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蛊-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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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与蓝惊天坐在客堂等理应抵达的沈君瀚之时,却还是迟迟未见他出现,故而心中也开始有了其他的不安揣测,恐萧允文盯上了这个一直与他或者与如今的慕容秋水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玲珑阁少阁主。
果不其然,玲珑哨匆匆赶来,急急禀报说:“公子,少阁主被人跟踪,恐暴露公子等人的行踪,绕路直接回玲珑阁了!”
“你们如何得知?”蓝惊天紧张的站了起来,却似乎发觉有些多此一问,便说:“你可曾发现被人跟踪?”
苏逸之气定神闲的起身,摸了摸望儿的头,以安抚他如今不安跟随的眼神,说:“玲珑阁人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倘若这样都被跟踪,也就不会是江湖上最绝密的门派!”
蓝惊天觉得有些失礼,却还是问:“明日依旧要进京吗?”
“进,为何不进!”苏逸之绝不会在连累身边的人,无论他们的意愿又是如何,这一次他归来,为得就是掌握大局,就像那个人一直做的一样。
他让玲珑哨退了下去,对着天生说:“带望儿去睡,明日我们就回玲珑阁!而且……要堂堂正正的回去!”
“可,苏公子……”蓝惊天有些后怕,毕竟是自己带着他们进京,细查之下必然会追究于他,虽然此前早有准备,却也没想到事情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然苏逸之却早知他的心思,故而转身说:“蓝帮主这几日最好装作无事,亦或者将那一艘商船沿路一直开到北国,这样即可避开嫌疑,也可借故在北国久留,保障自己的安全!”
蓝惊天虽然觉得此计可行,可即便他们是江湖中人,但如今的北国却正与南国开战,边境一直不停地有摩擦与争端,恐招敌国排挤,故而说:“可……”
苏逸之淡淡的说:“蓝帮主放心,如果是江湖中人,你本就能够应对;如果是朝廷中人,你更加无事!请相信苏某人!”
蓝惊天多少有些犹豫,却还是笃定了心,信着苏逸之,亦如过去一样,故而坦言多谢。
翌日,一行人进京,却发现京城附近设下了重重把守,更甚至是那些女捕头对每一个过往进出之人,都进行搜查,毫不放过。
而天生此时正驱赶着马车,堂而皇之的赶到了城门口,却被那些将士拦了下来,对他一番粗鲁的检查后,便打量着那紧闭车帘的马车,呵斥说:“让你家主子下车!”
“是,大人说的是!”天生显得极为配合却出奇的镇静。
然而他得体的举止让为首的将领有些意外,再看他毕恭毕敬的行了大礼,故而揣测车上人的不平凡,却不曾想听他说:“王爷,这位大人说,要例行公事,让您下车!”
“王爷?”那将领听到这两个字,联想到的人便是国监萧允文,毕竟如今南朝的王爷也只有他一人,还有那因为大不敬被贬为庶民,没了踪迹的二皇子萧允康。
所有将士面面相觑,心中开始惶恐不安,可那将领却依旧上前一步,只为进一步看清车里的这位王爷究竟是不是萧允文。
却不曾想,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就在他要无礼的打开车帘之时,车上传来苏逸之那独有温润如玉的声音,说:“哦,公事难道与我有关吗?”
陌生的声音让那些将士有些摸不着头脑,可那将领却不曾想苏逸之快其一步打开了那厚重的车帘,冰冷的眼睛看着不过咫尺的将领,有些居高临下且冷冷的说:“还是说几年过去了,我这亲王已经无名无实了?”
那将领始料未及,懊恼自己居然忘记了南国还有一位外姓王爷,那个百姓人人口中的大善人,大恩人,故而慌乱的跪在地上。
眼见上司如此,身后的将士也终于明白自己犯了多么愚昧的错误,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近乎错愕的跪在地上,方才叩首异口同声的喊:“苏亲王!”
将领请罪,连说:“苏……苏亲王,卑职有罪,竟然冒犯了您,还望苏亲王见谅!”
此番的大举动,自然是吸引了周边百姓们的注意,他们纷纷看了过来,凑上前来甚至开始议论纷纷,直到一个百姓欢喜的唤道:“真的是苏亲王,大家快看,苏亲王回来了……大家快看!”
此时的南国百姓似乎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旁人,是那个驱赶了恶灵,还将万贯家财回赠于民的救世之主苏逸之。多年来的感激,加上此情此景所带来的感动,让许多人都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喊:“苏亲王!”
然而苏逸之放下了车帘,而天生也极为气定神闲的上了马车,驱赶着车直径入了京师,重新回到这个权利滔天的地方。
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望儿好奇的打开着小窗子,看着街道上的繁华,好奇的转身想问苏逸之,却发现他闭上了眼睛,唯有对天生说:“天生哥哥,那个酒楼那么大啊……”
“当然了,这可是华阳居,南国最好的酒楼!”
