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娇有毒-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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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勇毅就是经由这个渠道把信寄往了余州,寄到了宋知秋告诉给他的一处铺面,那是秦、王府的产业,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信刚刚出了卫所,就转到了宋力刚的手上。
为了更好的磨练宋勇毅,宋力刚没有和卫所说明宋勇毅的真实身份,但是他却通过一位郎将与负责收信寄信的军中差吏通了话,特别指明,只要是新兵赵毅的信,通通都转交给这位郎将,而这位郎将正是因为通过武举而获得晋升的原宋力刚亲卫,鲁车。
宋勇毅的心思就这么坦坦白白的暴露在了宋力刚的眼皮子底下,半点没有隐藏。
“老子要扒了你的皮!”宋力刚恶狠狠地对着这封私信吼道,然后抽出了随身铁鞭,几鞭子下去,放着信的桌面上就多了几道深深的鞭痕。
宋力刚这一副凶神恶刹的模样,门外的亲兵差点没敢进来,躲在门外瞧了好半天,见宋力刚的怒气消下去了一些,这才壮着胆子进来递上了新到的家信。
然后,宋力刚看完家信就炸了。
“老子还没死呢!”
宋力刚怒气汹汹地驰马冲出了军营,扬鞭催马地往封州城赶去,后头跟着的一长串的亲兵和护卫们。
亲兵和护卫们见着主将杀气腾腾的样子,一个个都缩着脖子,半点不敢吭声,只顾驱马赶上。
宋力刚心里憋着气,一路上都在想着该怎么压制亲老娘的胡思乱想,怎么树立身为一家之主的权威,可是想着想着,他的怒气反倒消下去了。
因为这事不经想啊,他再能,再是一家之主,再是一言九鼎,又能把亲老娘怎么样呢?是能把亲老娘打一顿呢,还是能把亲老娘软禁起来?这都是不可能的事啊,他还没不孝到这份上啊。
唉,摊上一个爱瞎捣乱的亲老娘,真是累啊。
宋力刚回了武宁伯府,见着了张氏,看着张氏一脸殷切盼望他做主的模样,他,他觉得心里好虚。
“咳,夫人,这事你看该怎么办?”宋力刚怂了,把这事的决定权推给了张氏。
张氏和他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见着他这副心虚认怂的模样,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还不就是顾忌着那位是他的亲老娘,打不得骂不得,偏偏劝又不听劝,他没法子收拾,只能让她出头顶上么。
张氏狠狠瞪了宋力刚一眼:“你不是一家之主么?你不是说要护着夏儿一生一世的么?你这一家之主就是这么护着夏儿的?”
宋力刚缩了缩脖子,有些尴尬:“娘她是些老糊涂了,田家的家世哪里配得上我们家,更何况还是屈作继室,这事我肯定是不能同意的。但是吧,要想打消娘的念头,最好还是我们自己给夏儿订一门亲事,这亲事挑选的事不是该交给你嘛,你要是有人选了,我这就直接和娘说,让她别瞎操心了。”
儿女的亲事的确大多是由母亲出面操持的,宋力刚这么说也没错,但是,但是有些亲事是由父亲一言定夺的。
张氏又瞪了宋力刚一眼:“当时不是你说要由你来选婿的吗?你不是说我们家根基太浅,从文官里难挑着相配的,最好从将门里挑吗?我不是正等着你开口么?”
宋力刚没话说了,这话他的确说过,但是:“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嘛,夏儿她入得了双梅书院,还拜得了授业师尊,把她配给那些莽汉子,我这不是舍不得么。”
“你自个不也是莽汉子,当年还有脸来缠我。”张氏气得把当年的事都翻出来说了。
宋力刚面上大窘,拙嘴拙舌地开始哄起夫人,夫妻俩闲话又扯了一堆,可是对于如何打消老夫人念头的事,还是没有着落。
宋知夏散学回府,几乎是立马就发现了家里的不对劲,家里肯定有事发生了,因为父亲竟然在家啊,今日还不到父亲休沐的日子啊。
家中有事,宋知夏自然是要问的,可是宋力刚和张氏都不肯对她说实话,只说宋力刚有事回城,在家中过一晚而已,敷衍过去了。
宋知夏不是真正的小孩,她内里是个久经算计的大人,对于隐瞒有着天然的敏锐力,知道宋力刚和张氏有事瞒她,她面上装作不知,暗地里却打算晚上悄悄潜去屋顶偷听。
到了晚上安寝的时候,宋知夏命碧珠值夜守门,她换上黑衣黑裤,便悄悄的潜了出去。
碧珠眼泪汪汪的看着宋知夏潜出去的身影,在心里求起了满天神佛,保佑小姐平安回来,保佑小姐不被人发现,保佑自己偷做黑衣裤的事没被人发现,呜呜,万一小姐被发现了,而又被人发现小姐所穿的黑衣裤是她做的,那她可就真的是活不了了,呜呜。
宋知夏轻轻松松地跃过了院墙,跃过了守夜的仆妇,潜到了主院的主卧室屋顶上,然后轻轻掀起了屋瓦。
在八甲部族经受的训练她可没白受,跑的快跳的高,落地还无声,就连掀瓦的动作都利落的很,一点灰都没落下去。
宋知夏趴在掀开的缝隙边上,侧耳听着下边的动静,服用过红汁后,她的身体不仅强壮了,连带着目力和耳力都增强了不少,底下的说话声半点不漏的都进了她的耳朵。
哦,原来老夫人要为她定亲,还是定给一个地主家的儿子,做继室!
