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娇有毒-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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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勇毅在大太阳底下挥汗如雨的拼刺着,他入营前被专门的训练过,底子比寻常的新兵们强上太多,一进来就被新兵营的上官注意到了,有意地把他往藤刀手和骑兵的方向培养,所以他的训练比一般的新兵们更苦更累。
与宋勇毅一起被挑出来专门培养的还有刘木、张弓、李铁和陈生,这四人各有强项,有的是因家传技艺而出彩,比如猎户出身的张弓擅长箭术,比如打铁匠出身的李铁孔武有力,也有因自身天赋而出众的,比如目力惊人的刘木,比如脑子灵活,擅长从只言片语中探听消息的陈生,而唯有化名赵毅的宋勇毅是出身商户,家中既有余钱让他读了书,又聘了军户专门训练他武艺,是五人中最出彩的,就是放在整个卫所也是出彩的,称得上一句文武双全。
因着赵毅如此出色,一进新兵营就显露出来了,新兵营的上官很快就将他的表现上报给了卫所主将,而赵毅的出身、本事、表现之好,就连卫所主将都觉得自个捡到宝了,所以严令新兵营一定要好好训练他,务必要练出个小将出来。
连同赵毅在内的五人,被统一归入到一个伙中,由老兵担任火长,既为了监督他们,也为了提点他们,免得他们误入岐途,白白浪费了自身的天赋和本事。
操练了一天,待到锣声响起,新兵营的新兵们都直接瘫倒在地,半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了。
宋勇毅穿着藤甲躺倒在地上,全身都脱力了,李铁与他一样,也是藤刀手预备,一样穿着藤甲倒在地上。
“喂,书呆子,今天收到家信了?”李铁喘着粗气问道。
“嗯。”宋勇毅懒懒地嗯了一声。
“啧,真好,家里有钱,还识字,还能有家信过来。”李铁话中是浓浓的羡慕,“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家里通一封信,家里要是没人来看我,估计就得等到我转成正兵的时候才能得假回家一趟。”
“你想的倒美。”宋勇毅仍旧懒懒的腔调,可是说的是却是泼冷水的话,“除非你当个旗队长,不然正兵一个月才得一天的假,你得插上翅膀才能赶得回家。”
“啊,是这样?”李铁呆住了,“那我岂不是三五年都不一定能回家。”
“是啊,当兵的就是这样,你见过哪家的兵是年年都能回家的?就是当上大将军了,三品的驻边大将,十天也只能回一天呢。”
李铁半撑起身:“你怎么知道?”
宋勇毅撇了他一眼:“我家就在封州城里,大将军十天回城一次,谁不知道啊。”
“哦。”李铁又躺下了,喃喃地感慨,“还是当文官好啊,老婆孩子热炕头。”
“你想多了,”宋勇毅又泼了一盆冷水,“吏才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因为吏一般是当地人,而当官的多的是离家万里远,几年才能回一次家的,老婆孩子也不是想带就能带的,就说封州城里的蔡家,那是多大的望族,蔡家二老爷也是独身赴任,老婆孩子留在家里头的。”
“为什么不带去?一个人多孤单啊。”李铁不明白。
宋勇毅撇了他一眼:“那肯定是有不能带的原因啊,蔡家二老爷多大的官,多聪明的人,他能没你明白?肯定是不带比带了好,才把老婆孩子留在家里啊。”宋勇毅自然是知晓个中缘故的,说白了不过就是世家的自保之法,万一在外做官的子弟出了事,起码借着家中的势力,还能把他的妻儿保住,不让人绝了后,不过这话说给李铁听就没意思了,阶层不同,说了他也不会感同身受。
李铁却揪着问:“可是一个人也太孤单了,晚上连个暖被窝,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谁说没有了,不是还有妾么。”宋勇毅转头看李铁,“你一个当兵的,还操心人家当官的日子,闲得慌是吧,人家可比你过得舒坦多了。”
李铁憨憨地笑了笑:“我不是忘了还有妾这个说法了么,平头百姓的,讨个老婆都难了,哪知道这些啊。”
因为几十年的战乱,人丁剧减,为了增加人丁,换代的几个朝廷都对纳妾严加控制,五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纳一妾,三品以上才纳二妾,无官职的读书人连纳妾都不许,更何况地主商户一流,如果地主商户收了通房,通房的家里人是可以直接告官的,这是逼良为贱,按照律法,不管地主商户之前是否送过聘礼,是否请过乡老见证,都算逼良为贱,是要赔钱加坐牢的,说白了,朝廷就是要把女人散给更多的男人,生育更多的人丁,如果让有钱有势的人随意纳娶许多女人,那二十年之后就无用之人可用之兵了,这是国之大事,所以民间的平头百姓都没有妾侍、通房之类的意识。
宋勇毅白了李铁一眼,从地上挣扎起来,把藤甲和大刀交还原处,摇摇晃晃的回营房了。
李铁也跟着回了营房。
两人进了营房,刘木、张弓和陈生已经在里面聊开了,火长也正好领了晚饭回来,一笸箩的炊饼,一瓦罐的汤,五人立马劈柴的劈柴,生火的生火,火长把瓦罐往塘上一挂,煮开就能吃了。
六人围着火塘啃着炊饼喝着汤,说着解闷的闲话,每日里闲话大多是各人家中的事,或是发一发当日受训时受的一些闲气,今日不同,宋勇毅家里来信了,这可是一件大事,另外五人就问起了信中的内容。
火长开了头:“赵毅,你家来信了,家里怎么样?父母好不好?有没有什么杂事?”
