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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芍药记事-第134部分

小说: 芍药记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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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景兰自知道了崔二郎在外面服侍的丫环竟然生了儿子,气恼之下当日回去便胸口肋下闷痛,原是信期快至,教这消息砸下来胸口郁结,竟是不痛也痛了。这时候倒不好再叫大夫了,省得让魏氏当笑话瞧。

魏氏也打着关切的旗号上门来安慰两句:“二弟有了儿子,于弟妹也是有好处的,不过是个丫头,就算进门那也是个妾室,难道还能越过弟妹去?!”到底这个弟媳妇这几年被婆婆暗中打压,丈夫又不甚体贴,心早被外面的女人拢住了,魏氏做长嫂的在婆婆面前早压了她一头,虽心里痛快,可是想起外放的丈夫在任上,妾室生的庶子庶女都有了,到底也生起了些同病相怜的况味。

这等微妙的心境,放在如今满心不是滋味的宁景兰身上,那是半点情也不肯领的,妯娌俩往日就算不上有多融洽,此刻也不过当魏氏来瞧自己的笑话,遂暗暗刺了魏氏一句:“大嫂说的是,听说大哥那头儿女都有了,等宽哥儿弟弟妹妹回来,大嫂也定然多子多福。”

她不能当面跟婆婆叫板,可是对于妯娌,却无示弱之心。

魏氏当场气的色变,丢下一句“我去瞧瞧宽儿该从学里回来了”就走了,半道上还气的直喘气,“不知好歹!我不过是瞧她可怜,去安慰她两句,这般没脑子,不怪拢不住二弟的心。”心里却也觉得悲哀,碰上崔夫人这样的婆婆,全然不想儿子与儿媳妇长年不在一处,只留了儿媳妇在自己身边立规矩,多少个夜里她瞧着宽哥儿熟睡的小脸暗中垂泪。

跟着她的丫头劝她:“奶奶消消气,二*奶奶向来这样的脾气,哪里知道奶奶好心好意呢。”

文姨娘进门的当日,知府后衙还摆了几桌,她跪在宁景兰与崔二郎面前敬茶的时候,还是初次见到崔二郎的正室,见她容貌生的着实不错,只脸色却并不算好,便知道自己带着儿子进门恐怕给了她沉重的打击,文姨娘审时度势,便愈加的伏低作小,还拉过了磊哥儿,让他叫“母亲”。

宁景兰听得磊哥儿奶声奶气的叫母亲,不但立住了,连话都会说了,一门子都只瞒着她一个,竟是拿她当愚顽之辈来耍,只觉得万箭穿心,当着满堂宾客还得强撑着接过文姨娘这杯茶,抿一口直苦到心里去,竟然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自有她身边的丫环上前去给文姨娘见面礼。

文姨娘又端了茶去敬崔二郎,他竟然接过茶不及正室训话就将人扶了起来,与文姨娘对视,眼神里的柔情蜜意遮也遮不住,倒让一旁才接过茶的宁景兰倒好似是多余的,完全挤不进他们二人的视线里。

磊哥儿还往崔二郎怀里扑:“爹爹抱!”真是刺目已极。

崔二郎饮了口茶,自有丫头接过茶盏,他怀里抱了儿子,身边立了娇妾,虽生的不及宁景兰貌美,但因着男人宠爱,今日又是她的大好日子,眉目盈盈泛光,一身娇艳的桃粉色衣裙映的美人如玉,竟生生将面色灰败的宁景兰给比了下去。

宁景兰在席面上坐得一会,说是去更衣,转头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将颈上一串火红色的珊瑚串给一把扯下来。就为着表明自己的正室身份,她首饰头面皆挑的一色大红赤金,打扮的锦绣辉煌,可是还是败在了文姨娘温婉甜蜜的笑容面前。

同样是女人,丈夫疼不疼只瞧她脸上表情便一望而知。

陪房丫环在旁相劝,“奶奶别气,且让她得意会子,再过些日子,等老爷进京述职,难道还怕制不了一个小小的姨娘跟一个庶出的孩子?”她家的郡主娘娘,那是连正室嫡长子都能想办法逐出门去的,何况一个小小的庶子。

宁景兰顺了半天气,又重新梳妆打扮了,才有力气往席间去,心中苦楚不足人为外道也,只盼着尽快入京。

崔二郎纳小,孙子认祖归宗,算得知府衙门的大喜事,整个洛阳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请到了,何家自然也在其列。这般大张旗鼓,实质上后院里最出风头的还是文姨娘。

前来赴宴的人家都携了礼物,只唱礼的按着礼单子喊,差点将嗓子都喊哑了,又换了人来。

何家父子进来的时候,见得仆役络绎不绝的往库房里抬礼物,互视一笑,心知肚明,崔连浩这是借着卸任好狠捞一笔。今日是儿子纳小,赶明儿还有送行宴,真是恨不得将洛阳城的地皮都刮下来三层带走。

崔连浩见到何家父子,还要假意询问一番:“我听得下面人提起,说是何老爷家里那个失马的案子已经有点眉目了。”

