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闲逸生活-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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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止眼神一厉,“是要查清楚。”
这时,果然,何进进来了。
他身后照例跟着柴氏。
乔木心想,柴氏真的与何进形影不离呢。
顾止看到何进,眼睛就一闪,说:“何进,你不必客气,来,见见我的谋士阿水,阿水会与你一起准备如何迎接公主的。”
何进颇不服气:“回禀都督;一切事务下官已准备好了,不劳阿水谋士了,都督既已将此事交托于我;又派了阿水谋士来监视我;莫非都督是信不过我?”
一零三冬日温馨;氐族嗜血小公主
回到何进宅里,院子里栽满了枫树,风一吹,黄叶如金子一样缓缓落下来,落在地上。
何进亲自迎他们进来大厅里,几个人复坐定。顾止与乔木自然是坐在上位。
柴氏身穿杨花高腰裙,给每个人端来了一碗鱼汤,鱼汤里混了北地人参。
顾止与乔木连忙起身,笑道:“怎么劳烦何夫人亲自送来?”
虽然顾止是大都督,按理说,就算是柴氏过来亲自端茶送饭也没什么,不过顾止不喜欢让一个孕妇这般劳苦。将心比心,他想到了乔木的大肚子。
柴氏只是很谦和地一笑,说:“这鱼汤乃是妾身秘制祖传调就,请都督与都督夫人一尝。”
乔木说:“知道了,你先坐下吧,看你拖着个大肚子,还这样辛苦。”
于是众人喝了起来。
顾止微眯了一口,点点头,看向乔木笑道:“木儿,你可能品得出,这汤里放了什么?”
乔木虽然厨艺还算好,可她都是跟着杨氏与云娘学来的,学的还都只是表面功夫,哪里就能一喝就品得出里面放了什么了?
却见顾止轻轻一笑,说:“这汤是加了鱼骨烧出来的,我说的可是?”
柴氏一怔,看向何进。
何进点点头,说:“都督不愧是都督哪,什么东西只要一品就知道是什么。”
乔木看着这汤,说:“原来这汤是用鱼骨烧烂,怪不得这么香。”
用鱼骨烧就的高汤,都可以作火锅汤底呢,也难怪。
柴氏笑看着乔木,说:“顾都督一猜就知道是鱼骨。而都督夫人马上就想到是怎么做的,我看,都督与都督夫人可真的是琴瑟合鸣呀。”
乔木听了,羞涩地低下了头,顾止看了乔木一眼,笑道:“我与内人的确有着共同的兴趣。平时也会谈些美食烹饪。”
说了一会儿话,顾香与顾嫣先回去睡觉了。
何进还是要留顾止与乔木再坐一会儿,何进说:“那年去制造顾都督,就是知道顾都督是个厉害人,虽然顾都督一直未曾赏识何某人。可是何某人对顾都督的崇拜之情,一天也没有减退过。”
柴氏也说:“我家夫君这话说得倒是实情。夫君可是极少有崇拜的人,当年一听说顾都督的大名,就心生投靠了,不远千里赶来见顾都督,就连我都先撇到一边了去。”
顾止听了笑道:“这么说。我顾止还是个罪人了,看来还是我不对了。”
何进笑道:“哪里哪里。今日能将顾都督请在舍下一聚,乃是我几辈子修下的福气呢。”
柴氏说:“前些日子,从来不进寺庙的夫君还特意去求了香,说是只要能让顾都督来舍下一聚,一定会将寺庙重新扩建,要修得比京城里的名寺都还要大,看来这回。夫君可是要去寺庙里还愿了。”
乔木一怔,笑着对顾止说:“夫君,想不到还有人这样崇拜你呢。”
何进嘿嘿一笑,双手不自然地摸到上头顶上,揪着那一绺头发笑道:“当然要去还愿了。这不,我正要安排一个时间。亲自去寺外面视察,非将寺给修得全天下第一大不可!”
柴氏摇了摇头,像看孩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夫君,眼中是母性的温柔,“若是真能将这个边远小寺修得这样大,到时候,夫君连同这个小郡都会出名了。”
“出名岂不是更好?我可是日夜盼着出名呢。若是名声能与顾都督一样大就好了。”何进搓着手,兴奋地说着。
乔木偷偷对顾止说:“夫君你们他们二人是不是挺夫唱妻和的?”
顾止轻轻一笑,喝着茶,不答。
乔木这时看到那个红漆大黄花喜鹊衣柜上,放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
她很奇怪,目光便凝视在那里,柴氏看到了,笑道:“都督夫人对那木雕感兴趣吗?”
乔木点点头:“木雕?可是木头雕的怎么会闪着金光?”
