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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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之眼见他的母亲眼框泛红,安慰说:“母亲,你就别担心了,我和君翰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看着铜镜中自己狰狞的侧脸,名扬释然一笑,说:“其实真的无所谓,只要你平平安安,母亲我就已经足够了。”
女为悦己者容,更何况他的母亲名扬是当年以美貌和才情名扬四国的女子。即便他的父亲早逝,母亲已无牵挂,但一个女子如何不重视自己的容貌。未免她母亲胡思乱想,苏逸之说:“时候不早了,我让双儿过来伺候您歇息!”
此言一出,名扬想起昨日木槿树下,美人泪如决堤、叩拜请责却依然坚韧,名扬忽然一时失控,呕血而出。苏逸之喂她服下药丸说:“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无妨,恐怕……恐怕这药再也压制不了这蛊毒了。”名扬笑着淡然的说:“如此死了倒好,省得你如此筹谋,心力交瘁。”
长公主忽然看到什么,紧张又小心翼翼的抓着苏逸之的手,担心的说:“怎么受的伤?”
看着原来带着玉扳指的手,如今竟被划得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名扬心痛非常。苏逸之抽回自己的手,说:“无碍,比起他,我这点伤又算什么。”
说到那个他,名扬痛苦自责,更胜这身体的痛苦百倍。母子二人沉默不语,过了片刻时间,苏逸之走到房门附近,说:“我不会再让我身边的人有任何一丝的意外。绝对不会。”
说完便合门离去,看着飘落飞雪,思绪万千。
而苏逸之口中的双儿,如今正凭借其过人的轻功,连夜赶路来到护城河旁的一座木屋之中。她体态修长,及腰长发梳成2个美丽的辫子。急躁的推门而入,还未开口却见屋里的人神色凝重、气氛压抑。
屋里的林星宿面色沉重,示意双儿安静。随着他的眼神看到了躺在木床上的云若飞,见她嫁衣在身,又看到了木桌上的凤冠,大为吃惊。
而昏迷之中的云若飞囔囔自语,又是道歉又是歉疚,让人一头雾水。但唯一让人感同身受的是她的自责与痛苦,因为她早已泪如决堤。
在床边照顾她,为她施针治疗的是名医琳琅。此时她艳绝的脸满是心疼,施针完毕后面有疲态,可见云若飞病情之重。
双儿担心的握着云若飞的手,包扎着厚厚的绸布,丝毫感觉不到它的温度,红着眼问:“星宿,你们不是送她去北冥山了吗?怎么会这样?”
林星宿沉默不语,双儿的质问让他越发自责。
琳琅善查,贴心的说:“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华阳居!”林星宿想起华阳居前,那个冷暖冰霜的绝世公子,越发不愤。
琳琅一边整理医箱一边留意到星宿眼里的愤怒,她本就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更何况林星宿是一个刚正率直的军人,她猜到一二故而无奈的说:“果然还是那里。”
“可是若飞这么穿成这样?”双儿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毕竟云若飞的打扮实在太过诡异。
众人不解,但就在此时云若飞又开始囔囔说话,琳琅靠近几分,拔出她眉间的银针。
云若飞此时悠悠醒来,看见双儿那一刻,立即抓住她的手,惶恐的说:“双儿,孩子,你的孩子?”
双儿一头雾水,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哪里来的孩子,回头看着林星宿双脸通红。
琳琅惊觉事情不妥,看向凤冠和桌上伤痕累累的七星手环,想起当年的托付,难道指得就是这个吗?她问林星宿:“难道说,她已经?”
林星宿沉重点头,看着云若飞如今恍惚、神志不清的样子,双儿与星宿唯一能做的便是安抚与安慰。
云若飞越发哭得大声,她提到了许多人,许多在场众人都认识的人,那些是她的亲人、她的好友、她的知己。然而她口中所说的每个人的故事,众人却全然不知。看着她地上手臂的倒影,众人皆知七星手环早已归位,而她也真正的从上一世回到了今生。
云若飞泪如雨下,想起自己的影子泣不成声。恍惚之间,她仿佛看到了苏逸之轻舟湖上对自己笑,她又笑着哭,懊恼的打着自己的脑袋,憎恨自己的执迷不悔,累人累己。
林星宿见她伤害自己,想起苏逸之他日就要迎娶他人,甚至将她赶去雪山囚牢。气愤的抓住她那软弱无力的手,沉稳刚毅的说:“若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未说完,却见云若飞抓着自己的衣袖哭喊,撕心裂肺。让人心痛万分,就连双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琳琅走了过去,怕她哭得最后一丝气力都没有,施针眉间,云若飞又晕了过去。
林星宿站起来,愤怒低声问:“怎么会这样?”
“轮回之间,两世之隔。加上恶寒不退,出现2世记忆的重叠混乱。”琳琅说。
双儿见云若飞如此,起身扑进林星宿的怀里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她几天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影子回来了?那它去哪里了?若飞究竟还要受多少的苦?”
