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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西汉演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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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举鎚,将车驾打得粉碎,原来始皇恐人暗算,常有副车在前,壮士不知,误中副车,早有护驾御林军将壮士捉住,始皇追问:“谁人主使?”壮士切齿瞑目,大骂曰:“吾为天下诛汝无道,岂有人使之耶?”子房见事不成,暗暗叫苦,即于人丛中走脱,始皇又令赵高勘问,壮士不肯招出何人主使,乃撞柱而死。始皇却令天下大索主使之人,十日不获。子房遂逃难于下邳友人项伯家隐藏。项伯乃楚将项燕之后也,与良交甚厚,遂留居住不疑。

良因偶出城外圮桥边闲立,忽见一老人,身着黄衣过桥下,偶将履溺于泥中,不能出,遂呼良曰:“孺子可将吾履取出!”良见老人仙风道骨,与寻常人不同,急向泥中取履,跪而进之,极其恭谨,老人行不数步,又将履溺于泥中,又令张良去取,良略无异色,又取跪进之。如此者三次。老人曰:“此子可教。”遂指桥边大树曰:“汝于后五日,早往此处等我,我与汝一物,不可违也!”至五日,子房早起到树边,见老人坐于树下,老人曰:“孺子与长者约,何来太迟耶?汝且退,后五日当早来!”子房至后五日,五更时复来,又见老人先坐于树下相等,怒言曰:“孺子何懒惰如此?且退,后五日当早来!”子房至第五日,先夜不寝,即来树下等候,不时老人忽然就到,子房一见,俯伏拜迎。月明之下,见那老人时,比前更精彩,道袍竹杖,皮冠草履,飘然而来,真神仙也。子房跪而言曰:“愿领教。”老人曰:“汝年富力强,勤心就学,他日贵显,当为帝王之师。幸今相遇,千载难逢,授汝秘书三卷,奇谋神算,虽孙、吴不能及也,功成身退,虽连、蠡不能过。

汝留为韩报仇,扶立真主,名垂万世,与日月争光,不可负也!”子房向老人前跪而恳告曰:“愿求大名。”老人曰:“你记着,后十三年,大谷城东葬一国君空地内得黄石一片,即我也。”言讫飘然而去。子房藏书,回到伯家,开卷看时,名曰《素书》。暗读默记,自觉心胸开豁,识见精明,与前迥然不同也,不说张良在项伯家隐藏。却说始皇东巡来到徐州,风景不同,民俗自别,桑麻绣野,禾黍铺田。百姓来献嘉禾,一茎三穗。始皇大喜,赏了百姓,复往东南到沛县,又见旺气,想此地必有异人,分付细加访问,倘或有人,即当杀之,以绝后患。李斯曰:“云气出没偶然耳,何劳陛下忧心!如若差人访察,恐骚动百姓,反生他患。”始皇曰:“卿言是也。”遂命驾起行,来到会稽城中。见十字街人丛中,走出一少年壮士来,要刺杀始皇。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赵高矫诏立胡亥

第九回赵高矫诏立胡亥

却说那少年要刺始皇,有一老者急止之曰:“不可!大丈夫当立万世之功,岂可效刺客之流耶?”少年遂止。其人为谁?老者姓项名梁,少者姓项名籍,字羽,楚将项燕之后,下相人也。籍初学书,书不成;学剑,剑不会。梁大怒曰:“尔欲何为耶?”籍曰:“书,记姓名;剑,不过敌一而已。”梁曰;“汝今欲何学?”籍曰:“吾但欲学万人敌也。”梁甚奇之。今日遇见始皇,意欲刺杀,项梁急止之。因此游行于吴楚之间,潜有图天下之志。

