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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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薇大人!”少年右手放在胸前深鞠一躬,上前行礼。
“之夏,去找过冰滢了?”
“是的。”
“冰滢这孩子虽然聪明,但是太贪玩了,之夏你成熟稳重,以后要多劝一下冰滢。”
“好的。”
“你父亲火长老已经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是。”
少年拜别冰滢的母亲——现任华胥圣女华安薇,心想:“还好冰滢及时回去了,要不又少不了一顿责罚。”
当晚月光皎洁,冰滢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圆月,微风吹来,连心草淡淡的香气弥漫整个屋子。冰滢呆坐了一会,突然灵机一动想起小精灵要离说起的连心草的作用,赶忙凑到连心草旁细细打量,只见白色瓷盆里的连心草从土里伸出一根嫩茎,嫩茎上长出两条细细的藤蔓,一根长一根短,藤蔓上长着密密的心形叶子,叶子中间零星地长着几个花苞,较长的藤蔓上还开出了三朵小白花,小白花的五个花瓣围绕着黄色的花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冰滢小心地摘下较长的藤蔓,编成手镯的样子套在右手手腕上,刚带到手腕上连心草便似活了一般紧贴着皮肤首尾相接看不出摘断的痕迹,用手轻轻一拉,很有弹性的样子,不松不紧。冰滢满心欢喜地看着连心草手镯,说道:“挺漂亮的,要离说你能集天地灵气,有助修炼,我试试看。”
冰滢盘腿端坐在床上,双手中指拇指相连,手心朝上,自然地放在膝盖上,凝神聚气,指尖渐渐出现白色雾团,右手腕上的连心草香气变浓,白色雾气隐约变成银色光圈。过了一会,冰滢双手收回,望着腕上的连心草笑道:“果然很有用,练起功来事半功倍。”
夜渐深,整座华胥城一片寂静。冰滢悄悄摸下床,朝母亲的卧室看了看,没有动静,母亲已经睡熟了,小冰滢穿好鞋袜蹑手蹑脚地来到院子里,点点在树枝上的鸟笼里睡的正香。冰滢把鸟笼打开,小心地握住点点拿出来,小灰鸟惊醒,叽喳叫了起来。
“嘘。。。。”冰滢朝小灰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点点,姐姐的疗伤法术又进了一层,这次一定能把你的伤治好。”
小灰鸟似乎听懂了话,安静地呆在树下的石桌上。冰滢解开鸟儿翅膀上白布,露出发红的伤口,心中默念疗伤咒,右手指尖出现银色光圈,光圈包围伤口,红色的伤口慢慢恢复成正常的颜色,伤口周围的羽毛也长出来了。小灰鸟振开翅膀飞了起来。
“点点,你可以飞啦。”冰滢看着飞起来小灰鸟开心笑着。
张开翅膀飞起来的小灰鸟看起来比在鸟笼里大了十几倍,小灰鸟绕着冰滢身边飞了两圈,似在感谢冰滢,接着飞上高空朝着华胥山上飞去。
“点点,你的伤刚好,要去哪里啊?”
小冰滢追着高飞的点点出了静心庐。
皓月当空,华胥城笼罩在银色的月辉中。冰滢跟着空中的鸟儿一路跑出了华胥城,鸟儿飞进华胥山,冰滢也毫不犹豫地沿着山路往上跑,跑着跑着四周变得越来越暗,不知跑了多久,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密,山路越来越陡,抬头看向天空也不见小灰鸟的踪影,突然脚下一滑,冰滢沿着陡坡滚下去,坡上布满荆棘,冰滢躺在坡底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仔细一看,胳膊上,腿上被划出一道道细口子,血正沿着伤口一丝丝地冒出来。冰滢心里开始害怕起来,顾不得止血便开始查看四周,抬头向上看,只见月光沿一条细缝照进谷底,一边是布满荆棘的陡坡,一边是直立的岩石壁,冰滢在谷底沿着岩石壁往前走,走了一会发现四周的景象一点没变,抬头是一线天,低头是谷底长满苔癣的小路,两边仍然是陡坡岩石壁。冰滢绕来绕去走了好一会,最后发现又到了刚才滚落的地方,绕回了原地了。
谷底的光线渐渐变暗,一线天中已不见月亮的影子,只有淡淡的月辉透进来,这是黎明前最安静的时刻,没有风,偶尔听到一两声虫鸣。冰滢坐在谷底一块突起的小岩石上,一边休息一边给自己打气似得说道:“不要气馁,仔细看看,一定还有什么出口。”冰滢用脚踩着谷底长满苔藓的泥土,滑溜溜的,眼睛望着对面的岩石壁,自言自语:“哪里呢?”
