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女医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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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松开,轻轻将她放回躺好,掖好被角后俯身在在她额上一吻,柔声道,“我知该如何应对,稍后沐浴别太久,我或许没那么快回房陪你,累了一日,你早些歇下,不必等我。”
“好。”她点头应声。
萧子卿随手拿了面具起身离去,走了几步又顿足回眸看她一眼,随后才大步离去。
他方离去,桃夭便走了进来。
“王妃,热水已备好。”
“嗯,你不用伺候,在净房外守着便是。”云月华掀开锦被起身,背对着桃夭摆手,而后从屋内的侧门去了净房。
王府正堂内,唐丞相与风影安坐于内,王府丫鬟上茶后便退居一旁。
“影儿,为父方才与你交代的可都记住了?陛下此次让为父亲自带你来给王爷诊治,事关重大,马虎不得。”唐丞相饮了一口茶放下,又一次郑重嘱咐。
风影温婉应道,“义父且安心,影儿已铭记于心,暂不知王爷是何症状,但诊过脉后便一切明了,昨日瞧王爷气色尚好,应是无大碍的。”
唐丞相欣慰点头,不再多言。
龙巡搀扶着虚弱的萧子卿一步一缓行到正堂外,还未跨进门槛便惊动堂中人。
唐丞相与风影听到脚步,抬眼便瞧见一个护卫搀着虚弱无力的长平王不太顺当地朝他们而来,对视一眼,面露惊疑,赶忙起身相迎。
“王爷,您这是……”唐丞相担忧询问。
带着面具的萧子卿费力地摆摆手,并未言语,龙巡面露忧色,叹道,“王爷今日旧疾复发,病来如山倒,早上根本无法起身,直到方才稍好些,听闻丞相与神医来访,属下便扶着王爷前来。”
末了,未待对方说话,龙巡焦急看向风影,“神医快给王爷瞧瞧,为何此次复发会如此严重,王爷可一直按照御医嘱咐,按时按量服药的啊。”
唐丞相赶忙接话道,“王爷玉体抱恙,自该是卧榻休养,臣奉命带影儿前来为王爷诊治,不成想竟无意惊扰了王爷。”
“有劳丞相了,请入座。”萧子卿在龙巡的搀扶下落座,一手撑在桌沿,另一手臂微抬相邀。
唐丞相应声坐下,看了眼风影,转而对萧子卿道,“影儿略懂岐黄之术,可先让她为王爷诊脉,兴许能帮得上忙。”
闻言,萧子卿茫然抬首,只一眼便如被定住一般,面具后的眼眸中满是不敢置信。
“悠……你还活着?”说这话便挣扎着起身,却又无力坐下。
风影焦急伸出手扶他,碍于男女之防,只是扶着他的胳膊,轻声道,“王爷想是认错人了,民女是风影,并非是陆姑娘,先前莫公子也将民女认作是陆姑娘,民女只是有幸长了一张与陆姑娘相仿的容貌。”
“不是么……”萧子卿黯然垂眸。
唐丞相适时出声,催促风影,“影儿,先为王爷瞧瞧,到底是何病症。”
风影颔首应声,抬眼望向面容憔悴的萧子卿,“请王爷抬手,民女为您诊脉。”
萧子卿木然将手抬起搭在桌上,一双眼却迷离盯着风影看,目不转睛。
风影压下赧然,伸手搭上他的脉搏,片刻后秀眉紧蹙,面色变了几变,“请王爷换另一只手。”
如此反复诊了两次,风影黯然收回手,担忧叹道,“王爷内息紊乱,且气血逆流,想来是练功时心有杂念导致走火入魔,再加上旧伤未愈,如此二者相加便是雪上加霜,若不及时废去武功修为,恐怕……”
“影儿!”唐丞相厉声打断,“王爷吉人天相,你休得胡言,御医不都说王爷只需好生调养,不日便能痊愈么。”
风影面露为难,“义父,影儿并非危言耸听,王爷的情形确实不容乐观,先前御医所言……或许是后面发生了变故,王爷现如今的身子确实不适合继续练武,先前拔毒时便损了经脉。”
“本王会死么?”萧子卿拧眉问。
风影摇头,“若是王爷能听民女所言将修为舍去,民女愿冒险一试。”
萧子卿眸色沉沉,抬眸望她,片刻恍惚,眸中暗沉尽消,平静道,“如此说来,即使将修为舍去,本王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拖着病弱的身子多活几载而已。”
风影怔怔望着他,似是被他的悲戚感染,她的眸中竟浮出淡淡水光。
两两相望,有悲伤的在蔓延。
‘嗯哼’唐丞相掩饰低咳,清了清嗓子,“王爷请听臣一言,您的身子要紧,至于武功修为可及时舍去,这也是陛下之意。”
“不必说了,你们走吧。”萧子卿忽然抬手制止,不愿再听。
“王爷……”唐丞相不愿放弃,正欲再劝,却见萧子卿已一把推开龙巡,挣扎起身踉跄往外走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龙巡赶忙跟上。
唐丞相无奈叹气,双手负于身后往外走去,边走边道,“唉,这可如何是好?王爷这性子怕是无人能劝的。”
风影跟在他身侧劝道,“义父莫急,王爷只是一时没想通,日子久了自然会想明白的,陛下那边就由女儿去说便是,会有法子的。”
看着两人出了王府大门,隐在暗处的龙巡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王爷,唐丞相将此事禀报陛下后,您岂不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自打回到这里,我就没过过一日安生日子。”萧子卿背对着站在龙巡身前,语气莫辩,却不再是以‘本王’自称。
龙巡哑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月色下,主仆二人静立许久。
半晌后,萧子卿问,“孤凡可回府了?”
