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公子如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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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湾市场的门楼是仿古建筑,高大的牌楼,金色的匾额,翘起的飞檐,那个气派劲儿,明晃晃地昭示着这是京城第一有名的文玩市场。
走进门楼,就能看到照壁的墙上,画着刘家湾市场的示意图,珠宝玉器区,瓷器区,字画区,文玩区,工艺品区,等等,正好形成一个回字型,中间空出来的几排过道全是自由交易区,也就是摆摊的。
姚琅站在照壁前,看了一会儿示意图,李东背后背了个旅行包,站在旁边,东张西望的。
姚大少画风突变,对华国古玩感了兴趣,可他怎么问,都没问出来这位姚大少究竟是要买点啥。
还别说,这位壕二代,往那儿一站,背着两手,表情一派悠闲自然,要是手上再提个鸟笼子,大拇指上套个玉扳指,简直是活脱脱旧社会的富贵闲人范儿。
姚琅看玩了示意图,心里大概有了数儿。
就顺着摊位往前走,今天正好是周末开市的时候,站在门口望过去,那摊点多的,简直都望不到边,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姚琅生性喜静,不爱扎堆儿,因此那些人多的摊子就不停留,看到人少的,而且略感兴趣的才会稍一驻足,偶然问一问价。
李东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但好歹在京城混了几年,跟着狐朋狗友们还是来这儿玩耍过的,比起从没踏足的姚大少,他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这个地儿吧,早些年捡漏啥的还听说过几回,这几年,喜欢捣腾这些的人多了,造假蒙人的也多,姚少您是想买啥,咱要不还是进店里找去吧?”
这摊子上那都是些啥破烂哟,缺块掉漆,还沾着土带着锈,就跟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似的,能有啥好东西?
他说的声音虽小,可还是立马让邻近的摊主翻了个大白眼,鼻子里哼了声,看向这二人的眼光也带了鄙视。
在摊子前头挑捡的买家老头正举着一个黄铜小佛像眯着眼细瞧,听了这话也笑了。
“小伙子,话可不能这么说,玩这个的,拼的就是眼光,智力,能耐,你要是心里有谱儿,眼光独到,还是能买到好东西的……”
这一行里的水深,可无论是捡漏还是打眼,都是买卖自愿,讲究个起手无回,吃亏认栽,十几块换来几十万,有眼不识金镶玉白白把巨财放过的,多的是,可这不就是乐趣所在么?
“就是,有本事的,挣得来金山银山,没眼光的,还是趁早回家歇着……老爷子,您真有眼光,这个东西可是好物件,还是我家老头当年去西南下乡的时候从老乡家里收来的。这都放了三十多年了,今年这不是摊子上没多少货了么,才摆出来的么。”
小贩刺打李东的同时也不忘记捧一把自己的生意。
姚琅看了眼那个佛像,也没吱声,就走过了那家摊子,倒是在邻近的摊子上停了下来。
这一溜大都是金属物件,方才那个摊子上摆的都是佛像香炉小鼎之类,而姚琅面前的摊子,在年代上档次就低了一大截。
被那两个随手就嘲讽了的李东摸摸鼻子,默然跟在小老板身后,决定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还是沉默是金的好。
姚琅拿起了一个白色带盖水杯,看着像瓷器,可敲起来又像是金属制的,在华炎朝没见过……
站在身后的李东视线微斜,姚大少您小的时候没用过塘瓷杯?那上头还有生产大队先进小队的红字呢!
姚琅又拿起一面铁皮圆镜,镜子背面是幅喜鹊图,正面的镜子大概因为时间久远,稍微有些模糊了,但即使是这样,要是放在华炎朝,这种程度的圆镜,价值都能值上百两银子了。而在这异世,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摆在地摊上,摊主开价三块……
李东歪了歪嘴,姚大小您这是肿么了,拿那个三十年前的破镜子做什么?那玩意儿怎么也不可能是古董的好吧?怀旧不是这么个怀法啊!呃,算了,沉默是金……
姚琅又拎起一个铜座钟,这座钟的造型是条胖鱼,肚子中间嵌着玻璃表盘,底座做成海底水草的模样,算是挺别致的外形。
姚琅目光微闪,掂了掂就放下了。
“这个要多少?”
坐在小马扎上的摊主身子没动,眼皮都没抬,忙着玩手机游戏。
“镜子三块,钟三十,杯子一律五块!”
他这些东西又不像别家摊位,还能蒙一下当古董卖,都是三十年前的老旧货,能有人要就不错了,挣一点是一点,反正也都是回收站那儿当废品收来的。
看到小老板掏出了一百块买了三个座钟,李东的神情是懵逼的。
身为助理,拎包提东西是他的本职呀喂!
