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正义与你不可辜负-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原虽然闭着眼,但他意识一直保持着清醒,直到听到旁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才轻手轻脚地起,叠好被子,回到自己房间。
宋原刚扭动门把,刘敏知便被惊醒了,此刻是凌晨一点钟,他也没了睡意,拧开头小灯靠在头上问:“去哪了?”
宋原瞥了眼旁边打呼噜打得震天响的周杨,十分坦然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刘敏知笑了:“我还以为你会回答说和孙大队商讨案情去了。”
宋原道:“我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只有周杨这神经粗的,即使朝夕相处也没察觉出来。”
刘敏知又是一笑。
两人交谈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一点也不怕吵醒周杨。周杨外号周公,不仅是爱睡觉而且睡觉跟死猪一样,半夜有突发案件需要出警时,周杨的电话是最难打的,最少打两遍他才能听得到,不仅如此,他连来电铃声的音量都比别人的要大一倍,是以,在看到某些干了十几年的老警察一听到报警铃声就发病得新闻后,周杨表示很不理解。
由于两人都睡不着,便一起来到阳台上。夜空繁星如水。刘敏知递上一支烟。宋原接过来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刘敏知道:“说说吧,你们是怎么回事?”
宋原咳了声:“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和微微都是r大的,上学的时候就认识,后来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谈了两年多,后来就分了。”
“为什么分?我看你似乎分得挺不情愿的。”
宋原弹弹烟灰:“哪里看出来我不情愿了?”
刘敏知说:“以你的性格,如果当初分得心甘情愿,哪可能有那么快动心。”
宋原反问:“是有多快啊?”
“自从微微过来,你连烟都吸得少了。我猜她不让你抽烟。你以前被管得挺严啊,以至于现在还有阴影,见到她都不敢吸烟。”刘敏知话中有话。
宋原被他的说法给逗笑了:“你被周杨影响得成熟稳重都没了,就只剩下八卦了。”
刘敏知哈哈一笑。他虽然比宋原大上好几岁,从业时间也长,但在各自专业的经验方面宋原并不比他少,一来宋原毕业早,从业早,二来未毕业前,宋原就在父母耳濡目染以及影响下,对公安系统熟悉得不行。别看他年轻,在行业内,可是佼佼者。刘敏知还不敢在他面前自称前辈,两人之间更多得是惺惺相惜的友谊。宋原刚升任处长,他和周杨到现在也没改过口来,大部分时还是叫他“宋”或者“宋原”。三个人平常说话向来也没什么忌讳。
黑沉的天际仿佛还蒙着一层灰蒙蒙得雾,令人心情很难爽利起来。很长时间,宋原都没有说话,直到手里的香烟在指间燃烧殆尽,宋原捻熄烟蒂,说道:“我毕业后在南临县呆了一段时间。”
刘敏知道:“r大狼多肉少,尤其微微还这么漂亮。你倒是放心。而且以你的能力可以直接考进省厅吧?为什么要去基层?”
宋原眼神暗淡了下:“基层的锻炼和经验也很重要。”
刘敏知明白了。
宋原继续说:“基层你也知道,比省厅还要忙,不仅忙,还繁琐,那段时间我特别忙,很少回去,微微还在r大读大三,聚少离多,慢慢就出现了裂痕。”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刘敏知猜测:“因为身边追求者众,微微觉得你越来越不体贴温柔?然后……移情别恋?”
宋原含糊道:“大概是吧,总之她提的分手。”
“那你就答应了?”
宋原苦笑:“我能说什么?”
“你明明可以去省厅,偏要跑到南临,一点也不为微微妥协,她心里自然不愿意。”
宋原说:“我当时有跟她提过,她也没反对。况且南临离省城很近。”
“嘴上不说,不代表她心里没意见。”刘敏知以过来人的经验道,“我老婆挺挺善解人意的吧?我一开始也这么以为,后来结婚了才发现她心里那弯弯绕多了去了,只是嘴上不说,就在心里憋着,等着某一天一个□□爆发。”
宋原说:“善解人意是你以为的,我从来不这么认为。”
刘敏知说:“看别人看得那么清,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看不清了?”又问,“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打算旧情复燃?”
