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闲逸生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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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越带着乔木绕着铺子走了一圈,指点着茶叶:“这是杞门红茶,乃是红茶中顶尖王牌。这是安溪铁观音,喝之如饮兰花香,正是秋茶之上品。这是碧螺春,一般为春茶,不过我们将它们取来晒干,如今过了秋,它便是陈茶了,不再有春茶的清冽,但却多了股浓香。”
一一介绍着。
关于茶叶,乔木也懂一点,什么红茶黑茶绿茶,春茶秋茶,如何倒茶品茶,她都是懂一些的,可是如今经乔越这么一讲解,她才知道自己懂的只是皮毛而已,乔越不愧是做茶叶生意的,对茶叶如数家珍,什么茶他甚至不必亲见,只要用手一摸便可知道茶种。
乔木很拘谨地听着,看着,乔越说:“木儿,这可是我们自己的店铺,别这么生份,想做什么只管动手。”
乔木听了放松一笑:“父亲,木儿想喝杯铁观音。”
乔越便掏出一包铁观音,指了指铺子里面那个紫檀木矮桌,说:“那里有一应齐全的茶具,你且去那里,安心泡茶吧。”
“是。”乔木欢喜地捧了铁观音去泡茶了。
茶盘是厚实的黑檀木,茶壶是紫砂,茶杯是青玉白瓷,上绘梅花,茶滤用细丝网,茶匙则用楠木。一应讲究得很。
乔木烧开了水,先烫杯,洗茶,让第一遍茶洗白茶杯,然后支起胳膊,缓缓注茶。
喝前先闻茶盖,有淡淡的兰花香袭入鼻内,然后再喝铁观音,顿时心胸开阔,浑然忘我。
她小口小口地品着,铁观音只泡三遍,再泡则失味。剩下的茶渣可用于花肥。她于是对小二说:“将茶渣包好,放入窗边的兰花盆子里。不可扔掉。”
小二得令便去做了。
乔木喝着,乔越则去看帐本去了,乔木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本《茶经》,便拿过来,放在膝盖上,用纤细的手指翻看着。
边品茶边看书,乔木只觉得岁月竟可以如此静好,如流沙磨过指尖,轻软无痕。
乔越算清了帐便拉着乔木坐车,接连将自家店铺全看了遍。
看完了茶铺子,便驱车前去看茶园子。
入了冬,茶树光秃秃的,大多数套上白衣防寒。只有少数茶树逆天而长,露出了尖尖的芽。
这时节还不是非常冷,虽然采下的茶叶多是青葱细嫩的。不过较之春茶,则显得老气横秋。
乔越换了件紧身衣,与乔木走进茶园子时,茶农们都对乔越恭敬地打招呼。
乔越只是摆摆手当作回礼,与茶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茶农都是他出钱雇来的,与茶农印象中,自己的老板乔越只有威严,乔木看着乔越壮实高大的身影游走于茶农之间,心想,她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有时威严,有时亲切,有时高雅,有时又世俗至极。
正在发愣,却见乔越回头叫她了:“木儿,你也来,背上那茶蒌,父亲教你采茶。”
“哎。”她应了声,便从茶农手中接过一个竹蒌,背在肩上。
乔越肥胖的手指先是分开绿叶,然后用细一些的食指对着茶芽儿一掐,茶叶便丢到她的茶蒌子里去了。
“会了吗?”乔越一脸亲切地看着乔木。
乔木也学乔越的样子,往茶芽上一掐,谁知茶芽竟被她给掐扁了,芽水沾在她手指上。
“动作要柔,要快。”乔越说,“茶芽生得光滑,若是不快就掐不稳,若是太重了就掐扁了。”
乔木又试了下,这次动作显得柔一些,真的得了一枚茶叶儿。
尖尖的,绿中带点老褐色,看起来像玉兰花,还带着淡淡的苦香。
她忍不住放在嘴里一咬,呀,好苦。
她嘴一扁,眉毛一蹙。乔越笑道:“木儿怎么将茶叶吃进去了?苦吧。我们平时喝的茶叶都是经过炒制的,早就退出了大半苦味,而你吃的这个还是原味,自然是极苦的了。”
乔木也轻轻一笑:“父亲,原来采茶也有这么多学问。”
乔越点点头:“木儿,有些事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可难了,不过父亲相信,什么都难不倒木儿的。因为木儿是父亲的宝贝女儿。”
这话让乔木内心一触,“木儿是父亲的宝贝女儿”。
前世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她一直是有父亲就像没父亲一般的。可是今生,竟有这么一慈祥的人,对她说了这话。
她眼睛有些湿,看到乔越已转过身继续采茶去了。
他略显肥胖的手臂在绿树间摘采,竟是应付自如,动作极其柔美,一叠叠茶叶经他的手,轻轻飘入蒌中。
茶香四溢,风吹得他长发轻扬,隐隐可见,他发中带了点霜白。
父亲还是在壮年,竟这么早就开始有白头发了。
为了操持生意,照顾这个家还有那个极品叔父,父亲未老先衰。
可惜家中真正能帮得上父亲的,却极少。她什么都不懂,竟不能为父亲分担一点。
她心中温情四溢,喃喃道:“父亲。父亲。”
“嗯?”乔越微微回头看她,“木儿,怎么光站着?与父亲一同采茶去。”
“好。”她鼻子有些酸,穿越到这里来,面对横空出世的这些亲人,也相处了大半年了,她与他们也不是没有感情的。
可是,真正让她动情的,却是在这一刻。
十二—十三学习厨艺
当看到这具身体的父亲如此慈祥教着她技能,发上染霜时,她的心真正地痛了。
她终于感觉到了,他是她的父亲,她是他的爱女。
而之前,她几乎是在四处乱飞,心,没有一处着落点——她一向就不是个容易爱上的女孩,心总是处处设防,因为前世,那个有着万千资产的父亲,抛弃了她与她的母亲,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可是此刻,心中那团阴影渐渐消散,消散,转而被温情取代。
原来世间,也是有真情的。她懂了。
她背着蒌子继续采着茶,动作轻快了很多。嘴中还哼着歌。
乔越笑问:“木儿,你哼的是什么歌?父亲怎么从未听过?”
