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宠法医狂妃-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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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寻啐了一口,不再理他,自去准备蒸骨验骨的物事,而这边,受到法师鼓舞的工人们开始动手刨坟,等他们刨出了棺木,沈千寻这边业已挖好一个长五尺宽三尺深两尺的地窖,她命人在里面堆放柴炭,然后点火,将地窖四壁烧得通红。
众人起初好奇的看着她挖地坑烧坑,等到那边的棺木初现,便一蜂窝的涌到坟边,李百灵被翠儿推着,往那挖开的坟中一瞧,登时痛呼一声:“我的夫啊!”
她的夫已成白骨一堆。
墓穴中隐约有股淡淡的臭气,倒也不甚明显,十九年过去,尘归尘,土归土,骨归骨,身上所穿的衣物初时还有些形状,只是经风即散,轻轻触撞一下,便已成灰尘粉末,沈千寻跳下坟坑,小心的翻看着尸骨,时隔太久,仅凭肉眼,什么发现也没有,她小心的将尸骨一根根捡起来,放在早就准备好的竹席上。
李百灵那边已哭得晕厥过去。
这也难怪,一个活生生的英俊男子,有说有笑的走出家门,音容笑貌尚在脑海盘旋,可这人却永远也回不来了,非但回不来,她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十九年后再见,她挚爱的夫君已成白骨一堆,只余两只黑洞洞的眼眶,无言的对着她。
这实在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
沈千寻深表同情。
她的夫君,原本可以陪她白头到老的,如果他还在,她的生活一定鲜妍美好,可是,他不在了,因为某个人的凶残,他永远的离开了她。
沈千寻确信,如果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恨得生噬了那个男人!
一想到这儿,沈千寻精神大振,头顶的炎炎烈日算什么,汗流浃背又算什么?
半个时辰后,她完成了尸骨的洗涤工作,并将它们用细麻绳穿好,按次序摆放到竹席之上。
领头的大法师对李百灵解释,这是在洗涤附在尸骨之上的恶灵。
沈千寻命人将大坑中的炭火除去,泼入准备好的好酒两升,酸醋五升,酒和醋一落入烧得通红的地窖,登时升起热气袅袅,这才将尸骨抬放在地窖中,盖上草垫,耐心等待。
等待的时间里,寺庙大法师口若悬河:“这是用酒之烈气,醋之酸气,销恶魂,蚀恶骨,唯有如此,才能令死者重归安宁!”
沈千寻听得十分过瘾,大法师果然不是白当的,最大份的钱,也果然不是白拿的,瞧人家这忽悠人的本事,有理有据,专业得一蹋糊涂。
一个时辰过后,沈千寻掀开草垫,取出尸骨,放在光线充足的地方,又让龙天语把红色的油纸伞撑了起来,她躲在伞内,依次拿起尸骨,对着红色的光线,依次验看。
“有什么发现?”龙天若急不可耐的问,鼻尖额角全是汗,水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彩色的油彩,倒像涂了睫毛膏一样,分外妖娆。
沈千寻瞥了他一眼:“稍安毋躁,你跟人大法师学学,从头到尾,连屁股都没挪一下!”
龙天若龇龇牙:“那小老头,嘴巴倒真是能说!”
“跟你可能是同门师兄弟吧?”沈千寻微嘲,“都是三斤的鸭子,二斤半的嘴!”
“爷原来也像他那样口若悬河舌生莲花?”龙天若被嘲,不以为荣,反以为耻,挤眉弄眼道:“爷真心崇拜自己!”
这样高端的厚脸皮,沈千寻表示很无语,她朝那大法师望了一眼,他仍在煞有其事的给李百灵作讲解:“这是我们的仙师在检查恶灵是否已然离体,如果还有残余附存,会用法术将之魂魄打散,令其再不敢为祸人间。”
“大法师讲得真好!”龙天若看着沈千寻,“你呢?你可有发现?”
“有重大发现!”沈千寻低声回,“我可以确认,沈安绝非溺死,而是被人用钝器分别击打头部和胸部致死。”
龙天若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得得意无比。
沈千寻站起身来,面露喜色。
大法师及时解释:“恶灵已然驱逐完毕,恭喜夫人,可以迎逝者入新居了!”
李百灵感激万分的行礼:“多谢法师!有劳法师了!”
因前往三茶镇的路途遥远,新迁出的沈安的尸骨被临时安置在山下的一座小庙里,因为大法师有过交待,尸骨虽已收起,魂魄尚未聚足,须在死者长居之地暂留一晚,才好上路。
沈千寻对这位大师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然,这一晚,是她想要的。
尸骨迁出,围观者自行散去,法师们也各自回家分金子,只有李百灵带着翠儿和几名家丁在庙里留守,看护沈安尸骨。
沈千寻在水井边洗去脸上油彩,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安静的敲响了李百灵的房门。
见到她,李百灵大感意外。
“你怎么也在这儿?”她好奇的问。
“伯伯迁坟,我身为嫡亲侄女,怎么不能过来照看一番?”沈千寻淡淡回。
李百灵轻哧:“难为你有这片孝心,只是,你这伯伯在你未出生之时便已离世,倒也不劳你挂念!”
