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不安分-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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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急急“嗯”了一声往逐风轩外跑去,跑了两步的人又跑了回来,“要不要先给含玉说说,免得她担心?”
“她担心才显得这件事是真实的。不要告诉她的好。”
段氏再度点头,急忙提起裙摆,急冲冲的往寄翠苍而去。
“相爷,不要怪妾身的自私。妾身真的不想失去你,更不想你拥有别的女人。如今,妾身倒要试一试能不能逼出血蛊,如果逼得出则是老天垂怜。如果逼不出因此送命……”说到这里,顾青麦闭上眼睛,苦笑说道:“也好,眼不见为净,再也不胡乱猜测了。”
语毕,顾青麦双腿盘于膝上,双手以兰花指放于膝,一时间,各色光环在她四周流溢,随着冷汗溢出额角,十指的指甲缝中,亦有鲜血不停的滴出。
十指滴血?这是以往没有过的现象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顾青麦震惊的看着从十指中不断涌出的血,乌雅的话在她的脑中盘旋。“血流尽,血蛊出。”
可是,不置之死地又如何能后生?努力压住肚中的痛楚,顾青麦兀自运着独门内功,指甲缝中的血仍旧不停的涌出,觉得喉咙处的甘甜,顾青麦再也忍不住的喷出一口血来。肚中的血蛊似知道宿主要将它毁灭,在肚中翻江倒海起来,伴着一阵阵巨大的痛楚,顾青麦闷哼一声瘫软在床榻上,“不舍啊,终是不舍。”因了牵挂,终是不舍。如果放在原来,她宁肯和血蛊同体而亡也必不受血蛊的控制。
“到底怎么回事?”声音相当的愤怒并带着惊慌。
“大人,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给少夫人送水果,就见少夫人躺在床上不停的叫唤着,似乎极度的不舒服啊。”
回话的是段氏。段氏真将东方随云哄来了?原来自家相爷的心还是在她的身上,要不然,不会这般快的就赶来逐风轩。
“含玉她人在哪里?她怎么照顾她家小姐的?”从声音中可以知道他的急切,也听出他声音中有几多责备。
“含玉清帐去了。”
“娘子、娘子!来人、快来人!”
“啊!”
顾青麦听见的最后的声音是自家相爷拔高八度的声音以及段氏的惊叫声。只怕段氏也没有想到,她顾青麦不是装病,而是真的病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次到底醒不醒得过来。
075回豆蔻
逐风轩的书房,张太医和罗太医二人颇为苦恼的看着东方随云,连夜赶来为相爷夫人诊脉,脉相令两位太医太过震惊。
“老张、老罗,如何?”
一旦碰上顾青麦的事,当朝的相爷总是不再一如以往的波澜不惊。张太医轻叹一声,摇头说道:“近段时日,相爷有没有按照下官的叮嘱为夫人配药?”
近段时日,顾青麦说身体大好,不想再吃药了,还说‘是药三分毒,的话,东方随云眼见她脸色红润,精神状态极佳,是以也就由着她没再吃药。想到这里,东方随云心生懊恼的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找到病症所在,张太医抹汗说道:“下官方才拿脉,发觉夫人的脉像极度的混乱,大有血要流尽之势。”
东方随云面露惊骇,“流尽?”
“这也是方才少夫人的指甲中为什么会有血流出的原因。”
方才的情形着实吓人,当他和段氏掀帘进入房内的时候,看到的就顾青麦奄奄一息的瘫软在床榻上,口中涌出的血倒是其次,更骇人的是自家娘子的手指甲缝中亦有血不时涌出。想到方才骇人的一幕,东方随云至今心痛难忍,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家娘子已是去了。那个时候,他希望自己替自家娘子流着血。
“相爷莫急。止血顺气的药已悉数喂下,因先前的底子打得好,夫人过一个时辰自会苏醒。只是苏醒以后,相爷切记再莫给夫人断药了,否则……”张太医话至此却是不敢再说下去。
“否则怎样?”
罗太医见张太医冷汗直流,他替着回道:“去岁下官和老张就曾断言夫人能不能活过今秋是个问题。唉……近段时日因了相爷的细心调养,夫人的身子大有起色,下官们只当夫人活过今冬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万不想相爷疏忽了,只看着夫人有起色的表相却忽视了夫人本就油尽灯枯的内里啊。所以,那些药是再也不能断的。”
自从顾青麦吃过紫玉人参后,身子恢复得相当的好。他曾经侥幸的认为她的病根已除,只待细心调养既可。可万不想她最大的病祸仍旧存在,是他被她大好的表相欺骗了?想到这里,东方随云懊悔的将桌上的一应物什扫到地上,“本相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而言之,本相要看着我家娘子好生生的活着。”
见当朝相爷少有的发着脾气,只当东方随云是一如既往的希望顾青麦能够活过今冬。张太医眼睛一亮,揖手说道:“相爷,下官想起一桩事,也许可以延续夫人的命。”
东方随云面露欣喜,“说,什么事?”