宋原这次没有答。心境变化太快,他自己都掌握不了。在以为院明州是微微的男友时,他在周身竖起一座冰墙,刀不入。在得知自己只是误会以后,这座冰墙就轰然倒塌了,一败涂地。以前隐晦的不动声色的关心全部明朗化。
速度快得他自己都惊讶,甚至觉得自己当初同意分手十分的蠢。
在她面前,他似乎一点原则都没有了。
宋原重新点了支烟,说:“等案子破了再说吧。”
第十九章 我为鱼肉(二)
宋原七点钟就来敲陆微微的门。陆微微和自己做了半天的斗争才睁着惺忪的睡眼起来,对面上早没了人影,只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
宋原在门外说:“七点半,专案组会议。”
她打了个呵欠,懒懒道:“我知道了,这就起。”
宋原说了一声好然后就走开了。
秋县公安局会议室内。
陆微微昨夜睡得晚,精神有些不济,不过身体还是本能地占据宋原旁边的位置。
宋原一大早就神清气爽地打开笔记本在查资料。
各个工作组开始汇报情况。
民警说:“先说比较复杂的吧,死者田增元为人吝啬,和亲戚也不怎么来往,街坊邻居对他的评价普遍不怎么高。这人不务正业,每天都会去棋牌社,不仅赌,而且赌得还挺大。赌输了也不敢回家找老婆要钱,他就到处去借,借亲戚借朋友,借了也不还,借到最后人见人怕,鬼见鬼愁。据田增元的几位牌友说他赌风不好,输了就耍赖,案发前三天,田增元在棋牌社和一位叫李民先的棋友起了争执,怒而离去。直到案发当天田增元都没有去过棋牌社。死者郭素英社会关系就比较简单了,一家子生计全靠她操持,农忙时就去地里干活,冬天闲时就在家里干一些零活,和人来往不多,也没什么仇怨。两个小孩子就更不用说了,都是乖孩子。”
秋县公安局的陈局长也来了,他问:“这个李民先调查过了没?”
民警说:“已经排除掉了嫌疑。”
另一位民警紧接着说:“案发当天死者的活动轨迹也调查清楚了。当天中午,田增元和同村村民田红旗在饭馆里吃的饭,还喝了酒。傍晚的时候,田增元和郭素英跑到市集上买了好多食材,似乎要庆祝什么。这个我们也调查到了,是要给田仲磊过生日,买完食材他们就回去了。”
宋原听汇报时分神瞟了眼陆微微,她在走神。
然后是县局的技术人员汇报:“现场的门窗都完好无损,没有撬动的痕迹,卧室客厅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可以排除谋财,两位女死者也没有被性~侵,可以排除谋性,而且侦查员刚才也说了,田增元和不少人有财物纠纷,我觉得这是一起因财物纠纷而引起的灭门案。”
陆微微不是很赞同:“如果真是财物引起的纠纷,我觉得凶手应该会在现场顺手牵羊带走财物的。”
刘敏知说:“大部分是这样没错。但是有的案件充满了偶然性,除了这个解释我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我来说说我的看法。”一直沉默的宋原突然开口道,“田增元是被凶手砍中头面部导致的颅内出血而死,郭素英和两个孩子都是被一刀砍到颈部动脉引起的大出血死亡。根据尸温、尸僵和胃内容物消化程度判断,四人均死于昨夜凌晨2点左右,而且四人死亡时间的间隔不会超过10分钟,也就是说,凶手在短短10分钟内完成了整个杀人过程,这么短的时间,凶手在整个过程中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一般人在对小孩子下手时多多少少都会有犹豫和不忍吧?”
大家点头表示赞同。昨夜睡得很香神清气爽的周杨接口道:“这就更能证明凶手是因仇杀人了,你看他只砍了田增元两刀,可见凶手是对田增元含着仇恨心理,杀田增元妻儿只是怕暴露。由于是有预谋作案,所以没有任何犹豫。”
“如果是仇杀,四个人凶手总共砍五刀是不是有点少?”这句话单独提取出来还蛮容易让人误会的。宋原点开图片,现场惨烈的照片被放大在幕布上,“如果仇恨已经到了需要杀人全家的话,那一定是很深的仇恨了,我昨天晚上看了一些因仇杀人全家的案件,这类案件现场大都很凌乱,凶手出于愤恨的心理泄恨的需要会反复砍击被害人,甚至被害人已经死了,凶手还在砍,所以有些死者身上会出现死后伤。甚至有的凶手不想被害人死得太快,会有一个折磨得过程,可是你们再看看现场的图片。”
众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幕布上,只有陆微微的目光落在了宋原身上。
宋原喝了口水,继续道:“本案的凶手杀人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除了田增元可能出于某种原因多挨了一刀外,其他三位均是一刀致命,加上四位死者死亡时间差不过10分钟,我觉得凶手只是想快速的杀完人,然后快速地走人。”
陈局长说:“单纯的为了杀人而杀人?凶手难道是心里**,杀人狂魔?”
宋原说:“心里**者杀人是为了完成内心的某种诉求,会在尸体上反映出来。所以不是心里**者。”
陈局长说:“宋处长对犯罪心理学也有研究?”