琳琅看着桌上的七星发环叹息,奈何桥上、三生石旁,斩断宿世记忆只为一世安隅。可云若飞却执迷不悔,耗尽心力逆天而行,换来的却是镜花水月,徒添相思之苦;前世今生,不过一生却已是两世,不知她如何承受。
窗外星空璀璨,亦如那个男子总是含笑的眼睛。她说:“如果白铭在这就好了,毕竟她是那样的信任白铭。”
白铭,那个总是笑的云淡风轻,眼如弯月之人。他总是用自己的足智多谋保护着众人,呵护着云若飞心里的每一寸地方。
“那我们马上送她去北冥山吧。”星宿说。
第一章 春猎
所有的一切源于五年前的王室春猎。
春猎是南朝不变的传统,虽名为狩猎实则为一种祭祀传统,皇帝将亲自带着各大文武大臣狩猎,期待这一年百姓的太平丰登。为此,这样的春猎文臣武将齐聚一堂。
然而这些朝廷重臣之中,有一人却极为特别,他并没有官衔也不是世袭侯爵,但独独只有他百姓爱戴、群臣敬重,他便是如今当朝太傅、南朝的百世之师云季尧。
云府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院子,位于林大元帅府附近更显得它典雅简约。云府家中有一双儿女,家中长子——云明轩,南朝出了名的大才子,俊朗不凡、儒雅守礼,虽为太子侍读却年纪轻轻已是名副其实的状元郎,前程似锦、名扬天下。
四国之间更是流传着这样一句童谣:四国天下人间像,珍宝玲珑北悬山;南朝文曲双星绝,公子无双扬天下。而其中一个文曲之星便是云明轩,可见他的文采出众名扬四国。
当然云府还有一女,可相比她的大哥,没有人知道云家女儿的长相,更不知道她的名字,甚至连几岁了也是众说纷纭。但如此肯定云家还有一女,是因为当年云季尧还是个私塾先生之时,谁都忘不了他牵着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手上还抱着一个襁褓之中的女婴。
春猎对于鲜少出门的云家二小姐—云若飞而言,也并无什么特别的吸引。但她早就应允大元帅府的少将军,此次必定参加春猎,理由之一便是他应允云若飞去看一独一无二的景致。正因为如此,她拽着云明轩的衣袖,死活不放,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只为求得她大哥带她去参加狩猎。
云明轩对自己的妹子太过了解,她本就不是一个稀罕外物之人,今日这般定然是由她的原因。然后她生来就与众不同,一家人将她保护的格外周密,唯恐被人知道她的秘密,惹来非议与灾祸。所以对于她这样的请求也唯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但云若飞本就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更何况要论起聪明,恐怕这个云家谁也敌不过她,她眼见女子最常用的哭哭滴滴用不上,于是采取了怀柔政策。
她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准备出门的云明轩,说: “好大哥,我知道你最疼我了。这样,我向你保证!保证啊,绝对不给我的好大哥惹麻烦,他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他让我往西,我绝不往东”。
眼见云明轩充耳不闻,马上就要离开家门,还叮嘱管家看管好她。她决定使出自己的绝招,那便是云明轩的心上人——七公主萧允宁。
七公主是已故梅嫔的女儿,皇上宠爱云贵妃十多年,可云贵妃却一直因为体弱没有子嗣,所以皇上过继了梅嫔的三皇子及七公主给云贵妃,好让云贵妃老有所依。
云明轩身为太子侍读,进宫陪太子左右,和太子称兄道弟之时,自然也常和其他皇子、公主一起。而这七公主与云明轩年龄相仿、志趣相投,性子也温婉贤淑,自然是情投意合。只可惜,云明轩虽善于辞令却对男女之情不善表达,亏得云若飞毛遂自荐说让雀鸟传情。
云若飞不仅可以让小白这样的白鸽为其驱使,更可以与所有的飞鸟通话,换而言之她精通鸟兽之语。更为奇怪的,天下所有飞鸟都听其号令。
可让人匪夷所思的却是,她从出生起就是个无影之人。寻常人如何没有影子,可是她的妹妹就是没有!一个没有影子的正常人,如若不是自己的妹妹,恐怕让云明轩如何想象也断然是不肯相信。
正因为她特别的身世、与众不同的体质,让云季尧和云明轩格外小心。他们唯恐这样的特别,在旁人看来如同鬼怪!故而小心谨慎的将她周密的保护起来,为此除了云府,她去过的地方恐怕也屈指可数。