“孤凡领罚后不敢怠慢,从刑室出来后便匆匆出府了,现在该是在书房候着了。”龙巡如实回答。
萧子卿缓缓回身,气定神闲道,“你觉着孤凡受罚是无妄之灾是吗?”
“属下不敢。”龙巡心下一颤,躬身垂首,心道就王爷您这气场,就算是想说实话也不敢呐,先前您震怒的样子可是吓得众人心肝胆颤。
萧子卿冷然道,“你还知不敢,你若不是有她护着定会比孤凡还惨,她护着你我便没法子惩戒你,但仅此一回,若是还敢再犯,你知晓后果的。”
龙巡自然明白王爷口中的‘她’指的是王爷心尖上的王妃,若不是有王妃庇护,此刻他就该如孤凡一样屁股开花了,且不说会痛,就说这惩罚的方式过于羞耻,想到孤凡出府时那怪异的走姿,他便为自己庆幸。
“属下知罪,往后定不会再与孤凡狼狈为奸,必会时刻跟随于王妃身边。”龙巡垂首抹着额角的冷汗认罪。
萧子卿不再多言,移步朝书房而去。
龙巡亦步亦趋跟着,小声嘀咕,“王爷您今夜恐怕要独卧空房了,怎地跟个没事人一样呢,公务还能比王妃重要不成。”
萧子卿顿住,折身,沉声问,“此话何意?”
龙巡及时收住脚才未撞上忽然转身的他,立即后退一步,忙不迭摇头,“属下是说此刻王妃身边需要有人守着,孤凡在书房等着您,属下便告退了。”
“去吧。”萧子卿没理会他,只摆了摆手,随即回身继续往书房而去。
龙巡深深舒了口气,瞧着走上游廊的颀长身影,摇头暗叹,果然啊,正如世子所言,王爷什么都好,就是有时过于木讷。
打铁要趁热都不懂,惹恼了王妃好不容易哄开了,却又一心扑在公务上,据经验猜测,今夜王爷十有**是要孤枕难眠了。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萧子卿带着愉悦回到凌霄苑,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是彻底愉悦不起来了,龙巡的话不自觉浮上心头,他愣在房门口,踏进屋的一只脚收回,快速转身便往秋风苑而去。
凌霄阁内黑灯瞎火根本没人,他推开门便知晓了,一丝气息也无。
匆匆来到秋风苑,却发现已房门已关,明显是不让他进的,揉着眉心在原地打转,叫门是行不通的,吵醒了熟睡之人比进不了房更严重。
正当束手无策,暗自懊恼时,瞥眼见苑外龙巡贼眉鼠眼躲在孤凡身后,一记刀眼射过去。
虽是夜里看不出真切,凭着敏锐的感觉,龙巡顿觉浓浓的杀意扑面而来,瞧见孤凡幸灾乐祸的神情,他只得蹑手蹑脚往前,头皮发麻等着受罚。
“可有法子将房门打开?”
诶?龙巡猛然抬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等了许久,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降临,反而是算得上和颜悦色的询问。
“有还是没有?”萧子卿面色不太好看。
龙巡四下环视一番,往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开门的可能性不大,方才属下让桃夭为王爷留了窗。”
不远处的孤凡在月色下抽了抽嘴角,这个龙巡还真敢说。
萧子卿极速转身往龙巡所指方向的那扇窗走去,走了两步又顿住,回身撵人,“今夜不用你们守夜可以下去歇着了,龙巡有功当赏,回屋先替孤凡上药。”
龙巡暗自窃喜,孤凡快要惊掉下巴,这是被主子的博爱给关怀了么?怎一个激动能形容此刻的心绪呢。
瞧着主子轻车熟路,不发出一丝声响消失在床前,两人不约而同摇头叹息。
王爷夫纲不振,前景堪忧啊。
翌日一早,云月华自梦中醒来,迷离睁眼瞧见身尚在熟睡之人有一瞬的恍惚,搭在腰间的手臂所施的压力让她知晓这是真的。
昨夜她特意叮嘱桃夭将门栓插好的,回到秋风苑,桃夭都是歇着外间的,不可能是桃夭给他开的门,那他是如何进来的。
帐幔在晃动,她恍然看向半开的窗户。
带着复杂的心绪细细打量着枕畔安然放松入眠的男子,墨发披散却不凌乱,不同于别人的长发,那次大火将他的头发也损毁了好一段,未束发时,他的头发只垂到后肩处。
此时的他应是好梦,撤去遮掩的俊颜隐隐带笑,薄唇弯弯,喜上眉梢。
他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她如梦初醒才知他是假寐。
“好看吗?”装不下去的人睁开眼,慵懒笑问。
云月华无语撇嘴,翻转身平躺,闭目养神。
即使遭受冷遇,长平王依旧不减热情,侧躺着身子,一手枕头目光盯着她看,“新婚燕尔便失宠,我可算是史上最悲催的男子了,进房还得飞檐走壁,此事恐怕很快就在帝都传开了,家有悍妻的长平王彻底沦为笑柄,这可如何是好?”