“劳府君动问,是有点眉目了。”何康元心里火气腾的就冒了上来,他们父子俩带着人追查许久,只找到张二一付骸骨,在运河里泡的发涨,还是靠着他脖子后面一块胎记才认出来的。

哪知道消息传出去,衙门的差役便赶了过来,倒将张二的尸体带到了义庄,倒好似这番辛苦是他们做出来的,还好意思开口跟何家父子诉辛苦,打量着讨些辛苦费。

连张二都被杀了灭口,当初有人目击马群被两个人驱赶着,其中一个是张二,另外一个恐怕就是接应的人了。马群既已到手,张二留着便无甚用处,死在运河里也不意外,只验证了一件事,恐怕马群是被驱赶至运河码头,装船而去,运往他处销赃。

能够驱赶着马群装船,又能做的无人察觉,整个洛阳城能做得这般机密的,除了官府还有谁?

何家父子心中已有猜测,只是未有实据而已,对着崔连浩这张虚伪的脸,心里多多少少觉得恶心,寒喧几句就去寻生意场上的旧友。

洛阳城里不少富商在崔连浩手里六年,没少打点,皆盼着他尽快卸任,倒有不少与何家同仇敌忾的,只在席间不好多说。

当晚,宾客散尽之后,崔二郎回了新房,徒留宁景兰独守空房。

次日清早,文姨娘往宁景兰院里去请安,宁景兰见到她那张温顺的脸,心里就充满了怨毒,但文姨娘与崔二郎一起过来,她心里再有气也不想当场跟崔二郎闹翻。

真没想到有一天,她想要见到丈夫,还是因为丈夫回护别的女人,怕她欺负了自己的心尖子,这才陪着过来,真是想一想胸口也要闷的喘不上气来。

等崔二郎以照顾儿子为由,将文姨娘带走之后,宁景兰将房里瓷器砸了个稀烂,她身边的丫环也气愤不已:“二公子怎么能这样?难道奶奶还能将文姨娘吃了不成?”

妻妾地位,自来不同,崔二郎这番动作倒将自己的心意展露无疑。宁景兰这些年反反复复的折腾,那是因为房里只有低眉顺眼的通房丫头,如今生生多出来个有宠有子的文姨娘,哪里还肯在崔二郎面前软和一分,好让文姨娘瞧了笑话。

此后数日,崔二郎都宿在文姨娘房里,每日文姨娘来请安,他都陪了过来,只磊哥儿不曾带过来,偶尔宁景兰问一句:“怎的不见磊哥儿?”崔二郎倒代答:“母亲大清早就让人将他抱了过去。”

祖母疼孙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宁景兰原还想着从孩子下手,哪知道崔夫人深谙后宅之术,生怕磊哥儿出了意外,每日天亮就让人将磊哥儿抱到自己房里去,有时候宁景兰去请安,还能看到磊哥儿在那里逗她开心,奶声奶气叫“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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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里,燕王接到圣旨召他回京,不年不节,又非圣人万寿之期,他心中不免疑心京中出现了变故,幸得此次前来传旨的官员乃是礼部的左侍郎,小心跟他透了个口风,说是圣人年纪大了,从五月里就生了病,断断续续病到了现在,好两日又病三日,如今政事全靠着政事堂几位老大人与太子二皇子协理,只不曾明发上谕让太子监国而已。

许是圣人想儿子了,这才传旨召燕王携妻儿回京。

不用左大人再多说什么,燕王都能想象如今长安城中太子一系该是何等得意。

他砍了太子臂膀,等于是亲兄弟撕到了明面上,往后太子登基,岂能有他的好处。

太子心胸狭窄,小时候他就极会瞧人脸色,就算是比太子小了好几岁,凡事也让着他,不曾争先。他是没少看太子对二皇子下手。小皇子们打闹,又不会伤及性命,就算是告到皇后或者皇帝面前去,顶多以兄弟俩玩闹为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燕王深知此次回京的凶险,挑选从人尤为重要,让禹兴国将整个燕王府的侍卫都召集到跟前,一个一个的挑选。

燕王府后院里,燕王妃也忙了起来,世子与小郡主身边侍候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最要紧是两个孩子的安危。

左光熙传完了旨,顺便将老恩师托他捎带的礼物给送到夏家去。

自上次夏景行与王家相认,回来的时候又给妻儿以及岳丈带了王家送的礼,夏家便将王家这门亲戚认了起来,年节之时燕王派人往长安送礼,夏家也会顺便捎带上王家的节年,两家人也算是开始来往了。

夏南天父女俩也不是初次见到左大人了,如今才知道他乃是王老先生的弟子,此次不再拿他当钦差大人招待,而是当作亲朋故旧。

燕王府还未收拾齐备,左光熙是要随同燕王一起回京复旨的,这些日子当空,夏南天便带了他在幽州城内逛,白日里往夏家园子里去消磨时间,有时候出城往互市去淘宝。

左光熙书读的多,又一直在长安城中做京官,清流读书人家,原不曾与商人打过交道的,只夏南天口才俱佳,人情世故老辣,为人又极风趣幽默,更熟悉民生,讲起互市上许多东西来都知其来历,见识广博,倒比他京中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同僚们有趣的多。二人相聚数日,临别之时,左光熙还直道:“夏兄什么时候去长安?等到了长安,小弟定然带你到处去看看。”

