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赊美人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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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知为何,她越是这般,他越觉得心头火烧的厉害,尤其是她看到吃完糕,歪在旁边已有睡意的幼童,那般心下稍定的样子。
原本打算只带福荫过来看看她的谢大人,此时却是改了主意,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自然要留下。”
瑞珠也是松了口气,拾了桌子,连忙跑到西屋收拾一番,好在她便担心再出前些日子留宿的事情,早早便余了被褥,此时派上了用场,再想着这谢大人带了弟弟,总也不会顾念些,倒是不必担心为难小姐了。
烧兑了水后,瑞珠便赶紧让谢家两兄弟出了东屋,净面洗漱。
而东屋的檀婉清听着孩子的声音,便也放下心来,除了发饰,净了手脸,才光着脚上了青沿,去取柜中松软带香的被褥出来,刚刚合上柜门,便听到房门响起。
接着听到门拴落下的时间,她未回头,只以为是瑞珠,边跪在炕沿铺着床被,边随口问道:“安顿好了吗?”
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回答,她手一顿,突然意识到什么,回过头,此刻,站在青砖沿边的竟不是瑞珠,而是……
当她目光落在了上了栓的门上,脸色顿时一变,便再也顾不上鞋,光着脚踩在青石之上,就要去打开门,她的动作不慢,可有人却比她快数倍。
“你不要碰我!”冷静的面具终于维持不下去的檀婉清,抿着玉齿,竖着眉头,用力且恼怒的甩开他的手。
对方却似比她更用力,更恼怒般,强硬的将其抵在门侧的墙边,“我偏要碰!”
檀婉清几乎被他在耳边吼的这四个字惊呆住。
“想碰的不得了……”喃喃说完,便低头向她耳畔吻去。
第61章
长年习武,眼前人身上的肌肉,块块似铁,这样的一身壮骨,压在身上,只怕沉的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女子的贞洁贵于生命,可惜,不是土生土长的人,没有这样深的觉悟,虽然多年的生活,檀婉清变得越来越随波逐流,但檀家败落后,逃出命来,她也有过心理准备,逼不得已时,拿出来交换些生机……
当然,这只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
眼前的状况,让她本就有些糊涂的脑袋,此时更是空白一片,她的眼神甚至有些迷离,仿佛重影无法焦聚一般,她不由闭了闭,又睁开,望着俯下身,看着她,离她很近的脸。
她感觉到大而有力的手,将她柔嫩的手腕压在两侧,揉捏不止。
似乎感觉到她的恐惧,在眨也不眨看着他的瞳孔中低下头,含住了嫩粉的唇瓣,将她的闷疼的声音吞进了腹中。
没错,她是恐惧的,但并不是恐惧男女此事本身,而是来缘于这具身体缺陷。
短命的缺陷!
当年檀婉清的母亲,天生绝色,男人惊艳,女人羡慕,可外人却只闻其美貌,不知内情,天生体弱多病,药丸参汤长年不离身,便有宫内的御医开出百八张方子,也没有扭转她早逝的生命。
檀婉清自很早起,就发现了身体的异样,与母亲同样的嗜睡,精力不济,耐痛力低,正因为有过正常的身体,才越发感觉到此时的不正常,十二岁那年,她慎重并详细的从府里当年跟着母亲的几个嬷嬷口中,一点点问清楚当年的种种。
早年,生母未嫁时,身体虽是嗜睡多病,却也正常,可自从嫁与檀家,便越发不济。
随之夫妇恩爱,也越发变得精力不济,多病多症,并难以受孕,十七岁嫁进檀府,直到二十八岁才勉强怀了一胎,产后没两年便香消玉陨。
檀婉清查到越多,便越心慌,因她与母亲这种无什么病,却短命的体质足有八分像,而过些年,随着年纪增长,她也越来越多嗜睡,力微,精力差。
她倒也不信命,上好的养身方调养身体五脏六府,得檀父喜爱后,府中一些琼浆玉液,鲜参绿泉也从不吝啬于她。
除去日常口食温养,作息规律外,又常以骑马锻炼体力,也正是这般的小心谨慎的养护身体,如今才能在这片兵荒马乱中活下来。
可对于檀婉清来说,这样的体质,仍然是摆脱不掉的阴影。
母亲新婚那日后的事,虽全府上下瞒个彻底,可当年的嬷嬷却是知情的,据收拾的人说,那夜铺盖卷起来,连底下的喜褥都沾透了,夫人足足养了快十日才能下床。
檀婉清心中的莫名恐惧,正是来于此。
试想,当年的檀父,尚是一个才气出众的文人学士。