宋勇毅嚼着干硬的炊饼,刚入营的时候他根本吃不惯炊饼,硬的像石头,嚼的牙根都发酸,可是连着吃了三个月后,不惯也惯了,烤一烤也没那么难吃,只是他嚼得慢,吃得远不如人家快,人家两口都吞下去了,他的第一口还在嘴巴里嚼着。
见宋勇毅还在嚼,大家也不催他,知道他就只能吃这么慢,催也快不了,所以都看着他等着他呢。
宋勇毅喝了口汤,就着汤把饼沫咽下去后,才开了口:“信里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落海失踪的小妹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
“哎呀,这是大喜事啊。”
“可喜可贺啊,一家团聚啊。”同伙们诚心实意地为赵毅高兴,满心欢喜地向他道贺。
可是宋勇毅却木着一张脸,看不见半点喜色。
火长推了推他:“怎么了?妹子回来了还不高兴?”
宋勇毅撕扯着炊饼:“一个姑娘家,被人救了不赶着回家,却在别人家住了四个月,你说她还回来干什么?”
火长嘿了一声:“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你妹子不回来,难道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待在别人家?再说了,我记得你说你妹子才十一岁,这么小的小姑娘,在别人家住几个月养养伤,怎么就不行了?”
陈生脑子最灵活,一听宋勇毅的话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火长,我看赵毅就是读书读傻了,估计脑子里就想着什么男女大防的事,啧,我估摸着,赵毅就是那种要女子守贞节的酸儒,比如女子的手让男人摸了一下,就得嫁给他,所以看个病还得蒙面遮脸,手腕上还得盖个帕子什么的。”陈生是最讨厌这种酸儒的,因为这种酸儒不仅管女人管的紧,还看不起目不识丁的平头百姓,陈生可是在酸儒那边受过不少闲气,所以宋勇毅一表现出一点苗头,他就话中带针的刺了过去,他心里还隐隐想着,有本事你去考状元啊,既然没本事沦落到了兵营里,那就别孤傲清高啊,装什么大头蒜呢。
李铁最没心机,听了陈生的话就哈哈大笑:“都蒙面遮脸了还看什么郎中啊,我这个山里的大老粗都知道郎中看病要望闻问切,都遮住了还怎么看怎么闻啊。”
宋勇毅横眉冷对李铁,李铁笑着笑着,声音就哑火了。
火长见场面有些不对,哈哈两声暖了暖场:“赵毅啊,别往心里去哈,大家都是大老粗,玩笑而已,你不高兴我们就不说了,李铁,你不许再笑了啊。”
李铁赶紧说道:“不笑了不笑了,赵毅对不住了啊,我就是个大粗人,别和我一般见识。”
宋勇毅面上缓和了一些,随口应了声:“没事。”
火长接着劝宋勇毅:“赵毅啊,不是我说你,我觉得吧,她好歹是你亲妹,血浓于水,你也得为她想一想,不管她是为什么在别人家留了四个月,总归她现在回来了吧,你是她亲哥,为人兄长就得有点肚量,不说让你哄着她,但也不能不乐意她回家吧。”
陈生暗暗撇了撇嘴。
刘木和张弓也低着头,掰撕着炊饼,不说话。
宋勇毅还不明白他所接受的女子贞烈想法与寻常百姓的女子生存之道有很大不同,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女子抛头露面讨生活,和离再嫁,或丧夫再嫁,都是极寻常的事,人首先要活着,才能谈其它。
宋勇毅只是隐隐地觉得同伙们并不赞同他的想法,他为之感到气闷。
果然,白丁俗夫就是白丁俗夫,不知道什么是生死是小,失节是大。
父亲母亲估计也是同他们一样,只觉得小妹回家是好事,其它的事一概不计较了。
还是先写封信给长姐吧,长姐最是端庄讲规矩的,应该会赞同他的想法吧。
宋家是堂堂的伯爵之家,绝对不能出一个清白有污的女儿。
第109章 焦虑
“她竟然活着回来了。”宋知秋捏着母亲的来信,越捏越紧,眼见着信就要被撕破了。
“娘娘,怎么了?”明珠赶紧出声询问。
宋知秋回过神来,眼神晦暗:“知夏回家了,她落海被人救了。”
竟然活着回来了!明珠哑了声,与宝珠对视一眼,两个丫鬟就开始机灵地说着讨喜话了。
“娘娘,这可是大喜事啊,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也不枉费娘娘祈了那么多天的福,吃了那么久的素,二小姐果然平安回来了。”
“是啊,一家子团聚,多大的喜事啊。”
“娘娘都高兴的傻了。”
“是啊是啊。”
