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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茹妃-第53部分

小说: 茹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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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迪一听,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那匹马眼神灵动,可是匹难得的好马。”

“何止眼神灵动。”富宁安笑叹:“简亲王得马一个月后将之带出,与京中几家大臣赌马,每赌必赢,从无败迹,这几年,尚有欲贿简亲王的富商上门与其赌马,一则为着输钱给他,另一个却是都想见识受过神迹佑护的马匹是何等神骏,都是兴尽而归,简亲王府这几年可没赚银子。”

班迪眉头皱了皱:“宗人府不管?”

富宁安摇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宗人府怎么管?那些送钱上门的富商所求不过是欲得简亲王府庇护,至于更多……嘿嘿,没有证据,却是不可乱说。”

确实,便是有求官者得了简亲王助力又如何,当年太子卖过官,如今简亲王想插一手也不奇怪,不过,“京中有善马者,言道简亲王府那匹马体力正逐年下降,如今已显出老朽之相了。”

穆和伦抓起桌上的点心狠狠咬了一口:“看来神迹也不得长久,这马该老还是得老。”

富宁安与班迪一起看向穆伦。

“那病马得惠不药而愈又风光了这么多年难不成还不足?不老不死的那是神仙,不是凡尘人间。”

“反正我是不信弘曜阿哥是什么大来头的,这些年也没见他有何神异表现不是?”

“便是有,你能知道?”富宁安冷笑:“雍亲王府如同铁桶一般,别说是你我,便是皇子阿哥们也无人能从雍亲王府得到弘曜阿哥的消息,从这点来说,便是本官亦不得不佩服四爷治家的本事。”

班迪的眼中闪过一抹异彩:“或者咱们找机会见见弘曜阿哥?”

富宁安一听这话,一时不免有些动心,而后不知想到什么,摇头否定了班迪的提议:“现在时机不好,且再等等。”

班迪心中如猫抓一般,却也只能按捺住。

穆和伦见着班迪那幅心动的情态,很是看不过去,讥笑道:“你常自夸是沙场生死之间滚过来的,不惧鬼神?何以现在又这般猴急?可是也想如那些病马般沾沾神迹的光?”

班迪脸上一红,看了一眼穆和伦:“大人不想见?”

穆和伦一扬头:“爷见过。”

班迪大讶:“何时?”

穆和伦哼了一声:“新年朝见的时候,远远看到四爷带着几个小子。”

远远看到过,穆和伦居然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班迪差点笑出声,只是,看着穆和伦那瞪得滚圆的两只眼,却只能将嘴紧紧闭着。

富宁安却没班迪的顾忌,直接抚须而笑:“那你说说,可看清弘曜阿哥是何般模样?”

穆和伦翻了一个白眼儿:“两条胳膊两条腿再顶一个脑袋,也没长出三头六臂来。”

这一下,班迪再没忍住,笑喷了。

富宁安看着穆和伦边笑边摇头:“可别让你礼部那些老学究听到这话,否则必然被他们联名参你失礼。”

穆和伦拍干净手上的点心碎屑:“若是在你们面前也要端着架子,爷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这话是透出来的就是亲近的意味了。

富宁安与班迪眼中都染上了笑意。

“且看吧,总会有人将天降贵人与弘曜阿哥联系起来的。”富宁安垂目看向自己掌心的掌纹,声音轻不可闻:“我也想看看四爷如何应对。”

……

四爷怎么应对!

四爷什么也没做,他正跟着皇帝在热河行宫。

面对京中甚嚣尘上的关于弘曜可能就是天降贵人的传言,热河行宫的四爷得到了消息,却既没让京中的人手阻止,也没解释,更甚至,他还传书回府,让府中所有人不得有任何过激反应,重点叮嘱了茹蕙与茹芾兄妹俩。

信中,四爷还对茹蕙写道:“……皇父人虽出京,京中一切却尽在掌控,尔当信圣上与汝夫。”

本来便因怀孕短了精神的茹蕙得到这封信,彻底不愿动弹了,当然,她也没忘了将欲有作为的茹芾按住。

于是,雍亲王府便就这样如如激流中的石柱,岿然未动。

当京中关于弘曜的议论达到顶点时,出事了。

九贝勒的侍妾佟氏小产了。

立时,京中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九贝勒府。

当日进入慈宁宫的十一位孕妇,其余十位皆安,唯独九贝勒的孩子没了,这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

九爷对自己莫名其妙就没了孩子的事万分恼怒,他亲自坐镇贝勒府大堂,看着福晋一个个提审服侍佟氏的下人,在连续打死了三个宫女,两个内监并佟氏小厨房的几个人后,结果出来了。

“吃冰?”

九爷狠狠把手上的茶碗砸在大堂的地上,飞溅的碎瓷在几个离得近的丫头身上擦出一抹抹刺目的红痕,却无人敢动弹一下,堂前庭院中几瘫腥红在前,谁也不想在此时找死。

“爷不信。”九爷愤怒咆哮:“再查。”

奈何用尽百般手段,甚至查出府中几个侍妾互相陷害的证据,却就是没查出与佟氏小产有任何关联的别的原因。

“难道真是吃冰?”

