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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庶子归来-第177部分

小说: 庶子归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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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说的是,但愿那小子能当真对婉仪好。”长公主整张脸硬得仿佛像块铁,被太后提点了一句,才不自觉扯了扯嘴角,但眼神却越发阴沉了,她捏了捏自己收在袖袍里的一块玉佩,不动声色地轻哼了一声。

  婉仪郡主坐上婚轿后,迎亲的队伍又开始吹打起来,没有打道回府,反而继续往前走,这也是规矩,但凡是盛大的婚礼,总要花费大半天在游街上,得让近乎全城的人都知道宁家在办喜事,在接下来的三个时辰里,他们从皇宫所在的华京正北,一路热闹到南大街,再绕到西大街,最后迂回到东大街,终于在所有人都筋疲力尽之前,回到了宁国公府门口。

  此事大街上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若不是有禁卫军开路,只怕迎亲队伍连进都进不去,皇帝还未到,只是皇后,长公主,还有前来观礼的好几位妃嫔与皇子皆已到了,宁逸才早已等不及,立刻跳下马,走到那顶红轿前,亲手撩开轿帘,俯下身去,打算背轿中人入府拜堂。

  新娘子第一次入婆家们可是大事,管家已经捧了一大摞的红包在门口候着,只等宁逸才背着婉仪郡主进门,他便可以开始朝百姓堆里大撒红包,不少围观的老百姓也都伸长了脖子,鸦雀无声,等着开始发红包的时候大抢特抢。

  一步,两步,三步,宁华阳站在一边,抚着胡须,满脸堆笑地看着宁逸才终于要背着婉仪进门了,却在这个时候,有一名官差模样的人骑着马急匆匆赶来,下马大步流星到宁华阳面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宁华阳听闻后脸色骤然大变,迅速对那官差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同时低声吩咐了几句,官差出现得突然,自然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原本正在好奇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间人群里有人扯着嗓子叫了一句:“不好了!宁家嫡少爷在天牢里自尽了!”

  轰的一声,人群立刻炸开了锅。

  宁华阳脸色顿时惨白,刚想出声辩驳一句,人群里那人却接着叫道:“宁家嫡少爷是被人陷害的,听说为了自证己身在天牢里以死明志呀,连血书都留下了!”

  这一叫,人群议论得更厉害了,宁华阳一双眼睛阴鸷地在人堆里扫来扫去,想找出那个散播消息的人,可周围都是黑压压一片脑袋,他哪里找得到。

  方才那个官差的确是从天牢过来的,告诉他宁仲坤居然在天牢里寻短见的事情,宁华阳的确是吓了一跳,压根不相信那个一直贪生怕死的宁仲坤会自戕,不过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他还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只要宁仲坤一死,便再没有人能同他争什么了,于是他吩咐那官差,无论如何得把事情压下来,断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只当没这回事,等拖过了今天便行,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宁仲坤而坏了宁逸才的婚事。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人群里居然有人会主动爆出消息,难不成是有人同尚在天牢里的宁仲坤串通一气,故意搞破坏?

  宁逸才停下了脚步,望着近在咫尺的门槛,脸色阴晴不定。他侧过眼望向宁华阳,见宁华阳对他狠狠一点头,他立刻明白了意思,抬起脚就要往门槛里迈,便在这个时候,他耳朵边传来一道闻言又森冷的声音,“站住,你若是再敢往前迈一步,看本宫不差人打断你的腿!”

  宁逸才仓惶地抬起头,望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跨出大门,走到他面前的长公主,有些傻了。

  “按规矩,历来若是家中新丧,便断然不可办嫁娶喜事,不然于风水无益,还会祸及新人,你这小子自己轻狂便罢了,莫非还想当着本宫的面,拉婉仪陪你冒险不成!”长公主居高临下指着宁逸才的鼻子,满脸愠色,宁逸才心下恼怒,却又不敢顶撞于她,只好一面称是一面维诺地退了一步。

  宁华阳这时陪着笑迎上前来,搓手道:“公主殿下息怒,此事不过是谣传罢了,仲坤那孩子犯了错,好好地在天牢里思过呢,又怎么会……”

  “你打量着本宫好糊弄是吗,那你告诉本宫,方才那人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事情!?”长公主又伸手一指那名官差,“你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事情,一字一句告诉本宫,若是漏了半个字,本宫便拔了你的舌头!”

  那官差一直在天牢里做事,哪里见过长公主这等尊贵的人,被她一指立刻吓傻了,噗通跪在地上抖个不停,“宁……宁家嫡少爷在……在……”在了半天,还没在出个所以然来。

  皇后此时也领着在里边等待的众人迎了出来,看见外边这一团乱糟糟的,也看着宁华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华阳的脸色此刻已经青了一片,他知道事到如今是瞒不下去了,不然皇后或是长公主只要随便派个人去天牢里探一探,立刻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躬身道:“臣实在羞愧,臣的侄儿不在狱中好好思过,却做出了自戕这等糊涂事,还是在这样的大日子,连累郡主蒙羞,实在是臣管教无方。”说完,宁华阳还顶着一张无比羞愧的脸跪了下去。

  “自戕?”皇后半掩住嘴,显得十分惊讶,“那人可是去了?”