“只要相爷得到那个东西,夫人的命定可延续。”
东方随云有些焦躁,“罗嗦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本相也要弄到手。”
“无极豆蔻!”
闻听张太医之言,东方随云震惊回道:“无极豆蔻?”
张太医郑重其事的点头,“传闻无极豆蔻乃稀世奇珍,有起死回生之效。”
关于无极豆蔻的事,东方随云也略有耳闻。无极豆蔻存世三粒,长在天地无极边缘地带,一浴火而生,一若水而存,还有一颗活于土木。浴火而生的一粒在西陲大漠狼王庄少蒙手中,若水而存的那一粒在南疆疆主乌诺哲手中,最后活于土木的那一粒在大业皇朝的皇宫,因了先帝对女儿的疼爱,送予了当朝八公主宸婉君。
“擎苍,擎苍。去,找到闻人,说本相要无极豆蔻。”
知道东方随云和卓闻人的关系,也知道卓闻人和八公主的关系,看来那颗无极之土木豆蔻必会到手无疑。张太医长吁一口气,“相爷,八公主手中的无极之土木豆蔻乃万物之根源。食无极豆蔻者当先食土木豆蔻,这也许是天意啊。”
怀着一丝希望,东方随云期待的看着张太医,“那是不是说我家娘子从此之后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夫人的身子在无极之土木豆蔻的作用下,熬过今冬没有问题。”
熬?什么意思?东方随云阴冷的看向张太医。张太医一个哆嗦,只得揖手答道:“方才下官替夫人把脉,夫人的身子一如老罗所言,油尽灯枯了啊。再加上先前流血太多,即便在下官的药物作用下醒来,即便是按照下官的药方进行调养,但能够活过今秋就不错了。是以,夫人吃下无极之土木豆蔻,最多也只能熬过今冬。”
见东方随云眼神抹过痛楚,张太医心中一动,莫非相爷不只希望顾青麦活过今冬?猛然,张太医脑袋开光,想起东方随云急于要子嗣的问题,是以揣度说道:“当然,如果相爷有办法弄到其余那两粒无极之浴火、若水豆蔻予夫人吃下,那夫人再多活一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有了这一年的时间,下官和老罗也许会寻到治疗夫人的法子也说不定。”
另外的两粒?东方随云的心升起丝丝的希望,缓缓的坐到书桌边,默默的想着心事。
“相爷。下官还要再多说一句,相爷早前有让夫人受孕的打算,如今只怕得搁一搁了。”看着东方随云茫然的眼神,张太医又道:“夫人的身子如今风雨飘摇,就算吃下无极之土木豆蔻也只能保证安然活过今冬,所以……”
意思相当明显了,东方随云岂有不知,他感到浑身疲软的摆了摆手,“本相知道了。”
命含玉送走张、罗两位太医,又命水卉、沈山灵去熬药,东方随云缓缓揭起珠帘步入内室,眼见着床榻上的顾青麦脸色苍白,他满怀心事的坐到床缘边伸手摸着顾青麦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娘子,放心,为夫一定会将另外的浴火、若水两粒无极豆蔻弄到手。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
书房外,含玉送走张、罗两位太医,眼睛都是红的,显见得哭过。再一瞧段氏,段氏的眼睛居然也是红的。含玉强牵起一丝笑容,“段姐姐,我家小姐不会有事的,不会。”
“可方才。”段氏指了指张、罗两位太医离去的方向,“太医都那般说了,我……我的心都是乱的啊。”
乱?含玉握住段氏的手,“段姐姐,我家小姐宅心仁厚,老天会保佑她的。”
段氏心虚的看了含玉一眼,“其实一开始,我以为少夫人是存心装病,可万不想……”看着含玉越来越糊涂的眼神,段氏将自己出谋划策要顾青麦装病一事说了出来,又道:“可我真的不知道,少夫人的病居然这般严重啊。都是我咒的,都怨我,好端端的干嘛要少夫人装病啊。”
“小姐一直有这个病根,怨不得你。”含玉安慰着段氏,又叮嘱说道:“只是今天这事,你千万不要说给我家老爷知道,免得我家老爷担心伤神。”
连顾老爷子都不能知道,那说明这病很厉害了?段氏有些心焦,“到底要不要紧?”
“段姐姐,你是不知道,我们小姐初进相府的时候比现在还不如,人都道活不过一年。可你看看,隐水山中,我们小姐不一样活得活蹦乱跳的?看着哪像个病人?再说,姑爷那般爱着小姐,不但有太医为小姐治病,还想办法要去搞到那什么无极豆蔻。我呀,有预感,姑爷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到另外那两粒无极豆蔻的,我们小姐会没事的。”
含玉追随顾青麦的时间比她追随的时间要长,自然清楚一切,听到这里,段氏再也不似先前的担心,“那就好,那就好。”
见段氏这般替自家小姐担心,含玉欣慰说道:“你有这份心,真不枉我们小姐待你。噢,对了,小朗呢,这两天怎么总不见他?”
