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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唐宫妃策-第22部分

小说: 唐宫妃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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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云道:“偷窃即是偷窃,理无可恕,着拉下去打二十板子,内府上下都去观礼,引以为戒!”

一面悄悄对绿萝道:“你回头再派人去瞧瞧,那袁婆子家中困难可是属实,若属实,可酌情给些补贴,从我私人账上出。”

正要着人把那袁婆子拖下去,却见蕙娘身边的丫鬟急匆匆跑来:“夫人且慢,等一等……”

果然就见蕙娘挺着大肚子三步并作两步赶来。

念云心里不悦,既然如今不是你管事了,又来掺和什么?

看那袁婆子,倒似乎松了一口气,敢情靠山来了呢,念云心里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蕙娘只好开口:“东西已经寻回,如今内府并无损失。还请夫人卖妾身一个面子,这袁婆子原是妾身的一个远房表姑,这般年纪了,倘若受此重罚,恐怕身子吃不消……”

念云道:“话虽如此,奈何无规矩不成方圆,年纪大了就更不该倚老卖老才是。”

蕙娘态度强硬起来:“夫人讲规矩,却也是血肉之躯,该讲讲情面才是,这叫妾身于心何忍!夫人要责罚她,不如先从妾身责罚起!”

念云好笑地看看她,也不过是仗着自己腹中的那个罢了。念云抿嘴一笑:“如此看来,妹妹在长安亲眷甚多,令尊把妹妹托付给东宫,倒是多此一举了!”

一语点明她的身份地位,提醒她不过是寄人篱下,且亲眷都这般卑贱,叫蕙娘顿时无地自容:“夫人莫要太刻薄!”

念云微微一笑:“妹妹如今身子贵重,若因这些小事动了胎气,可不是我的罪过么!重楼玉竹,送蕙妹妹回去罢。”

绿萝悄悄在念云耳边道:“宁儿身边要挑人,她家大儿媳妇原本选上了,过两日就来上工的,如今……”

念云听明白了,道:“原是该一码归一码,但宁儿乃是郡王的长子,也不可再用她儿媳妇了,把她带去东市绸缎庄上帮手罢。”

晚上李淳回来,便笑向念云道:“我听说夫人今儿升堂审案子来着。”

念云佯怒:“连你也取笑我!”

李淳忙学那传奇本子里头唱的,一撩袍子,作个揖道:“小生怎敢取笑夫人,只是夫人有所不知……”

“不知什么?”念云跳起来。

李淳笑一笑:“夫人太过仁慈了些。你可知那袁婆子家的男人是怎么瘫痪的?”

念云摇头,东宫这些小人物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她岂会知道。

李淳道:“那两口子都是东宫的家生奴才,老袁是个花匠,侍弄花草很有一套,可就是好赌,弄得背一身债。贞元四年我母亲初持家事的时候也如你一般,正抓到老袁盗了一块玉璧,价值数十金。”

念云吃惊道:“便是那时候打断的腿?”

李淳点头:“可不是,母亲也如你这般说,一码归一码,袁婆子仍旧留在内府做事,结果又闹出这样事。”

这夫妻二人都专撞在事头上,可见平时也不知拿了多少,只是没人发现罢了。

这样人最是可恶,月俸本也不低,偏生有好日子不会过,到头来还叫别人可怜他们。

那女史想必也猜到她如此处置,因此眼见着事情要败露才来揭发,揭发了也不肯把人得罪到底,故而求情。

“那么郡王认为,此事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要我说,把这一家人都打个半死发卖了才是,省得留着下回又出事。”李淳忽然笑着看向她:“不过,夫人叫在下一声夫君就那么困难?总是一口一个郡王,听着生疏呢!”

念云只好绕开这个话题,亲手斟了一盏茶与他:“既然如此,着人好生盯着些袁家的儿媳妇,若一样的有错处,即时打发了出去,叫他们一家自生自灭罢。”

李淳啧啧有声:“我家夫人最是仁善,甚有母仪之风。”

第四十章 面圣

次日又要进宫,想到上一次进宫的情形,正如昨日一般,却好似一切都已经改变。

她忽然明白了牛昭训开替李谊递消息的理由,牺牲一个小小的郡夫人,就换得舒王彻底放弃与太子对抗,岂不是一桩天大的好买卖!而且如此一来,郭家有愧于东宫,又岂能与东宫为敌?

若太子顺利登基,她是有功劳的,至少可以得个妃位坐一坐。

就算她不肯跟李谊走,于牛昭训而言,也不过就是偿还李谊的旧恩情,并无损失。

念云想到进宫只怕又要见到韦贤妃和谊,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她依然不知道该怎样决定,但不可否认,谊要带她离开长安,是一个天大的诱惑。

昨日还在认认真真地替东宫做事,可许几日之后,她就随李谊走了。

彼时,东宫将怎么安排她的结局,是得病暴毙,还是不幸落水身亡?倘若有那些个知晓内情的,只怕会觉得今日的郡夫人,不过是个笑话。

念云正出着神,听见李畅在门外唤道:“嫂嫂,可妆扮好了么?”