却说始皇三十六年,有陨石见于郡,上刻六字:“始皇死而地分。”使御史逐一缉访不出,遂命尽诛石傍居人,并燔其石。御史复命讫,李斯乘便谏曰:“陛下游巡日久,变诈百出,祥瑞微验,恐难准信。不若回銮归国,修整边备,安抚邦国,高拱无为,自能无事。何必劳车驾远出生事端,致陛下终日不宁也?”始皇从李斯之言,回转车驾。回到兖州,夜作一梦,与东海龙神交战,但见龙神威力骏发,势不能敌,急欲逃走,茫茫苍海,竟无路可出。正在危急之中,忽见一龙,自天而降,遂吞而食之,醒来神思恍惚,四肢困倦,自觉此身若有所夫。行至沙丘,病愈沉重,密嘱李斯曰:“朕昔年东填大海,触犯龙神,自梦来有病,恐不能起。若我崩之后,当往上郡宣太子扶苏立为君,庶不失秦天下。”即日与李斯玉宝、遗诏、玉玺等宝,李斯哭泣拜领。又曰:“卿事我多年,凡一应大小事务,皆托于卿,卿宜尽心王事,勿违朕命!且太子扶苏,仁爱诚敬,足可承继。借我一时见错,误贬远方。卿等务要用心,不可失也!朕之遗言,不可轻泄于人。”言毕遂崩。在位三十七年,寿五十岁。是时知始皇崩者,止公子胡亥、赵高、李斯、宦者五六人,秘不发丧,棺载于温凉车中,随所至进饮食,奏事亦如平时,事后以鲍鱼混其味,无有知之者。

却说始皇虽有遗诏立扶苏为君,尚未发使。赵高急来说李斯曰:“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无权则爵宠去而身危。我欲君侯改诏立公子胡亥,未知君意以为何如?”斯曰:“此亡国之言,非人臣所当出也!”高曰:“君侯自谓长子之信任蒙恬,与君侯孰优?”斯曰:“不如也。”高曰:“扶苏明而能断,刚而有为,平日与君不相得,若立为君,决以蒙恬为丞相,夺君侯之印而与之,君侯决罢归乡里,废为庶人,徐徐侵害,死无葬地矣。君侯何不自悟耶?”斯沉吟良久曰:“子之言亦自有理,但不忍负遗嘱也。”高曰:“与其遵遗嘱而身危,孰若负遗嘱而权久?二者之间,随君侯取之。”斯起谢曰:“谨如子教。”遂即来说胡亥曰:“今日之权,其存亡在公子与丞相及高耳。如若奉诏立长子为君,必权归于人,招之不来,挥之不去,退处僻地,不过一常人耳。乍当宠沃,一旦失位,心独安耶?我与丞相意欲改诏立公子为君,共享富贵,不知公子之意以为何如?”亥曰:“废兄而立弟,乱伦也;违父命而独擅,不孝也;取人之有而害之,不仁也。三者逆埋乱常,天下不服,恐不可为也。”高曰:“信小节而失大事,守微义而泥远图,君子谓其不达也。时不可以错过,权不可以假人,公子急当自思,勿致后悔。”亥曰:“任汝为之。”高大喜,遂与李斯改诏,赐扶苏死,立胡亥为太子。乃遣阎乐赍诏。

阎乐亦不知始皇驾崩,遂于车前承命启行。不一日到上郡,入城传命接诏,扶苏、蒙恬急出迎诏开读,诏曰:三十七年七月十三日,始皇帝诏曰:三代以孝治天下而敦大本,父以此立伦,子以此尽职,违此则悖理逆常,非道也。长子扶苏,不能仰承体命,辟地立功,乃敢上书诽谤,大肆狂逆,父子之情,似若可矜,而祖宗之法,则不可赦。已诏立胡亥为太子,废尔为庶人,赐药酒短刀自决。其将军蒙恬,稽乓在外,不能匡正规谏,本欲加诛,以筑城之工未完,姑留督理。故兹诏示,尽宜知悉。

扶苏读罢诏,涕泣曰:“君教臣死,不敢不死,父教子亡,不敢不亡。今君父赐死,愿饮酒以全其躯。”方欲饮,蒙恬急止之曰:“皇上使臣统领兵三十万众,驻节边陲,托殿下久住监督,此天下之重任也。既授以重任,而又赐死,中间有诈。不若面见奏过,若果不虚,死未晚也。”扶苏曰:“君父命既出,理不可违,使命前来,岂有不实,如若奏请,愈增不孝。”遂饮酒而死。蒙恬覆太子尸,痛哭不止。三军莫不垂泪。

