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不安分-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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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能怨姑爷。再怎么说,小姐也没有替姑爷留下一儿半女,姑爷终究得传后。再说,听闻那顾三郎救了姑爷的命。”
“顾三郎?”顾自强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告诉你,顾三郎其实就是麦子,你信不信?”
忠叔有些傻眼。只听顾自强又道:“当年许胤祥手中掌着穹儿,逼迫云儿不得说出他燕子坞之惨案罪证。麦子那个时候就告诉了我,她就是顾三郎。”
忠叔‘啊’了一声,“那,那,现在的顾三郎是?是?”
顾自强猛地喝了一口酒,“也许是一个同名同姓的罢,再或者说撷坤殿的尊主都唤顾三郎。再怎么说,麦子在金銮大殿一战的时候已是芳魂渺渺了。也许是撷坤殿另提了一个顾三郎,好让其他江湖门派的人不要欺负他们也说不定。只是缘分啦、缘分……云儿再娶的人居然会是顾三郎?”说着,他有些痛心的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石桌上,“我对不起故儿,对不起苍儿、穹儿,后来又对不起麦子。”
“老爷,你今天喝多了。既然已将将姑爷再娶的事放下了,就不必再伤心了。不是姑爷负了小姐啊,姑爷能够守到今天,不容易了。”
“是啊,是不容易。老忠,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一听云儿娶的是顾三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惊,我有多欣喜,我只当我的麦子复活了。是以,我不顾危险的潜进皇城,偷偷的去见了那新娘子,不是……不是我的麦子。”
眼见着老爷一边说着话,一边有泪流下。忠叔急忙站了起来,“老爷,来,我扶你去休息休息。”
“老头子我真的希望我的麦子能够起死复生。可不想……不想……我对不起故儿,对不起啊。我本来想重新看到一个故儿,我本来想……可万不想将麦子送到了一个万劫不复之地?难怪我屡次问及她师门的事,她只说‘说了,爹会心疼’的话?原来,她在师门吃尽了苦,要不然,她的四师傅为什么会追杀她,为什么要杀了她?”
“老爷,你喝多了。”
“我一直怀疑故儿的死,我很怀疑故儿的死。所以,我希望麦子能够在师门了解些什么?可惜……可惜……不但没有解开故儿的死因,即便是麦子也搭上了性命,我这般活着是为了什么?”
忠叔有些心疼的扶着顾自强睡下,“老爷,不是还有两位少爷么?你一定得好好的活着,找到两位少爷,也不枉小姐年少之时救下两位少爷的苦心啊。”
“是啊,为了苍儿、穹儿,我只能苟且偷生,只能苟且偷生。一如二十年前,我也只能苟且偷生的活着,不能去陪昊南。”
昊南?东方昊南?姑爷的父亲,老爷亲手杀死的兄弟?
“昊南肯定在怪我。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没有安排好他交待的事情去找他?如今,我哪有脸去找他?麦子没有了,顾家、东方家的仇怨终究只能以顾府消失于人世才得以解决,哈哈……终究得一死才能解决。”
“那不是老爷的错。只能说时势所迫。老爷不也是不得已么?”
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也许是因了女婿再娶的原因,顾自强心中悲痛异常,许多话压在心中不吐不快,他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青石屋顶,“其实,昊南也应该算是我大业皇朝的英雄,怪就要怪那个叫乌雅的女人,她太狠毒,居然将毒蛊下在了昊南的身上,令昊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昊南吃尽了她的苦头。忠叔,你知道不,我和昊南是生死兄弟啊,亲若兄弟的人,我哪狠得下心亲手杀自己的兄弟?更何况,他中了乌雅的毒蛊全是为了救我啊,全是为了救我。”
顾自强的话说得没头没脑,忠叔听得不是非常的明白。
似乎回到数十年前,他和东方昊南亲若兄弟的年代,顾自强抓出怀中的珍珠链子,掀开,从里面拿出一张残破的名单,“忠叔,你看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禀告疆主,附大业皇朝屈服我南疆人员名单一份,疆主破城之机,请确保以下人员性命继续为我南疆所用……咦?名单呢?撕下去了?咦,有个‘强’字啊,老爷,是什么意思。还有,这最后的署名是……属下银狼。银狼是谁?”
“银狼就是昊南。”
‘啊’的一声,忠叔手中的残缺纸张掉在了床上。“老爷是说,是说,东方老爷是南疆的探子?”
“是,也不是。”顾自强苦笑着将掉在床上的纸张捡了起来,“昊南和我都是大业打入南疆的卧底,负责将南疆对大业的步兵、用兵详细探听清楚后传回大业。昊南的代号是银狼,我的代号是白虎。你看到的是一份大业皇朝的通敌名单,是昊南准备送往南疆告之南疆老主破大业皇朝后不要斩杀的‘功臣’名单,而这上面的一个‘强’字就是我顾自强。”
功臣?南疆的功臣对大业而言意味着什么?“老爷,你是……”通敌卖国的人?那,卧底又怎么说呢?忠叔糊涂了。
“这件事,我本不打算对任何人说,即便是麦子问了几次我都没有说,如今,告诉你又何妨?反正人都死光了,死光喽……老忠啊,也只有你陪着我了,这件事,这么多年,像山般的压得我难受啊。”
“老爷,你尽管说,老奴我相信老爷,不论什么时候,老奴相信老爷。”
“即便这份通敌名单上有我的名字?你也不怀疑我?”