九爷坐在大堂,一脸颓然:“这怎么可能!”

孕期吃冰的妇人多了去了,佟氏不过吃了一小碗冰居然就能小产,这种事,九爷实在无法接受。

“有一个人。”坐在九爷左手边的九福晋董鄂氏抽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看向闻声转头看过来的九爷:“爷,有一个人你忘了。”

“谁?”九爷盯着董鄂氏,眼中寒光迸溅,只要让他找出是谁害了佟氏,让他丢了如此大的脸,他一定要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爷想想,四哥得和那要命的时疫,茹佳氏为什么敢将人招进她的院子?”董鄂氏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妾可是听说,茹佳氏擅医,更擅毒。”

九爷一愣:“你是说茹佳给佟氏下毒了?什么时候?”

“当日进宫的时候呗。”董鄂氏扭着手帕,眼神怨毒:“她敢砸爷的书房,敢使人打断我兄弟的腿,就敢对佟妹妹下毒,那个女人,对咱们府可是从来没有一丝善意的。”

九爷靠在椅子上,垂目思索半晌,而后,他抬起头,看向董鄂氏:“你肯定是茹佳氏使人打断谭泰的腿?当年顺承郡王府不是认下那事了?”

董鄂氏狠狠咬牙:“前些日子,顺承郡王喝醉了酒,嘲笑妾身家的人蠢笨如猪,说我们连真正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就将事儿了了。”

“即使如此,你如何便肯定是茹佳氏?”

董鄂氏手上的帕子扭得已是不能见人,却仍没被她放过:“那日,我兄弟在席间不过提了几句顺承郡王府的六阿哥,倒是之前与学里的同窗相聚时因为爷的事大肆羞辱过茹佳氏,只因事过境迁,我兄弟也没放在心上,倒现在顺承郡王既说那人不是他们找的,便只有茹佳氏有手段不被人察觉的害我兄弟了。”

九爷挑了挑眉:“就这?”

董鄂氏急了:“爷,这还不够吗?茹佳氏有多嚣张多狠毒你不是比所有人都更清楚吗,身受其害却不反击,莫非你也像大哥一样看上了那贱……”

“够了。”九爷一声断喝,打断了董鄂氏的口不择言,黑着一张脸俊冷冷盯着董鄂氏:“谭泰性情轻浮、行事荒唐,连同窗的妻子都敢下手,结下的私仇何其多,你倒只盯着他帮爷说的那一句话上,董鄂氏,你当爷是好糊弄的?与其去怀疑茹佳氏,还不如怀疑你……”

九爷突然眯了眯眼:“来人,把福晋身边那个素日总低着头的叫谨行的大丫头提来。”

听到九爷这突然而至的吩咐,看着那领命退出去的何玉柱,董鄂氏脸上顿时变得煞白:“爷,你……”

九爷没搭理董鄂氏,只眯着眼细细回忆:“上次你要送回娘家的礼,因着佟氏喜欢,爷便着人截了几样下来……后来你跟人说,佟氏让你在娘家人面前失了脸面,总有一天要收拾了她……福晋,府中事务爷给了你最大的权力,你最好别让爷失望。”

九爷冰寒的目光,看得董鄂氏心头一阵阵发凉,紧攥着帕子的手更是因为用力而致根根骨节发白,她脸上表情似悲似笑,几乎要哭起来:“爷,你居然如此揣度妾身。”

“揣度?”九爷的目光转向堂前阶下的一摊摊血迹:“多亏你说到谭泰与茹佳氏的事提醒了爷,只要有动机,便是找不到证据,也并不能证明你是清白的,爷怀疑过府中所有的侍妾,偏偏就是没怀疑过你,因此,也没审过你身边的人,福晋,你不用怕,爷是个讲道理的人,如果你是无辜的,爷许你去爷的私库里任意挑拣,就当是爷给你赔罪。”

董鄂氏身边的谨行被带上了九爷府的大堂。

九爷站起身,走到低头跪在堂中垂着头的大丫头跟前。

“抬起头来。”

谨行的身体僵了僵,而后慢慢抬起头。

印入九爷眼中的,是一张有些淡眉疏目得有些寡淡的脸。

九爷眯了眯眼,这丫头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他想不怀疑她都难。

“谨行,你可有家人?”

谨行抬头着,却垂着眼皮:“回爷,奴才是董鄂家的家生子,家人都在董鄂家。”

九爷抬头看了一眼额上直冒虚汗的董鄂氏,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谨行,爷将你的家人接来府中如何?”

第85章

谨行用钗扎穿了喉咙,死在了堂上。

留下的唯一一句话是:“福晋什么也不曾让奴婢做过。”

偏偏就是这样的话,才更让人浮想联翩。

九爷铁青着脸转头狠狠瞪着面无人色的董鄂氏:“这丫头为你尽忠是想掩盖什么?你还有何可名言说?”