  “这……”宁华阳转着眼珠子,一时答不上来,长公主见状冷笑一声,“也不指望你嘴里能吐出什么东西,齐公公,立刻带人前去天牢,探清楚情况再回来,在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婉仪不能拜堂!”

  说完,她转过眼睛,重新盯着宁逸才,那目光中实打实的怒火让宁逸才羞怯的同时,也觉得莫名其妙。

  分明在求亲当天这位公主殿下还对他客客气气的呀,难道是自己在不经意下做出了什么得罪她的事情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7章百口莫辩

  宁仲坤其实也不是真要自尽。

  他这辈子心心念念的,还是等着成为宁国公享福呢;而且他又怕痛;别说自尽那般骇人的事情;哪怕只是用刀在自己身上划一个小口子都不会肯;所以要不是为了把自己从牢里弄出去;他压根不会听从宁渊的建议玩出这等事来。

  原本按照宁仲坤的设想;他只要留下一封字字泣血的血书,然后再装模作样往墙上一撞,能弄出个含冤自尽的样子出来便行了;哪只天牢里阴森湿滑;他写好血书,正要往墙上撞的时候,脚底下不小心踩到了一滩水;滑了一跤,于是假撞变成了真撞,血溅三尺,他脑门心都差点砸开了花,顿时变得人事不知。

  巡视的牢头听见惨叫声,立刻过来看情形,瞧见宁仲坤躺在地上满头是血的场面,当即被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宁仲坤怎么说都是宁国公的嫡孙,就算现在是代罪之身,可还死不得啊,如果他莫名其妙在牢房里丢了性命,他这牢头铁定脱不了干系,丢掉乌纱帽是轻的,往重了说,他指不定还得掉脑袋。

  于是被吓呆了牢头一面通知大夫,一面让人传话给宁华阳,想问问他这事怎么办。

  只是让宁华阳想不到,他原本打算把这是压下来,不想耽误自己儿子的婚礼,可惜宁渊早就安排了几个大嗓门的家伙混在人堆里,瞧准了传话的人来了,立刻将宁仲坤在天牢里寻短见的事情抖得人尽皆知。

  大周在婚嫁习俗上有个规矩,就是如果夫家有新丧,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办喜事的,不然不光不吉利还会祸及新娘,想阻止宁逸才与婉仪郡主成婚,这自然是最好的办法了,只要让大家伙都知道宁仲坤在天牢里寻死,那不管他死没死成,这桩婚事是铁定办不下去了,就算宁华阳拼着非议要一意孤行,皇室也不肯。

  齐公公办事十分利索,他奉了长公主的命令,立刻带人上天牢里走了一遭,瞧见宁仲坤的惨状,一时都有些不忍心,心想这位宁公子肯定是有什么天大的冤屈,不然就算要寻思,何以用这般大的力气去撞墙,若不是墙上还贴着一层湿土,没有像石板地面那样硬,只怕宁仲坤早就一命呜呼了。

  只是宁仲坤虽然留着了一条性命,状况却委实不乐观,脑袋开花,失血过多,脸色更白得像纸一样,会不会变成傻子都难说。

  齐公公了解清楚了情形,不敢怠慢,拿着那封血书又匆匆回到了国公府。

  宁国公府里边已经由原本的喜气洋洋变成了安静一片,正堂中,所有人齐齐坐开,皇室中有身份的人那样多,倒把如今国公府的掌舵人,宁华阳挤到了最边上,连个座位都没有,只能带着宁逸才陪着笑站着,而婉仪郡主,早已经在长公主的安排下由侍女陪着到另一处花厅歇息去了。

  皇后陪着长公主坐在正中,一直在悄悄打量长公主的表情,她虽贵为皇后,可对这位老太太是又敬又怕,方才也派人回宫传信给皇帝,这里事情有变,皇帝暂时可不必来。

  舒惠妃坐在皇后下首安静地喝茶,表情一派淡定,她身后的司空玄是不是会将目光从门口望出去,宁国公府虽然此时已经大门紧闭,但外边一浪高过一浪的议论声还是能细密地传进来,只听着这热闹程度,便能知晓外边聚集的人同刚才比起来只会多不会少。

  这实在正常得很,老百姓们大多是喜欢看热闹的,正常的热闹受欢迎,不正常的热闹更受欢迎,若是能瞧见什么难得的八卦或是丑闻更是值得,因此一些原本没有来观礼的老百姓,在一传十十传百知道了宁国公府发生什么事情后,都簇拥着来了。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臣下心想我那侄子吉人自有天相,应当是什么地方误会了,眼下吉时将过,未免耽误,不如……”宁华阳弯下腰,想着进言让宁逸才与婉仪郡主赶紧拜堂,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长公主打断,“急什么,等齐公公回来之后再议不迟,吉时固然要紧,可若是让婉仪触了什么眉头,宁大人你担得起这份责任吗!”