忠叔郑重其事的点头。
“好,老忠。你如此相信我,我对你不再隐瞒。”眯着眼,顾自强回到许多年前,脑中闪过一幕幕的画面,“那个时候,我和昊南打入南疆内部,取得南疆老主的信任。殷勤服侍于南疆老主的帐下,同时,将许多重要的消息传回了大业。直到有一天,一个名唤乌雅的女人出现了,她本是南疆老主请来研制毒蛊的人,却不想自打她看到了昊南,于是痴缠着昊南。”
乌雅?是那个南疆香主乌雅吗?她不是南疆老主的夫人吗?南疆老主死后,她被南疆新主乌诺哲逐出王庭了?忠叔的脑中闪过几个问号。
“可那个时候,昊南的心中只有故儿……”
故儿?忠叔惊叫一声,“老夫人?”
叹息良久,顾自强说道:“昊南一直爱着故儿,是以对乌雅的示爱丝毫不看在眼中并且是泼尽了冷水……直到有一天,昊南偷听到一个绝密的行军计划,和我商量着一起离开南疆军营,以这份军事情报,大业一定不会再派我们到南疆当卧底,我们卧底的日子也可以结束了。当我们兄弟二人兴致勃勃的商量着如何离开南疆的时候,乌雅出现了……”
忠叔心中一动,“是那个南疆香主乌雅吗?”
“正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善使毒,更善于下蛊。我们都见识过被她下了毒蛊的人痛不欲生的样子……知道不能落在那女人的手中,我和昊南开始逃亡,逃跑的途中,昊南为了救我,他拼尽一切力量拉扯住乌雅,拼命的要我快跑,跑回去好保护故儿。当时,乌雅对我已是使出了杀招,为了救我脱险,为了救我……昊南居然替我挡了那毒蛊之劫。”
“啊,东方老爷为了救老爷中了毒蛊?”
“是啊。昊南遭那毒蛊入体之痛,完全是为了救我啊。后来我想,也许他是不想让故儿看到我毒蛊发作的样子,是以才替我承受了那毒蛊之痛。”
痛?那会是一种什么痛?难怪老爷和东方昊南的关系会亲如兄弟,能够替兄弟承受毒蛊的人,该有何等的勇气。
“我虽然逃回了大业,但心中仍旧挂念着昊南,我和故儿几次潜入南疆,企图救出昊南。可总是找不到昊南。直到数年后,昊南自己回了大业。”
“莫不是逃回来的?他身上的毒蛊呢?”
“依昊南的意思,他是怀着一股执念逃回来的,因为。他依然爱着故儿。”
忠叔闻言,直是摇头叹息。
“不想乌雅为了昊南追杀而至,我这才知道昊南是唯一一个不屈服于乌雅的人,也正因了此,乌雅的征服欲望极高,偏要得到昊南不可。可在故儿的出手下,乌雅一次次的败给了故儿,昊南最终留在了大业,从此,我们兄弟又可以天天的在一起。直到后来,云儿的母亲嫁给了昊南。”
“莫不是东方老爷放下对老夫人的心了?”
“起先,我也以为是的。可后来,唉……我们兄弟二人的珍珠链子中,会写许多的心里话。有一天,无意中我发现,昊南在珍珠链子中写着‘必须为东方家留后’的话。我才知道,他是为了传宗接代才娶的云儿的母亲。”
忠叔低下头,“难得,原来东方老爷和您一样,都是痴人一个。”
“不过后来么,我陆续看了他珍珠链子中的真心话,他说,既然娶了云儿的母亲,就要一心一意的对待云儿的母亲。因为云儿的母亲也是个好女人,如果教他先碰上云儿的母亲的话,保不准他就不会爱上故儿。”
“其实,夜老夫人也是很不错的人,老奴还记得,夜老夫人和老夫人有一段时日亲若姐妹呢。东方老爷有此觉悟,想必也是爱上了夜老夫人。”
“我想应该是吧。”轻叹一声,顾自强将名单放在忠叔的面前晃了晃,虎目蕴泪,“当我发现昊南用左手写通敌叛国人员名单的时候,我才知道昊南居然成了南疆派入我大业的卧底?我不信,我质问他,为何要背弃我们当初的誓言,为何要做有辱国家的事?”