而面前的这个,却是实实在在的武将,体格之健壮,天赋之异禀,恐怕远超普通人。
不身临其境,永远无法体会那样的压力。
可是她偏偏十分理智,不敢再像那日般强硬的拒绝,她十分清楚,此事可一不可二,这种情况下激怒对方,只会让自己更难以应付。
桌上的蜡烛似一直被风摇晃般,时闪时暗,不断左右摇曳。
而被拴上的屋房外,一直急得团团转,在门边不知如何是好的瑞珠,此时却是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
那煞星进小姐房间的时候,便狠狠的威胁了她。
她若想小姐以后都好好的,就得老老实实,否则……
她清楚,那煞星杀人都敢,还有什么事不能做出来,她是真的被吓住了。
等她清醒过来,便听到房间里的小姐,一直在哭,呜咽的人心都酸了,她忍不住打开门过去,便听到他在房内打小姐的声音,她担心真的会对小姐不利,边迫于他的威胁,边急的在门口团团转,就在她听到小姐难受的声音后,不管不顾想上前敲门,偶然看到了门边有条缝隙,想也未想的凑上前。
只见那一片凌乱的暖坑上,小姐背着她,玉体浑如雪,那煞星竟然……死皮赖脸的紧搂着,那只黑手居然用力托着小姐腰后一半浑圆,用力捏到指缝间都变了形,还……还有那个……什么什么东西……
看到屋内小姐是这样被他欺负的那一刹那,瑞珠脸刷的白了,意识到看到了什么,接着脸又变得通红一片,不由退了两步,心砰砰跳,在要忍不住叫出声前,突然把嘴捂上了。
那,那个煞星,竟然如,如此……流氓,早,早知道会这样,她就在他进小姐门时,拿棍子把他打出去。
这下怎么办?小姐的清白,全让他毁了!以后,想嫁人都不成了……
第62章
这样虚弱的身体,如何受得了谢统领的强力挞伐。
檀婉清倒也希望自己昏厥过去,省了一番苦难,可事不从人愿,要命的时候,偏偏想装晕也装不了。
雪后的天气越加的寒冷,半夜似又刮起了冷冽的北风,风卷着前一夜的雪花,如沙般打着纸糊的窗户,发出一阵阵风雪沙暴的声音,她虽身处室内,却觉得也在风中,比窗外世界的恶劣,也好不了多少。
不知是几度几回,那个开始不知从何下手,最后无处不下足手的人,在用针刺一样的胡渣下巴,蹭的她汗湿的颊边红一片,才终肯放过她。
明明看起来瘦削的身体,似有千金重,他弓身爬起时,她就像是脱离了身上一块巨石般,整个人死里逃生的大汗淋漓,乌黑的发有几缕被汗水浸湿,粘在脸上,却是一动不动,连抚开的力气都没有。
谢承祖随手着了亵裤,自浅黄色棉褥上起身,跪在炕上时,还不忘伸手拉过棉被,将那一片诱人的雪色盖好,才飞快跳下去,几步走到角落的木架上,扯了搭放着干净的棉布,一下子浸入水盆里,结果却后知后觉发觉水早已冰冷。
也不知是今夜格外寒冷,还是晚间柴火烧的不足,随着人打开门出去,她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冷,热量仿佛慢慢的从身体里流失,连脚都开始凉了起来。
刚才的一身热汗,冷却后,像黏了一层凉雾,她竟然开始哆嗦起来,这样不正常的情况,让她的心越来越沉,她忍住不适,在被子挪动,然后摸索着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棉被,借着桌旁的烛光,看向身下的褥子。
忽略酸涨之痛,及白肤捏留下的乌青指痕,身下的褥面上面一片斑斑点点像梅花的红印,她用力弯身去看,直到确定没有看到大摊的鲜红,也没有流血不止,吊起的心,才总算落了下来。
还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死在这了,她手里不由紧紧抓住了褥子。
谢承祖光着膀子,连外衣都未穿,端着盆要去小厨房兑热水,岂知,瑞珠大半夜没睡,顶着两个黑眼圈,早早把热水备好,正放在堂口处的桌上。
本来要推门而出的谢承祖,见到人与备下的热水,诧异回过了身,一双利目扫向远远隔着他没十步也有八步的丫环身上,只见她满脸惊恐的看着他光果的上衣,上面还有几道明显的抓痕,明明怕的要死,却还战战兢兢的道:“热,热水备好了,还,还是我去伺候小姐吧……”
这热水早未备,晚未备,偏偏这时候备好了,显而易见,眼前的丫头是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谢大人脸色变也未变,只大步过后,将热水一把捞到手里,冲她不耐挥手道:“我来,你回去看着福荫,无事不需站在门口,我不会把你家小姐怎么样。”说完冷哼了一声,转身大步流星进了东屋。
瑞珠听到门口两字,脸立即心虚的红了起来,想到的是之前看到的情形,但在听完最后一句话后,又瞪大了眼,心道,不会把小姐怎么样?都那样欺负小姐了,他还想怎样啊!