宋知夏暗暗磨牙,祖母一贯不喜她,前世如此,今世也如此,她一点儿也不奇怪祖母会让她低嫁,还屈作继室,因为前世祖母就曾经这么做过,只是这事被父亲一力强压了下去,为此不惜闹上本家,与大房的大伯打上一场,当然了,这一场架肯定是父亲单方面的胜利,只是这事到底说来难听,一家兄弟大打出手,放到哪儿都是大错,后来父亲还为此受了祈州御史的弹劾,虽然最后没什么事,但这事也成了被各大高门所嘲笑的一场八卦大戏,这场大戏里有本家与旁系的不睦,有祖母对孙女的不慈,有田家的不要脸高攀,还有她的被掳经历,真是好一场八卦大戏。
宋知夏把屋瓦轻轻放回原位,快速地回了自个的院子,自个的阁楼,然后换下黑衣黑裤,穿上日常的裙裳,然后领着碧珠和丫鬟们去了主院。
宋力刚和张氏都要熄灯就寝了,听到下人禀报说二小姐来了,两人赶忙起床穿衣,出来见女儿。
“夏儿,怎么了?”张氏快步过去,拉着女儿的手关切地问道。
宋力刚也看着女儿,打量着女儿的神色是否有不妥。
宋知夏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女儿无事,只是女儿担心父亲,父亲今日回家,必定是有事发生,女儿虽然年幼,不晓世情,但是还是想问一问父亲,求个心安,若是公务,女儿自然不敢探听,但若是家事,女儿还想知晓一二。”
张氏和宋力刚对视一眼,她是不想和女儿说这糟心事的,但宋力刚却觉得应该和女儿说。
宋力刚上前对张氏说:“你不是说过,要多与夏儿说一说这世情庶务,好让她懂得世情艰辛,不做个不知世情不通庶务的笼中鸟么?既然她有心问,你还是告诉她吧。”
张氏无奈,知道夫君说的有道理,女儿大了,有些事得让她知晓,她叹了一口气,把老夫人想为她定亲的事说了。
宋知夏看到了母亲脸上的愁容,也看到了父亲脸上的烦恼,这事的确是个难事,但她不愁反倒是笑了。
“女儿想着,此事如此荒唐,祖母必不会同意的,只怕是祖母年纪大了,精力不足,耳力不及,被大伯母和底下人一通糊弄,才有了这荒唐的说亲之事,祖母都不一定知道此事,而且这信也未必是祖母写的,说不得是有人仿着祖母的字迹,想要借着祖母的势和父亲母亲的孝,逼着我们认下这门亲事。”宋知夏四两拔千斤的把这事定调为田家的算计,把老夫人摘了出来,这样这门荒唐的说亲就与老夫人毫无关系了。
这一番话出来,宋力刚和张氏恍如醍醐灌顶,是啊,若是如此说法,一切都简单了。
“是,必定是如此,可恨家中出了恶仆,竟然如此来害我们家。”宋力刚狠声说道。
张氏也附和道:“是,婆母不是这般糊涂的人,必是有人搞鬼。”
宋知夏趁胜追击,继续进言:“既然家中出了恶仆,女儿想回老宅清理一番,好让祖母清清静静地安享晚年。”
张氏皱眉:“夏儿你一个人去怎么行,况且你年纪小,压不住恶仆的。”
宋知夏还要再说,张氏却就此定了调:“此事非得母亲出面不可,你若是担心,可与母亲一同去。”
张氏以为宋知夏会因为害羞而不去,必竟此事涉及说亲,女孩子总是会面薄避开的,但是宋知夏不会,她不怕羞,只怕母亲会顶不住祖母的一意孤行。
“好,女儿同母亲一起去。”宋知夏大方的应下。
这下轮到张氏尴尬了,但话是她亲口说出的,还是刚刚才说的,她只能认下了。
第113章 不同寻常的宅斗(一))
张氏和宋知夏一同回了老宅,因为前一次妻女回祈州遭遇匪徒的事,宋力刚很担心妻女的安全,直接调动了九十九个伯府护卫沿途护卫,若不是有上百甲兵过州府需得兵部手令的律法,宋力刚可不只是派这一点人马过来,但就是如此,这一支兵甲队伍也足够浩浩荡荡的了,不仅吸引沿途几州世家的注意力,还顺便震慑了山贼土匪。
这一支兵甲队伍穿州过府,进得祈州城后,张氏便派了人前去老宅禀报。
老夫人听到下人的禀报后,以为儿媳是来求情讨饶来的,心里还暗爽了一番。
哼,不是清高么,不是手段好么,有本事挑唆得我儿子跟我离了心,我也让你吃吃儿女亲事不如意的亏,哼,看你还低不低头。
老夫人想的挺好,可惜事情却不按着她想的来进行,张氏这次回老宅,可不是求情讨饶,而是兴师动众惩戒“恶仆”来的。
张氏一到老宅前,立刻下令护卫们分作两拔,一半把整座老宅“守护”起来,不让下人进出,另一半随着她入宅,捉拿恶仆。
正堂里,老夫人端坐上位,正等着张氏哭哭啼啼的进来求饶,结果却看到张氏领着一队兵甲闯了进来,那气势,真可称得上汹汹而来,令人望之生怯。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老夫人又惊又惧地指着张氏,手都有些发颤。
张氏没有盛气凌人,反而端庄地行了礼:“惊扰了婆母,儿媳实在有愧,只是家中出了蒙蔽主子算计主子的恶仆,儿媳必要捉拿审问,倘有不周之处,还请婆母海涵。”
捉拿恶仆?不是针对我?老夫人的害怕散去了几分,她壮了壮胆气,大声喝问:“什么恶仆?张氏,该不是你借着这个由头来欺辱老身吧?”