五千大洋买来的运动背包里沉沉地坠着价值九十块的座钟,李东的心情真是一言难尽……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小老板终于离开了地摊区,开始往字画区走了。
姚琅逛完了一家字画店,走出来的时候脚步都是轻快的。
身为大家公子,书画都是必修课,四如公子在同辈中出类拨萃,书画作品受追捧,可大家公子小姐,谁也不是靠这个吃饭的,送出去的,都是亲朋好友之间应和往来,就算是姚琅跟家族闹翻,也没缺过银子,尚轮不到卖手艺为生……
所以到了异世,姚琅心里还是略有点没底儿的。
不过看了方才那家挂的画作,又随机问了价钱,此时姚琅的心情,就如同天气,一片晴朗。
字画店挂在外头展示的,当然不会是稀世珍品,比如五百年以上的名家大作什么的,不过近现代名家的小品还是有的,价格从几干到几十万不等。
姚琅根据那些画作的水准,谦虚地判断了下,觉得自己就算是没有姚宝才这个土豪爹的供养,应该也是不愁生活的。
李东跟在后头,好像也恍然大悟了。
“哦,姚少,你是打算弄几张像样的回去,挂在金樽居?”
名人字画古董什么的,最能提升逼格了。
原来贾叔挂的那些画可都是铜版仿的。
姚琅微微一笑,又迈步进了一家,“你猜得不准,但也差不多。”
半个小时后,离开字画区,怀里抱着长纸卷的李东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一张纸要二百,还有更贵的一张一干块!
抢钱啊!
而更玄幻的是,姚大少居然给买了它十好几张,甚至还买了一千块那种的两张!
“姚少,咱还逛么?”
李东有点可怜兮兮地问,背上是死沉的废铜烂铁,怀里抱的是老旧发黄的纸卷。他真怕这位大少一时兴起,再看上什么奇葩东西。
“不逛了,去那里把钟表修一下就回去。”
姚琅的手指向市场角落里的一家小店,门脸小得只能容一个人进去,外头的玻璃门上贴着修理钟表四个大字。
李东要晕了。
姚大少还跟这几样干上了是咋地?
现在别说这不值钱的铜座钟,就是那西洋奢侈品牌的镶钻石英钟,姚老板家里又不是没有,姚大少怎么就稀罕起这玩意了?
看吧,修表老头一张嘴就是一个二十,都赶上买价了吧?
姚琅买的座钟,除了那条胖鱼之外,还有一个锈迹斑斑的女郎雕塑,一个奔马雕塑。
反正在李东看来,都是老旧无用的东西。
就算是能用的,也犯不上花个把钟头站在店门口等着吧?
杵在门口傻得跟门神似的,难道老头还会把这几个破烂给咪了去么?
修表老头修好了奔马和女郎,再伸手去拿那鲤鱼座钟。
“呦,还挺沉!”
感叹了一句,放在面前的台子上,费了半天工夫,又是撬,又是砸的才把螺丝都锈住了的底座卸开,这一打开,老头就愣了。
“咦!”
“怎么了,是不是修不好了?”
李东关切地探着脑袋,这都等好半天了,好想早点收工回家呀,要是修不好这破鱼钟就扔了算了,不然还得他背回去啊!
小店里光线昏暗,工作台上开着两台射灯,老头两手捧着那个破钟,两眼珠子瞪得圆圆的,死死地盯着钟座露出来的部分,嘴唇都有点抖了。
“这,这是……”
李东凑得更近了,“是啥东西呀,至于么……”
他走近了两步,离工作台只有半步,往老头大惊小怪盯着的地方看过去,这一看,顿时也傻了,那露出来的部分,明显内外两种颜色,外层发黑红,正是老铜的色泽,可这一层也就两毫米,里头厚厚的那层,是,是特么的黄金吧!!
李东那脑袋的血就往上冲,嘴巴张大的能吞进去一个鸡蛋!
“姚,姚少,快快来看,这,这是捡着了!是金……”
李东自己就猛地把嘴给捂上了,还做贼似的东张西望,生怕有人听见过来抢一样。
姚琅其实在上手的时候就能感觉出份量不一样了,所以知道这件鲤鱼座钟是纯金所铸也没有多激动,冲着李东笑了笑,又问那老师傅,“还能修得好么?”
仿佛就算这重达一斤的家伙是纯金的,也不如能修好来得重要一样。
第26章 城中奇闻
老头脸上抽抽了好几下,这才将缓过来,僵硬地答了声,“能,能修。”
娘的,这纯金疙瘩还修啥修啊,直接拿去熔了都能值十几万吧?
在这儿市场开店二十来年了,也不是没听人说过捡漏啥的,他年轻那会儿也头脑发热,往里头白砸了不少钱来着,可一次漏都没捡着,瞧人家这命!
还是个头回来市场的生蛋子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老师傅,您这儿有报纸啥的没有,我出钱跟您买!”
