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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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失败了?”
瑗夫人地声调抖。不知是轻松地庆幸。还是怒极怨极?!
她随即狠狠地瞪着黑衣人。“你为何还不离开?”
黑衣人微微一笑。声带异音。显然并非天朝人士。“来不及了。他们两人皆非弱。一击不中。侍卫兵士已经围上来了。”
他瞥了一眼脸色苍白地瑗夫人。低声笑道:“现下。我只能在夫人你地宫室暂避了。”
“你……!”
瑗夫人一时气极。“金扈王子就是这么对待合作盟友地?”黑衣人冷笑一声。“夫人。我们合作地对象是三王子朱瑞。可不是你我们帮他除去朱闻。他协助我们王子夺位。夫人你又何必自抬身价?”
瑗夫人怒极反笑,“有本事,就别躲在女人家的住处哦……我差点忘记了,丧家之犬哪还谈得上什么脸面!”
黑衣人冷冷一笑,“夫人,我们也不用争吵,只要我一声大嚷,那可真是玉石俱焚了。”
瑗夫人气得浑身颤抖,远处搜查声渐近,于是终于咬牙低声道:“你跟我来。”
疏真被叶秋与朱闻严令限制,在床榻上休养了三五日,终究忍耐不住,起身略作梳洗,一身便装出了府。
街角有一家小旧馆,在条件恶劣的北疆,居然有三年陈酿的青竹叶,醉扶风,也算是个不错的去处了。酒馆不大,却曲径幽深如蜂巢一般,来往人客各自占据一处低谈,可说是龙蛇混杂。
疏真轻轻挽起头上的纱帷,看了一眼那波斯商人一眼,“他相信宝藏真在回夜宫地下?”
“原本是不信的,不过有了那幅陈年羊皮地图,再加上有人传闻,回夜宫的前身,就是当年老狄王临时驻扎之地,所以,金禅终于相信了。”
疏真冷冷一笑,“此人素来阴险狡诈,虽然笑面诙谐,可却小觑不得过,这块香饵实在很诱人,他不会舍得放弃的。
”
她仿佛很有感慨,“鱼见饵而不见其钩,人见利而不见其害……他还算有头脑,他的弟弟金扈,才是利令智昏的货色!”
波斯商人仿佛很是惊讶,“这个人在北疆很少露面,难道他……?“
疏真冷哼道:“他的刺客都到我面前了!“
她眼中随即闪过犀利光芒,“你在北疆人脉熟,手面广,替我查探此人的下落……若是我没有猜错,他跟那个装模作样的朱瑞,大概有所勾结。”
她想起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不由的喟然失笑这两人都想除掉自己的兄长,夺取大位,彼此居然勾起手来,以国和狄人不共戴天的立场来说,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故人
…
…
…
人在屏风后轻声对谈,劣酒的香味被熟肉的香味一醺然欲醉。/首/发屏风乃是用粗绸制成,织工稀疏可见外面的人流,有裹了缠头的天方商人,亦有身挎弯刀的波斯武士,更多是却是着皮袍的本地商人。秋高气爽正好是深入草原的好商机,酒馆里人流倒是不少。
正在肆意行乐之时,却见街外尘土飞扬,铁蹄疾翻之下如虎似龙。看到这种情况,酒馆里气氛凝寂,顿时默然无声了。
在座的商人既惊且疑,不久,兵士后面有一队商人进来,满身血污眼神好似见了鬼。
“狄人……十二氏姓四十部族,全数出动了!”
带着喘息的话,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要打大战了!”
“佛祖保佑,千万不要在逢上血光之灾了六年前我在狄人挪叶部收皮子,正逢上清远侯萧策血战江,那个尸横遍地啊……”
“清远侯还算是仁义之师,你最多吃些惊吓,我三叔可是逢上当年狄人入京,活活把性命投在里头好好一车丝绸都卖光了,他却偏要逗留在花馆,做了个风流鬼!”
商人正在喋喋不休,疏真却是目光连闪,眼中不是恐惧,而是运筹帷幄的兴奋
“宝藏之说一出,狄人果然上下一心,要入此地掠劫了!”
那波斯商人呵呵笑道:“好好抢一票过冬。对狄人来说算一桩美事。更何况。传说中。前任狄王曾经把中原京城地财宝都归到一处藏起。谁要是得了。恐怕再不用担心乏饿了。”
“宝藏啊……”
疏真玩味地笑了。好似想起了什么。眼中居然带了煞意。顿时流光闪耀。
两人随后分别。疏真一路走过集市。但见摊铺乱卷。人们纷乱走避之下。竟是一片惨淡之象。
裹着黑袍地天方女子嘤嘤哭着。跟随着男人惊恐地脚步。瓷器碎裂地声响在耳边响起。婴孩地哭号声随即被尖声咒骂压制了。人们互相拥挤着。连货物从袋里滑出也浑然不觉。
仿佛洪流一般。摩肩接踵地人群快速朝城门涌去。疏真定住身形。然一身站在逐渐空荡稀疏地街市上。
人流的衣纱从身边不断掠过,宛如潮水一般起伏,疏真偶然一回头,却在混乱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麻布斗篷牢牢包裹的挺拔身形,那熟悉的,几乎在梦中反复萦绕的身影,旧日甜蜜的慰藉,一切噩梦的源泉……
疏真的黑眸因极度震惊而睁大,浓若点漆的瞳心好似逐渐晕染,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微微眨了眨眼。
不会错的,那偶然回头的半个侧面,绝对是他!