“婶娘这是说哪里话?便算我从没见过他,可他还是我伯伯,不是吗?”沈千寻向那尸骨瞧了一眼,又说:“听说伯伯人虽不如父亲生得俊美,可论起才华品德,却远胜于他,不管是相处日久的乡里乡亲,还是萍水相逢的路人,都夸他善良温和,婶娘能得这样一个男子相伴,真是天大的福气!”
李百灵疲倦的看着她:“沈千寻,说吧,你今天到这儿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如果是想打我夫君尸骨的主意,我劝你别想吧!”
沈千寻晒笑:“婶娘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吧,婶娘其实也没有我想得那么坏,大家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我来这儿,就只是想跟婶娘说说话,顺便,了结一桩十九年前的公案。”
“十九年前的公案?”李百灵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婶娘初闻伯伯溺亡噩耗之时,是什么感受?”沈千寻突然问。
“你说是什么感受?”李百灵目似寒霜。
“悲伤痛苦是一定的!”沈千寻自顾自回答,转而又问:“婶娘初闻父亲高中头名,而伯伯却名落孙山之时,又是什么感受?算了,我不用你答,因为每个人乍闻这个消息,都非常惊讶!伯伯才情学识,远非混迹脂粉堆的父亲可比,可到最后,却是他金榜题名,伯伯却榜上无名,婶娘没有仔细的想过,这是什么原因吗?”
李百灵寒冷如冰的脸上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她沉默半晌,答:“夫君虽然才识过人,性情却太过刚直,所作文章虽好,但若针贬弊过激,也照样不为考官所喜,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我父亲高中头名,也不奇怪吗?”沈千寻追问。
李百灵沉默不答,半晌,不耐烦道:“沈千寻,你绕来绕去的,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伯伯并非溺水而死,他是被人害死的,而那个害死他的人,就是你奉为恩人亲人的沈庆!”沈千寻一字一顿的说。
“你……”李百灵的手紧紧的抓住轮椅的木轮,断断续续的话几乎是从唇齿间厮磨而出,“沈千寻……你休想挑拨……我和小叔的关系,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这么说?”
“我凭这具尸骨!”沈千寻猛地指向架上的沈安遗骨,口齿清晰的回道:“婶娘可能没有注意到,刚刚在墓坑之中施法的那位仙师,就是我!而我刚才所做的驱邪仪式,实际是在蒸骨验尸!”
李百灵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好半天没说一句话,当然,沈千寻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她用她独有的冷静却清晰的语调,向她强调且灌输着一个一个事实。
“婶娘请看这里!”她拿起头骨和一根肋骨,放在她眼前,同时将那把红油伞再度撑了起来,“若骨上有被打处,经过蒸骨检验,会出现红色微萌,骨断处其接续两头各有血晕之色,这说明,死者是生前被打,而伯伯的肋骨和头骨处皆有大片的红色,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被人用力击打而死!”
一
第113章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你胡扯!”李百灵突然尖叫起来,“你快把他的骨头放回去!我不要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说法是正确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沈千寻淡淡一笑:“每个人都喜欢这么反问,好在我已经习惯了,所以呢,事先也做了充足的准备,婶娘若真爱伯伯,便随我一起去证实这个推断,如何?”
“去哪里?要怎么证明?”李百灵气咻咻的看着她,“沈千寻,你不要在我眼前耍什么阴谋!”
“我若真想耍阴谋,婶娘这会儿的命早就不在了!”沈千寻冷冷的回,“你愿不愿看,我都随你,那枉死的人,可是你的夫君!你若是为了享受相府的荣华富贵,而宁愿捂住双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那就当我今天的话白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婶娘好像也没有沾过相府多少光,相府的管家得的都比婶娘多!而相府的这份荣耀与光芒,原本可是属于婶娘属于伯伯的!”
李百灵的嘴角微抽,艰难的挣扎之后,涩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刚才的山脚!”沈千寻回答,“那附近有一个乱葬岗,据乡民们说,那里葬的,全是闹饥荒时被饿死的外乡人,属于无主之坟,我想再挖几具枯骨给婶娘瞧瞧,看看没有经过外力打击自然死亡的人,他们的尸骨,应该是什么模样!现挖现检验,那个大坑也还在,想必婶娘看了之后,定会心服口服!”
李百灵咽了口唾液,吩咐小翠:“推我去坟地!”