阎乐见扶苏死,回咸阳复命。李斯、赵高启知胡亥,胡亥伤悼不已,遂传秦始皇车驾启行。未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芒砀山刘季斩蛇

第十回芒砀山刘季斩蛇

却说李斯、赵高、胡亥扶始皇灵车,从井陉九原,直道至咸阳,始发丧。胡亥袭帝位,是为二世皇帝。九月,葬始皇于骊山下,以宫女无子者,皆令其殉葬墓中,自此大权俱李斯、赵高执掌。又为严刑酷法,残虐百姓,大臣公子有罪者,辄行诛戮,四海怨望,干戈遍起。二世又思蒙恬在外,兄弟子侄在内,恐复作乱,欲召而尽杀之。子婴谏曰;“蒙氏,秦之大臣谋士也,一旦弃绝,而用此无节行之人,是使群巨不自相信,而斗士之意离也。”二世不听子婴之谏,定要尽杀蒙氏九族。蒙恬闻知,叹曰:“吾积功信于秦三世矣,今将兵三十余万,其势足以背叛,而宁守义不妄为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不敢忘先王之恩也!”遂饮鸩而死。二世闻蒙恬死,将蒙氏兄弟子侄,尽迁徙于蜀郡,平日李斯、赵高所忌惮者,惟扶苏、蒙恬耳,今皆诛灭,此外一无所畏惮,遂劝二世专行杀伐,凡一应大事,俱按不奏闻。以此盗贼蜂起,山东、山西、河南、河北、吴楚之间,无一处无兵马。陈胜、吴广起兵于蕲,武臣起兵于赵,刘邦起兵于沛,项梁起兵于吴。四海纵横,天下变乱。二世惟荒淫酒色,恣行快乐,终日有奏事者,伺候不得投见,以此各处奏章,略无所闻。

却说刘邦字季,沛县人也。母媪尝休息于大泽堤塘之上,梦与神交会。

忽时雷电晦冥,邦父太公往视之,则见蛟龙见于其上,母遂有娠,后生邦。邦为人隆准龙颜,美须鬓,左股上有七十二黑子。爱人喜施,豁达大度,不事生产。及年壮考试,补吏为泗上亭长,好酒喜色,人多狎侮。独单父人吕文见邦状貌,甚奇之,常曰:“刘季虽贪酒好色,人多轻之,但时未遇耳。若一发迹,其贵不可言。”因归家谋诸吕媪,愿将女吕颜与邦为妻。吕媪怒曰:“往日曾许沛令,今何复许此下贱耶?”文曰:“此非汝儿女子所知也!”遂邀邦入座上,留饮酒。说话间,吕公起身举酒,劝邦曰:“君状貌有大贵,君当自爱,吾有息女,愿嫁君为箕帚之妇,君勿违。”邦曰:“吾有三事未立:第一,幼而失学;二,力弱无勇;三,贫不能自赡。有此三事,岂敢屈公之女耶?”吕公曰:“吾意已决,愿君勿阻。”邦遂出座,向公同吕媪拜谢。

酒深辞出,吕公送邦行百步远,忽见一人望邦长揖曰:“连日访季,欲想与一见也。”吕公相其人,身材凛凛,相貌堂堂,声若巨雷,暗想此人一盛世诸侯也,随于路傍酒馆,复邀邦与其人入饮,便问壮士姓名,其人答曰:“某姓樊名哙,沛人也,以屠狗为事。因访刘季,幸遇贤丈,又辱赐酒,敢问姓氏。”公曰:“某姓吕名文,单父人也,客居沛,闻君名久矣,幸得相见。欲有一言,请问君有内助否?”哙曰:“某少贫贱,无父母,尚未有配。”公曰:“吾长女名颜,已配刘季;次女名须,欲事君,君以为何如?”哙谦退不敢当。邦曰:“今日之会,真奇会也!一日之间,公以二女而许吾辈。公能相人,想知他日吾二人足可以保妻子也,君何辞焉?”遂相罗拜,尽醉而散不题。