念云回过神来,忙应道:“好了好了,正等着你呢!”

因为圣上颇喜欢李畅,因此每逢宫宴,德阳郡主一向也跟着去的。

提前一个多月,东宫的内府局便已经开始着手置办太子、郡王夫妇的衣饰仪仗了。

念云在东宫厉行节俭,却也不想张扬,只适当比旧年里减了些规制。绸缎略降了些品级,花色却不能俭省,别出心裁地绣了些花枝纹样。

念云跟在太子和王良娣的后面,与李淳并肩走进大殿的时候,她感觉到韦贤妃的目光远远地落在她身上,温柔慈爱,却像刀子一样,剜得她心窝里生疼。

曾几何时,她站在宫中的时候,韦贤妃是那样挑剔地看着她,却视她为未来的儿媳。

她跟着李淳,规规矩矩地向韦贤妃和皇上跪拜。在众人面前,她要戴着坚硬的面具,操纵好这一具属于姊姊的躯壳。

还好,谊不在,她还不至于失态。

这是她第一次面圣,乖顺地按照礼仪,低着头等待皇上赐座。

却等了许久,也没听见皇上发话,她有些惴惴不安,却不敢抬头。

良久,皇上却忽然开口问道:“是淳儿的媳妇?”

念云不知他何意,只好硬着头皮应道:“民女正是。”

皇上如梦初醒一般,喃喃道:“淳儿……淳儿都已经娶了媳妇了!”

念云不敢动,只好维持着那样的姿势,连同太子夫妇都一并跪着不敢起身,大殿里一时静得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淳儿媳妇,是……”皇上似乎想不起来她的姓氏。

韦贤妃温婉地笑一笑:“是四公主的女儿呢,娘家姓郭氏。”

皇上摸着胡须笑起来:“是了,朕怎的给忘了,淳儿娶的可不就是郭暧家的姑娘!郭氏,你抬起头来。”

念云只好抬起头来,她的心又提起来。这大殿里许多皇子皇孙,便是头一次面圣的只怕也有许多,圣上为何单单注意她?

她是个假的郭念云,万一这件事有什么纰漏,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去,这一桩欺君之罪,不知会掀起多大的血雨腥风。

韦贤妃面色也有些不好。倘若追查起来,韦贤妃不仅望舒楼刺杀她的事瞒不过,就连当年和韦姑姑的恩怨只怕也得翻出来。

皇上蹙眉:“贤妃,你说好笑不好笑,不知为何,她进来的那一瞬间,朕恍惚觉得像煞一个人,再细看看,却又一点也不像。”

韦贤妃当下松了一口气,笑着接上去:“生得很像四公主呢。”

皇上摇摇头:“不是,不是升平,想是朕看岔了。快,快赐座罢。”

念云心里明白,他那一瞬间想到的人必定是韦姑姑,连那梁侍医都看出她的举止身形像极了韦姑姑,皇上又岂会看不出来!

落了座,侍者端了酒菜上来。李畅与她和李淳坐一起,不时偏过头来同她说话,使她觉得略好过一些。

皇上心情似乎还不错,见大家都有些拘束,笑道:“既然是家宴,可不必拘礼,大家随意说说话儿。”

皇上的目光却时时都在她身上流连,念云已经注意到,越发不敢抬头。

过了一时,皇上笑道:“太子啊,你这日子越发俭省了,难道今年拨给东宫钱帛被人贪去了么,竟连做几套衣裳的贡缎都没有了?”

太子忙起身作揖,回道:“回父亲的话,儿子一向不大管内府的事,想是郭家家教不同寻常,淳儿媳妇不喜奢华,故比往年俭省了些。”

皇上又打量了她一圈,道:“子仪公会教导儿孙。不过,升平府也不缺什么吧?你这般俭省,可是想为太子分忧?”

圣心难测,念云可不敢答是,只得起身回道:“民女是妇道人家,见识有限,不懂得什么江山社稷黎民苍生。升平府不缺绸缎金玉,只是《尚书》曰‘克俭于家’,祖父亦教导民女不可暴殄天物,故不敢过于骄奢。”

皇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点点头:“难得你一个女儿家竟读过《尚书》。古人云‘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你倒是个淡泊的好性子。坐到你夫君身边去吧,不然淳儿该心疼他媳妇累着啦!”