云月华不堪其扰,抬眼瞥他,“王爷可别将罪过都推给我,难道有人拿刀架着您来翻窗撬门么?偌大的王府,随便挑间屋子就寝就是,若是觉着枕畔孤寂,夜夜温香软玉在怀也未尝不可。”
嘴角的笑意凝住,双眼审视她许久,又凑近了些,温言道,“昨日之事算是揭过了,别恼了,都是我不对,求夫人宽宏原谅。”
见她依旧不理睬,他便使出杀手锏,倾身半压在她身上,极为诚心地致歉,“是我小肚鸡肠,往后我改,你别恼了,气坏了身子我心疼。”
“跟谁学的?”云月华如看怪物一般看他,实在是煽情的话从他口中蹦出来过于诡异,事出反常必有妖。
萧子卿尴尬一笑,作势便要去吻她,没能得偿所愿,半途被她给抬手抵住了。
“少来这一套,速速如实招来。”她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无奈之下,长平王只得出卖大舅子来自保了。
“哦,前些日子默寒传授了些许经验,但我保证绝不是照搬他的,我这是情之所至,由衷而发。”他讨好地将脸凑近,等着夸赞。
眼前放大的俊颜,再配上讨好的神情,云月华终是撑不住笑了,将他的脸推开,没好气轻哼,“重死了,你给我起开,越来越没脸没皮了,我哥哪来的经验传授你,分明是你做贼心虚嫁祸给他。”
“你冤枉我。”他反驳,眼中尽是哀怨。
被他的童心未泯给打败了,云月华无语扶额,这是何方妖孽她不认识。
“可是头又痛了?”萧子卿见状赶忙侧开身,生怕不注意压到她,又急着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对上他紧张的眼,云月华忽觉心中酸涩,不觉间眼眶也湿润了,在他未开口前便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怀里。
“怎么了?”她头上热度还好,萧子卿稍稍安心,见她泪眼朦胧,疼惜地抱紧她。
“阿言,对不起。”她哑声致歉,在他怀中吸了吸鼻子,更加用力抱紧他。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终是欠了他,一句歉意如何能弥补已造成和未造成的伤害,但诸多事身不由己。
“瞧你态度如此诚恳,我便大人大量原谅你了。”他不擅长宽慰,本想让她展颜的笑言从他口中出来显得生硬别扭。
云月华却笑了。
见她又哭又笑,他叹息垂首,轻柔拭去她面上的泪珠,“莫哭了,先前之事不怪你,是我做错了,不该只为一己私心不顾虑你的感受,日后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每回起了争执,先服软低头的总是他,这是他对她的包容与宠溺,她心里都清楚,他的好同样是她割舍不下的。
就着在他怀里蹭了蹭,蹭去面上的泪渍,如此孩子气的一面让他忍俊不禁,满腔柔情化作一汪春水,静静拥着她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昨夜唐丞相可是让风影仔细替你诊脉了?”她窝在他怀里懒得动,心中思量着昨夜的事。
萧子卿听她提起风影,下意识去看她的神情,奈何她如温驯的小猫般缩着头,目光所及只能瞧见她的柔顺的乌发与轻颤的长睫。
“嗯,你所料不差,他们确是为此事而来。”他如实作答。
心中所想得到证实,云月华并未觉得轻松,反而心里沉甸甸的。
事先预想过或许会是大长公主先沉不住气会派人来关切一番,但这几个月,大长公主从未在她面前露过面,甚至是孟蝶裳也甚少出现,而宫宴上出现的且有着一张特殊面容的风影竟是唐丞相的义女,如此凑巧之事令人费解。
“如此看来,这位和善的丞相似乎也不是表里如一,日后你要提防着,会咬人的狗不叫,咬起人来才更具杀伤力。”许多事尚不明朗,但凭唐丞相忽然冒出个透着不寻常的义女这事来看,是来者不善。
为何不是在陆悠然消失时出现,而是选在了定国侯府与长平王府结亲后才出现,或许这便是背后之人的高明之处,先前萧子卿生死一线,若是赌注未押好,即使风影出现也无济于事,但萧子卿完好出现在人前时便不一样了。
顶着一张与陆悠然一模一样的面容在萧子卿面前晃悠,怎会不搅起波澜来?长平王夫妻不睦,而定国侯又是出了名的宠溺女儿,那定国侯府势必要与长平王府翻脸,家事变成了大事,最后谁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