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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帝台娇-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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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真仍有些目眩,仿佛仍沉溺在方才那梦境旧忆之中,她身子有些微颤,勉强欲起身打量四周,却被朱闻按住,“你继续躺着。”

声音温柔关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疏真舒了一口气,继续躺下,朱闻替她把白狐褥垫掖好,疏真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却是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她目光所及,很快便看出这是在陈设华贵的车厢之中,细微的颠簸让她察觉这是在行进之中。

“这是去哪儿?”

朱闻一笑,清秀面容中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疲倦,“我们在朝北疆进发。”

“你准备去对战狄人?!”

疏真微微蹙眉,正要继续问他,朱闻却仔细看了她的脸色,笑道:“我去让叶太医来看你。”

“他也跟你上路?”

“你的伤需要他随侍。”

淡淡一句,却隐而不说他为了让叶秋能进近照顾疏真,软缠硬磨的跟王要人的繁琐过程。

他掀帘开门而出,过了一会,叶秋进来,却是笑得有些狡狯,“你真是魅力无穷啊……”

“你想说什么?”

疏真挑眉问他。

“朱闻为了你,把他爹视若拱璧的水晶果强要了来,硬是把你从阎罗手中抢下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难题

叶秋说着话,眉眼带些惫懒的坏笑,窗外天光照拂下显暧昧,“小师妹,你可真是倾国倾城的妖孽,父子两人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疏真眼风一扫,病弱中并不见如何凌厉,不知怎的,却让叶秋心中一寒,“二师兄,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这么慢条斯理的称呼他为二师兄,大概她真是气怒了……叶秋正如此想着,却见疏真缓缓坐起来身来,抚胸又是低咳不止,不禁没好气道:“欧阳瞻不过是只鹰犬,何必自降身份跟他拼斗你不要命了么?”

“他已经识破我的身份,不能容他活着离开王城。”

疏真喘息着,却觉得胸肺间的窒碍轻松不少,整个人都舒服多了。想起方才叶秋之言,却觉得心中一震,仿佛是喜悦,又仿佛是酸涩,百感交集之下,却是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

“王城里怎样了?”

叶秋耸了耸肩,“被你的人一顿烧杀,闹得人心惶惶虽然死的大都是萧策手下的暗间,但这也是大大扫了王的颜面,如今王城里正在大肆搜查肃清,只怕你的人今后要潜伏也难,所以我替你拿了主意,大部分撤出,跟着这边的车队。”

疏真静静听了,却突然幽幽的问了一句,“虹菱的尸体呢?”

叶秋沉默了半晌,才道:“朱闻替你找了块风景清幽的地,已经下葬了。”

“入土为安,再好不过……”

疏真微扬起脸,日光的光斑透过琉璃打造的窗壁,投射在她青黑的纹。无怒无喜的语气,平淡说来,仿佛不甚悲伤,叶秋却分明看到她眼角有晶光一闪。

“她正好撞到欧阳瞻手里。你已经竭尽所能去救人了……”

他竭力思索着话来安慰。却在看见疏真睁开眼后觉得嘴里一阵干涩。再也圆不下去。

“不。确实怨我……”

“如果我当时果断些对他下杀手。如果我不是以言语扰乱他地神智……也许。虹菱还能活下去。”

疏真地微笑淡定而从容。渺远地黑瞳深不见底。“她姐姐可霓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没得着好下场……”

那样阴冷地语调。让人禁不住要打起寒战。

风从琉璃窗外掠过,呜咽的声响,让整个车里都安静下来。

叶秋眉峰一凝,“冤有头,债有主,等你好了,一一去把这笔帐讨回便是。”

疏真摇了摇头,“只怕……萧策和石秀两班人,现在就已经焦头烂额了。”

面对叶秋询问的目光,她的朱唇勾起一道诡谲轻笑,“下个月,天下诸侯就要入京朝觐没有我的私人印信,那位公主殿下,要怎么号令他们?”

北地已颇有凉意,中部的京城却有些“秋老虎”的燥热。

萧策微一振袖,抹去额间的薄汗,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烦意,亲自在鎏金笺纸上写了几句。随即,他听到身后重帷中有珠玉相碰的清声。

心中暗叹一声,随即回头,垂目,深深一礼,“公主殿下。”

“萧卿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温柔而略带羞怯的声音响起,可算是悦耳动听,熏香的宁氛缕缕而来,昭宁公主莲步轻移,在侍女簇拥下来到他的面前。

萧策垂下眼,没有看她的表情,只看到一双白嫩双手有些焦躁无措的绞着帕子,仿佛欲言又止。

“萧卿……我们下诏延迟各路诸侯进京,是否会引得他们怀疑?”