然苏逸之此时却开口,说:“天生,快一点!”
天生虽然有些不懂,依旧还是服从的加快了速度,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玲珑阁,却看到那犹如海市蜃楼般的楼阁前,有着上千兵马严阵以待。
而那兵马的中央,不仅是几名的文武大臣,他们更是簇拥着一座皇家轿辇,即便看不清轿辇之上的人容貌,却已经明白所谓的快一点,如今已是为时已晚。
天生停了下来,孤零零的马车与那上千兵马相比,居然是如此的渺小。
望儿心中隐隐不安,想要打开车帘,却被苏逸之一把抓住,而他也终于睁开了眼,摇了摇头,说:“别让他们发现你,记得此前教你的!”
此时,皇家轿辇上的萧允文走了出来,如今的他意气风发却依旧稳重,只不过当初低调内敛的气质,如今却是贵气逼人,让人望而生畏。
他厚重的声音不再谦卑,却在此时显得极为有力,说:“逸之,回来了,为何不告知于本王,好让我派人去接你才是!”
苏逸之依旧没有开窗,然而这样的举动似乎因为是他苏逸之,旁人倒也见怪不怪,更何况又听他说:“何必劳烦国监大人,您日理万机,本就辛劳。不过是回来罢了,逸之自己能够办到!”
画外之音,萧允文听的一清二楚,故而意味深长的说:“是啊,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先回苏府,敢情方才让本王白跑了一趟,扰了姑母的清静。”
天生气愤,忍无可忍此人的假仁假义,情绪早难以自控,却在此时苏逸之抢先一步,说:“天生,还不拜见国监大人,省得外人说我苏府没有家教!”
天生知道他刻意提醒,走下了马车,跪在了地上,虽然心里有一万的不愿意,却还是听从了苏逸之的每一个安排。
又听苏逸之说:“多年来,还真是多谢国监大人对我母亲和双儿的照顾,正因为如此,倒也放心他们的安危,毕竟由您的保护,我还需要担心什么呢?所以来这里和朋友叙叙旧罢了!”
萧允文不曾想他逃过眼线,违背此前协议偷偷回京不止,还在城门口上演一出戏码,让他根本无法下手,如今还将他一军,保名扬等人之性命。
可如今的他却在心中嘲弄苏逸之如今的螳臂当车,故作客气的说:“哦……对了,聊了这么久,怎么苏表弟还是避而不见呢,莫不是不想见我这表哥,还是说……车里有什么其他人吗?”
苏逸之终于等到了多疑的萧允文这番话,迟疑着打开了车帘,感觉到那成千双眼睛打量着仅有他一人的车箱,说:“严重了,不过是逸之一直以来的习惯,这一点舅父也是知道的。”
“哈哈哈!”萧允文没有看到慕容秋水的影子,本就心有不甘,更何况又听苏逸之拿着南帝来压他,有些生硬的说:“这话到让本王有些为难了,既然你提起父皇,那为何不先随本王回宫,看看他老人家,他对你真的是甚是想念!”
“改日吧,如今风尘仆仆,待我他日梳洗后,定当亲自请奏求见!”
话中是有备而来,萧允文心知肚明,也便毫不客气,说:“哦,瞧我都忘记了,你的御龙令当年拿去换重犯萧允明出牢了,以后进宫可不那么容易了!”
旧事重提,可苏逸之却看着萧允文,轻描淡写的一笑,竟是不屑与冷漠,说:“无所谓,毕竟是个死物,又有什么可惜!”
“可不能这么说,御龙令可比免死金牌,只不过……你拿这么个宝物救他出天牢,却为什么……又杀了他呢?”萧允文故作慌张的说:“瞧我,失言了……失言了!”
然而此话让那些将士和文武大臣纷纷侧目看着苏逸之,虽然流言蜚语不少,如今却听萧允文亲口说出,心中多少对苏逸之有了几分揣测。
苏逸之的心一晃,犹如刀刮,却笑得更加冷酷,说:“这一点,国监大人比我清楚才是……旧事而已,无需再提!如今,我想去和老朋友聚一聚,还望国监大人放行!”
第一百八十二章 杀不得
两个如今南国最受人敬重的人,在传闻之中的玲珑阁面前对峙,看似是难得的重聚,却似乎有些剑拔弩张,让人不敢揣测。
那上千兵马,即便利刃依旧藏在刀鞘之中,可余晖之下却依旧让人不容忽视,可偏偏在这两人的面前,似乎一切又都不值一提。
众目睽睽,萧允文心中纵然想杀苏逸之,却不愿这么快去毁灭自己一手建立起宽容、仁厚的英伟形象,名正言顺四个字实在太难!