次日,沛县遣邦送徒夫赴骊山,中途多逃失者。晓至丰西泽中,邦曰:“公等拘解赴役,劳无期限,逃之者既得生,见在者恐独苦,不若纵汝各任所住,庶免死役所也。”众皆拜伏曰:“秦法甚严,我辈虽得生,恐负累君罪不轻也。”邦曰:“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中间有十余壮士,愿相从,不忍舍去。是日,邦被酒大醉,夜从小路潜走,令一人导引,行至前途,还报曰:“前有一大蛇,长十余丈,当径不可进,不如从别路前往,免被伤害也。”邦曰:“壮士行路,何所畏惧?”遂撩衣仗剑,大步急趋向前,觑得切近,用力挥蛇,分为两段,开行数里。众壮士大惊曰:“刘季平日最怯,今奋力勇敢如此,非偶然也。”遂同隐于芒砀山泽间,沛中子弟多归附者。后有人到断蛇处,有一老妪每夜伏蛇哀哭,声甚悲切,人问妪曰:“蛇死除害,尔可哭耶?”妪曰:“吾子乃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被赤帝子斩之,是以哀哭无所归也。”人皆不信,疑以为怪,急欲杖击之,老妪忽然不见。人以此告邦,邦闻之,心独喜自负。

却说刘邦自斩蛇之后,四方归附者数百人,威声稍振。有沛县吏萧何、曹参,见秦益暴虐,赋役烦重,欲议扶沛令,聚众背秦,乃令樊哙召邦,同其商议。邦同哙领数百人赴沛县来,声势赫奕,沛令惊悔,乃召萧曹曰:“尔假以扶我为名,却结引外兵,是招虎为翼,反生内患,侵夺之祸,汝辈起之也。”屡次要斩,众人劝免,是夜,萧、曹纠合心腹数十人,越城投邦举义,因进言曰:“沛令庸才,不足与议大事。公今声势浩大,若乘此得沛城,暂屯人马,渐次招抚逃亡在外之人,倡为义举,四方响应,天下可图也。”邦曰:“贤公若肯俯从大义,必须赚开沛城,袭杀沛令,立贤主以从人望,然后大事可成也。二公计将安出?”萧何曰:“城中父老,正在惊惶之际,若今夜作书,晓谕百姓,陈其利害,束箭射于城中,使其内变,不一二日,城可下也。”邦从其言,即作书,射入城中。书曰:天下苦秦苛法久矣!民不聊生,豪杰并起。今我倡义聚众,从公议,择沛主,往应诸侯,以共成大事。如若开城早降,免致屠戮,如若罔顺天命,城破之日,玉石俱焚,后悔何及也!诸父老议曰:“见今刘季勒兵围城,萧、曹俱已归附,恐城破之日,吾父子难保也。”遂帅子弟入公署,杀沛令,大开城门,迎邦入城。萧、曹同众共议立邦为沛令,邦曰:“不可,方今天下扰乱,诸侯并起,苟立主不善,百姓弗宁,我德薄才疏,恐不能为沛县主也,请择贤者立之!”诸父老曰:“闻刘季有奇才,他日当有大贵。且卜筮刘季最吉,当立季为沛主。如若不从,吾辈即解散矣。”邦不能辞,遂立为沛公,萧、曹、樊哙,帅诸父老,拜伏起居。建立旗帜,皆尚赤色,盖谓赤帝子之谶故也。不旬日,得沛县子弟三千人,与陈胜合兵伐秦不题。

是时项梁与兄子项籍,一向潜住会稽,有会稽守殷通,知梁有奇谋,召与计议曰:“今二世无道,陈涉起兵,天下纷纷,各相响应,我欲背秦从义,召子共与谋之。”梁佯为应诺,归与籍议曰:“大丈夫当自立,奈何郁郁久屈于人下乎?况且殷通又无大志,终难成王业,不若吾与彼计议,汝可暗藏利剑,同入衙内,拔剑斩之,占此大郡,招兵聚众,以成大事,不亦美乎?”籍曰:“此正合吾志也。”次日便同项梁来杀殷通。不知如何?且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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