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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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赵贤还准备着大哭一场,只是他的哭声还没出来,殿上便想起了一声沉痛的哀嚎,叫的人心中一阵悲戚。赵贤抹了抹眼泪,往声音的源头一看,原本要落下的泪,当时就凝固了,那个泪流满面的怎么会是官淳歌呢。赵贤的手臂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在这有苏谁都可能对他猫哭耗子假慈悲,唯独官淳歌不会,他俩的恩恩怨怨已经到了一个数也数不清的地步了,然而那个抽泣地一塌糊涂的确实是官淳歌啊,赵贤不由得想给自己一巴掌,难道是这天还没亮。
由林相陆卿士领衔的两派人士皆是见鬼似的瞅着淳歌,心说这人也会有这期期艾艾的时候,当年官乐山都死了也没见他哭得这般伤心,他们一度以为这人是石头做的,压根就没个眼泪,哪知才过了几年,这人的眼泪就跟水似的,一个劲儿往外奔腾。
苏见豫也是大吃一惊,他与淳歌的计划里,没有这一出啊,他赶紧问道:“擢雨你是怎么了。”
淳歌看起来像是要收住泪水了,谁知一听苏见豫的声音,立马就跪了,不清不楚地说道:“草民听了赵大人的话,伤心啊。”淳歌拿起自己的袖子,抹干了满脸的泪痕,露出一张红肿的眼,正一副受欺负的小兔子,真真是楚楚可怜。
“皇上对草民的教诲,草民一直铭记在心,草民不才,空读了十余年的书,却还是辜负了皇上的厚爱,如今不能为君分忧,草民该死,实在是愧对皇上啊。”说着淳歌重重一磕头,好似苏见豫只要说一句重话,他便立刻撞墙而死的样子。
哎呦,这下朝上的大臣们总算是明白了,官淳歌这是在向苏见豫讨官做呢,淳歌的才学是有苏公认的,他现在又是以草民自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好听了是效忠苏见豫,说难听了不就是要做官吗。
被淳歌抢了风头的赵贤这时才反应过来,淳歌这是拿他当踏板呢,他辛辛苦苦制造的可怜形象,就这么白白地为淳歌做了嫁衣,简直就是逗他玩儿呢。
“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话音刚落,赵贤便不再开口,只是一个劲儿的猛流泪,看看淳歌又看看自己。
淳歌倒也没有反驳,只是捂着自己的胸口,暗自垂泪,又故作坚强地望了苏见豫一眼。苏见豫这人立刻会意,淳歌这一出是拉上赵贤的一起演,有赵贤为他做靶子,想必林相的人是不会反对淳歌再度为官的。
林相身后的林洎明明知道淳歌所演的不过是一场大家都明白的大戏,可他还是为淳歌的泪水心疼,瞧着那哭红的双眼,他不由自主地拿着巾帕走到了淳歌身边,亲自蹲下身子为淳歌拭去泪痕。
林洎最初以为淳歌的泪腺极为发达,哭了好一会儿,也用袖子擦了好几回,都不见眼泪流干,等到林洎自个儿为淳歌抹去眼泪的时候,他才明白,哪里是淳歌泪腺发达,是洋葱的功能强大,淳歌的袖子哪是用来擦眼泪的,分明就涂满了洋葱,难怪淳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你啊。”林洎在淳歌的耳旁,恨铁不成钢的叫了一句,随后便起身,朝着苏见豫说道:“臣以为秋闱一案,牵扯到了赵大人贿赂一事,如今秋闱案已了,赵大人的事还是在派人查查的好。”
林洎悠悠地看了一眼,孙磊说道:“堂堂一品大员的去留还是皇上判定的好。”林洎的言外之意,便是孙磊越权了,同时这也是林洎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站在林派一方。
“也是,即日便让刑部彻查此事,赵爱卿若是冤枉,也好还你一个公道。”苏见豫此事倒还不想让赵贤下马,毕竟赵贤是林派的主力,若是林派少了赵贤只怕不好牵制陆派。
“还有一事。”林洎作揖说道:“礼部的左侍郎,也是翰林院院首年事已高,进来身子不适,托臣为他递上辞呈。”林洎将那辞呈交给了传旨太监。
与此同时赵贤已经回到了原位,林洎也不动声色地将淳歌扶起,与他并肩而战。”刘爱卿的身子,联也是知道的,不过这一时间也找不到人,来顶替这个官职啊。”苏见豫收起了辞呈,故作沉思状。林泪朝着淳歌挑了挑眉,差点就晃晕了淳歌的眼,随后浅笑道:”臣心中倒有一人,足以胜任礼部侍郎与翰林院首一职。
第三百五十八章 拭目以待
第三百五十八章拭目以待
“谁?”苏见豫这话就有些明知故问的嫌疑了,林洎眼里看的是淳歌,身旁站的也是淳歌,任谁都知道林洎所说的人是谁。
林洎倒是不以为然,淡淡一笑,柔声说道:“官淳歌”
淳歌自是没有意外,他所中意的本就是这个职位,况且苏见豫也早就拟好了圣旨,他不过是为自己的就职排除一些阻碍罢了。而林洎的出场却不是他所期望的,在这个秋闱这一事件上,林洎在暗中做得已经够多了,就算淳歌脸皮再厚,也不忍心让林洎当着众人的面夹在他与林相中间,所以淳歌并没有告诉林洎他的计划。
