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春欲晚-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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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难道不打算等祖母醒来么?”叶向晚上前两步,瞧了叶照清一眼。
叶照清苦笑:“难道我可以走了么?”
“姐姐先去耳房里歇息一会儿如何?”叶向晚劝道。对于叶照清的话,她并未接茬。
叶照清摇头:“不必了,我这不祥之人还是在这院子里等着好了。”
叶向晚听了这话,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咽了回去。
一时沉默了下来。
叶向晚歪着头打量叶照清片刻,忽然笑了:“姐姐,你是打算就在这里与妹妹我谈论容妃娘娘么?要知道隔壁就住着大皇子,隔墙有耳……”
第二十九章 商议
“这是妹妹的意思,还是祖母的意思?”叶照清打断道:“你急什么?等祖母醒来再说也不迟吧?”
叶向晚目光闪了闪,咬着嘴唇道:“姐姐,你误会了,妹妹我实是一番好意,怕祖母等下对你大发雷霆,所以这才……”
“那就多谢妹妹了。”叶照清神色淡然道:“也不能总是劳烦你,有些事情,该我承受的就得承受,纵然躲的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不是么?”
叶向晚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常色:“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祖母是咱们的亲人,纵然一时责罚了,但疼爱姐姐的心也必然不会少……”
“听容妃娘娘说,祖母打算送我去家庙里去?”叶照清冷冷打断道。
在容妃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叶照清还有些吃惊,但此刻,听着叶向晚虚情假意的说着什么疼爱,她顿时忍不下去了。
“姐姐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叶向晚听了这话,顿时大大的吃了一惊,一张绝美的面容上顿时涌现出一丝错愕:“妹妹我从未听祖母说过!”
叶照清语气凉凉,仿若事不关己般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总归容妃娘娘不会骗人吧?”说着,还自嘲般的笑了笑。
叶向晚盯着那笑容瞧了半响,将脸上的惊讶收起,抿唇说道:“姐姐,只要祖母未曾亲口说过……”
话还未说完,两个人身后的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李嬷嬷从里面快步走出来道:“大小姐,二小姐,老夫人请你们进去!”
“姐姐,进去吧!”叶向晚又恢复了她那柔柔的笑容,上前挽着叶照清的胳膊道。
鼻尖嗅到一股子淡淡的罗蝶花香的味道,叶照清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现如今,她很排斥叶向晚这样与自己亲近。趁着走动,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的搀扶。
屋子里,叶老夫人已经从榻上坐了起来,两个梳着双丫鬓的丫鬟正端着毛巾痰盂在服侍她漱口。叶照清进来以后,便在下首位置上跪了下去。
叶向晚则是走了过去:“祖母!”
“阿晚,坐!”叶老夫人漱完口,抬眸和蔼的瞧了自己最爱的孙女一眼,这才去瞧叶照清。
“容妃娘娘叫你过去做什么?”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冷冰冰单刀直入,叶老夫人沉着脸说出自己叫叶照清过来的目的。
叶照清对此早就习惯了,闻言垂眸答道:“回祖母话,容妃娘娘叫孙女过去,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番便罢了,没说什么要紧的事情。”
“不可能!”叶老夫人紧皱眉头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身份何其尊贵!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召见你一个不祥之人呢?肯定有原因!”说着,审视的打量叶照清一眼道:“你该不会是不想说出来吧?难道还要我大刑伺候?”
“怎么会!”叶照清当即摇头:“容妃娘娘就询问了一下孙女今年芳龄几何,有无许配人家,之后,便再没说过什么了。”
“当真?”叶老夫人听了这话,挑眉将叶照清上下打量几眼,然后道:“那你是如何回答娘娘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叶照清无奈,只好将当时的情景转述了一遍。当然,容妃以利益诱惑她呆在她身边的话,叶照清并未多说一个字,因为那没必要,说出来只会给自己招惹灾祸。
“若是这么着,娘娘也没必要非要请姐姐你过去啊?难道不是因昨日的事情?”叶向晚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姐姐,你仔细想想,看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
叶照清听了这话,仔细想了片刻,忙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一件事情,我在娘娘院子里,碰见了礼部尚书方昌海的女儿方之琳。”
“方六小姐?”叶向晚不由的一呆。
叶老夫人的眉头亦是紧紧的皱起:“她是容妃娘娘的娘家侄女,方家最近有意撮合她与大皇子殿下,你在那里碰见她也不足为怪,怎么,你得罪她了?”
“孙女没有!”叶照清赶忙摇摇头,将当时方之琳咒骂她的话讲了出来,末了,一脸委屈道:“我已经尽量不跟她起冲突了……”
叶老夫人听了这话,神情却变得有些微妙,她瞧了叶照清片刻,然后问道:“你当时与这方小姐说话的时候,容妃娘娘可曾派人前来阻止?”
