了车往坡上跑回去。
彼时,霍靳商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停在那个地方。
只是他低着头,薄唇间叼了一根烟,打火机的火苗正一厘一厘地啃噬那烟。
霍栀惊到了,叫出来,“哥,你怎么抽烟!”
霍靳商并不理会她,慢悠悠地将烟点燃后,将打火机往自行车的车篮里一丢,这才叼着烟眯着眼来看霍栀。
“不是在补课?”他的嗓音莫名带着点哑。
霍栀呆呆地看着他抽烟的样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天老师有事,让我先回来。不过,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现在的时间,距离她平时补课放学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霍靳商没回答她,而是侧眸向斜下方看了下。
彼时,那个数学老师家的清俊少年正推着自行车往这边靠拢过来。
霍栀也转眸去看那少年,那少年对上霍栀的视线,憨憨一笑,霍栀也以笑充当礼貌。
霍靳商抬手将烟摘下,垂下头时眸色晦暗不明。
那少年已经快速来到霍栀跟前,问霍栀,“这是你哥哥?”
霍栀点点头,正准备说话,霍靳商突然打断她,“你几岁来着?”
那少年以为霍靳商在问他,忙答,“14岁。”
霍靳商抬起头来,没看那少年,只看着霍栀。
霍栀愣了下,答,“哥,我马上11岁了。”
霍靳商舔了舔唇,眯着眼看远方时将烟重新喂进嘴里,呢喃道,“11岁。”
那少年觉得窘迫,红着脸看了眼霍栀,霍栀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霍靳商就是在这时候突然倾身过来,直接单臂将霍栀提到了自己的自行车后座,按着她坐下。
“你们这个年纪,该好好读书。”霍靳商丢下这么一句,长腿用力、调转车头,带着霍栀离去。”
……
不同于以往,这一次回家的路上,霍靳商不发一言。
霍栀觉察出他的异样,也没敢说话。
直到霍靳商送霍栀回霍老太太的小楼、经过藏獒的小屋时,霍靳商看着那两只藏獒透过中间的铁窗彼此玩闹,他才顿住脚步。
那晚的星很亮、月色很明,霍栀在那一刻看得清清楚楚,霍靳商满眸满面的悲伤。
霍栀莫名也跟着悲伤起来,她什么也没说,悄悄地靠近霍靳商,拉住了他的手。
霍靳商的身体绷了绷,过了好一会儿才垂下头来看霍栀。
霍栀展出笑颜,低低地叫了一声,“哥。”
霍靳商移开视线,看着夜幕,然后他将自己的手从霍栀手中抽走,走到他常常呆的那块草地上坐下。
霍栀跟了过去,陪着他坐了许久。
“哥,要不你找个女朋友陪你吧。”顿了顿,霍栀的声音拔高了点,“我们语文老师有一段时间很伤心很难过,后来她找了个男朋友,她就变得开心起来了。”
霍靳商觉得好笑,然后他确实也笑了出来。
霍栀不解地看着他。
霍靳商双手枕在脑后,睡了下去,并且闭上了眼睛。
霍栀就那么坐着,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脸。
又是良久以后,霍靳商说,“栀栀,你在霍家,会不会觉得孤独?”
霍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孤独,有奶奶,还有哥哥你,还有它们俩,就够了。”
“哦?那这么说,是我贪心了?”霍靳商微勾了勾唇角,满是苦涩,“自从我妈死后,我每次待在这个宅子里,总是觉得孤独。我看着以往那些至亲的面孔,总觉得虚伪至极。你说一条人命,他们怎么能处理得那么坦然,忘得那么快呢?”
霍栀只听到他的“孤独”两个字,有些失落地说了句,“哥,你至少还有我啊。”
霍靳商眉目一动,缓缓打开眼睛,看向霍栀。
霍栀眸光闪动了下,指着小房子里的两只藏獒,“你不是也还有它们么?”
霍靳商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霍栀错开视线,又补充,“还有,你不是还有薄书砚吗?你以前不是说过他比你的亲弟弟还要亲么?”