“倒没有很深入的研究。”宋原继续道,“说一下我的结论吧。
第一、凶手下手狠辣果断,反侦查意识很强,应该是有过犯罪前科或者从事过屠夫职业的人。
第二、排除了谋财,谋性,寻仇,那么凶手极有可能是为了某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而杀人,因此,凶手应该是死者的熟人。
第三,根据死者的创口形态来看,凶手是右利手。
第四,凶手在逃跑时也没忘记把痕迹抹掉,心理素质十分强大,应该是有一定社会阅历的人,年龄在30岁以上。”
一位侦查员说:“从和田增元有纠纷的熟人中排查?”
宋原摇头:“也可能是隐性的矛盾。”
现场再次陷入沉默。
会散后,宋原走进物证检验室,向工作人员询问道:“从现场提取的血迹中有没有除死者以外的血迹?”
工作人员摇头说:“没有。”
陆微微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会议里,闻言回过神,说:“现场那么多血,就算凶手有流血,估计也很难提取出来吧?”
宋原说:“没有凶手的dna作为甄别依据,又摸不清凶手得动机,若是凶手狡辩,那就比较难定罪了。只有靠侦查人员的询问本事了。”
宋原走出检验室,问陆微微:“刚才走神了?”
陆微微咳乐声:“昨晚睡得晚,精神不太好。不像你,睡那么晚还能神清气爽。”
宋原说:“是又想起了你父母吧?”
陆微微陷入沉默。
宋原知道她有心结,本来他不想正面提起她父母的事,甚至连和她父母一案相似的案件也尽可能绕过,好让她慢慢适应。可现在看起来似乎不行,既然迂回策略不行,那就只能以毒攻毒了。
他调整了下思绪说:“微微,你想当警察是因为你父母,对吗?”
陆微微点头:“嗯。”又补充道,“也跟你有关系。”她说的是实话。
“那就把悲愤转化为破案的动力,这样破起案来才事半功倍。”
陆微微一愣,然后说:“好,我尽量做到。”
宋原说:“不是尽量,是一定。”
陆微微:“好。”
“既然这样那我们再去现场看看。”
“好。”
宋原和陆微微换了便装前往案发现场。路上,陆微微揣着兜说:“我们换不换便装好像没多大区别。而且村子里最近刚发生了大案,村民们很容易联想到我们的身份。”两人从穿着打扮到举止气质再到口音都跟当地人格格不入。
宋原不在意道:“那也总比穿着招摇过街好。”
陆微微点头:“那倒是。”
天比较阴,田增元家里一片潮湿阴暗。现场的大片血迹已经变成深褐色。
现场二次勘察,重要的是查漏补缺。宋原打开略显破旧的衣柜,衣柜分上下两层,衣柜里没有衣架,所有的衣物都整整齐齐地叠着。因为这个衣柜不大,容纳一家四口的衣服显得有些拥挤。
宋原回头问微微:“衣服还很整齐,第一次进行现场勘验时并没有细致地检查吧?”
陆微微点头:“因为这个衣柜没有被翻动的迹象,所以大概地看了下,并没有发现现金首饰之类的东西……”
宋原说:“再找一下吧,看有没有遗漏的。”
“我来吧。”陆微微一边仔细地翻找一边为郭素英可惜,“郭素英真的是个勤俭持家又爱干净的女人,只是命苦,摊上这么个不务正业的男人,临了还要被他连累。还有两个孩子……”
宋原说:“是可怜,所以我们要快点破案才是。”
陆微微哦了一声,继续翻找,“这个羽绒服还挺新。”是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她把它抽出来展开,吊牌还在,确实是新的。
宋原拿起吊牌看了一眼:“这个能证明什么?”
陆微微若有所思,继续在里边翻找,又翻出来一件看起来十分崭新的红色长款毛呢大衣,重要的是上面也有吊牌。宋原眼神一沉,陆微微接着说:“这两件新衣服一看就是女主人的,摸着料子还不错,应该不是很便宜。这对于一个经济拮据的家庭来说应该算是奢侈吧?”
宋原点头说是,一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声音却是温和的,“你第一次就该发现的,你想想你为什么没发现?”
“……”陆微微突然说不出话来。第一次现场勘验她只顾沉浸在悲伤中了,并没有做到细致。她坦然承认错误,“好吧,我错了。”
宋原说:“我的目的不是让你认错,而是让你知道你自己的情绪会干扰到你的工作。”
陆微微本来就错了,只能认错:“好吧,我记住了。”
“不过。”宋原话锋一转,“这次干得不错。”
陆微微:“……”打了个巴掌又给枣吃。
宋原又说:“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让一个生性俭朴的女人买两件对于她来说算得上奢侈的衣服呢?”
陆微微说:“她突然得了一笔意外之财。”
宋原微微笑了:“而且还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陆微微脱口道:“那凶手就是谋财了?”
宋原点头,“线索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