“是有嬷嬷出来请我们俩进去。”叶照清缓缓答道:“不过那时候,方六小姐已经咒骂孙女好一会儿了……”
叶老夫人听了这话,顿时冷笑连连:“她骂的也没错!你可不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昨日真不该让你去见大皇子!罢了罢了!这件事情是我的失误,从今往后,你就呆在你那院子里,再也不要出来,知道么?”
“是,祖母。”叶照清低下头去,掩盖住了眼睛里的欣喜,低低应道。
叶老夫人不耐烦的摆摆手,李嬷嬷立刻上前一步道:“大小姐,请吧?奴婢送您回去!”
叶照清点点头,又冲叶老夫人行了一礼,这才转过身去慢腾腾的退下了。
她一走,叶老夫人便面色沉重的对着叶向晚问道:“阿晚,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祖母,孙女觉得,容妃娘娘已经对姐姐心生不满了,不过她自持身份,不想给人留下一个欺负柔弱女子的印象,因此借着方六小姐的口,给姐姐一些教训。”叶向晚沉声道:“孙女说的可对?”
叶老夫人点点头,满脸忧愁道:“不错!你跟我想到一处去了。”说着,脸上出现一丝厌恶的神情来:“我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因为那个丧门星,容妃娘娘恐怕也连带着对你心生不满了!这可如何是好?”
叶向晚听了这话,脸上当即出现一丝哀伤来,半响低低道:“祖母,刚刚在外头,姐姐跟我说,容妃娘娘向她提起了祖母您要将她关在家庙里的事情。”
“什么?这,这是怎么回事?”叶老夫人听了这话,顿时吃了一惊:“你怎么不早说!”说着,她转过身去,对着一旁的丫鬟巧鸳吩咐道:“你去!将那个丧门星带回来!”
“祖母!”叶向晚顿时提高了声音,上前阻拦道:“不用去喊姐姐!”
叶老夫人定定瞧了她一眼,挥挥手命巧鸳退下。
第三十章 人人都有算计
叶向晚这才说道:“祖母,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姐姐不可能撒谎。”
“那容妃娘娘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叶老夫人满脸不忿道:“我只是有这个想法,都还没往外说过……”说到这里,她忽然一愣。
叶向晚瞧着她的神情,开口问道:“祖母,您是想起什么来了么?”
叶老夫人扭头,定定瞧她一眼,道:“来大昭寺之前,我曾经向你父亲抱怨过你大姐,他当时心情很不好,也说过要将你大姐送往家庙里的话,难道,是他出去跟人喝酒的时候说漏嘴了?”
叶向晚也是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便道:“祖母,是有这个可能,不过,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外人又怎会在意?而且这话究竟是如何传到容妃娘娘的耳朵里去?”
“阿晚!你说,会不会是你大姐猜到了我们的意图,所以故意在容妃娘娘面前这么说?”叶老夫人神情厌恶道:“她想让娘娘替她说话,这样就不用呆在家庙里了?“
叶向晚吓了一大跳,她瞧了叶老夫人一眼,想了想道:“刚刚在外头,孙女看大姐神情,她像是才知道这件事情,不像说谎。而且,容妃明显已经厌恶她了,这些大姐自己也心知肚明,她拿咱们家的事情去容妃娘娘面前说,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容妃又怎么会帮她!“
“所以,孙女以为,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叶向晚笃定道。
叶老夫人听了这话,皱着眉头思索良久,终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个解释:“好吧!就算这件事情是容妃自己提的,但她讨厌你大姐这是事实!”
说着,她转过头去,满脸担忧道:“阿晚,咱们要怎么想个法子才好,让娘娘对你改变印象才是……”
“祖母,这个急不得。”叶向晚听了这话,笑笑,安抚道:“难道还能要孙女自己跑去容妃娘娘面前献殷勤?平白的降低了咱们的身份!先前皇上不是说过么?这太子妃的人选,只要大皇子自己满意,他就会同意!所以现在最最紧要的,是要博得大皇子的欢心。”
叶老夫人听了这话,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当即露出一丝笑容来,她伸手握住了叶向晚的手,欣慰不已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有你这句话,祖母就知道那太子妃之位,十有八九是落在你身上!”
“祖母,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叶向晚满脸娇羞的低下头去捏着衣袖。
叶老夫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外头李嬷嬷走进来道:“老夫人,二小姐,大小姐让奴婢捎带了一句话回来!”
“大小姐”三个字一出口,屋子里和乐融融的气氛顿时没有了。
叶老夫人收起脸上的笑容,不耐烦的问道:“她又有什么事情?”