坟地里静悄悄的,只有龙天若和十来个画着大花脸的假法师还在,李百灵一到,这些人便动手掘坟,一个时辰后,三具枯骨被提出检验,在红油纸伞下,黄白色的骨头十分干净,全不似沈安那一具,肋骨和头骨一片红色血萌。
“婶娘看清楚了吗?”沈千寻安静的注视着李百灵。
李百灵的嘴在看到第一具枯骨时,便已开始颤抖,等到第三具枯骨验完,她的嘴角剧烈的抽搐起来,双手紧紧抓住木椅的扶手,纤细的手指青筋凸露。
她对着那些枯骨,大口大口的粗喘,黄绿色的眸子,在瞬间化为一片血红……
沈千寻无声的加重砝码:“我前日偶遇为伯伯砌坟的韩伯,他跟我说,伯伯在初次被打捞起时,全身浮肿,浑不似刚刚落水的人,他曾提出疑议,可惜,无人采信,现在想来,最大的可能,是龙云雁身后的势力在作祟吧,那个时候,父亲大人,可就已经攀上了这门好亲事!”
“别跟我提那个姓韩的!”李百灵厉声打断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婶娘是怪他行招魂巫术,才致伯伯猝死!”沈千寻轻笑,“可是,经过今天的事,婶娘真的还相信那些神棍吗?用一箱金子就能买的他们胡言乱语的人,真的是婶娘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相信的人吗?而所谓的招魂之术,真的能令死者复生吗?事实已经证明了,珠儿的魂没有招回来,那也不过是韩伯寄托哀思的一种方式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李百灵捂住头,用血红的眸子恨恨的看着她,“我知道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我反戈相向,让我站在你这一边,跟沈庆斗,你就是这样的意图!”
“是啊,我就是这样的意图!”沈千寻大方的承认,“可是,婶娘,你不得不承认,我的推断是正确的!”
“就算他死于他杀,也未必一定是沈庆杀了他……”
“可沈庆是最大的嫌疑人,不是吗?”沈千寻利落的打断李百灵的话,也打碎她那点可怜的幻想,“沈庆是什么样的人,婶娘应该比我清楚,他不是状元郎的料,却偏偏成了状元郎,他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却又偏偏对婶娘这般照应,还有,婶娘仔细想一想,他在见婶娘之时,就没有什么异样吗?连相府的下人都感觉到了,我就不信婶娘觉不到!”
“那依你所说,当日坠落水中的人又是谁?”李百灵恶狠狠的看着她,“客栈中的小二亲眼看到阿安买醉,亲眼看到他摇摇晃晃的走出去,难道他们的眼睛瞎了吗?还是,他们也被沈庆买通说了谎?”
“他们眼睛没瞎,也没说谎!”沈千寻认真的回答,“我问过韩伯,小二们是看到伯伯买醉,可是,因为珠儿自杀,没有一个人去确认,那房中的人,到底是不是伯伯,等到他们再看到伯伯时,已是深夜,夜深人静,四周漆黑,若一个身形相仿的人冒充伯伯跳入水中,谁又能知道呢?伯伯与沈庆是亲兄弟,伯伯虽不如沈庆生得俊俏,身形却极是相仿,就连声音,也有几分相像,而我又听说,沈庆自小生在水边,水性极佳……”
李百灵捂住嘴,厉声叫:“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也不会上你的当!沈千寻,你休想用这种雕虫小计来骗我!翠儿,翠儿,推我回去,我再也不要待在这里,听这个巫女胡言乱语了!再也不要听了!”
她歇斯底里的嚎叫着,声嘶力竭,翠儿吓坏了,忙跟几个家丁把她抬了下去,李百灵的头软软的垂在两膝之间,肩膀剧烈的抽动着,再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就这样走了?”八妹抹了把脸上的汗,失望的叫:“主子姐,咱们白忙活了?”
沈千寻笑而不语。
八妹却直咕哝个不停:“我看这个女人,八成也看上沈庆了!我们说沈庆是凶手,就跟挖掉她一块肉似的!”
“面对一个与死夫有几分相像的男子,很难有女人不动情吧?”沈千寻说:“这是一种补偿心理,死者已逝,生者却还得活着,活着就得有个念想,唯一的儿子是她的念想,沈庆又何尝不是?”
“小僵尸你说得太对了!”龙天若在那边频频点头,“若不是沈庆心中有鬼,以他风流好色的个性,只怕早就把这寡嫂拿下了!李百灵虽然生得一般,可这位相爷大人,素来是生冷不忌的!可他居然忍住了,还忍了那么多年,这里面疑点重重啊!”
“唔,我们的鬼殿下现在也知道找疑点了!”沈千寻似笑非笑道:“那你继续找着,我这就回了,以免婶娘想通了,一肚子心事无人诉,这里的残局,鬼殿下帮忙打理一下如何?”
“爷要跟你一起走!”龙天若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挖了一天的坟,快要臭死了!这儿让他们几个随便埋一埋就好了!反正是无主之坟,也没人找咱们算帐!”
“那怎么行啊?”沈千寻促狭的笑,“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