李淳看了念云一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体贴地替她布了一筷子菜,才笑着向皇上作揖道:“还是祖父体谅孙儿。”

方才倘若念云顺着皇上的话答了,表面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从东宫的女眷口里说出来,分明就是在提醒皇上注意太子和李淳的野心。

也幸亏念云聪慧,绕过黎民百姓的大道理,只说一句“克俭于家”来对。

念云在心里默叹宫里的斗争真是无处不在,果然步步惊心,面上还只能装傻。忽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拜见圣上,拜见母亲。儿子来迟了,还望大人恕罪。”

那声音清朗,疏离,仿佛隔绝着一切的尘世浮华,让人自觉红尘污秽。虽然口里说着“恕罪”,可是似乎也没多少自觉罪过的意思,只透着一股懒于应酬尘世俗礼的超然。

念云低着头,连灌了自己好几杯酒,努力不去看他。可是她渐渐地觉得有一束目光落在身上,她不敢动,想等着那目光的主人主动收回。

然而那目光就像胶着在她身上,怎么也不摆脱不了,逼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正视这目光。

方才回皇上的话都很淡定的,现在却被他看得胆战心惊。

李谊的座位就设在他们对面,隔着大厅里载歌载舞的美丽舞姬,李谊实际上根本都不需要刻意扭头。

此刻他正端着一杯酒凑在唇边,看似在专心欣赏歌舞,但念云分明感觉到,他的目光从未落在任何一个舞姬身上。

他就这样专注地,认真地透过大殿中央的扭动着腰肢的舞姬,透过那些香艳的舞动的水袖看着她,仿佛这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仿佛眼里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她甚至感觉到了他眼里的痛苦。

她无意识地端起酒杯,高高地仰起头,希望酒精能让她清醒几分,却发现并无酒入喉。

刚刚饮过一杯,身后的侍者还没来得及给她斟酒。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扭头看看李淳,他正在欣赏着歌舞,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倒是李畅拿过酒壶替她斟酒:“宫里的酒比咱们东宫的好,若喜欢,回头我找祖父去要几坛。”

念云接过酒樽一饮而尽。

那酒虽入口清甜,酒劲却不小,念云只觉得血液突突的往头顶上冲,呼吸中都仿佛带着一层微醺的醉意,大概是方才喝酒喝得太急的缘故。

她站起身来,“里面有些闷,我出去走走。”

李畅知道她喝了不少,忙跟着她站起来:“我陪你。”

从麟德殿东侧的芳苑门出来,绕过郁仪楼,见有个僻静的亭子,念云缓步朝那亭子走去。

亭子似乎少有人来,因此疏懒的宫人并未认真打扫,地上铺着一层落叶。念云踏在落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亭子一侧有一株玉兰,玉兰刚刚含苞待放,散发出清凛的芬芳。晚风徐徐吹来,树下的人衣袂翩然,如仙子临凡。

“木叶。”

清冷而温柔的声音里,她缓缓回头,像做梦一样,看见他站在离她不过一丈远的地方。

她像是在梦里,隔着夜晚朦胧的雾气看着他。

他的面容清减了许多,憔悴了许多,唇边长出了微青的胡须。他从前就是个性情清淡的人,可是现在显得更清淡,即便是这样隆重的宴会,也只穿了件天青色的圆领袍子,整个人仿佛就要羽化而登仙。

他的目光如此疏朗,淡如月光,透出一种看透了世事繁华的失意与寥落。

李畅认出他来:“舒王?”

显然这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她朝李谊行了一礼,拉李畅返回大殿里去。

李畅却问:“舒王叫你什么?”

念云淡淡道:“他认错了,以为是我妹妹。”

李畅点点头:“他方才看你的眼神真奇怪,好像有好多好多话要说一般。”

闻言,念云心里的酸楚难以言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搅动,原来痛的不仅是心,还有胃。念云趴到栏杆边,“哇”的一声吐出来,顿时浑身散发出浓浓的酒气。

李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拍着她的背,又手忙脚乱地叫宫女来收拾,一面道:“嫂嫂,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罢。”

念云喘了几口,才慢慢缓过来,“是醉了,替我告一声罪罢,我先回去罢了。”

第四十一章 终唱离歌

到了晚间,李淳看完几本折子,处理了几件不要紧的琐事以后,本打算就宿在崇文殿的,却不知怎的,又习惯性地往宜秋宫里去。

院子里已没有半点灯光,亦无声无息,想来她应该已经睡了吧?

李淳的手抚摸在厚重的木门上,握住门上椒图兽嘴里衔着的光滑的铜环,犹豫了许久,才轻轻叩了两下。

“谁?”

清清泠泠的声音响起,正是念云,却是在院子里,离他很近,近得似乎只隔了一扇木门。

原来她没有睡,她在院子里。

眼见着月上柳梢,眼见着满天星斗,眼见着滴漏已三更。

五日的约定,眼看着就要到了,谊在等她的一个答案,她又如何睡得着!

“是我。”

念云走过来开了门,她穿着素白的中衣,外面裹了一件水红的衫子,锦缎般的长发披在脑后,不施粉黛,面色苍白,似一缕幽魂。他并没有急着走进来,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夜凉如水。

李淳握住她单薄的肩膀,“你还没有歇息?”

念云微微点头。

“很晚了。”

“嗯。”

李淳揽住她的肩,走进来,见院子里放着一张木榻,铺着一块毯子,想来念云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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