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宠妻手簿-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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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南溪因着裙子的牵绊,走的有些慢。
重令月伸手想要去帮她,被郦南溪制止了,“你拉我拉不动,反倒要被我拽下来。何苦来着?”
重令月想想也是,就不住说道:“那你小心一点呀。”
“我省得。”郦南溪说着,提群而上。
到了上面,郦南溪依然不晓得重令月叫她过来是为了什么。说起来这处假山刻意凿出来上行的路,本就是让人上来赏景的。可是到了上面后,景色依然是如以前来过的那般。不过是个凉亭,厅中有石桌,再无其他。
郦南溪心中疑惑,重令月就拉着她的手与她说道:“婶婶你看,那里有个小花。长得可漂亮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过去,郦南溪探头往那边看了眼。果然有个小花正悄悄的长在缝隙里。花朵比较大,有重令月的手掌大小。花儿的花蕊是黄色,花瓣由里到外是从白到粉的渐进,可爱漂亮。
“很不错。”郦南溪看着那小花,抬手给重令月捋了捋她鬓边的发,“月姐儿怎么发现的?”
“我时常一个人过来看看。有时候瞧见了它,就会心情好起来。”
重令月轻轻说着,握紧了郦南溪的手,“婶婶你瞧,这石中花在石头缝里都能成长,长的那么好。所以我也该好好长大,是不是?”
童言最是纯真。虽然质朴,却说出了自己心底里最深的渴望。
一个小小的孩子,却太早的知道了要坚强的面对生活,和那花儿一般勇敢的面对一切。
重令月不过才四岁多。这样早的就悟出了这一点,郦南溪心里酸酸的。缓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正是如此。月姐儿真聪明。往后你也要和这石中花一样好好的长大。”
重令月听闻后,大眼睛眨啊眨的,十分开心,“婶婶你怎么知道我给它取名叫‘石中花’的?”
郦南溪本想告诉她,是她刚才的那句话里自己不小心说漏了的。但看小姑娘这期盼的眼神,她想了想,说道:“因为石中花是最适合它的名字。我想,月姐儿那么聪明,一定会这样给它取名字的。”
小姑娘这便非常开心起来,拉着她的手摇啊摇,笑的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两人在这里逗留了片刻,郦南溪看天寒风冷,就想要和她一起下去。
重令月也觉得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够久了。
平日里她的身边都有人跟着,于姨娘不在的时候,就有旁的丫鬟婆子跟着,再不然就是吴氏让她跟在身边。她都是抽空来这里看小花。如今刚好她只古妈妈一个人照料,有空闲,又刚好遇到了郦南溪也有空,方欢欢喜喜带了郦南溪过来。
郦南溪知道下去不如上来容易。就让重令月在后面走,她在前面走。这样的话,万一重令月没有踩稳,她在下面还可以帮忙托一下。
小姑娘来来回回很多次了,自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非要走前面不可。正如之前上去的时候,郦南溪坚持着要在后面。
重令月小脸红扑扑的,喜悦的在后面走着。见郦南溪不时的回头抬头来看,她走的愈发小心。
走到半途的时候,郦南溪又一次回头去看重令月。突然,她发现重令月脸色骤然变了。而后,她听到重令月一脸惊恐的大声叫道:“赶紧躲开!”
郦南溪下意识的就往旁边闪了一下。可还是晚了。有人在她小腿处猛推了一把。她一个站不稳,往旁边倒了下去。
重廷川正在宫里议事。洪熙帝将他叫到了御书房中,与他商议京中防务。
宫人们守在外头。周公公刚吩咐完小太监们去准备茶水,一抬头便见一人步履匆匆的朝这边行来。
周公公赶忙迎了过去,“常大人今儿怎么来了?”
来人是常康。原本今日跟着重廷川的是常寿,而常寿正在不远处守着,所以周公公方才有此一问。
待到话问出口后,周公公便发觉了不对。常康沉默寡言,十分沉稳。但此刻他神色焦急额上带汗,显得十分焦急。
常康声音嘶哑的问道:“爷呢?”
周公公忙道:“在和陛下议事。可是有事发生了?”
“嗯。”常康点点头,不停的朝房门处望过去,右手握拳猛地一砸左掌,恼道:“爷什么时候能出来?”