云明轩本就是个心境明朗的君子,当初见云若飞积极为自己姻缘筹谋,还以为她关心自己这个大哥。原来竟是这般的“深谋远虑”。
他郁闷的说:“好一个丫头,竟然是这样步步为营。当初就不该让你帮忙。”
本就是以柔克刚,更何况云明轩为兄为母。云府外,儒雅的云明轩侯在骏马旁,惹来多少女子的侧目。然后一男子,蓝色锦袍、手持折扇,俊美的云若飞女扮男装显然极为自然。她翻身上门,熟练非常。
“你这马骑得不错。”云明轩朗声说:“看来星宿没少教。”
“那还是要记大哥一功,否则我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云明轩见她这般,不禁有些后悔。显然她已经忘记了出门前的种种承诺,以她这几位好奇的性子,恐怕在猎场也会惹是生非。正想要失言,却见她双腿一紧,早已策马跑开。独留他一人留在云府外,担心着那可想而知的后果。
王室出巡本就壮观非常,军队夹道侍卫护驾,皇室的御用硫金镶嵌宝石马车在中间尤为突出,那浩浩荡荡的仪仗队,百态众生的官员贵人,让从未见识过如此阵仗的云若飞倒也有些激动。
云明轩想嘲笑她的大惊小怪,却也不免心疼起她。生来与众不同又有何罪,只可惜世人不许。她每逢出门都女扮男装,还要星宿或者云明轩保驾护航,她异于常人的好奇心恐怕也由此而来,毕竟她几乎被与世隔绝的养在云府内。
云明轩说:“真有这么稀奇吗?你离皇上御驾远点,否则会被爹看到的。”
“放心放心!我看过了,这个方向绝对是个死角,爹看不出来的。”云若飞得意的说。
可云明轩显然没有放弃各种叮嘱和交代,云若飞似有似无的听着,猛然岔开话题问: “大哥,你不用陪在太子身边吗?”
云明轩跟着云若飞的视线看去,原来太子萧允言已朝着自己骑马过来。
萧允言是南国太子,素有威望。而立之年沉稳内敛,气度俨然。这位太子,不曾进出皇宫的云若飞有过一面之缘。
当年云季尧寿辰之时,他曾亲下云府,送来贺礼,故而二人见过一面。云若飞本能的想要把脸遮住,却被云明轩拉了下来,二人行礼,叩拜:“参见太子殿下!”
“免了吧,猎场之上有的是猎物和猎手,没有君臣之分。今天我们两兄弟联手,定要把林星宿那臭小子打得乱花流水。”说完打量了一旁的云若飞,问:“誒,这位小兄弟看着有些……?”
云若飞毫无顾忌直视太子萧允言,嘴边却是肆意的笑容,眼看太子就要说出自己的名字,不顾君臣之礼,示意太子噤声保密。
太子萧允言想起竹林之中,灵气逼人的小丫头,如今竟然这般大,也大笑了起来,亲和的下马说:“好啊,都长这般大了。本宫听宁儿和明轩说过不少你的事,只是听说老师管你严也没见过,今日你居然敢到这里来。”
“嘘,殿下,你这般大声,难不成就是希望我被我爹抓个正着吗?”云若飞看着前方的人,有些紧张。
太子行动本就引人注意,他还这般大声,摆明了就是想让人知道自己在这里。云若飞心想,什么叫做不识大体,这就是最大的不识大体。
“若飞,不得无礼!”云明轩小声斥责。
云若飞不服气的躲在后头,喃喃自语,可偏偏又让人听得清楚她的话。抱怨与埋怨一句没少,让云明轩有些尴尬。即便他与太子如同手足,但毕竟君臣之间,更何况这样的场合之中,礼节半点不能少。
“哈哈,倒是不同于太傅的持重和你的内敛,非常直爽。很好很好。既然这样你就跟在本宫最后头吧,这样太傅应该认不出来。你一直和你大哥一起,太傅迟早会发现的。”萧允言豪爽的说。
“谢殿下,殿下英明!”
“好了,少卖乖了!别给你大哥添乱才是。”太子说完,手肘轻抵在云明轩的肩膀说:“怎么样明轩,今年必须争口气,去年给那臭小子抢了头筹。还当真是不懂得敬老。”
“哈哈,他就是个傻小子,哪里懂得那些礼数,武将本色罢了。”云明轩说。
“哈哈,也是,那我们也不能输他。省得别人都说我们文人无用。”
云若飞吐舌说:“殿下哪里是文人了,我看着就像个将军。”
“这丫头嘴甜,哈哈!”太子萧允言跨马,笑着说。
萧允言与云明轩并架而行,谈笑风生,不多时便被众人捧月一般包围起来。
狩猎的乐趣本就是驰马飞奔的快感。可她云若飞跟在太子一行人的后头却成为了客道虚寒之辈,似乎连马儿都感到有些无趣。
跟着队伍到了行宫之处的空地之上,众人下马朝拜,云明轩自然下意识的四处寻找自家妹子,眼看云若飞有模有样的跟着叩拜,倒也放心。
人群之中,娇小的她倒也不突兀,可她那好奇的眼珠子就没停过,四处偷瞄。当真是把云明轩的话当做耳边风。
第二章 萧允明
行宫之前,百官朝拜。南帝年过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