乔木也笑道:“那是因为父亲您不懂音律。”
乔越说:“我们的心肝女儿也知道嘲笑父亲了!”
乔木哼的歌,却是前世妈妈教的外婆的彭湖湾。
“晚风轻拂澎湖湾
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
只是一片海蓝蓝
坐在门前的矮墙上
一遍遍怀想
也是黄昏的沙滩上
有着脚印两对半
那是外婆拄着杖
将我手轻轻挽
踏着薄暮走向余辉
暖暖的澎湖湾
一个脚印是笑语一串
消磨许多时光
直到夜色吞没我俩
在回家的路上
澎湖湾澎湖湾
外婆的澎湖湾
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
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
还有一位老船长”
正唱着,唱着,乔越忽然身体一弯,侧身坐了下来,双手抚摸着腰部。
“父亲,你怎么了?”乔木连忙放下竹蒌,伏下身,关切地问道。
“没,父亲没事。”乔越故作轻松一笑,可是因为太痛了,还是皱了下眉毛。
“父亲,你这里不舒服吗?”乔木伸手抚摸了下乔越的腰部,痛得乔越大叫起来。
“父亲长年在外经商,以至于落下一身疾病,这腰有时候更是直不起来。”乔越面对懂事的女儿,也说了实话,“不过,这事,可千万别让你娘亲知道。父亲呀,不想让你娘亲想多了去。”
乔木眼睛湿了,乔越是个坚强的男人,希望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眼中,永远都是坚强强大的样子,哪怕是有了病,也还是苦撑着。
在她原身留给她的印象中,乔越一向是强大得很,不管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总能摆平,母亲杨氏依赖乔越,就像蔓藤依赖大树一般。
“父亲,若是不舒服,就应该去看郎中去,不能强撑着。”乔木劝道,扶着乔越站起来。
乔越笑道:“郎中看了不少,都说我这病,只要不要太劳累,休息得很,自然就能好。可是,生意是一刻也离不了我呀。露儿不错,头脑精明,有魄力,可是,她的心里只有她的那个不成器的夫君赵楠。不是说赵楠不好,而是赵楠这人,表面老实,内心却有些七弯八曲的。所以,露儿与赵楠是父亲不愿意让他们帮忙了。至于你大哥枫儿,为人倒是正直,也很有责任心,无奈不懂得灵活处事,平日里要他管理一个茶园子还勉强可以,若论经商,他根本就不懂。我们这乔家茶庄,是后继无人哪,父亲哪能一刻钟放得下?”
原来如此,乔木咬了咬牙,抓住乔越的手,坚定地说:“如果父亲相信木儿,木儿愿意从此认真帮着父亲,经营生意。”
乔越欣慰地摸了摸乔木的头,“木儿,你有这份心终是好的,可惜你是女儿家,今后要嫁的人,又是堂堂士家大将军,你有着大好前途,父亲可不能让一个茶庄耽误了你呀。”
乔木不服气地说:“木儿也不知道,我们家怎么会与顾家这样的大户联系在一起。女儿不想嫁人,女儿要永远留在父亲身边,照看茶庄。才不要嫁什么士家大户呢。”
她说的也是实话,她从未见过那个什么顾止,如今父亲这边需要人手,她一向看重亲情,就更加不想嫁给什么顾止了。
乔越这时厉了色:“木儿,女儿家终归是要嫁人的,你怎么说这种话?何况,这与顾家的这笔婚事,也是与父亲与顾王爷的一种约定,人家都一直遵守合约,我们怎么可以撕毁婚约呢?”