昭宁公主的声音很是迟疑担忧。

“这也是不得已的。”

萧策想起几位较近的诸侯话中带骨的试探,心中升起冷怒,却仍耐心安慰公主道:“遗失的那方黄金小印,乃是‘神宁长公主’的摄政象征,若是没有它盖在誓书上,诸侯立刻便要发现不妥,闹将起来,立刻便是滔天大乱。”

昭宁公主几乎要将帕巾绞碎,“都是我太过无用,才累得你跟石大人如此操劳……”

“殿下说这些,真是折煞微臣……那方印章,”

说到此处,萧策的眼中闪过一阵阴霾,清俊容颜微微抽搐了一下,“乃是之前乱政留下的难题。”

昭宁公主好似冷哼一声,随即便敛住了,“是那妖女太过狡猾!”

第一百四十二章暗潮

闻一行人队伍迤俪连绵,即使让大部兵将压后,前头'|7一里。向北不几日,天气越发见凉,朱闻原先的封邑和宫室却是近在眼前了。

朱闻遥望着熟悉的建筑,正有些感慨,却有人快马送来一封书简,他略略一看,觉得有些奇怪,随口说了一句,“京城那边给父王下了旨意,说如今边境吃紧,诸侯朝觐的日期延后真是奇怪,朝廷何时这么看重我们国了,居然肯为我国之事把历行的日期推后?”

他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想不出个头绪来,于是便不再放在心上,将信笺扣在车中矮桌之上,随即系紧披风起身,镶琅的车门一开,随即又关上。

疏真倚坐在车壁边,只着一袭月色掐青边的单袍,由于大病初愈,脸庞瘦得只有巴掌大小。

她眼中波光一闪,取过桌上信笺,一目十行的看完,唇边不由的露出一丝微笑。

“这么拙劣的借口,可真不象你啊……萧策。”

窗外仍是北风呼啸,天光淡走之下,已是日暮时分,众人的欢喜呼唤声却如潮水一般。

“总算回到家了。”

清脆悦耳的女音突兀传来,亲切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强势,只见车门一动,绣帘微启,便有人径自进了车里。

细羊毛披肩之下,红黑交爻的宫装显得很是端庄,耳边明玉铛在暗处摇摆不定,发出奇异的幽光。

瑗夫人刚入车中,却一派主母模样的坐了下来,自取了暗格中茶具,斟了一杯,好似是对疏真说话,又好似只是感慨自语,“离开半年,还真是挺想念的,这下好了,可算回来了……还是自己家呆着舒服自在啊!“

疏真头也未抬。只是闭目养神。听她有什么高见。

瑗夫人咬了咬唇。袖中双手紧握之下。险些让指套变形碎裂。却终究露出了笑容。“妹妹地身子还是这么弱吗。这几天天辆。你可千万要保重。”

“妹妹你也真是地。明明体弱多病。何不留王城。也免得奔波劳累。君侯也真是不会疼人。”

疏真淡淡道:“我已经无妨了。”

她其实并不愿与瑗夫人多说。后者看着她目不斜视地模样。却只觉她倨傲无礼。甚至疑心她在嘲笑自己。

瑗夫人抿了抿唇。竭力将心底地难堪与怨毒压下她其实早就知道:朱闻并不愿带自己前来。乃是王亲自吩咐了。才让自己随侍在侧。

这一阵也非常疏远,根本难得一见。

可他却有此闲暇,坐在车中陪她聊天解闷……!

瑗夫人深吸一口气,状似无意的朝桌上信笺瞄了一眼,仿佛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便若无其事的说了几句闲话,这才离去。

待她离去后,疏真睁开眼,朝窗外打量了一阵,却是喃喃道:“瞧这风向,是天要变了。”

窗外乌云翻涌,随着幕色一阵阵逼上来,车队中有人急喊,要在雨下之前将箱笼卸下。一片人声喧闹,倒是将黄昏冷雨的萧瑟冲淡不少。

狄王的王庭中,十二巫正在火堆边唱跳作法。当代狄王金禅摸了摸新起的胡茬,决定等这群人退散后,回宫细细修整平齐。

他不过三十过五,正当盛年,却总是一副闲散模样,笑吟吟没个正经。

红黑泥彩的面具在眼前纷舞,古怪的咒语声声回绕,金禅忍了又忍,终于有些视线昏茫了,“你们跳来跳去,本王的头都要被你们绕晕了……”

一旁的侍从听着不好,连忙眼疾手快,将他半拖半请的拉到一旁,随即对着面带怒容的巫师们尴尬赔笑。

金彻好似浑然不觉,回到自己宫中,仍在嘟哝:“浪费孤的时间……”

他正要刮胡茬,却听有人报道:“国来人。”

“是王使?”

金禅放下银刀,饶有兴致的问道:“朱炎那个老狐狸根本不愿跟我们和谈,怎么会派人来?”

“大王,并非是王,而是……”

侍卫指了指身后包得密不透风的使者,刚一犹豫,金禅便玲珑剔透了,“是哪位王子的人?”