柴氏看了何进一眼,说:“这上面是一副彩绘图,之前只是一块简简单单的木头,后来夫君入仕,便让人在上面镶了金子,所以便金光闪闪的了。”
乔木还是有些不解:“可是只是木头加彩绘,怎么会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在客厅的柜子上放着,除非是传家之宝等珍贵东西,否则是不会放着的。
何进站了起来,朝柜子走去:“这的确是我们的传家之宝呢。当年,我们何家虽然家境贫穷,可是却会一门手艺,就是在木头上彩绘。”他边说边将上面的传家之宝取下来,“既然都督夫人想看,就拿下来让都督夫人看看。”
乔木从何进手中接过一截木头。
木头有些苍老,中空无水份,不过上面绘着的东西还是很琳桹夺目。
最让人奇怪的是,这上面竟也没画什么别的,一直都是在画马,画满了整个木头。
顾止看了,眼睛闪了闪,看着何进的五官在出神。
乔木问:“为何都要画马?”
何进说:“说来也是我们何家的不幸。我的母亲本是一位村姑,嫁给我父亲之后,父亲做彩绘为生,母亲便去给人放马。可是在母亲生下我四年后的那一日,祸从天降,母亲照旧在河边放马,忽然来了一位将军,愣生生将母亲带走了。父亲焦急死了,带着我四处寻找着母亲,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后来父亲带着我回家,却发现,家被烧了,我的祖父,祖母,还有在家的所有亲人,都被烧了。于是我便与父亲相依为命。可是父亲也从此郁郁寡欢,没过几年也病死了。我便成为孤儿了。”
听着何进的讲述,顾止的目光颤了颤,他看到何进脖子上挂着一个什么,便说:“你脖子上挂着什么,可以取下来。给我看看吗?”
何进便取下来,交到顾止手中,说:“这是我娘在我出生的时候给我的,可惜,我却不知道我娘亲究竟是生是死。”
乔木看到放在顾止手掌上的,是一个刻着马的玉配!
这上面刻的马,竟与顾止现在脖子上戴着的,一模一样?
同样是母亲是放马,同样是家人被烧,同样戴着同样的玉配!
乔木不怀疑也不行了。
难道这个何进。就是顾止同母异父的兄弟?
却见顾止凝神看着这块玉佩,眼中浮出一抹柔情来。他看了半天,勾起的唇角隐露不易察觉的苦涩。
然后,他将那玉佩还给何进,笑看着何进,目光里。多了些亲近。
“这个玉佩很好,你要好好保存它。”顾止说。拉着乔木的手,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要休息了,不打扰了。”
“都督不再呆一会儿吗?总感觉与都督一见如故。虽然都督从来没想过要重用我,可是,我对都督没有恨。没有怨,我只想更加努力,赢得都督的重视。”何进凝视着顾止的身影,恋恋不舍地说。
顾止的心一颤,微微回过头来。轻轻一笑,说:“你有一个好母亲。你该为你的母亲而骄傲。”
转身要走。又加了一句:“你也是一个好儿子。我不如你。”
顾止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拉着乔木走了。
何进仔细看着手中的玉佩,心下疑惑,喃喃道:“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顾都督,我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我们两个人,冥冥之中就有着某种联系一般。”
顾止与乔木走到自己房间,顾止还有些恍惚,他立于窗前,微扬着头,如墨的长发披泻而下。
他挺立于乳白色的月光中,如一座雕塑,泛着寒意。他的侧脸如细细雕琢过的,令人见了就想摸。他的高高的鼻子微微挺立,端正而高贵。
乔木收拾好被褥,走到顾止身边,从他背后搂紧了他。
“夫君,何进是不是你的哥哥?同母异父的哥哥?”她问。
他的眼光闪了闪,看着她,倒也不奇怪,他的木儿向来都很聪明,可以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是的,他是我哥哥。”他点点头,对她,他从不愿意有所欺骗。
“可是夫君为何不认他?”她眉毛一蹙。
他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来,看向窗前那被月光照得冷气四溢的夜空,说:“也许不要认,会更加好。”
“可是,夫君,何进是被长乐公主一手提拔的人,他会不会以后对你不利?”她担心地说。
他轻轻一笑,“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该来的迟早都会来,木儿,不必为我担忧。”
“夫君。。”她一时茫然了。
他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想想!
为什么他想的全是他的那个博小玉,他的那个顾荣!
那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夫君,为何你要执着到这个地步?”她因担心他,而激动起来,“就算要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多年来,你为他们做的事,已经很多了。为什么你不可以为自己想一想?甚至遇上了自己的亲哥哥,你也不能认?”
他依旧如注地望着窗前的月光,目光坚定无比:“木儿,她不仅给了我养育之恩,在我七岁知道真相前,你可知道,我是一直视她为亲生母亲的。”
她抓着他的手说:“那又怎么样?可是后来你不是知道了真相了?”