一提儿子,段氏笑道:“只怕在从阳阁呢。”
想到从阳阁中有一个三岁的小女娃冷千柔,含玉笑了。“相府本就没小孩,小朗也甚无趣。如今有了千柔作伴,当然就喜欢往那里跑了。由着他罢,再过两年请了教书先生就不会这般自在了。”
两年?想到顾青麦的命也许活不过一年,段氏又红了眼,“也不知道小朗有没有那个福气?”
“段姐姐,又来了?”知道段氏柔弱,只怕是担心顾青麦活不了两年,那相府她就没有了依靠,还谈什么请教书先生之事?含玉亲自替段氏抹去眼泪,又道:“前儿个我家小姐和我说,段姐姐性子沉稳,为人处事比我强百倍、千倍,要我将相府大小事务慢慢的交到你手中呢。”
要她管相府内宅的事?这是天大的荣耀啊。段氏有些难以置信、受宠若惊。
“如今正是时候。你瞧瞧,因了我时常要处理相府的一些事,照顾小姐就难免分了心。从此后你就替我家小姐好生的管着相府内宅的事,我呢,就安心的、全心全意的一门心思侍候好我家小姐,我们各有分工,你说好不好?段姐姐,你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只当你方才替我家小姐的担心都是假的。”
话说及到这个份上,段氏能不应承下来?急忙点头,“好好,我答应你。”
“这就好,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和义伯、帐房先生商量商量。对了,以后啊,这些钥匙都交给你了。”见自家姑爷仍旧在房中没出来,含玉明白姑爷只怕有许多话要和自家小姐说,是以趁着这个时间,她将钥匙一一交到段氏手中并言及是哪个地方的,该注意些什么,一一交待完毕,她又道:“段姐姐,你仍旧住在这逐风轩中,有什么事和我、和我们小姐相互有个照应。”
拿着串串钥匙,段氏有些激动,“明白了。”
含玉再往里间看了看,仍旧没有动静,想着水卉、沈山灵煎药只怕还得一些时候,她一把拉过段氏说道:“走,趁着有时间,我将你领到义伯他们那里支会一声,告诉他们,你来替代我是我家小姐的意思。”
“谢谢你,含玉。我有事做了,就不觉得是在相府白吃、白喝、白住了。”
“你放心,这相府的一众奴仆们可听我们小姐的话了。”说到这里,含玉骄傲的将顾青麦将相府的一众老奴驱散到原来的东方老宅的事说了一遍,说得段氏直是咂舌,只听含玉又道:“现在相府的奴仆都是我们小姐的人,都听话得狠。所以,以后你也不要感到害怕,不要认为他们会不服管。要像我一样,能打则打、能骂则骂,威风竖起来了,看谁还敢小看你这个柔柔弱弱的段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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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湖边的紫背天葵的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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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回恩人
皇家宴会,流光溢彩,虽然皇太后懿旨她的五十大寿不可大操大办,但因了与皇族沾亲带故的家族不少,一个小小的家庭宴会仍旧比寻常人家的大肆庆祝还是盛极许多。
宴会的地点设在御花园中。御花园正中搭着一座戏台,戏台上那准备演出的戏班子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相爷新婚燕尔就不知所踪、不见踪迹,是存心躲着我们么?洞房花烛、金榜题名之人生得意事尽囊怀中,怎不令人艳羡?呀,这位就是顾老爷子的千金了吧?相爷护妻心切,直到此时此日方让我们一睹东方夫人的风姿,要罚、要罚!”
“玉老爷子玩笑了,本相不过忙中偷闲带着我家娘子游玩一番而已,怎能称是存心躲着你们?至于罚么?太后大寿,待会子本相请诸位喝个够。”
从东方随云的称呼中,顾青麦知道眼前这位满头白发,面相颇威风的老头子是兵部尚书玉照,他是大业皇朝的兵部尚书,更是当朝玉妃的父亲。玉妃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许皇后和夜贵妃。
紧接着,一袭高襟的黑色宽袖外袍,身材颀长的年青人来到东方随云的面前。含笑作揖说道:“东方兄,今儿总算得见嫂子一面,你这花护得也实在是谨慎了些?这是嫂子吧,小弟苏怀逸。”
苏怀逸?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内阁次辅,名气和官运直逼自家相爷,亦是年青气盛之辈。只是那双眼睛中阴郁之气太盛,显见得心机还不够深沉。知道眼前这位锋芒过露的苏怀逸是后宫中苏婕妤的哥哥,更知道这苏怀逸是玉照的二女婿,顾青麦不动声色的含笑作福。
因了东方随云自成亲休沐以来,这是第一次携妻出现在公众场合,是以东方随云的身边围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