“咱家帮您去知会一声。”周公公见常康这般失态,生怕是御林军或者是九门那边有什么意外,说着就要转身而去。
常康赶忙上前拦他,低声道:“公公莫要误会。是家里出了点事。”
他说话素来留一半说一半。这“一点事”若是露出全部影子来,还指不定有多大。周公公赶忙问询:“那到底是……”
常康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不肯说。即便常寿来问,他也没有回答。只不停的在外头踱着步子,不时的焦急的看着屋门。
常康是四位常大人里最沉得住气的。连他都这样,周公公不敢大意。眼看小太监们泡好了茶水端过来,他也不要人捧着茶在外头等皇上吩咐了,直接亲自接过了茶盏,又亲自捧进了屋里。
洪熙帝和重廷川本也说的口干舌燥,听周公公在往外问茶,就应了声。两人这便止了先前的话题,静等茶水上来。
待到看见进来的是周公公,洪熙帝很是惊讶,“你刚才不是说要往御膳房去趟?怎的还在这里。”
周公公是自打洪熙帝是太子的时候就在跟前伺候的,情分不同旁人,说话就也自在点,闻言边把茶盏给洪熙帝与卫国公一一奉上,又道:“先前见常康常大人来了,神色焦急。问他只说是家里出了些事,也不知是怎么了。”
他知道洪熙帝疼爱重廷川,且今日所议防务已经谈了好些天了,并非今日太过紧急之事,所以才敢斗胆将这话说了出来。
洪熙帝抿了口茶方就道:“让常康进来说话。”
重廷川却是自打刚才起就透窗往外头看过去。见到常康一反常态的神色焦虑,再一细思周公公所说的“家中出了些事,”重廷川忽地反应过来。
他腾地下站起身来。身后椅子咣当倒地,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在这闷响之中,重廷川沉声低吼:“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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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府内,仆从们步履匆匆,神色紧张。来来回回间擦肩而过,彼此也只敢交递个心领神会的目光就继续去做事,没有人会随意开口说话。
每个人都放轻了脚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
平日里气氛和乐的石竹苑中,此刻也如国公府内其他地方一般,静寂到只能听到风拂过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
不过,石竹苑中的仆从与院外的还一点不同。她们的脸上更多了几分凝重与担忧。
金盏拿着盛了温水的盆从屋里往外走,行了几步被人从后头叫住。金盏回头看,落霞跑了过来。看看四周没人了,落霞方才问她道:“奶奶如今境况如何了?”
听她提到了郦南溪,金盏的眼圈儿一下子红了,喃喃道:“还没醒。”
“还没醒!”落霞睁大了眼睛,“莫不是碰了头的那一下撞的太厉害了?那怎么办?不会一直这样子吧。”
“谁准你胡说的!”金盏气急了,也顾不上郭妈妈吩咐的要静一些莫要吵到了昏迷中的郦南溪,登时喊道:“奶奶福大命大,好着呢!你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院子里很静。她这一声喊,院子里所有人都朝落霞看了过来。
落霞讪讪然,“我这不是随口一句么。”
金盏气极,眼圈儿红的更厉害双眼都蒙上了雾气,声音愈发大了些,“随口也不行!天上神佛看着呢。你若敢再说一句晦气话,莫要怪我翻脸不认人!”说着捡起了地上咣咣铛铛落地还在打转的铜盆,抄在手里,气呼呼的低头钻进了旁边的小厨房。
——她还得多备些热水。给奶奶擦一擦脸上手上。剩下都出来的也要给奶奶备着,万一什么时候醒来了也好洗漱。
落霞冷眼看着金盏的背影,啐了口,哼道:“嚣张什么。”她们是一同在郦南溪身边打小伺候的,又一同跟着嫁了过来。两人相比较,同是大丫鬟,只不过一个被郦南溪择中早先就跟了来京,另一个则是一直留在江南的院子里守着,后来要成亲了才跟着来了京中。认真算来,她们俩没有谁比谁厉害谁比谁低贱的。
落霞收回视线往院门处行,刚转过身就见一个黑影倏地进了院子。落霞赶忙追了过去,提着裙子小跑了几步。可她即便跑得再快,也只来得及看到那个身影一霎霎,对方就一脚踹开门钻进了屋里,不见了踪影。
她想要跟进去。想想里头的情形,又作罢。虽然郭妈妈吩咐了她事情,但她没有即刻去做,反而一扭身子进了悄悄去往自己的小屋子。
重廷川踹开门跨步进屋。咣的一声巨响,屋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郭妈妈听到声音就气狠了,也没看来人是谁就低喊道:“吵什么吵!吓着了奶奶我要你的命!”