“皇上不可啊。”孙磊看着皇上即将要答应的口型,也不知怎的这话就脱口而出了,林派的官员同样是想阻止,但林相却在暗中使了个眼色,瞬间林派所有的官员都闭口不再多说。
苏见豫这几年最烦的不是那些科道言官,而是眼前的这个孙磊,也不知这人哪里来的勇气,时常打断苏见豫的决定,要不是看在陆卿士这方没人能顶替孙磊的位置破坏了林陆两派的平衡,苏见豫早就一刀砍了这多嘴的家伙。
其实孙磊也不想这么直白地打断苏见豫的话,他可不是什么大无畏的英雄,他也惜命如金,只是这些年,苏见豫不常发火,他一不留神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方才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未曾料到习惯性的说出了口,这会儿他顶着苏见豫与陆卿士两方的冷眼,真真是进退两难。
“孙大人,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可啊。”苏见豫冷脸一板。倒是露出了这些年显少见到的严肃模样。
事已至此孙磊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他擦了擦额间的虚汗,说道:“官淳歌年纪尚轻经验不足,怎能担任礼部左侍郎呢。”孙磊早就瞄准了礼部左侍郎的这个位置,就等着那个老头子退下,他的人便可上位,绝对不能让淳歌捡了现成的便宜。
“再者说。官淳歌曾在天牢数年。怎能胜任翰林院的院首一职呢?”翰林院这可是天下读书人汇集的地方,孙磊的意思是,像淳歌这种要阅历没有阅历,还有前科的人。根本就不够资格去管理这样的一个地方。
“草民自知卑贱,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淳歌说得正是上天将要降落重大责任在这样的人身上,一定要道先使他的内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劳累。使他经受饥饿,以致肌肤消瘦,使他受贫困之苦,使他做的事颠倒错乱,总不如意。通过那些来使他的内心警觉,使他的性格坚定,增加他不具备的才能。
淳歌的话明摆着将自己定位成了一个有志不得伸的好好青年,末了他还很明白事理的说了一句:“草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为皇上献上自己的绵薄之力,如有所用,自当感激涕零。”
孙磊还想再说什么的,可苏见豫狠狠地瞪了一眼,高声斥责道:“朕将秋闱之案交托于你,你倒是查出了赵贤的麻烦,这擢雨不过用几天时间,便整理得有条有理,孙大人倒是说得出这孩子的年纪小,经验不足这样的话啊。”
苏见豫虽是一朝天子,但这厮年轻的时候也不是省油的灯,揶揄起人来那可是绝不留情的面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孙磊因私忘公,将秋闱一案当成了两派之争,字字珠玑听得孙磊一愣一愣的。
皇上的一口一个赵大人,倒是彻底唤醒了孙磊为人臣子的心理,他心中暗叫不好,这话是自己妄自尊大了,也难怪苏见豫会火气上头
“臣惶恐。”孙磊心头一颤反射性得跪在地上,好歹苏见豫是个帝王,即便这几年苏见豫收起了自己锋利的抓牙,但这人却依旧是有苏最高的掌权者。
“还不退下。”苏见豫冷哼了一声,亲自传下口谕说道:“官淳歌因秋闱一案,立下大功,特此恢复其功名,官升从三品,不日接替翰林院院首一职,兼任礼部左侍郎。”
“臣,官淳歌谢主隆恩。”淳歌应声跪地,磕头谢恩。此刻殿上有三个人绽开了同样的笑容,除了淳歌自己,便是苏见豫与林洎这两人了。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官淳歌与林陆两派的恩恩怨怨称得上是由来已久,加之林陆联手断送了淳歌前途,如今一朝翻身,人们似乎能够预见淳歌的报复会有多么的强烈。但是事实上,淳歌却没有做出任何损害两派之间利益的事儿。
当朝中众人再度见到淳歌,他们曾一度以为时间磨平了这个少年的戾气,起码淳歌学会了谦虚和低调生存,但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所有一切不过是为了淳歌今日的上位做铺垫。在所有人放松警惕,又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林陆之争时,淳歌悄然上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官至三品。可说是进入了有苏朝廷的核心部分。
在有苏,三品之上的便是部堂级高官,类似于六部的尚书,尚书之下便是左侍郎,这个职位可说是尚书的后备人选。在安南二十四年的时候,京城最好的官职便是礼部左侍郎了。原因很简单,如今的礼部尚书乃是刚刚成为卿士的林洎,依照有苏惯例,在官员成为卿士的第一二年,可以兼任原来的职位,也就是利用这几年培养下一任接班人。