霍靳商终于错开视线,淡淡一笑,“确实,我还有你和它们。”
霍栀眉目一舒,喜滋滋地看着霍靳商。
可霍靳商的神色却突然黯淡下去,“至于薄书砚,他……进了监狱,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出得来。”
霍栀一愣,不知道怎么接话会好一点。
过了会儿,霍靳商又说,似乎是自言自语,“这是要把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折腾遍么?”
霍栀赶紧摇了摇头,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那时候11岁的小女孩,纵然比同年龄人心思重,对于这样深重的话题,终究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霍栀只记得,那天晚上快要分开的时候,霍靳商问霍栀,“栀栀,如果我哪天不在霍家了,你能好好照顾自己么?”
霍栀几乎立刻就摇头,“我不能!”
霍靳商敲了敲她脑袋,笑,“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坚强,你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顺便帮我照顾好奶奶。”
……
……
那一次夜谈过后大约过去了半年,何意的娘家人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关系,竟让何意的死上了报纸,一时之间,满城哗然,显赫的霍家顿时成了全程的焦点。
众人虽不知道何意究竟是怎么死的,但霍家人刻意隐瞒何意的死讯长达近一年之久,就足以让人生出诸多揣测。其中,在何意娘家人的引导下,作为霍家顶梁柱的霍茂德被推上了舆1论的巅峰。
那时候,霍家彻底乱套。
眼看着霍家百年声誉和基业全都要毁于一旦,霍老太太每日每夜的流眼泪,有一度几乎频临失明。
那段时间,霍栀每每看见霍老太太哭,她也跟着哭。
霍靳商在那段时间看见的霍栀,一双眼睛总是像红肿的核桃。
那时候才刚刚上初中的霍栀,常常陪伴霍老太太到深夜,总是趴在霍老太太床边睡着。
有一次深夜,霍靳商被安排着给霍老太太送药过来,看见霍栀跪趴在霍老太太床边。
但他没有去将她抱回她自己的床上,而是在看了她良久以后,放下药碗走了。
第二天一天,霍靳商一整天都没回家。
晚上的时候,他回到家之后首先就去了霍茂德的书房。
霍茂德警惕又愧疚地看着自家儿子,一言不发。
霍靳商拉了一把椅子在霍茂德面前坐下,“我有办法救霍家,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霍茂德一怔,惊疑地看了霍靳商几眼后,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听听看。
“转移焦点。”霍靳商说完这四个字后沉吟了许久,最后用毫无感情的语调继续道,“作为霍家备受瞩目的三少爷,我从大学缀学再到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事情想必很多人都知道。另外我最好的兄弟薄书砚因为涉1嫌谋1杀亲兄弟而进监狱的事情更是人尽皆知。”
霍茂德蹙起眉头,隐约知道霍靳商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又抓不住确切的头绪,只得安静听下去。
霍靳商站起身来,走到床前拉开窗帘,让外面的风吹到自己脸上。
“一个私生活混乱、社交圈里又出了杀人犯的叛逆富家公子,有没有可能会因为不服从母亲的管教而做出什么暴戾的事情来呢?”
“混账!”霍茂德拍桌而起,额头的青筋都爆起,冷静了下后道,“这会永远毁了你的!”
霍靳商侧过身,冷勾唇角,“当然,肯定不能让报纸这么写。在这种风口浪尖突然出来一篇这样的报道,肯定是欲盖弥彰。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会以自杀的方式逼迫你答应救我的兄弟薄书砚出狱,以这件事为导火索,后面再让人写一些我生活混乱不求上进、交朋友尽是狐朋狗友、与一心为自己苦苦教导自己的母亲严重不和甚至向母亲动手的消息来隐晦地误导人们的思维。到时候你的危机和霍家的危机自然解除,霍家最多不过就是损失了一个猪狗不如的孽障而已,外婆那边的人估计也不会再……”
“商儿!”霍茂德眼眶都红了,低沉地叫了声。
霍靳商表情冰冷,笑得亦是冰冷,“不过我的条件是,你必须帮我找个理由把薄书砚放出来,并让他逃到国外。”
“不可能!薄家哪儿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再说,政府那边岂又是那么好打发的?”霍茂德断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