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心皇妃-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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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妃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扶疏身上,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原来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啊。”她轻轻说声,声音越来越低,“真不甘心呐,原来这世上真有这么一个人……这般喜欢着我,呵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好逑……”
扶疏几乎要被她这几句话逼出泪来,她紧紧抱住了宁妃,透过宁妃那发间,看着那满脸血泪的好友,她狠狠闭了闭眼,猛地朝着穆沉渊跪了下去。
穆沉渊稳稳立在原地,俊朗的面上一沉如水,“你求朕?”
“是。”
“哪怕为此付出你一直唯恐避之不及的代价?”
“是。”
“好,好,好。”穆沉渊不怒反笑,他连说三个好字,狠狠的闭了闭双眼,“带着那个男人,滚出去。”
扶疏一怔,有些不明白他这次为何如此这般轻易放过,但她只是呆了一瞬,便沉默的起身,将张嵩扶了起来,张嵩却不愿意走,殷切的看着宁妃。
宁妃朝他款款一笑,“你先同扶疏出去,我有些话要与皇上讲。”
张嵩犹豫了下,终于还是乖乖的先同扶疏离开了这个山洞。
直至两人离开,洞中只剩她和穆沉渊,宁若才伸手扶着山洞壁,嗤嗤笑了开,“吃醋的男人,当真可怕。”
穆沉渊冷冷剜她一眼,“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被人下了套还不知道。”
宁妃默了一瞬,狠狠攥住了拳,片刻后已是缓缓笑开,“是谁?”她见穆沉渊沉默不语,不由叹了一声,“好歹臣妾也帮了皇上的忙,让扶疏欠了皇上天大的人情,皇上怎可如此过河拆桥。”
“你今日话多的不行。”穆沉渊皱了下眉,心里却是在想那个假扮日沙王子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扶疏要那般看重他。
他如今在想些什么宁若都猜的分毫不差,只能说陷入爱河的男人,智商果然会下降不少,她不由轻轻叹道,“其实臣妾明白求而不得的痛苦,皇上此前没有喜欢过人,自然不懂要如何做才能……”
“闭嘴!”穆沉渊的心思被她戳破,不由恼怒的瞪了她一眼,“朕的事不用你多管,你还是好好操心这事如何收场吧。”
宁若有半晌的沉默,她慢慢挺直了身躯,静静笑道,“大鄢后宫不需要一个失贞的皇妃,很抱歉皇上,宁若以后……恐怕都帮不上皇上什么了,就按皇上说的办,宁若……愿意放弃这个身份,只……只求皇上饶过他……”
这个他,便是她不明说,穆沉渊已猜到。
“哎,我也不知怎么了,这被他占了身子,又知道他喜欢了我这么久,倒是想和他就这么的逍遥快活的过一辈子了。”她忽然喃喃道。
“哪怕一辈子隐姓埋名,过着东奔西走,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恩。”
“那么朕……成全你。”穆沉渊静静的看着她,“当做这三年来,你帮朕的报酬。”他缓缓说着,唇角忽然慢慢上扬,“现在,去喊她进来,朕……也该收些好处了。”
宁若一脸我懂的表情,她虚弱的笑了下,蹒跚着挪了出去,她看到自己乍一出现时那个傻呆呆望着洞口的男人一瞬间亮了起来的眼眸,忽然就那么笑了出来,她费力的走到扶疏跟前,对着她笑着道,“我和他的命,可都系在你手上了。”
她见扶疏微微一怔,不禁冲她眨眨眼,“他在里面等你。”
扶疏微一抿唇,她看一眼忐忑的看向宁若却不敢靠近的好友一眼,张嵩满眼的爱意,宁若唇角她从未见过的璀璨笑意,她飘忽不定的心忽然定了定,转身朝着山洞步步走去。
身姿挺拔的男人背对着她而立,他似是听到了脚步声,缓缓转身面对他,男人尚穿着今日在席上宴饮时的衣袍,玄金色的袍子,衣摆处精致的祥云金龙像是要在刹那间呼啸而出,她猛地顿住了脚,看着男人黑如曜石的眸子缓缓溢出的温柔。
他朝她伸出手,道,“过来。”
扶疏有一瞬间被蛊惑了,她下意识靠近了一步,俄而才回过神来,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懊恼,在原地站住不动了。
穆沉渊并未错过她方才的举动,眸中笑意越发深沉,他负手而立,朝她踏近一步,将两人的距离堪堪掌控在一掌之间,他上身微微前倾,薄薄的唇近乎贴在她的耳廓,在微风扑面的山洞中,如同幽咽泉流般,叫人熨帖。
但他话中真意,却让人免不得脸红心跳。
“你要把自己赔给我吗?”