然而林洎的情况比较特殊,他们礼部原先的左侍郎年事已高,今年便是致仕的年岁了。也就是说,只要谁成了礼部的左侍郎,那么两年后便能成功的接手礼部,这个有苏核心领导班子的过渡职位。为何说礼部尚书是个香饽饽的职位呢,那是因为只有礼部尚书才有资格成为卿士,只有成为卿士的官员才有了,能做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的资格。这样一来谁人不眼红礼部尚书这个位置呢,可正当朝中之人抢得头破血流之时,淳歌却是半路上出的程咬金,谁都没有想到官淳歌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在所有官员措手不及的时候,淳歌已经打进了有苏的高层,这件事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没有人能一下子接受,直到下了朝,大家也是愣愣地走出大殿。
淳歌并没有和林洎走在一起,相反他一个人漫步在所有官员身后,没有一个官员愿意和淳歌打招呼,因为他们在两年前多多少少都得罪了淳歌,他们也不会想到那个当年陨落的天才,彼时再一次以一种新的姿态傲视在他们之前,令他们只能望其项背。
今天的林相与陆卿士破天荒地走到了一起,俩人缓步而行,似乎是不约而同地等待一个人似的。林陆两派的头头都在慢走,朝中的那些官员自然也是放慢了脚步,这就拖慢了大家回家的进程,谁知当淳歌加入了林相陆卿士之间的时候,大多数人立刻就呆在了原地,来年走路都忘了该跨那只脚。
“擢雨,擢雨,当真是沐浴圣雨,平步高升啊,恭喜了,官侍郎。”林相两手插在袖子里,不咸不淡地语调,加上慢悠悠的步伐,倒也少了几分虚伪。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陆卿士的余光看见淳歌年轻的面庞,不由得叹道:“两年未见擢雨的本事真是出乎意料啊。”
“两位老大人见笑了,下官不过区区侍郎而已。”淳歌倒是客气,淡漠的脸庞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说话的三人是一个比一个慢,可在周边观察的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人说这官淳歌当年被林相陆卿士联手打压,这事儿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以官淳歌的智商,不可能猜不出,但是这时他们仨却一起下朝,就好像三人之间毫不瓜葛一样,真真是厉害啊。最为令人诧异的是,淳歌走在林陆两位久经官场的大佬身边,竟没有分毫的弱势而言,相反还走出了自己的气场。
“咳咳咳”忽然间陆卿士的轻咳打断了三人走路的步骤,林相淳歌皆是看着陆卿士,这人倒是乐观,笑道:“老毛病了,老夫先回去了,两位告辞。”说罢便有一位老仆人疾步上前,半搀半扶地将陆卿士带走了。
淳歌现在是个很合格的大夫了,一看陆卿士的脸色便知道这人的病情,他略带着深意望着陆卿士瘦弱的背影,微微一笑。
“林相,可玩腻了?”淳歌挑眉,斜眼望着林相问道。
“怎么说?”林相不曾停下脚步,但是面不改色地反问道。
“数十年面对同一个人,要是下官,下官早就腻味了。”淳歌冷哼一声,配合着林相的节奏,走得极慢。
林相自是知道淳歌这话里的意思,说的无非是林相培养出陆卿士这个政敌的事儿。以林相的势力,玩死陆卿士,那叫一个简单,但他林相需要陆卿士为他平摊苏见豫的注意力,并且一个知根知底的对手总是容易掌握的,所以林相容许陆卿士活到现在,容许陆派的存活,以及林陆的交火。
“腻味了,又当如何,谁又有本事去顶替呢?”这是林相对淳歌扯出的第一个笑,像极了林洎,但却少了分柔情,多了一种戏谑。
林相家的马车已经准备好刻,淳歌擦了擦嘴角的灰尘,,林相也被人扶着掀开帘子,准备坐进轿子,冷冷一笑,清冷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此时此”那就拭目以待吧。
第三百五十九章 隐藏在淳歌后边的人们
第三百五十九章隐藏在淳歌后边的人们
紫袍加身的淳歌显出了不同于他年纪的威严,慕容曾沉两人偷偷在门外看着,差点就将这背影看成是林相那些老一辈的当权者了,光说淳歌与官服的贴合度,想来这个朝中能与之相较的,也是屈指可数。
淳歌并没有去照镜子,只是转身淡淡地问了朱叔一句:“朱叔,你说这件官服如何。”淳歌抬起双手,转了一圈,自己上下打量着。
夜色似乎没有让淳歌的官服变的黯淡,朱叔反倒是在灯火的映衬下,将淳歌的模样收入眼底,这个孩子,他很早就认识了。那年淳歌还是一个无名小卒,朱叔便被这娃子的灵气所吸引,直到后来的那场瘟疫让他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转眼,岁月不留情面的逝去,朱叔在摸爬滚打中越发沉稳,而淳歌却失去了太多,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