“啊,对了,谷底这么潮湿,地上的泥土这么潮湿,长满苔藓,而相邻的岩石壁上却很干燥,岩石壁一定有古怪。”
冰滢跳起来,走到岩石壁前,用手小心地摸向岩石。的确古怪,这岩石软软的,用手使劲一推,整个人便被吸了进去。冰滢在强大的吸力作用下摔进岩石内,等再爬起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黑夜变成白天,而且自己就站在自己家门口,“静心庐”三个大字牌匾就挂在门上。冰滢激动地推开门,看见母亲正站在院子里。
“母亲,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呜呜。。。”冰滢跑过去抱住母亲伤心的哭起来。
“饿了吧,来,回屋吃饭吧。”华安薇轻轻摸着冰滢的头安慰着。
冰滢拉着母亲的手做到饭桌前,望着一桌丰盛的饭菜,开心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望向母亲,母亲也正温柔的看着冰滢狼吞虎咽。
“不对不对,我这次跑出去,母亲不但没责罚我,还对我这么好,哪里不对劲,肯定有问题。”冰滢边吃边暗暗地想,再抬头看看母亲,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虽然与母亲一模一样,但表情僵硬更像一只木偶。冰滢闭上眼睛用力在自己胳膊上一捏。
“啊!好疼。”等冰滢再睁开眼的时候,周围已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我记得刚才是被吸到岩石里了,起来之后就好像回到家,再之后就是现在这个什么也看不见的黑地方,莫非?幻象结界!”
冰滢伸开双臂往周围摸摸,什么也没摸到,脚踩在地上硬硬的。
“要离说过,幻象结界是华胥山最内一层的结界,只会困住心有执念的人,那么只要我什么都不想心无杂念,就会冲出幻象结界。”
想明白之后,冰滢开始念《清净咒》“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不一会远处出现一点光亮,冰滢慢慢朝光亮处走,越走越亮。突然脚下被什么绊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摔在地上,身下是软软的树叶,摔得不疼。冰滢爬起来,解开缠在脚上的树藤,望向四周,周围是一片树林,天蒙蒙亮,树林里晨雾缭绕。
“我冲出幻象结界了,哈哈……”冰滢开心地蹦起来。
“哎呦!”腿上的伤开始疼起来,冰滢撩起裙角看到腿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又流出血丝。
“天快亮了,母亲发现我不在家要着急了,嗯,赶快找到回去的路。”
冰滢在树林里转了一阵,晨雾不仅没消散反而越来越浓,树林里静的可怕。
“喂,有人吗?”冰滢大喊,没有回音,也没有鸟叫虫鸣的声音。冰滢马上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树林,应该是华胥山的第二重结界——迷雾结界。
“看来刚才我是朝着出华胥山的方向走的,华胥山最外一层的法力结界对我这个人类没有作用,那么只要我出了迷雾结界就可以出华胥山了。”冰滢虽然迷路但想到能出华胥山心里还有点小兴奋。
冰滢继续按着感觉朝前走,突然感觉前脚脚下的石头松动,赶紧缩回脚,低头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中的雾气与树林中的迷雾连成一片,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下去。冰滢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林中的雾气里有瘴气。
“不行,这样永远出不去,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呢……”冰滢站在悬崖边上喃喃自语。
“圣女灵石!”冰滢突然想起要离说过以法力催发圣女灵石可以冲破结界,便心中默念法咒,双手食指中指指向挂在胸前的圣女灵石,透明的灵石在法力作用下渐渐升起,发出白光,周围的雾气开始消散,悬崖树木开始显现出来。迷雾还未消散,冰滢就感觉气力不支,灵石的光线变弱,雾气又重新散开。
“平时不努力的后果,呜呜……”冰滢沮丧地看着落回来的灵石。
“再试一次!”冰滢倔强地重新凝神静气,用尽全力,灵石光芒大增,雾气重新开始消散。冰滢感觉力气慢慢耗尽,眼前一黑,跌落悬崖。
第2章 天外飞仙
华胥山的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庄,名叫方家村,村里世代居住的都是方姓人家,村民平时靠打渔种地为生,生活自给自足,民风淳朴。雷河在华胥山内变成地下河流出华胥山外,在华胥山的山脚下形成一个狭长安静的湖泊,地下河水源源不断,湖水四季不竭,湖水东流成河,附近村民亦称之为雷河。雷河从方家村村前经过,灌溉了两岸的土地,肥沃的土地使这里年年稻米丰收。村民也自制竹筏到河中捕鱼,河中鱼虾成群,捕来吃不完的鱼虾便拿到附近的集市上换一些散碎银子或其他生活用品,村民的生活倒也安静和乐。
一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身穿灰白的麻布衣服,裤脚上缝着两块深色补丁,脚上穿着一双草鞋,头发高束扎在脑后,看起来穿的破旧却也干净,小男孩从村里出来,来到河边,跳上一个竹筏,拿起一根长竹竿当桨,向上游的山脚湖划去。不一会儿,竹筏来到湖中心,小男孩用竹竿把一根浮木划到竹筏边,解开上面的草绳,使劲不断地把草绳上提挽起,一只鱼篓慢慢露出水面,鱼篓里几条活鱼上下翻跳,小男孩开心地把鱼篓放到竹筏上,继续朝山脚湖水深处划。湖水深处的鱼儿多,个头大,昨晚小男孩特意把鱼篓朝山脚下的深湖水放了两个,提上一个鱼篓,果然里面有一条大鱼,个头足有半个手臂长。小男孩划到最后一个鱼篓旁,刚要解开草绳,忽然“扑通、扑通”两声,竹筏旁水花四溅,小男孩抬头一看,只见几块石头从云雾缭绕的华胥山上落下来。
“咦,那是什么?”小男孩抬头望着山石滚落的方向,隐隐看到云雾中有一点光亮。
清晨白茫茫的雾气围绕着华胥山,放眼望去只能看到陡峭的半山腰,再往上便是白雾一片好似仙境。小男孩望着白雾中的光点越来越亮,越来越近,忽然一团黑白相间的东西突破白雾缓缓地落到水面上。小男孩撑起竹筏靠近一看,原来是一位小女孩,黑色的长头发,白衣衫,胸前一颗透明的石头正闪闪发光,奇怪的是小女孩平平的浮在水面上,并不下沉。
小男孩停下竹筏,双手抱起小姑娘,轻飘飘的。小女孩胸前石头的光芒渐渐消失,就在光芒完全消失的的那一刻,小男孩双手一沉,背一弯,喊道:“啊,好沉!”