扶疏觉得身体有些热,在这之前,眼前的男人并未放弃戏弄自己,可没有哪一次的效果如同今日这般惊心动魄的,她有些恍惚的想,也许自己是同情他,毕竟他宠了爱了三年的女人……要跟人跑了。
只是才一想到宁妃,她就不可抑制的想到了刚闯进山洞时张嵩那盯着衣裳上的落红那一脸惊愕而又欢喜的表情,如此这般,她的眼神不可控制的瞄向了她的下身,不知为何这一刻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般一时不可控制,一句话不经大脑般脱口而出,“三年了,宁妃居然还是处子。”
这个反应如南辕北辙般叫睿智如穆沉渊都怔住了。
随后他便看到这个可恶的女人有些担忧看向自己,眼中是满满的诚挚,“皇上,在下略懂医术,必定倾尽全力为皇上重振雄风。”
穆沉渊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好,很好,非常好!
第80章 信任之人的背叛
恼怒也不过刹那。
穆沉渊并不是会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他一旦冷静下来,将前因后果细细想了个透彻,这才发觉扶疏竟是认真的。
他一怔,深深看了眼站的笔直的青年。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一如方才她看着那个和宁妃交合的男人。
忧虑而又关怀的,是发自于她的内心。
他忽然没了脾气。
恐怕在所有正常人眼里,他宠爱了宁妃三年,一千多个****夜夜,再不济宁妃都不该是一个处子,毕竟谁能想得到帝王和宠妃之间,其实是一场交易。
很显然,扶疏是个正常人,所以她只好为宁妃是个处子的这个事实找了个原因。
那么最合理最切实际的,也无非是他这个帝王不行。
想通了这一点的穆沉渊心情莫名的复杂,他张了张嘴,第一次词穷。
扶疏见他脸色灰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涩然,竟微微觉得心疼,她想到这人从幼时刘氏的傀儡一步步走到幕前君临天下,她想到这人翻手为云覆手雨将这大鄢满朝尽覆于手,她想着这人睿智敏达,西联新楚,东压陈、燕,中拒李秦,大有一统天下之志,这样的人,怎能遇到这种事。
大鄢不需要一个失贞的皇妃,可是更不需要一个不能人道的帝王。
怪不得这人虽然一直撩她,却从未侵犯自己。
怪不得这人后宫三千,却只专宠宁妃,恐怕这三年来,宁妃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他能相信且愿意相信的人。
想到这里她胸口不禁有些闷闷,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了抱他,想到这个人在某日清风暖阳下微笑着要和自己做朋友,她便闷疼的更厉害了,“没了宁妃娘娘,皇上可以相信我,在这个宫中,皇上可以选择相信我。”
怀中的身体有微微震动,扶疏感觉到了,本一触就要离开的拥抱终究是没能离开,她更加紧的抱住了他,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都传递给这个人般,“没人为你诊治,那就我来;没人倾听你的喜怒哀乐,那便我来……”
青年秀丽的脸掩映在光影斑驳的山洞中,一半明媚一半苦涩,她紧紧抓住他的臂膀,让自己和他分开有一拳的距离,琉璃般明丽的眸中是穆沉渊从未见过的璀璨,“没了娘娘,你还有我。”
穆沉渊定定的看着她,幽深的如同深海的眸中有刹那巨浪翻涌,那眼中骤然而现的光芒让扶疏有些害怕,但对这个男人的心疼和那异样的心悸让她伫立原地,倔强而又固执的不动不退。
“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张嵩是我的朋友。”她说着顿了顿,忽而又缓缓笑了起来,“我以为,我们也是朋友。”
朋友……
呵!
穆沉渊那心底正在苏醒的恶魔又渐渐沉睡,他静静看着扶疏,忽地紧紧握住她的手,在黑暗中笑的若有深意,“好。”
“我把我和大鄢的一切,都交到你的手上,扶疏……”
“你……现如今,便是朕唯一的指望。”
两人之间真正的联系从现在开始,而穆沉渊……根本不会让这段关系有结束之期。
哪怕用一个欺骗连接着另一个欺骗。
两只不同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一个为了友谊与承诺,另一个却是以身为饵,铺就这盛世天下万里河山的华丽锦绣,让她心甘情愿的往里钻。
是夜,围场营地众人奔走相告……遭了巫蛊诅咒的宁妃卧病在床,身上无缘无故长满了脓疮,已是不能见人!