“回老太太,大小姐说,她从容妃娘娘那里出来之时,曾听下人说起大皇子病了,她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告诉二小姐。”李嬷嬷低着头道。
“大皇子病了?”叶老夫人顿时吃了一惊:“一定是昨日被那丧门星吓的!”无论何时,只要提到叶照清,她的神情总是充满厌恶。
叶向晚却不同,她有些吃惊的瞧了李嬷嬷一眼,道:“祖母,现在不是责备姐姐的时候,最主要的是,大皇子病了,咱们要不要派人过去瞧瞧?”
叶老夫人点点头,道:“不错!是应该派人去看看!派谁去呢?”说着,她的视线落在叶向晚的身上。
叶向晚如何不知道自家祖母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她咬着嘴唇,低低说道:“祖母,孙女好歹是宁国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这般的不顾身份登门探望,传出去的话,怕是要落下一个轻浮的名声……”
“大皇子如何正在病中,最是需要人的时候!”叶老夫人神情严肃道:“此时谁去探望,谁就能走进他的心中,成为唯一,到时候你当了太子妃,谁还敢说你轻浮!”
叶向晚听了这话,面上一喜,可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的脸上还是有些迟疑。
“好啊晚,你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祖母也是亦然,这个机会,我们不能放过!”叶老夫人拍拍叶照清的手,郑重其事道:“你带着礼品瓜果去探望他吧!祖母会为你打点好一切!”
“是,祖母。”叶向晚尽管还有些迟疑,但却顺从的答应了。
叶老夫人顿时满脸高兴,忙不迭的转身对着李嬷嬷林嬷嬷等人吩咐起来。
叶向晚瞧着她忙碌的样子,心里面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不由自主的也生出些去见李毓的想法来。
那般翩翩少年儿郎,天之骄子,谁不喜欢?
可她毕竟生性谨慎,竟拉着李嬷嬷盘问起来。
“嬷嬷,那你可曾派人去大皇子那里打探过?他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回二小姐话,大皇子之前一直住在咱们隔壁,可是这两日却搬去了容妃娘娘那里,他是不是生病,这个奴婢当真不知。”
见问不出什么来,叶向晚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她回头瞧了一眼正兴奋不已的指挥巧鸳翻箱倒柜找补品的叶老夫人,沉声开口道:“祖母,不用准备了,我不去了。”
叶老夫人脸上的表情一僵,笑容渐渐的消失了,她定定瞧了叶向晚一眼,皱眉道:“啊晚,你一向都识大体,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肯去?可是害怕了?那没什么,祖母陪你你去……”
“祖母!孙女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向晚打断道:“孙女是觉得,娘娘邀请大姐在前,我们得知消息在后,这么贸贸然的跑过去,只会让娘娘看轻了咱们,不如这样,咱们将大皇子生病了的消息散出去,等有人上门了咱们再去!”
叶老夫人听了这话,顿时又好气又好笑:“阿晚,你还是将名声看的更重要些!大皇子生病这样的事情,保密都来不及了,怎么你还要散出去?”
叶向晚上前一步,搀着她的手道:“那些千金知道是一回事,可是能不能见到容妃娘娘又是另一回事!孙女这么兴冲冲的跑去,万一被娘娘拒之门外,岂非很丢脸?不如让别人先去打打头阵,咱们有了十足的把握再去也不迟啊!”
叶老夫人听了这话,再看看叶向晚脸上笃定的神色,自己不由的笑了。
是啊!她这是紧张什么?自己有天底下最漂亮的一个孙女,难道还怕那大皇子不乖乖的拜倒在石榴裙下?
真是关心则乱了。
想到这里,叶老夫人总算是将屁股坐稳当了。对于叶向晚所求之事,她自然满口应承。
事情果然如叶向晚所料,得知李毓生病的消息以后,这些窝在大昭寺里还不曾离去的众千金小姐们一个个纷纷登门,但可惜,全都被李毓命人拦在了门外,一个都没见。
见此情况,叶老夫人不由的对叶向晚更加的赞赏:“阿晚,还是你想的周到!幸亏咱们没去!”
叶向晚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孙女只是猜测到此刻大皇子还没消气而已。他这个时候,根本是谁也不想见的。”
叶老夫人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继而又愤怒起来:“那照清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巴巴的让李嬷嬷将这个消息带回来?她是不是想看你出丑她才满意?这个黑心烂肝的东西!”
“祖母,您别骂了!”叶向晚劝道:“姐姐她也是一番好意,毕竟大皇子生病的事情,咱们不知道……”
“她好心办的坏事还少了?”叶老夫人并不买账,更加坚定了要将叶照清送往家庙的决心:“不能再让她回去了!阿晚,这一次你可再也不要劝了!”
“是,祖母。”叶照清低了头道。
……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