小男孩双手紧抱,双脚稳住摇晃的竹筏,转身缓缓地把小女孩放到竹筏上。
“哎,醒醒,你怎么啦?”小男孩蹲在小女孩旁轻声地喊。
“没反应。”小男孩望着一动不动的小女孩,发现小女孩手臂上有几道划伤,正往外冒着血丝,右手手腕上一根细藤条编成的手镯也沾上了几滴鲜血。
“有人吗?”小男孩朝着山上喊。回音传来,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一定是一个人爬山,不小心从山上掉下来了。你没有同伴,又受伤了,我家里有治外伤的药,一会给你包扎一下。”小男孩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撑起竹筏往回走。
冰滢感觉周围暖暖的,慢慢睁开眼睛,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被子上,冰滢动动胳膊,“嗯”,有点疼,举起一看,胳膊上包扎着白布,坐起来一看,腿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
冰滢仔细看看周围,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竹床上,竹床紧靠一个窗户,窗户开着,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几声鸟叫也从窗户外传进来。屋里家居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两个杯子。再看看身上,盖着一条薄被,虽破旧但很干净,一股淡淡的竹叶味道。
冰滢揉揉脑袋,心想:“我刚才是在迷雾结界里的悬崖旁,用法力催发灵石打破迷雾结界,接着,嗯,接着,想不起来了,现在就到这里了。但这是哪啊?”
“吱呀!”门被推开了,男孩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走进来。看见冰滢坐在床上,开心地笑道:“你醒啦。”
小男孩把鱼汤放在桌上,转身走到床边,扶着冰滢说:“饿了吧,过来一起吃吧,刚好我早饭也没吃。”
冰滢看着高自己半个头的小男孩,听话地下床做到桌子旁。
“是你救了我吗?”冰滢抬头望着小男孩好奇地问。
“我是在山脚湖上发现你的,当时你从天上的云里掉下来,浮在水面上,我见你受伤了,又没有同伴,就把你带回来包扎一下。”
“哦,谢谢。”
“你等一下,早饭做好了,我出去端进来。”
说着小男孩一阵风似地跑出去。不一会桌子上摆好了早饭,两个馒头,两个鸡蛋,一小碟咸菜,还有特意给冰滢煮的一大碗鱼汤。
“你生病了,要多喝一点鱼汤,这样好的快。我以前生病时,二婶就给我煮鱼汤,喝完之后很快就好了。”小男孩一边说一边把勺子递给冰滢。
“这么多,我也喝不完,我们一人一半吧。”说着冰滢又拿起一个空碗用勺子盛出半碗,放到小男孩面前。
“嗯。”小男孩看着冰滢,憨笑一声,拿起馒头吃起来。
“鱼汤味道真好,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哪里啊?”冰滢一边用勺子喝着鱼汤,一边问。
“我叫方雷生,这里是方家村,村里人都叫我雷生。”
“雷生哥哥,我叫华冰滢,你可以叫我冰滢。”冰滢冲着雷生甜甜一笑。
“嗯,好的,冰滢。”
“雷生哥哥,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是啊,我是在一个雷雨天被我的养父母在华胥山脚下捡到的,因为是在雷雨天,所以他们给我取名雷生,前年村里流行一场瘟疫,死了很多人,我养父母那时也去世了。后来邻居的叔叔婶婶都很照顾我,我自己呢也会到湖里打渔,然后拿到附近镇上的集市卖钱,生活过的也还可以。”
“对不起,雷生哥哥,提起你的伤心事。”冰滢一脸内疚地望着雷生,心想原来世上还有这么不幸的事。冰滢在华胥国里生活到现在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感觉不到痛苦,初一听雷生的事情感觉一阵心疼。
“没关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