带着御医匆匆赶至的穆沉渊闻言大怒,严令刑部即刻查明巫蛊之祸真凶,更是连连斥责御医无能,最后随驾西山而行的吴御医哆哆嗦嗦的请示,唯恐宁妃娘娘这一病症具有传染性,恳请娘娘移驾皇家佛寺。
这一提议当即气的穆沉渊抬脚就踹的吴御医吐了血。
听到这风声的太后和刘太妃听闻,俱是面色大变,会传染……那还得了!当即匆匆赶来,一个劝皇上三思而后行,另一个更是言语上诸多施压,最终还是缠绵病榻的宁妃踉跄着从榻上下来,自请去佛寺休养。
宁妃说话时气若游丝,哪还有前几日的绰约风姿,她穿着厚实的衣衫,便是在帐内都戴着一顶纱帽,虚虚弱弱的模样,看的太后都有些不忍,可在她心中,只有皇上和这个大鄢,如今见宁妃都主动请求了,哪还会给穆沉渊反悔的机会,当即一锤定音,直接下了懿旨要吴太医随行。
眼见她们几个女人三言两语驳了自己,穆沉渊脸色微沉,却终是什么话都没说,拂袖离去。
翌日,病重的宁妃带着大宫女白芷和几个侍卫,上了前往佛寺的马车。
西山围猎并未因宁妃的离开而有分毫变化。唯一不同的是,盛怒中的帝王并未再下场狩猎,只独坐金座,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
一旁的妃嫔都有些蠢蠢欲动,但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陈展踌躇几分,却是越过那些有心上前却不敢的宫妃,凑到了穆沉渊身边,他一副要与人谈心的样子,开口便不是要划清人界限的皇上、臣,而是唤道,“三哥。”
穆沉渊似是已有了醉意,轻轻嗯了声,近乎于是在耳边的呢喃声,让人耳廓一热。
陈展茫茫然不知看向了哪一处,“如果有一天,有人将你逼到了死地,你会如何?”
“那就置之死地而后生。”穆沉渊似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兵书都读哪去了?小心太傅游玩归来又打你手心。”
陈展一愣,细细咀嚼着着七个字,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了,太后为难扶疏,不过是因为她以为两个男子相恋天理不容,可扶疏她并不是男子,她是有苦衷才扮作的男子,若是她恢复女子身份,若是这样……太后便不会再为难她,而三哥和自己也能护她周全,只需要剔除扶疏男子的伪装而已。
这在扶疏的想法中是死的境地,可事实上,却是于扶疏和自己来说,再好不过的结果。
他这几日的游移不定的心思终于落了实处,脸上有了笑容,高高兴兴的同穆沉渊告了罪便笑眯眯的去找人布置了,独留下穆沉渊低头瞧着那醇红酒液中自己的脸,微微露出笑来。
西山,第三日。
此时西山狩猎已近尾声,这一日的内容已非前两日那么有趣,而是由皇帝这个大鄢最高掌权者亲自穿着宽大素袍登台祭拜先祖,一拜先祖开拓这大鄢万里疆土,二拜皇朝无数英烈为大鄢的奉献,三拜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身为乐官的季白并不在,吟唱古老祭祀之乐的重任便交予随行的扶疏手上。
身形清瘦的青年穿着与穆沉渊一样的广袖素袍,在距穆沉渊一丈之地摆出一个以手结印的姿势,她满脸肃穆,随着穆沉渊祭拜起伏的身体,边唱边舞。
随着穆沉渊拜,几丈开外的众人也跟着跪拜。
此刻西山寂静,鲜有鸟鸣兽叫,绿叶婆娑间,也只余青年晴朗的如同山间月般和润而又肃然的歌声。
当山间突起狂风时,变故也在这一刻发生。
泛着寒光的冷箭突至,猝不及防的朝着高台上正在祭拜的穆沉渊而去,几乎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各有一支箭射来,将穆沉渊可以闪避的后路尽数封闭。
而就在这个穆沉渊无能为力而其余人鞭长莫及的空档,一支箭挟着风裹着冰朝着穆沉渊当胸而来。
这是一场精心密谋过的行刺,幕后之人将一切变数都计算的清清楚楚,可他却错算了两点。
不顾一切扑上去帮穆沉渊挡那一箭的扶疏,以及此时同样搭弓引箭的陈展。
“当、当、当”的几声,陈展三箭连发,打落了东西以及东西方向的三支冷箭,而穆沉渊默契的抓住了这个机会,抱着为他挡箭的扶疏从这个缺口快速逃出,那当胸而来的冷箭后又接着接来一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擦着扶疏的后脑勺而过,穿过束着发髻的发带。
箭落、发带崩碎。
看着垂在眼前的黑发,扶疏有一瞬的怔忪,然后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是男人沉着冷静的发布着条条指令的声音,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她懵懵懂懂的转过身看着同样在人群中站定神色复杂看过来的陈展。
然而陈展只是与她对视一瞬,便带着黑甲卫对西山进行大搜查。
从始至终都再未看过她一眼。
扶疏的心猛地一空。
黑甲卫尽数出动搜寻刺客,余下侍卫整齐有序的护送各位大人以及妃嫔回帐,独独扶疏怔怔的同穆沉渊站在台上。
她惶然看向年轻的帝王,这个人在如意楼中曾冷言:别让任何人发现你女子的身份。
她曾以为她十分安全,可没想到,她一向以为不会被揭穿的伪装,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裸的揭开,揭开的那个人,是她以为不会背叛,是这个宫里她唯一相信的一个人。
此时此刻,她很想站到那个人面前,就问那么一句:表哥,为何射出那一箭……那支押着冷箭崩坏她发带的箭。
第81章 几人心思
穆沉渊不是没从扶疏脸上见过惊惶的神情,可却是第一次从她眼中看到茫然和空无。
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