他的俊眉忽然一拧,眼中的目光变得纠结起来,“不止一次,我拔出剑来,想要刺死她。可是,每当这时,我就想起小时候,她是如何地救我,如何地宠着我,我就是在她的奶水中长大的,一直也是跟着她,还有我哥哥顾荣,相依为命的。我真的下不了手。木儿,我真的下不了手。”
他边说边全身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她从来没看到他这个样子,不觉害怕起来。
他闭上了眼睛,过了半晌,他继续说道:“我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她是你的杀母仇人,你让开她吧。可是一想到。我离开他们之后,他们将很快被太后的人杀死,他们将成为一堆真正的烂泥。我就不忍。很快,我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回报这个养育之恩,将恩情报尽,我就可以离开他们了。我再也不要看到博小玉!是博小玉,杀了我生母,还欺骗了我这么多年!我是不会扶侍她终老的!可是要我现在就离开他们,我真的做不到。木儿。对不起。对不起。”
他紧紧咬着嘴唇。长发被风吹得飞扬起来。她感觉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
她心疼地抱紧了他,将他的头发抚平。强装笑容地说:“夫君,我只是心疼你,夫君。放弃这个执念吧,就算是为了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好吗?过去,你坚守你的执念。是因为,你还没有遇上我。现在,你有了我,马上就要有我们的孩子了,夫君,你就不能放弃你的执念吗?夫君?求求你,放弃吧。我们可以过得很幸福的。”
他听到她的哭声。心在滴血,可是,他抬起头来时,还是一脸的笑容。
“木儿。别耍孩子气了。”他温和地冲她笑笑,像个大哥哥疼爱小妹妹一样。不,像个父亲疼爱女儿一样。擦拭着她脸上的泪。
“我没有耍孩子气,我是认真的,夫君,阿止,不要这样下去了。我不能忍心看着你们兄弟相残,不能忍心看着你忍受着剧痛,再去算计你自己的亲哥哥!我不忍心!不忍心!”她哽咽着说。
他捧着她的脸,说:“我不会伤害自己的哥哥的。木儿。”
“那你哥哥会伤害你的!”她大叫着,眼中充满着绝望。
“不会的,何进根本不是公主的人,何进只是一个一心想往上爬的有野心的年轻人。我与他,不可能会是敌人的。”他说着,想让她尽量安下心来,可是她激动起来,哪里听得进去。
“夫君,难道你不可以为了木儿,还有我们的孩子,放弃博小玉一家吗?”她对他的执念,真的无法理解。
风中,他还是依旧冷冷地说:“不可以。”
这话一出,她的心又一次被扔到了热油锅里,煎了烤了,油炸成焦黑色。
虽然知道他必是这个回答,可是当他真的说出来,她还是却难受得紧。
他眉毛微微蹙,也焦急地看着她,他也许内心也在激烈的挣扎吧,只是他的表面,永远都是如此静默无波。
哪怕押上自己与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让他放弃他的执念,她果真是败了,败了。
原来他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她想起过去,初进门时,曾与你一起玩过一个赌约。那时候,她就输给了他了。
只是她不想,她会一直输下去,输到现在,输得如此彻底,彻底输了心,输了灵魂。
“还记得那个赌约吗?”她拭净眼泪,让自己冷静下来,问。
他点点头,长长的玉白衣袂随风飞扬,如漫天剪不断的蚕丝。
“记得。”
“我输了,你赢了。”她一语双关。
他的眼色开始凝重起来,深深地看着她,说:“不见得。”
“应该从来没有谁赢过你吧?”她凄凉一笑。
他是情商智商都是天下无敌的,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可以斗得败他?
他抿了下嘴,眉毛皱得更紧了,“过去是还没有。”
“以后也不会有的。”她叹了口气,“至少,我是输了,输的连心都剩不下半颗,可是,你还是冷血的。”
外热内冷,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外表对她千依百顺,对她温存有加,甚至可以帮她叠衣服,为她做这做那,知道她的小心思,知道哄她开心,知道让她对他死心塌地,挣扎不出他的五指山。
可是,到了关键时候,他竟不会退让半步。
半步也不退。
这便是顾止。
她心里难受极了,哭着坐到了床边。
他掏出手绢儿,给她拭泪,柔情劝道:“木儿,不要哭,我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我答应你,一切都会好好的。”
她还能说什么呢?
再闹下去,他也不会退让半步。
无济于事。
反而让他多添烦恼。要让他去想的事已经太多了,他在家里,若是又有一个她让他烦恼,他就算是神仙,也会受不住的。
这样想着,她便温柔地说:“夫君,天晚了,我们休息吧。”
“你先休息吧,我要先去想想,接下来的部署。”这么晚了。他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