张氏神色平淡地应道:“儿媳不敢,只是婆母如此大度贤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应下那等可笑荒唐的亲事,必是有恶仆被人收卖,从中挑拨,才会蒙蔽了婆母,那恶仆甚至还仿照了婆母的字迹,写了那样一封荒唐的家信,想要以孝逼迫伯爷认下那等荒唐亲事。蒙蔽主子,算计主子,仿照主子的字迹,此三种行径皆是大错大过,此等恶仆若不严加惩办,武宁伯府的颜面岂不是人人可踩。”
老夫人听懂了明面上张氏所说的话,听懂了张氏说她是受人蒙蔽,还说她所写的那封信是伪信,但她听不懂张氏话语下所隐藏的另外一层意思,张氏把田家的亲事与武宁伯府的颜面,两者间明显的划上了等号,张氏是在提醒老夫人,若是这门亲事真的成了,那么武宁伯府的颜面就真的没有了,这是何等严重的指责。
老夫人听不懂底下的意思,她只听懂了明面上的意思,于是她愤怒了,她大声呵斥张氏:“什么受人蒙蔽,那信就是我写的,那就是我的意思,那信是我写给我儿子的,关你什么事,你,你这个不敬婆母的恶妇,啊,你竟然敢拦下我的信,私自拆看,你这恶妇,你还敢私自动用府里的护卫,你想做什么?你想把我这老婆子关起来还是弄死啊?”
从来没有接受过高门大户的宅斗教育的老夫人,马上就施展出她最熟悉最拿手的乡间宅斗手段来了,哭嚎,躺地。
“哎哟,我的命苦耶,辛辛苦苦一辈子,操持家务,生养孩子,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儿子,结果老了却要受媳妇的气,受媳妇的管,我苦命耶。”
“你这个不贤不孝的恶妇,真真的是个搅家精,我当初就该拼死不让你进门,你一进门就兴风作浪,挑唆的阿刚与我离了心,你跟着阿刚去封州享富贵,却把我一个老太婆扔在老家,不闻不问,让我几年都见不着儿子一面,你心好毒啊。”
“你在封州享你的富贵,我也不与你争,我就和乖孙阿毅在老家好好地过日子,结果你又把他给抢走了,阿毅是我的心头肉命根子啊,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我不活了,儿子不管我,媳妇虐待我,孙子又见不着,我,我不活了喂。”
老夫人就这么躺地哭嚎着,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着颠倒黑白的话,说着说着还要往柱子上撞,吓得张氏赶忙扑上去拉住老夫人。
张氏完全没有乡间宅斗经验,她从未见识过如老夫人这般撒泼打滚不讲究的作态,完完全全地被吓住了,在老夫人作势要撞柱时,她只能凭着本能去阻止,于是她毫无防备地拉住了老夫人。
而老夫人呢,老夫人并没有领她的情,反而顺势借力,反扑过来把张氏压在了身下,然后张牙舞爪地伸出了十指利甲,她要狠狠地扯下张氏的头发,她还要撕破张氏的这张脸。
“恶妇,毒妇,今日有你没我,我要和你同归于尽。”老夫人怒吼着扑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双手突兀地出现在了老夫人和张氏之间,然后这双手如铁钳般把老夫人的手捉住,用力一提,老夫人被提溜了起来。
老夫人懵了,是谁,是谁出手了?
张氏更是懵了,从她被压在地上的那一刻起,她的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一片茫然,直到被救了,她还懵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呆呆地看向这双铁手的主人,咦。
怎么是个丫头片子?
怎么是夏儿?
宋知夏手上巧劲一施,老夫人就被她提溜到了椅子上,然后双手一按,老夫人被按在了椅子上,动不了了。
“母亲,快起来吧,地上凉,祖母不小心把您绊倒了,刚才是要扶您,结果祖母年老力衰,扶不住,反倒把自个也绊倒了。”宋知夏睁眼说瞎话地把刚才的混乱给抹过了。
张氏愣愣地呆了一会儿,脑子里把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