左手?肯定是为了防止书信被截回,字迹让人现形了的原因了。只是依东方昊南那为了兄弟甘愿中毒蛊的豪情,当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啊。
“你是不知道,当我看到这封密信的时候心有多痛。昊南只是默默的站着,一声不吭。当时,我夺了昊南手中的名单。可昊南……他一把将名单欲夺过去,我眼明手快之下转了身,他只撕下了中间的一部分。见我严肃、痛心的看着他,他唉声叹气的将他的珍珠链子打开,将他撕下的破损名单放于珍珠中,说是要让那份破损名单时刻提醒他不再做这有辱大业的事。”
“东方老爷一定有苦衷。”忠叔坚定自己的第一直觉,他不认为东方昊南真成了南疆的卧底。
“老忠,你也感觉到了?你想一想,我和昊南那么多年的兄弟之情,怎么会没有感觉?我逼着昊南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他必须出卖自己的国家?老忠,你知不知道,原来,一切的起因还是在我,还是在我啊。”
‘啊’了一声,忠叔急忙拍着顾自强的肩,“老爷,不要激动,憩会子再说。或者,明天再说罢。”
没有听忠叔的劝,顾自强兀自说道:“原来,昊南之所以摆脱了乌雅的毒蛊,是因为南疆老主的原因,是因为南疆老主给了昊南解药,但给了昊南解药的同时,南疆老主又让昊南中了另外一种毒,一种不得不定时服用南疆老主手中解药的毒。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知道一切后有多悔恨,都是为了我,昊南是为了救我才受乌雅的毒蛊继而受制于南疆老主,昊南又是为了见故儿才九死一生回的大业……随着南疆势力一步步的庞大,他又担心南疆老主在攻破大业城池之时将我杀了祭旗,是以他在这通敌叛国的人员名单上写上我的名字,是期望南疆老主在破大业皇朝之际,看在我是通敌人员的份上,放过我顾自强一家人的命。只说他得到的消息都是我顾自强故意透露的。”
“原来,东方老爷是为了救老爷所以才在那通敌名单上写上老爷的名字。”眼见顾自强点头,忠叔很是动容,又问道:“那……那……后来呢?”
“我恨我这个当大哥的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兄弟,还害得兄弟为我受尽折磨,我更恨我后来为什么没有救昊南脱出牢笼。我决定帮昊南克服他体内的毒性,不让他受制于南疆老主。因为这件事极保密,我瞒着所有的人,再说,那个时候,云儿的母亲怀上了云儿,而故儿和云儿的母亲私下非常的好,所以,这件事我连故儿都没有说。后来我时有后悔,如果我告诉了故儿……也许,也许……”
通敌叛国是灭九族的罪,此事兹体甚大,顾自强瞒着所有的人可以理解。想到这里,忠叔劝道:“如果是老奴,也会如此,老爷不必自责。”
“昊南告诉我,其实他也想摆脱南疆老主的控制,他曾经尝试着将自己置予死地也不去吃那解药……可试了几次,都不管用,最后只得以我大业军方的情报作为交换,从南疆老主的手中换取解药。也正是因了一次次的屈服,是以他才一步步的走错路。”
“其实,东方老爷也挺可怜的。也许,只有死才是他的解脱。正因了他想到这一层,所以他才会下决心娶了夜老夫人,所以才会说出什么‘必须为东方家留后’的话。”
“是啊,是啊。”顾自强伸手抚去眼中的浅湿,继续说道:“我亲眼目睹了他的毒发作的情形,那种痛,如万蚁噬骨啊,每每毒发作的时候,他的脸相完全的扭曲……看着昊南日日忍受着毒痛的折磨,我恨不能替他去痛。不忍看着昊南再受苦,我要昊南写了一份假的军情上报给南疆老主,故意说我大业守军要在金沙江边演习……其实,我将所有的兵力布在了金沙江,目的就是活捉南疆老主,逼南疆老主交出昊南的解药。”
忠叔心中一动,拍了拍脑门,“是不是就是那一年老爷误杀了东方老爷的金沙江之战?”
“正是。”顾自强手摸着珍珠,有些哽咽的说道:“南疆老主果然上当。我和昊南成功的诱得南疆老主到了金沙江……老忠,你要知道,我是私底下行事想逼得南疆老主交出解药,是以,我和昊南故意引开了南疆老主和他手下的亲卫兵。眼见他南疆的铁骑入了圈套,他自己也误入敌营,知道上当了,南疆老主恨极昊南,命所有的亲卫兵攻杀昊南,偏偏在那个时候,昊南的毒发作了……我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杀得昏天暗日,杀得眼红了,却是怎么也救不了昊南。”
轻‘啊’了一声,忠叔似乎终于明白了,老爷为什么要‘误杀’东方老爷了。
“南疆老主一见昊南的毒发作了,很是得意,命令所有的亲卫兵将昊南押回南疆,他要让南疆的人看看叛徒的下场,吩咐完后,南疆老主迳自跑了。我定是不允那些亲卫兵带走昊南,是以拼命的杀向昊南,那个时候,我只知道,昊南不能被他们带走,否则,后果会很严重……很严重……”
东方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