她性子温和,从没说过这样的狠话。气极下一句喊完了才扭头去看,见是重廷川,立刻说话都不成字句了,“爷、我、我……”待看清重廷川的脸色后,她半个字儿都不敢多说了。
重廷川双目赤红面带杀气,宛若修罗场上的煞神,带着雷霆威势,一步一步的朝着郦南溪的床边行去。
走到了床边,他的脚步骤然变轻。这时候屋里的一切都没法入得了他的眼。他好似什么都看不见,连床边的凳子椅子都没留意到,只缓缓跪坐在了离床上之人头侧边最近的那块空地上。
将马鞭随手搁到旁边,重廷川探手而出,指尖发颤的抚上了郦南溪苍白的脸颊和紧闭的双眼。
他的动作极致轻柔。但是,这样的轻柔之外,周身的杀气却不减反增。
“怎么回事。”男人的声音冷厉沙哑没有半点儿的温度,冰若寒霜,一字一字的道:“说说看。”
他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震得每个人都心里发抖。没有人敢上前,没有人敢开口。即便是岳妈妈,这个时候也有点犯怵。
过了会儿,郭妈妈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轻轻说道:“从假山上摔了下来,撞到了头。身上有伤,好在天气冷衣服不薄,伤的不多。并不知道详情。二姐儿刚才哭晕了。好似、好似和二少爷有点点关系。”
郭妈妈的声音愈来愈低。重廷川却听清了。他探手而去,将床上昏迷之人的手紧紧握在掌中。
她的手很小。他的很大。平日里她体温偏凉,他总喜欢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暖着。但是,任凭哪一次,她的手也没有凉成这样过。
重廷川又惊又惧,不知她现在状况如何。知晓她身上有伤,他半点也不敢去碰她的身子。视线紧紧定格在她紧闭的双目和惨白的双唇上,半刻也不挪移。
这个时候有丫鬟在外禀道:“张老太医来了。”紧接着,门帘被掀开。精神矍铄的老人家快步入内。
看到床上情形,张老太医脚步滞了滞,震惊且意外,“奶奶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了?”语毕,再不敢耽搁,上前看诊。
岳妈妈这个时候也缓了过来,过去将房门又闭上了,快速轻声道:“先前有大夫来看过了,说是伤到了肌肤,没有伤到血肉和骨头,万幸。只头上的伤有些难办,没有流血,却未曾醒来。”
老太医上上下下的看过,点点头。先是把过了脉,这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交给重廷川,“听闻是有外伤,我带了玉肌膏来。”玉肌膏是宫内后妃们喜欢用的。涂在伤口能够不留疤痕。
重廷川死死盯着那淡绿色的小瓷瓶,薄唇紧抿,并不说话。
老太医想了想又道:“奶奶|头上的伤,我现在还不知究竟如何。不过依着脉象来看,人是没有大碍的。醒了就好。”
这个时候重廷川方才开口。只不过初时口唇开合也并未能发出声音。拼命咳了几声后方才嗓子开了点,低哑的问道:“有几分把握能醒。”
老太医看着他长大,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他这样失态过。当年老侯爷故去的时候,他也是倔强的将脊背挺直,即便是跪在灵堂前直到哭晕过去,那也是半点怯意都不露的。
可这个时候,老人家分明看到他一贯坚毅的双眼中透出了几不可辨的慌张。
张老太医他不敢说是四成可能。沉吟过后说道:“有六七成吧。”
“……还有三四成呢?”
老人家不敢再过多做保证了。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见老太医沉默,重廷川心下有些了然。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这样的静默让所有人都焦虑且紧张。
许久后,重廷川慢慢站起身来。因在冰凉的地上跪的太久,他身子晃了下方才站稳。
重廷川朝郭妈妈勾了勾手,又极轻的拍了下床边,“你在这里,守好她。”又记起入院子时的那一幕,说道:“我记得她身边有个丫鬟叫金什么的。让她也过来。守着。你们看好了她,半点也不准离开。可能做到?”
“是。”郭妈妈深深揖礼。
重廷川朝着张老太医躬了躬身,“她就拜托您了。”张老太医赶忙侧身避了他这一礼。不待他身子回转,重廷川已经捞起地上马鞭,大跨着步子出了屋。
绿萝苑内,菊花开得正好。因着五爷重廷帆爱菊,所以院中种了很多。迈步而入,金灿灿的一片甚是喜人。
在这样灿烂的金黄之中,一人挟着雷霆震怒跨步而来,将这里表面的那分祥和打乱。
“国公爷来了。”丫鬟婆子急急奔走相告,“快去告诉太太!”
她们的脚程再快,快不过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不待丫鬟们来到院门口,重廷川已经一把扯开帘子进了屋。
他用力太大,帘子竟是刺啦一声断裂开来。落到地上后,凉风吹过,布里缝着的丝丝棉絮露出了头,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被吹得颤个不停左右摇摆。
屋里的人也似那棉絮一般在微微发颤。
“你、你要做什么!”重令博看着重廷川冷肃的样子,惊得胖乎乎的小脸抽动起来,“我、我什么都没做。”
吴氏上前将儿子一把护在了身后,“你做什么!凭什么无缘无故乱闯!”
重廷川冷冷扫了他们母子一眼,指了旁边缩成一团的重令月,厉声道:“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重令月之前因着担忧郦南溪就被吓得哭个不停,此刻刚刚止歇下来,被他一吓,再次抽泣不停,“都是、都是我的错。我让、婶、婶婶陪我上假山,下来、来的时候就、就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