李东和颜悦色,眉花眼笑地掏出一百块钱,“这是修理费,剩下的钱就不用找了,请您抽包烟。”
修好了黄金钟的老头心情复杂地寻出一摞旧报纸,帮着李东把黄金钟给仔细地包好,那两个不值钱的也都包上,小心地给放进背包里头。
终于还是没忍住问,“您二位,是在那儿捡的呀?”
刚才修那两个的时候没注意看,别也是什么值钱的宝贝吧?
他赶紧也去买俩个,还能沾点喜气不?
李东把包反过来背在胸前,远远地指了指那个摊位,“就是那家,卖镜子钟表和水杯的!”
这回他觉得包里沉甸甸地都是满满的成就啊!
眼瞧着这两个小年轻前脚离开店门,老头火速地把门一锁,就往那摊位窜。
卖青铜器的摊主满眼羡慕地看着隔壁摊,虽然人家卖的都是不上档次的东西,但架不住人气旺啊,就这半天工夫,那摊子都空了一大半了。
“哥们,你今儿的收成够可以的啊!”
“嗨,一般一般,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反正也是旧仓库里头收来的,无本买卖,挣个仨瓜两枣的呗,哪能比得上你老弟,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呵呵,就他那些假铜器,卖废铜都比那些值钱,造假造点啥不好,敢造佛像!也不怕被雷劈了他。
还是咱这,虽然古旧,可都是实在东西,你看那修表老冯头,一过来就抱了四个回去,说不准人家修好了,倒饬一下,还能挣点手工呢。
还有老冯他们家隔壁的肖大妈,也是一抱就仨,咱这摊快没货了都!
这两人还在逗嘴闷子,陆陆续续地就过来人,都是问座钟的。
“还有座钟没啦?”
“哟,怎么都空了?”
“啥时候再上货呀?家里还有么?”
嗯!不对劲!这事怎么有点邪门?
先头收钱还收得很乐呵的摊主回过神来想了想,把地摊布一收,背上就往修表老冯那儿去了。
半个小时后,摊主面色发青,失魂落魄地坐在水泥地面上喃喃自语。
“我傻呀,太特么傻了……”
还有那坏心眼的故意凑上来,“喂,老哥,听说你的摊子上出了大开门?还有余下的东西不?匀兄弟俩呗?”
“对呀!”
摊主两眼刷地一瞪,也不答话,直愣愣地跳起来,跟被打了鸡血似的往家狂奔而去。
娘的,他家里还余了几个呢,回去一个个拆开了细察!
捡漏这种大新闻,就算是当事人特别低调,完全不宣传,也自有眼神比得上监视器探照灯的神人望风而动,姚琅他们前脚走,后脚跟风的就把那摊子上余下的钟表都包圆了,这么大的动静,没过半个小时就传遍了大半个市场。
修表老头紧张地坐在他的工作台前,跟绣花似的拆着刚刚抢回来的老物件,虽然他的小铺子门早就关了,那玻璃门上还扒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人脸。
虽然同一块地里出宝贝的概率其实极低,然而这一行的人还往往就爱抱着这种侥幸心理,修表老头抱回来的三个物件,不光不是金的,连银的都不是,但即使这样,老头左看右看,总觉得自己修好的这三件东西不是凡品,于是收拾干净,打磨光鲜摆在自家小铺子的货架上头,就被后来那些听说了这件大新闻的闲客们看中,当成老物件九百块收走了,一来一回,倒也发了笔小财!
而摊主回去检查了所有的存货反而一无所获,眼睁睁地看着金子掉到脚面上却给错过的的失落劲儿,那是大半年的都缓不过来啊!
刘家湾市场捡漏的传奇故事,从此又多了一个。
那幸运的年轻人,却是再也没来过,只留下他们慧眼识金的传说……
再说这两个留下传说的幸运儿,李东如临大敌,看谁都像大盗,总算平安到了商务车跟前,小心地把背包放在座位上,他自己坐在驾驶位,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用微微发抖的手开车。
银灰色的商务车在停车道上扭出了个S形。
姚琅视线侧移,“要不歇歇气再开?”
是谁来的路上还给自己吹嘘过曾经身为赛车手的车技来着?
不过是个金座钟就激动成这样,也忒没定力了!
“姚少,这回可是捡了个大漏了!您咋还这么淡定啊?”
身为旁观的小助理,李东都觉得自己恨不得朝天嗷嗷叫两嗓子来抒发一下激动之情,可身为正主的某大少,你这么云淡风清为哪般?
要知道,从前的姚少那个性,可真是猴子身上攒不住一个虱子的。但凡有点什么屁大点的事,都要咋忽出来,比如说安小姐今天给了他一个笑脸,彭大少送了他两张代金券之类的,他也能傻乐上好半天。
“一个金座钟,也没值多少,就是顺路看上了而已。”
身为大家公子,锦衣玉食这四个字可不是白来的。
从小身边的日常物品,不是金就是玉的,什么古瓷,书画之类的,那都不知道见了多少,反倒是那些家常平民的东西,比如铁器,铜器,粗瓷什么的见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