夏南天是夏景行的岳丈,倒比王老先生矮了一辈儿,便与他同辈论交。

“将来有机会,夏某定然往长安去叨扰左贤弟。”

夏芍药为王家准备了回礼,自有左光熙带回去。夏南天带着小平安来送左侍郎,她便带着绮姐儿去燕王妃。

燕王倒是有许多嘱咐,只不能面授夏景行,只能召了夏南天前去密谈。如今城里防守之事便交了康老将军。他年老稳妥,又能压得住阵,倒不怕再有什么变故。

为着幽州知府的位子,太子与二皇子的人两方撕咬,哪知道最后圣人竟点了个两不相靠的,倒是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上个月已经到任了,今日齐来送燕王。

新知府詹文俊寒门出身,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之际,之前在西北一个偏远的县里做县令,带着县上百姓修渠植树,打井取水,抗旱保收,年年考评都不差,却在县令的位子上做了十几年,才回京述职,当地百姓不舍,还送了把万民伞给他。

只因为太子与二皇子两派相争,京中人事纷杂,他又不想搅和到里面去,往哪位皇子府上都不曾送礼,在吏部述职一年多还留京候官,坐着冷板凳无人问津。

幽州的地理位置如今极为重要,又是燕王藩府所在之地,无论是哪派的人物送到这里,这些官员想着捞钱巴结上面的人,恐怕都会与燕王产生摩擦。圣人发落了马廷伟之后没出一个月就病了,可也不至于病糊涂了,就为着幽州知府的人选,让吏部将所有在京侯职官员的名录拿来亲自去瞧,这才点了詹文俊。

调令下来的时候,詹文俊恍如梦中,万没料到幽州知府这职位能落到自己身上。他在长安侯官,来往也有一二同年传递消息,知道幽州知府可是热门,就算管不了互市,可让家下奴才做做生意,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原本詹文俊在长安里赁来的院子门可雀罗,听闻他做了幽州知府,上门贺喜的人顿时蜂涌而至,还有太子与二皇子派出去招揽的人,倒将他吓了一跳,连夜拿着官印文书离开了长安城,只留一房老家人办退租事宜。

到任之后,詹文俊前去拜访燕王,就为着燕王身上有奇功,以皇子之尊肯以身犯险,保家卫国,在他心里倒比结党营私的太子与二皇子令人钦佩。

燕王为人谦逊,久在军中,养成了务实的性格,见到詹文俊也只谈些幽州城中之事,半点不曾为难他,愈加让詹文俊对他另眼相看,倒与燕王府常来常往了起来。

燕王离开幽州城之后,夏芍药还忧心忡忡,“左大人说陛下身子不好,这才召了燕王回京,如果太子继位,他跟燕王殿下又有芥蒂,夫君又是燕王殿下的心腹,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最要命的是,夏景行如今远在异域,音讯难通,也不知道等他回来,长安城中又是什么光景。

夏南天如何不知女儿心中所思所想,只他一生到底经过许多风浪,反安慰女儿:“就算是太子继位,他做太子之时是防备着众皇子与他争位子,做了皇帝眼界也该放宽些,天下都是他的,何至于就非要跟燕王殿下过不去呢。”

真到了那时候,燕王也还有别的法子可想,只现下还没到那一步而已。

不止夏家父女心中忧虑,便是整个幽州城内留守的武将们也是心中七上八下,心中俱都盼着皇帝陛下再多活几年,就算是召了燕王回京,也别在半道上就没了,燕王带着妻儿回京落到了太子手里,哪还有好。

事情果如这些人所愿,左侍郎陪着燕王一路抵京,前往宫中复旨,圣人听得燕王进宫,竟然有了精神,亲自召了他到寝宫见面。

燕王带着妻子儿女到得寝宫,跪下磕头见礼,再抬头之时,瞧见圣人竟然两鬓雪白,就连胡须也白了大半,形容苍老憔悴,哪里还有往日一代帝王的威仪,只不过是个最平凡不过的老父亲而已。

他虽与圣人感情未见得多深,可到底这个人是他的父亲,瞧见他缠绵病榻的样子,眼圈都红了,膝行几步到床前,握住了他的手喊一声:“父皇,儿子不孝!”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京中如今风声鹤唳,齐帝养病许久,自燕王回来之后,精神头竟然渐渐好了些,每日拖了这个儿子来宫中聊天,倒真似个思念儿子的慈父模样。

老皇如此作派,太子与二皇子却不肯信,暗自猜测老皇心中所想,在这当口将远在幽州的燕王召回来,是否别有所想。

太子最近十分活跃,手下门人敬献了一批骏马,比之郊外马场里贩卖的漠北骏马也不差什么,他便派人往京中许多文臣武将家里都分送了几匹,很是得了些赞誉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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