萧策!
疏真心中有些茫然,耳边又似嘈杂不堪,什么也听不见。
她抬起头,却觉得有些眩晕。
天色蔚蓝,回夜宫的轮廓在高远苍穹的映照下显得似幻似真,她深吸一口气,再看时候,那快速奔跑的身形便骤然不见了!
一切仿佛只是幻觉,疏真紧紧的咬着唇,却是连一句呻吟也不愿吐出!
萧策。
“他怎么会来这?”
疏真在房中静下心来之时,面色仍是苍白,仿佛见到了鬼怪。
叶秋骤然一听,也颇为吃惊,他的眉宇微微抽搐,低声道:“你确定是他?”
疏真默然,倒是叶秋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尴尬一笑过后,又凝了眉头,“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出现在此地,又是为了什么?”
一个起居八座,甚至可以裂土封王的传奇人物,竟然如此装扮出现在此地……叶秋想到这,居然有些心惊肉跳了。
他随即眼前一亮,“该不会也是为了那个什么宝藏?!不对啊,宝藏才出土不久,他也不可能如此之快……”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疏真微微垂眼,幽幽道:“他大概,是为了‘神宁长公主’的印信。
第一百五十三章兵符
…
…
…
先前那方印章,虽然看似黄金,实则却用了乌金屑,前也就罢了,后却只在北疆产出萧策,他大概是为了那位公主殿下能驾御诸侯,才决意重铸一炉的。//”
疏真的声音虽然平淡,叶秋却只觉得满口苦涩好似沉疴之人,不得不饮下苦饮,因为旷日持久,而变得麻木毫无所谓,只有眼底的那份清冷,让人心中一颤。
“好端端的,怎么这份表情……好似要哭出来一样。”
门边声音突兀响起,侍女弯腰卷起帘纱,朱闻走了进来,甲冑未除,神情也有些凝重。
“如今情况怎样了?”
叶秋抢先。
“狄人十二部居甘心听从狄王之命。”
朱闻想起方才的急报,眉微动之下,竟是前所未有的犀利锋芒
“这次我们遇上苦战了。”
话虽如此,整个人却还算轻松,毫无疲,他回过头,凝视着疏真的脸,又斜瞥了叶秋一眼,“叶大夫,她的病忌怒忌喜……“
听出外之意。叶秋扎煞着手乱摆。“跟我并无干系!你不可随便乱怪罪人。”
他随看见朱闻深邃地眼眸。懒洋洋地望着疏真。好似要胶在一起。于是连忙告辞。
疏真裹在被中只一双玉足雪百晶莹。
她地心绪仍有些不宁。
“你怎么了?”
“如果。我说沙子迷了眼。你是否相信?”
“我愿意去信。”
“愿意……?”
疏真的目光闪动,一时竟不知回答,微微一笑后,心中的忧悒破云而出,暂时得了安宁。
萧策……为何,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叹了口气,问起了别的话题,“听说次朝觐与以往不同,竟是推到了十一、二月?”
朱闻摇摇头道:“据说是朝廷体恤世侯,所以选了最为秋高气爽之时。”
疏真听完,心中亮如明镜,一旦没有“神宁长公主”的压制,天下世侯必定更加桀骜不逊,到那时……
那么,是否要原璧归赵?
她冷冷一笑,轻轻抚摩着胸口的悸动,冷光耀眼之下,笑容中不复原本的洒脱。
城外两边大营帐被细布下,簇拥城门口的人想出去却也无法可想。
金禅的人从没如此大胆,喊杀声之下,扎营周边满是壮年男子,竟是摆出了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朱闻却仍是不愠不怒,只是加紧操练阵法,到最后,干脆吃住都在军营。
军营中全是男子,起居有所不便,瑗夫人受他斥责后,将自己的贴身侍女秋棠派到了他身边珍珠巾慵懒披下,星点光芒越映衬得姿色如玉,秋棠的到来,简直让军营上下浮想联翩。
“君侯,你看秋棠如何?”
瑗夫人好似忘记了那天绝大的辱,随即追问朱闻的感受。
“你把下去吧。”
那人从资料堆中抬眼,波澜不惊的说道。
“不好了……秋棠姑娘闹着要寻死呢!”
有人冲进来向瑗夫人禀报道。
瑗夫人被她说得一楞,“寻什么死?”
“据说有人试图以言语挑逗,随后更是对她动手动脚……”
朱闻眉头一皱,正要斥骂,秋棠已旋风般跑了来。
“夫人,奴婢……奴婢真是冤枉的啊!”