董鄂氏哇一声哭了:“谨行父亲待她苛刻,继母更是虐待她,因着她可怜,妾才将她要到了身边,她有家人等于没有家人,妾何苦要拿那样的家人来要胁她,爷只道她自戗是为妾身尽忠,怎不说是以命来证明妾身的清白。”

“杀佟氏一箭双雕,既除了眼中钉又陷害了茹佳氏,董鄂氏,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精明?”九爷冷笑:“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着娘家之事算计爷,若是好言相求,爷心情一好兴许就出手为你出气了,偏偏你自作聪明,设计了这么一出,佟氏流产,爷在京中大失颜面,你再想爷出手帮谭泰报仇却是休想。”

不原再听董鄂氏辩驳的九爷一挥衣袖,大喝:“来人,送福晋回房反省,不得爷的许可,不许出院。”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内务总管:“何玉柱,府中所有事务由你接手,不许再给爷出乱子,知道吗?”

何主柱赶紧弯下腰:“奴才领命。”

……

九贝勒府的侍妾佟氏流产一事系后院争斗所致,九爷恼怒福晋对后院管理不善,将之禁足,陷害佟氏的侍妾罪行被揭露后当场自戗而亡,后被弃尸荒野,为野狗所食。

九贝勒府的事替其余皇子敲响了警钟,此后的日子里,他们无不瞪大了眼,死死盯着自己的后院,唯恐自己也像老九一样在全京城人的面前出乖丢丑,既丢面子,又失圣心——连自己家都治理不好,还谈什么处理朝政大事。

皇子们的心神被后院牵制,京中气氛顿时为之一松,关于弘曜阿哥的传闻也慢慢淡了下去。

康熙四十九年六月,九贝勒府佟氏小产。

七月,太子侧福晋唐氏小产,诚亲王府侧福晋年氏小产。

八月三十,雍亲王府侧福晋茹佳氏产下一子。

九月十八,恒亲王府庶福晋白佳氏小产,庶福晋钱佳氏产下一子。

十月,十二贝勒府侧福晋方佳氏小产,初八日,淳郡王府庶福晋李氏产下一女。

十一月二十三日,敦郡王府郭络罗氏产下十爷第六子。

十二月十一日,十三阿哥府嫡福晋兆佳氏产下嫡长子,十四贝勒府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小产。

十二月二十九曰,诚亲王第九子出生,生母妾朱氏。

至此,当日进入慈宁宫的十二位孕妇或瓜熟蒂落,或痛失骨血,“天降贵人”一事小阶段有了结果,至于以后孩子能不能养成,资质如何,只能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再看。

八贝勒府。

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坐在八爷的书房内闲闲喝茶聊天,目光却都时时注目站在书桌后画画的八阿哥。

“……九哥,你关了九嫂半年,是不是也该放出来了?”十阿哥手指用力,啪一声便捏碎了手中核桃的壳。

“年宴到了,差不多了。”九阿哥淡淡点头。

“九哥,只是失察之过……”十四阿哥身体微微前倾看向九爷:“你对九嫂是不是太严厉?”

九爷抬眼看了一眼十四阿哥,轻轻笑了笑:“爷关她不是为着她失察,而是为她对爷不恭敬,敢把爷当枪使,爷总得让她知道什么是底限不是。”

十阿哥咽下口中的核桃,端起茶碗正准备喝呢,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抬头一脸讶异看向身边的九哥,“九嫂性情温柔,行事也大气,不能吧?”

九阿哥懒懒打了个哈欠,坐在椅中的身体亦随之歪在了扶手上:“那女人被仇恨冲昏了脑子,为着一个被废了的纨绔弟弟,居然欲驱使爷与四哥争斗,爷能不教训她?”

“啥?”十四阿哥一下来了兴趣:“九哥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九阿哥发话,十阿哥已是恼了:“老十四,你什么意思,听到九哥两口子闹起来,你就这么高兴?”

十四阿哥一听这话,赶紧摇头:“十哥,你可不能随便冤枉弟弟,弟弟这不是好奇能让九嫂发狠的是什么事吗,难道你不想知道?”

十阿哥噎了一下,而后脖子一挺:“爷可不是那爱窥人阴私的。”

十四阿哥一听恼了:“你不是,难道我就是?我不过是关心九哥,怎么到了你嘴里爷就成了那下三滥了?十哥,你可不要太过分。”

“爷怎么过分了?”十阿哥瞪着眼,一拍桌子。

“老十。”书桌后,八阿哥突然出声,打断了两兄弟的剑拔弩张:“过来帮八哥将画悬起来看看。”

十阿哥动作一顿,瞪了一眼十四阿哥,起身走到书桌边捏着画的上端将之举在自己胸前,又往后退了几步方便八阿哥看画:“八哥,这画都画了快半个时辰了,现在画好了吧?”

八阿哥仔细看着画,半晌后还是摇了摇头:“还是不成。”

完了,放下手中的笔,在贴身太监高福的侍候下洗干净手,一边擦着手上的水珠一边走到几个兄弟身边坐了下来:“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十阿哥将画放在书桌上,走了回来:“九哥不是禁了九嫂的足?我和老十四正劝他将九嫂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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