  “是……下官明白……”宁华阳脸色僵了僵,在退下的同时,朝前边正坐着的司空旭使了一把颜色,示意他帮着说说话,可换来的只是司空旭隐晦地摇头。

  如今在场诸人中他地位不是最高,也轮不到他做主,月嫔死后司空旭地位已大不如从前,若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得罪长公主完全有弊无益。

  见事已至此,宁华阳轻叹一口气,只能寄望于宁仲坤不会真的一命呜呼,也好让今日这场婚事能继续下去。

  片刻之后,齐公公终于回来了,跪在长公主和皇后面前言简意赅将事情说了一通,然后又呈上了宁仲坤的那封血书。

  血书上的内容无非是写着一些他是遭人栽赃陷害,并没有下毒毒害宁国公一类,但长公主并没有心思看这个,扫了一眼便摆在一边,问道:“你说,那宁仲坤是还没死吗?”

  “宁少爷的确尚活着。”齐公公点点头,“只是伤势颇重,神智亦不轻,也不知能不能恢复。”

  宁华阳听见这话,立刻松了一口气,活着就好办,只要人没死,这婚事就能继续办下去,于是他立刻抬步上前,笑道:“如此便安心了,既然小侄性命无恙,也劳烦郡主继续在花厅等着,便请公主殿下做主,主持二位新人拜堂吧,外边还有许多老百姓等着了领拜堂之后的红包呢。”

  宁华阳说得巧妙,直接将外边等着看八卦的人山人海一律说成是来分红包的,让长公主识大体些,莫要弄出耽误事的幺蛾子来。

  可惜,宁华阳显然对眼前这位老太太一点不了解,长公主不光不领她的情,反而眉毛一竖,冷哼一声道:“我瞧你这人也是个没良心的,自己的亲侄子出了事躺在那人事不省,你却能嬉皮笑脸在这里看你的亲生子成婚,半点担忧之色都没有,当真好冷的血,实在让我怀疑这封控诉冤枉的血书中所写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宁华阳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去又下不来,他实在是料不到长公主竟然如此不给人面子,心里暗怒的同时,脸上还要始终挂着毕恭毕敬的神色,实在让人难过。

  长公主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道:“依本宫看,今日的婚事暂且作罢,等来日重新挑个吉日,再谈不迟。”

  宁华阳脸色大变,他们迎亲的队伍一个早上吹吹打打绕着全城晃了一圈,这婚如果不成了,那宁逸才不是成了全城的笑柄了!

  “姑母,此事不能如此草率啊。”皇后也被长公主的话吓了一跳,瞧着事情状况不太对头,忙开口劝道:“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如果婉仪再穿着喜服被抬回宫中,将会招惹多少闲话?虽然他们还未拜堂,可婉仪身为皇室贵女,这件事往后势必会受人诟病,影响清誉啊。”

  我若是当真将婉仪嫁给宁逸才才是真正的遭人诟病。长公主心里暗道,在拣到那枚玉佩后,她方才意识到原来勾引婉仪夜间私会的家伙居然是宁逸才,而自己显然是遭人骗了,答应了这桩婚事,不等于是成全了那个又轻狂又不要脸的小子吗?是以长公主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也无比想出口悔婚,但他们皇室不比寻常人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皇帝都下旨赐了婚,这要她如何开口反悔?何况就算她当真开口反悔,也成功阻挠了这门婚事,但有心人议论起来,不会说她这个做外祖母的人如何,只会议论婉仪郡主的不是,这对一个年轻姑娘来说可是不小的伤害。

  就在这种愤怒与纠结的心态中,长公主只能眼睁睁看着婉仪郡主上了宁府的轿子,看着宁逸才那满面红光的嘴脸骑在马上趾高气扬。

  直到刚才骤然发生宁仲坤在天牢里寻短见的事情,立刻让长公主意识到这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机会,可以顺理成章制止这桩婚事将婉仪郡主带回去的机会,所以她怎么可能放过。

  “皇后娘娘,同清誉相比,本宫更在乎的是婉仪的安危。”长公主绷着一张脸道:“那天牢中的宁仲坤虽然性命无碍,可到底是见了血光,大婚之日见血光,本就十分不吉利了,本宫断断不能让婉仪冒险,给她自己招惹祸端。”

  “可为着这样的事情就将进行了一半的婚礼暂停,实在是……”同长公主相比,皇后显然更为看中整个皇室的脸面,大周王朝建朝这么多年,还从未有皇室嫁女嫁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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