瑗夫人眉头紧皱,想作终究没有,只是仔细听说
“营中有人许久没见女子,居然欲行之事,混乱中,另半截兵符不见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怪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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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朱闻顿时一惊,手中之笔顿了一顿,“兵符?!”
匆匆赶来禀报的卫羽擦了擦额头的汗,目光不敢触及他的脸,“先是有人调戏秋棠,原本军法官要将人拿下,谁知此人竟有好几个同伴,一团群殴后居然闹大了,我赶到现场弹压,过了一会就有人报来,说是主帐有人侵入……”
“也不过是半块兵符……”
朱闻很快便镇定下来,他取过桌上的巾帕,将微微溅出的墨去,“为将者,兵符被盗虽然是大忌,却也要看什么时候父王授权我节制全军,乃是为了对付狄人,无论有没有兵符,全军仍在我调度之下,难道盗符者真以为象戏文里唱的那样,凭着区区一件死物就可以号令全军?”
疏真在旁看得切,他的手攥紧了一下,显然并非如他所说,如此轻描淡写,但他面上平静无波,并无任何波澜这份忍耐的功夫简直已经是炉火纯青。/首/发
瑗夫人在一旁凝眉不语,然一耳光扇向秋棠,“我让你去是照顾君侯的,不是让你去招蜂引蝶!”
秋棠面上五指痕宛然,仍是口称冤枉,哭天抢。疏真看她们主仆二人旁若无人的演得高兴,也就微微挑眉,继续安静看戏。
瑗夫人起身,走到朱闻边,默不作声的,隔长袖握着他的手,轻轻的,不让人觉察的,扳松了他的手掌。
那隐秘私意的动作,谁也不曾看到,却偏偏刻意映入疏真眼中。
是在以柔动。还是在示威?
疏真微微一笑。仍是安之若素。朱闻虽不知她看得真切。却是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干脆利落地。将瑗夫人地手拂开。
瑗夫人地面色一白。疏真从旁看得真切。她地目光阴冷宛如蛇信一般。
朱闻瞥了卫羽一眼。后者脊背一凉。知道这次难以善了。于是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正色道:“是我失职中计。甘愿受惩。”
“正是用人之际。你地四十军杖暂时记下。
”
朱闻淡淡说道,却是凛然生威,再不是平日里狂诞不羁的笑模样,军戎之气威压当场!
瑗夫人看他的目光向这边,却好似早有打算,抢先开口道:“军中本就非妇人驻足之地,这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也甘愿领罚。”
朱闻听她这一句,略微一想,却是明白了其中关键,目光顿时一寒,“你的意思是,从今后不许女子入营?”
“妾身不敢,但今日之事,乃是前车之鉴。”
瑗夫人的目光余处,正是扫向一旁的素衣倩影。
疏真在旁听得正无聊,蓦然发觉战火烧到了自己头上,她见闻正要发作,于是接过话头道:“姐姐所言正是,宫中女眷,应一律禁绝入营。”
朱闻愕然望了她一眼,却见疏真朝他静静的摇了摇头。
瑗夫人目的达成,却有些愕然了,面色阴晴不定。
众人散去后,朱闻问道:“你不跟我在一处?!”
这话听着疾言厉色,好似在怨怪,疏真却听出其中笨拙真挚的关切和焦急,她微微一笑,半边丽容在秋日晴华下美不胜收,让人心魂荡漾,“你担心了?”
“你这么决定,必定有你的考量。”
朱闻见她似笑非笑,下意识的有些发烫,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
疏真看他居然如此孩子气,顿时笑不可遏,几乎软在床上。
入夜时分,万籁寂静。
长街转角的经轮吊铃发出清凌凌的声响,有人身着灰衣斗篷,默然走过。
斗篷遮盖下的,是一张俊朗英武,却略带憔悴沉静的脸。
萧策静着,身边无一人随侍。
第一百五十五章铸师
风呜咽,沉夜仿佛永不苏醒,天边~星辰黯淡无光,中的狗低吠几声,很快仍陷入无边的死寂。/首/发
萧策拉下斗篷,微微露出半张脸,随后,他来到一户铁匠铺前轻敲两下。
无人应声。
他又敲,平静和缓的扣击声连续三下,终于有人带中浓厚的醉意出来,“这么晚了,是谁闹个不休。”
“。”
萧策沉声的答,也不加任何说明。
铺子深处陷入了许久的滞,良久,才有人喃喃问:“怎么……会是你?”
“说话长……”
萧策的目光然一闪,无数复杂情感在这一刻一掠而过,声音也带了几分苦涩与苍凉再抬眼时,已是了无痕。
“老丈还是容我先进去。”
沉地铁皮门发出支呀声响。远处地狗匪声又隐约响起。气死风灯地光芒传透夜色。
萧策进屋后。量着四周。只见简陋粗大地砧板。以及四散零落地兵器和农具。左手院子里有一座黝黑铸炉一切都与平常铁匠毫无差异。
颤巍巍应地老者披了羊皮坎肩。取烟枪大口吸了。用浑浊老眼紧紧盯视着萧策。看了好半天。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