乔木撅起了嘴:“父亲,你怎么会认识顾王爷?木儿一直很好奇。”
乔越听了,眼神变得凄凉,连忙支开了话题:“木儿,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还不应该知道。好了,时日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你母亲一定在家,等我们等急了。”
坐车回宅,乔木与乔越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乔木还攀着乔越的肩膀撒娇,一副小女儿心态。乔越看着乔木明显对他亲近了许多,心下甜滋滋的。
乔木见过了母亲,便回自己闺房,乌鸦扑扇着翅膀朝她飞来,停在她手指上。她抚摸着它的羽毛。
乌鸦拿它的大嘴轻轻蹭她的手,很友爱很依恋的样子。
乔木说:“乌鸦呀乌鸦,也不知你是谁家的宠物鸟,不过只怕如今就算找到了你原来的主人,我也不舍得放你走了。”
乌鸦好像能听懂她的话,眨着灵动的眼睛咿咿呀呀的。逗得乔木直
笑。
次日,听说姐姐姐夫要过来一起吃饭。
乔木一大早就被杨氏的忠仆云娘叫醒,“三姑娘,起床啦,夫人叫您用完了早膳过去一趟呢。”
乔木打了个哈欠:“母亲唤我何事?”
“夫人说是要教三姑娘学厨艺。”云娘答。
乔木傻了眼,杨氏三天两头的都要教她几样厨艺,上回因为父亲刚刚回来,停了一段日子,她别提有多高兴了,今日又催着她去学厨艺。
虽然很不情愿,可是乔木却是个懂事的孩子,前世如此,今生也一样,她愿意为了自己爱的亲人,委屈自己。
当然如果对方不是她爱的,而是别的什么无关的人,她可不会迁就半分的。
洗漱完毕,喝了桂圆红枣粥,乔木被云娘领着来到厨房门外,梧桐树下,杨氏正坐在竹藤椅上,今日她气色好多了,脸色红了些,她手中在做一件冬袄。
虽然现在家境好了,这些事根本不必她来做,可是杨氏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尤其是孩子们的衣裳,她还是喜欢由自己亲自做。
“木儿,你来了。”见乔木来了,杨氏将未完成的冬袄交到身边奴婢手中,摸了摸乔木的头,说,“走,娘亲今日教你的菜式,你等下可要亲自做给你姐姐姐夫吃的。”
乔木撇撇嘴:“娘亲,孩儿做的菜,自己都吃不下,哪能给姐姐姐夫吃呢?不让他们笑掉大牙了去?”
杨氏笑道:“你姐姐姐夫今日心情不好,若是能吃到你亲自做的菜,一定会高兴起来的。所以,木儿,为了你姐姐,不会也要会。”
“姐姐心情不好?”乔木一怔。
杨氏叹息道:“你父亲怎么也不愿意帮你姐夫,这不,你姐姐姐夫的茶园子经不起害虫的折腾,经营不下去了,竟没经过你父亲的同意,私下卖了茶园子,如今也不知要如何维生,当然是心情不好了。”
原来是这样。
听说大梁朝的茶园子,因为这场虫灾,几乎全毁了,国民束手无策。
可是乔越的茶园却完好无损。
多少茶商亏本得贱卖了茶园,改行做别的去了,而在这场虫灾中,唯一得利的,就是乔越了。
乔越果然是个精明到自私的商人,为了自己的生意,守口如瓶到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可以不告诉。
乔露不止一次央求她父亲教她赶走茶园害虫之法,可是乔越硬是半点都不透露。
乔木能理解乔越的这种想法,这万一告诉了乔露与赵楠,先不说赵楠这个人不怎么精明,万一让他说出了秘密怎么样,更有可能经赵楠落下了把柄,以后凡事都要让着这个女婿了。
可是乔露却不一定能理解父亲的这种想法,于乔露而言,自然是不好受的,自己的父亲都不帮她,这次她过来吃饭,只怕不是单纯吃饭这么简单。
进入了厨房,看到铜盆子里放了一些新摘的桂儿,清香扑鼻,还有一些晒干保存着的茶花。
“咦,娘,怎么厨房里都是花呀?不是说要做菜吗?”乔木问。
杨氏神秘一笑:“木儿,谁说花就不可以做成菜了?你性格沉稳,安静,太喧嚣的菜你做不得,做这些菜可是最适合你的。”
乔木听得一头雾水,云娘早上前,将茶花放入事先搅好的稀面粉中,顿时,茶花变得白白的,可是清香还是浓浓的。
杨氏接过这些茶花,早就有人在锅里放入了油,油被烧热,噼啪乱响。
杨氏将这包裹上了面粉的茶花轻轻投入油锅中。
她轻轻炸着油锅,直到茶花全被炸成了金黄色。这才上锅,装盘。
乔木一怔,只见茶花全打成了卷,一定是刚才遇热卷曲起来的。
然后云娘将这些金色茶花与降压降雨酱鸡腿包在一起。装盘便好了。
乔木问:“母亲,这盘菜叫?”
“这盘菜呀,叫茶花卷鸡腿,茶花本身的香味与鸡肉的香味混一起,相抵相冲,又清雅又可口。你姐姐呀,最喜欢这盘菜啦。”
乔木说:“这盘菜色香味俱全,又好看,难怪姐姐会喜欢。”
“所以呀,你会了没?会了就你做一盘。”杨氏鼓励地看着乔木。
乔木点点头:“为了姐姐开心,不会也要会。”
乔木开始动起手来。
步骤其实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