然而慕容秋水出现在前,苏逸之时隔9年又重返京师,这一切实在太过蹊跷,速来多疑的萧允文深知他此番回来定然不简单,所以本能的不愿意放他进玲珑阁,抑或则……这个玲珑阁或许早应该不存在。
想到此处,萧允文转身看向玲珑阁,看着那湖水之中的楼阁,破旧的12座铜镜,就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从未放弃过进玲珑阁的念头,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快30年了,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方法想要进这个楼阁,只为找出那个属于秣家的神器,却因为背叛、因为云若飞、因为沈家,统统都未能实现,如今就连两把至关重要的钥匙都失去了消息。
9年来,他暗中做了多少的动作,逼问与云若飞似乎有着联系的王少林、胁迫云家父子、要挟双儿、抓了无数的玲珑哨严刑逼供,却统统都是无功而返。
可如今,苏逸之时隔9年后第一时间就想着要回玲珑阁而不是苏府、天牢疑惑着明王府,萧允文便心中暗自揣测,莫不是神器有了什么消息,疑惑着玲珑阁里有什么比名扬的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一种毁灭性的念头在他心里扎了根,此前一直顾忌玲珑阁是江湖大派,与四国权贵都有着密切的往来,绝不可轻举妄动,尤其是如今大权尽在他的手中,更加不可操之过急,而暴露了身份与目的。
然而此时,他却心生一计,故而即便看着玲珑阁,却刻意对身后的苏逸之笑着说:“苏表弟可知道,如今全国上下都在追捕慕容秋水……”
苏逸之感受到椅子之下的躁动,却依旧从容的说:“哦……朝廷不是说她死了吗?”
“是死了!”萧允文故作担心的说:“可……前些日子居然有人看到她在临县出没,本王一心想见见她,她却杀了官兵逃跑了,全国捕快追查通缉……听闻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京师附近!”
“人有相似,即便真的是她,也还是我南国状元,为何不请人查清楚,却要什么全国的追捕!”苏逸之字里行间用的极为谨慎,却发现那些官员低头不语,显然也对萧允文这种做法表示不理解。
然即便他心知肚明萧允文心中的怀疑,却也不曾表露半分的态度,毕竟望儿就在他身边。
果不其然,萧允文说:“当年她愧疚于无力保护皇嫂的孩子,自尽而死。父皇仁厚,将她风光大葬。众所周知,父皇和皇嫂对她的信任与疼爱,可……最后有人无意发现她的墓穴有被翻动的痕迹,追查之下,居然发现尸体被盗!”
说到此处,萧允文看着苏逸之得意一笑,彼此都很明白究竟是无意被人发现,还是有人多疑挖开了墓穴。
然他又假仁假义的继续说:“终究是我朝廷命官,盗贼太过猖獗,多年来一直成为悬案。可如今,她又突然出现,现在想来,身为朝廷中人,这般鼠辈行径,不仅愧对圣恩,更是欺君。这样的计策逃脱世人,现在想来定然是她害了皇嫂!”
头头是道,倒也是顺理成章,加上萧允文一直以来以德服人的形象,这番推测简直就是对慕容秋水的宣判。
然苏逸之面对他刻意的试探,却极为淡然,只是说:“哦……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国监大人彻查,还皇嫂一个公道了!不知现在,我可否进朋友的家了吗?”
“当然!”
萧允文大方的让开了路,可他身后的龙行宇却突然跪在地上,说:“启禀国监大人,微臣与护城军调查发现,嫌犯慕容秋水似乎与玲珑阁有密切的往来……”
“混账!”萧允文故作气恼的说:“你在说什么!天下皆知,玲珑阁乃是苏亲王挚友的门派,难道你说他和苏亲王藏下了嫌犯吗?”
龙行宇故作慌张,口口声声说什么卑职不敢,还提出当年慕容秋水与苏逸之的过往加以辅证,似乎一切的巧合变得真实,大臣们也开始议论纷纷,越发笃定苏逸之的归来定然与慕容秋水有关。
然而就苏逸之看来,他已明白萧允文拦他之心势在必得,而且堂而皇之的临时更“名”,有了名正言顺进玲珑阁肆意妄为的理由。
多少年来,玲珑阁明知玲珑哨不断失踪是何人所为,却碍于保护望儿,也为了不给朝廷留下话柄,唯有忍气吞声,谨慎小心度日。
可如今,却还是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即便这真的事实,可苏逸之比谁都清楚,这却并不是真的动机。
却在此时,天生在忍无可忍,毕竟唯有云若飞才是他心目中苏逸之唯一的牵挂与理由,愤怒的站了起来,指着龙行宇等人说:“你们不要血口喷人,秋水姑娘是皇子太傅,为什么要害太子妃和小皇子,更别提什么玲珑阁和我家公子藏匿什么嫌疑犯!”
龙行宇低着头却阴险一笑,站了起来,拔出刀剑,指着天生说:“大胆,居然敢冒犯国监大人!来人,给我拿下!”
身后的护城军一涌而生,蓄势待发的模样显然准备已久,迅速将区区马车包围了起来,惊扰了朔风和追雨,发出了长长气愤的斯鸣之声。
萧允文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