他接过使者手中的书信,略略一读,便丢在一旁的炉火中,哧然笑道:“你家主子怂恿得我们那颜族长去火中取栗,这次又来蛊惑孤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姐弟

狄王此言差矣。”

使者倒是有几分胆色,虽然有些心惊,却仍赔笑道:“那颜老族长与我家三王子也算是互惠互利,只怪朱闻太过凶残,连老人都下得狠手。”

他眼睛骨碌碌一转,口风委婉道:“我听说,那颜老族长之所以气得半身不遂,好象是在面见了狄王之后,据说他的领地被您……”

金禅冷笑一声,挥手止住了他的含蓄指控,“本王帐下的事,还轮不到你们多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三王子有什么话要你带到?”

那使者低语了几句,随即笑道:“朱闻此人凶残暴戾,如今又率大军前来,这可是狄王您的心头刺啊!”

金禅哈哈大笑,几乎把王冠甩到地上,“没有他,本王也照样要打仗,你们国疆域广阔,实在让孤垂涎三尺。”

一旁的侍从听了这近乎粗蛮的说法,各个面色古怪,恨不能掩面不再丢脸,金禅倒是越发得意了,“你家三王子若是登基,也会成为我心头刺的你是否觉得我也该尽早将他除掉?”

“狄王说笑了”

使者见自己俨然成了奚落取笑的对象,咬咬牙,只好使出杀手锏了,“我家三王子从朝廷秘使嘴里探得一个惊天消息……”

他又凑近说了几句,金禅几乎怀疑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你是说,御印现在在朱闻手里?”

他啧啧有声,几乎以看痴人的眼神瞄了使者一眼,“说笑话也该看看场合,御印乃是镇国重宝,如何会落到他的手上?”

使者咳了一声。冷笑道:“小人言尽于此。狄王若是还不相信。我等也没什么办法。只是时机稍纵即逝。狄王最好善加参详。”

他随即拂袖而去。显然是被金禅气得不轻。

金禅拿着信笺。来回踱了几步。眉宇间地轻忽逐渐化为凝重。“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他抬眼望天。青黛色天宇中有细细金沙随风吹过。染上人地眉角。他却也浑然不觉。“神宁长公主地印信。怎会流落在外?难道……”

萧策望着宫阙千重。琉璃瓦地绚烂迷离在此刻看来。竟是有些刺眼了。他听着身后昭宁公主愤怒地嗓音。却只觉得有些疲倦。

昭宁公主见他眼底波澜不动,却是有些急了,她咬了咬唇,声音又带上了几分哽咽,“我们借口国与狄人交战,将觐见延迟,可这么下去总也不是办法……”

她咳了一声,细声问道:“要不然,就把真相昭告天下?废黜流落在外的那一方印章?”

她越想越是在理,“我才是真正的公主,有本尊在此,印章尽可以我之名重新铸造,又何必非要追回那一方?”

萧策叹了一声,“殿下,您其实无权动用那一方印章。”

“你说什么?”

昭宁公主的声音因诧异和愤怒而尖利。

萧策蓦然回身,声音却更加低哑,“殿下请恕我无礼,可是您当初的封号,却是‘昭宁’二字……”

昭宁公主仍有些懵懂,“是啊,本宫的两位妹妹也是宁字辈的,淑宁和华宁,只可惜在宫变时”

“殿下。”

萧策的声音低而坚决,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所谓镇国神宁公主,是当今圣上根据功勋伟业,赐给‘那个人’的封号。”

说到那个禁忌的名字,他的眼不禁暗了暗,随即却听昭宁公主急道:“她是冒充我的身份啊……她的一切全是窃取自我!”

“殿下……清远郡王的意思是,‘镇国’‘神’这种辉赫字眼,根本不会颁赐给普通皇室成员,即使贵为金枝玉叶也不行。”

悦耳圆滑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萧策头也懒得回,公主却似见着了救命稻草,带着焦急哭腔奔了过去,“寿山公!”

石秀一把将公主扶住,随即却想起了方才的话题,叹息道:“我们都知道您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但正因为如此,先前的擎天护国的绝大功绩,却根本不是您所立下的所以,您其实无权动用那枚印章。”

昭宁公主眼带水雾,“她冒名顶替,如今正好换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又谁会知道其中内情?”

萧策目光一冷,正要反驳,却见石秀露出满面苦笑,悻悻道:“就这么换回来,也未尝不可……只是殿下必须说服圣上才行。”

昭宁公主听了这轻飘飘的一句,急怒之下,眼前一阵发黑,“吃里爬外的小混蛋”一句差点骂出,剩好她尚有理智,话到嘴边仍是压住了。

“万岁他……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可如今却不知中了那妖女的什么蛊惑,与我半点也不亲近!”

她说着,又是潸然泪下

第一百四十四章密云

秀叹了口气,笑容有些僵硬了,萧策听了这话却是面)(

昭宁公主哭了一阵,却无人响应,不觉有些尴尬,珠泪含在眼眶里,却是怎么也流不下来。

石秀冲她使了个严厉的眼色,竟是让公主一呆,“圣上还小,有些认生,过几年就好了。至于昭告天下真相之事……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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