可惜,未等她真的攒够胆说出来,人已经进了屋,上了栓,还随手扯了地上的一件外衫,挂在了门上,将那条缝遮的严严实实。
檀婉清迷迷糊糊半蒙迷醒时,感觉到被子被人掀开,她下意识的合在一起,可惜力气软绵绵,头脑也极不清醒,直到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脚上,滚烫的疼痛感让她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
在看清了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后,原本没有力气的她,居然一阵怒从心起,随手摸到条腰带,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拼命的用力的抽对着她的人光果的后背,天知道,已多少年没有亲手打过人。
此刻别说是条腰带,就是鞭子抽在身上,谢承祖也是眉毛都不会皱一下的,更不必说身后那力道微的就跟猫挠一般,不过此时他正做着精细的活儿,却是万分小心的,一只手细细拨动查看,另一只手正举着蜡烛,被这样扰着,连他也忍不住的道:“打的轻些,我得看看伤的重不重,还好,只是有些红肿,等等,别推别推,小心蜡油又落在腿上……”
这一身雪肤,当真无一处不细嫩,滴上一滴,可比旁人痛的多了。
刚才脚背的那一滴,被他飞快抹了去,但那火辣辣的还是把人惊醒了,麻烦!
这世上让人无地自容的事多不胜数,檀婉清还是第一次遭遇,拿着蜡烛被人看……此刻,她是脚上无力,否则,定然当场踩在他脸上,再不必管他是什么大人小人。
虽然长年拿刀剑,但这时候谢承祖的动作却是轻柔的很,几下清理干净,便也不顾人反抗,钻进了被子里,一把将满面通红恼羞成怒的人整个抱住,心里直道,也不知怀里人是怎么样锦衣玉食生出来的,怎么会这般软,丝毫不敢用重了力道,他尚且处处小心,仍然到处是指痕,当真如水做的。
“混蛋!”檀婉清喘息的骂道,尚且不足,又一口咬在他手腕上,可声音出口后,却像蚊子叫,咬上了,肉却硬的卡在嘴中,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
紧紧抱住她的人,在感觉到手腕的温热后,反射般眼神一暗,接着大腿上的筋跳了跳,最后却是生生忍住,只在她发顶磨蹭了两下,威胁道:“别咬了,已经三更,你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休息,睡吧,不会冷的……”
不会冷的。
果然,随着蜡烛熄灭,之前哆嗦的她,立即感觉不到半点冷意,反而如身处暖炉之中,那只手一直如影随形,无论她怎么拨开,都放在她腹部的手,慢慢的变得又暖又热,简在是太舒服,她坚持不了片刻,便沉沉的陷入沉睡之中。
睡梦中,自己仿佛被托在一片温暖的羽毛上,慢慢的飘荡着,从未有过的暖意与舒服,让她忍不住想口申口今出来,不想从梦中醒来。
……
一夜狂风肆虐,第二日清晨,倒也升起一轮煦暖的冬阳。
冬日的练兵场,几人正站在场边,围看着大人一如往常的惊艳枪术,那一杆长一丈三尺七寸,重九九八十一斤的霸王枪,舞的是风云变色,枪头所到之后,如撕裂了空气般,化为一道道红影。
可谓是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站在不远的老者,边看边摇动着头,口中念道:“枪术之妙,妙在於熟之而已,熟则心能忘手,手能忘枪;圆精用不滞,又莫贵於静也,静而心不妄动,而处之裕如,变幻莫测,神化无穷……”
“……区区一本梅花枪术,能练到如此境界,可谓是登峰造极,军兵若能学到三五分,至少在战场上能保住大半条命了。”
这健壮老者,是前些日子军中自邻场请来的一位马家枪传来,专为训兵枪而来,军中兵士如今多用枪,加之一城守卫本就是枪术高手,影响之下,手下枪术精堪的也不在少数。
谢承祖养的手下的一彪骑兵,日日精米肥肉喂的人强马壮,不是留着上战场给敌人送人头的,要将损失降到最低,就要懂得保命的手段,既然不能死,就要练的比别人强。
如今城内银钱尚算富足,铁窑也锻造出大量的枪头,事不宜迟,趁着年关修整时期,谢承祖让人重金聘请了几位枪术精深的大家,专门于军中指点兵士枪术。
“大枪把粗如鸭蛋,枪头粗如鸭蛋黄。又长又沉,两只手端平都难,寻常兵士,未练过内功心法,其实不必如大人一般使大枪,反是累赘,普通长茅花枪即可。”那老者边观边道:“且大枪沉重,只有用腰力才使得开,好枪法须要能听到枪头上的劲,化发一家,方能不败!”
这老者也是练枪三十多年的好手,几位头领自是受教,不过,在老者话音刚落,在大人一个平头跃时,腰力一转,不知为何竟然势头一滞,长枪居然脱手而出,射向了大门。
只听尖锐的一声刺穿声,门口的铁门竟是被洞穿,长枪悬于其中,尾部颤动不已。
几人当是惊了一下,围了过去,而在立在门旁站哨的一个兵士,在几人围过去时,竟是脸白如见鬼,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难道他怕,那枪只要稍斜一点,今日的小命便保不住了,想到被大人的枪刺中的情形,那新入军营不足半年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