明珠宝珠两个丫鬟吱吱喳喳的说着讨喜话,无非就是想遮盖过自家娘娘明显不对劲的反应,虽说是在娘娘自个的院子里,但是也难保不会被生了外心的人看到,然后拿出去与人念叨,平白抹黑了娘娘的名声,以为娘娘不乐意二小姐平安归来,这可是姐妹不睦的大话题。
宋知秋被两个丫鬟这么明显的提了醒,也回过神来,发觉了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对劲,面上勉强的扯出了欢喜的笑容来:“是大喜事,我得备份大礼,贺一贺妹妹平安归来,明珠,去取钥匙,我去小库里挑一挑。”
明珠机灵地取了钥匙,主仆三人进了王妃的私库。
进了私库,内外隔绝,里面就没有外人了,很多不能说的话就可以直接说了。
宋知秋面上挂出的笑容迅速消失,一个人坐在小凳上,低着头,沉默地想起心事来。
明珠和宝珠对视一眼,都乖乖地站在自家娘娘背后,不声不响地守着。
宋知秋想了许久,久到明珠和宝珠都想开口提醒时间太久了,宋知秋才终于开口了。
“小妹这次平安归来,父亲母亲必定会更加珍之惜之,百倍爱护之。小妹本就得父亲母亲偏爱,且去年又入得双梅书院,成了一位书艺先生的入室弟子,父亲母亲对她抱有的期望必定是极高的,这次小妹又能平安归来,可见她也是个有福气的,有偏爱,有前程,又有福气,只怕我之前的谋划,要全盘落空了。”宋知秋的话语中有着一丝幽怨,同是姐妹,一个扔给祖母,从小看人脸色,曲意奉承,一个养在膝下,千娇百宠,半点苦头都不曾吃过,两者差别太大,让她如何不怨,既然生了她,为何不养她,为何把她扔给祖母,只因她是长女就得受这种苦楚么。
“原本我只想着让她的名声上有一点不妥,不能高嫁,父亲为了让小妹过得舒心,说不得就会在自个的帐下挑选人品出众有前途的郎将,配之为婿,这样我与小妹,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妨碍了。”
“只是这一次小妹落海之后,父亲母亲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一遭,心中想必只想着小妹的好,忘了她的不好,就是有比那事更大的污点,也都会抹去了,况且那事原也算不得什么,小妹当日就被救回来了,父亲母亲知晓实情,自不会嫌弃小妹,左不过就是那些传言令父亲母亲难受一点罢了,与小妹落海失踪相比,这些都不过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小妹能够平安回来,只怕父亲母亲心中早就把这点子难受都给忘了,只会想着要让小妹一辈子都欢喜平安。”
“女子一辈子最大的事,左不过就是终身大事罢了,经此一难,父亲母亲必定不会再舍得让小妹低嫁给一个武夫,既是要让小妹一辈子欢喜平安,必定是要让小妹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嫁入一个好婆家,父亲的品衔够高,官职又是实职,手中握着两支州军,小妹的如意郎君,还是很有的挑的,就算有人家顾忌小妹的名声,只要父亲愿意让一让,帮一帮,只怕都能如愿。”
“我只怕父亲在挑选妹婿的时候,只为了让小妹开心,不会顾及到我,我这一辈子已经绑死在这秦、王府了,我过的好不好,都得靠着王爷给的颜面和爱重,而王爷给不给我颜面和爱重,又得看我娘家有没有权势,就像是这一次纳妾,王爷是偏了那个贱人为她入良籍,还是顾着我的颜面只以贱籍收纳,就全在王爷的一念之间,而王爷的一念之间又关系着这王府后宅是否平静,是否会动摇我的王妃之位,之所以王爷顾念着我,顺着我的心意以贱籍收纳那个贱人,不过就是因为我父亲是武宁伯,是三品驻边大将,是手握重兵的大将,王爷需要父亲的支持,所以才愿意顺着我的心意行事。”
“若日后小妹的妹婿与王爷的立场不同,甚至阵营不同,那父亲会帮谁?”
宋知秋看向明珠和宝珠,两个丫鬟都低下了头,不敢言语:“想都不用想,父亲肯定会帮着小妹。到了那时,王爷又会如何看待我呢?只怕会恨我吧,甚至会恨不得没了我,再另找一个得力的岳家吧。”
两个丫鬟都跪了下去,尤其是明珠,她眼眶红红地劝慰着:“娘娘别这么说,还不到那时候呢,二小姐还小,离定亲都早着呢,娘娘又何必想的这般悲凉。”
宝珠也劝着:“是啊,还早着呢,娘娘此时紧作谋划也来得及啊,还有几年呢,必不会走到那般境地的,更何况二小姐的夫家还没影呢,娘娘身为长姐,在二小姐的亲事上也能说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