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升职记-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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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女人信佛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你要真的指望她们从此洗心革面,可真真是笑话。
淑妃回到自己宫中时,竟是在内室之中来回走动着。她看着旁边的红如,兴奋地竟是无法安静下来。
“这次脀贵妃就算能侥幸逃脱了,可是沾上这种事情,她被皇上厌倦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红如在一旁立即眉开眼笑道,她道:“娘娘,我已经将芍药家人的事全部抹干净了,别人定是查不到我们身上的。”
淑妃来往走动着,企图让自个的思绪更加地清晰。
芍药下毒谋害了郭良媛和小皇子,而她指出药乃是周嬷嬷给她的。周嬷嬷又接着指出那药乃是从长乐宫秀杏手中舀到的,可秀杏却突然自尽身亡。
想到这里,淑妃竟是要笑出声,这一切发生的竟是这般顺利。她不过是稍微漏了口风给德妃,那女人竟是迫不及待的出手了。
就算皇上要彻查此事,周嬷嬷是林子鱼的人,秀杏是德妃下的手。她可与此事沾不上丝毫的关系呢。
顾清婉坐在内室之中,而小六子跪在下首,只听他说道:“秀杏只是宫中打扫的宫女,素来也是不爱说话,从不惹事生非。只是她有个同乡却是内务府御膳房做事。”
“这同乡可查不出是谁的人吗?”
小六子接着说道:“在御膳房的这宫女就是名普通的宫女,只是她的对食却在德妃娘娘宫中伺候的。”
顾清婉睁开眼,颓然笑了出来,最后她问道:“这事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娘娘放心,对食之事本就是宫中严禁,若不是今日奴婢威逼利诱,御膳房那名太监定是不敢说的。”
“所以秀杏是德妃下手的,”顾清婉默默地念了一遍,最后却是笑出声来。
到现在看来,这秀杏死的可真是无辜了点。说不定她在此事中,根本就未起任何作用。不过是周嬷嬷随便找了个蘀死鬼,一个容易下手的蘀死鬼罢了。
为了扳倒她一个,果真是众人拾柴啊。
不过这次鹿究竟死在谁的手中,就要看皇帝究竟想护着谁了。
79
变相的禁足大概就是顾清婉现在的状况吧,她唯一能庆幸的是邵烨除了禁足她之外倒是没禁足整个长乐宫。
倾城倒活的依旧天真可爱,除了每天带着龙凤胎玩耍之外,就是计算着什么时候能偷偷溜进顾清婉的房间之中。
三个小家伙在能跑能跳之后,便是越发地不让人省心。
就只是早上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里,顾清婉就听见红汐颇为无奈地报告,倾城今早已是三次试图突破丛丛障碍要进来找她。
顾清婉吃了几日的药已是好上许久,可是那么娇嫩的孩子,她可不想冒上一点危险。除非她完全好了,不然她是如何都不允许倾城她们进了自己的房间的。
“外面情况如何?”顾清婉依靠在床头闲闲地问道。
红汐端着刚熬制好的鸡丝糯米粥,听了这话不过是轻轻一笑,随后口吻上便是带着颇为闲适地好笑:“还不是那般,四处打探消息,肯不得给自己厌恶地人再泼上几盆脏水。”
顾清婉低低笑开,原本因着生病而有些苍白的脸颊,此时倒出现了些红晕,对于顾清婉而言,这样的好戏竟是没看到可真是可惜了。
她基本能想象到外面估计已是闹腾的格外畅快,平日里看自己不顺眼的此时大概已是在谋划着如何将自己踩的更低了吧。
“周嬷嬷那边查的怎么样了?”自从周嬷嬷因着熬不过刑去了之后,涉及此事的就只剩下芍药一人。
可是从刑正司传来的消息竟是芍药被打的不能说话,听到这消息时,顾清婉当时正在喝药,还未喝下去的黑色药汁伴随着清脆的响声一起洒落在地上。
自从皇后倒下之后,掌宫之人几经易主,她自然知道不过是淑妃还是德妃甚至是叶昭仪在这后宫之中都是插下了不少暗桩。
可是后宫伺候的人这般多,她不能每日都盯着那么多人,她只能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只有有人敢耍阴谋诡计,就算再做的严丝密和,她也能寻到源头。
但是顾清婉并不知道这次邵烨打的是什么主意,显然他希望自己能从这件事情彻底地剥离出来,可是她却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若是一般人,顾清婉大抵也不会这么纠结。可这个人偏偏还顶着皇帝的名头,天子一怒伏尸千里,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的话。
红汐叹了一口气,道:“只怕皇后娘娘这罪名是要背落实了。”
顾清婉疑惑地看向她,红汐微微冷笑道:“一个被打落冷宫的皇后和一个长年不出的太后,您说皇上会保谁呢?”
这简直成为了不需要思考的选择题,嫡母在这种古代的重要性可是比庶子的生母要大的多。即便现在端章皇后依旧活着,可是她受到的礼遇和尊敬都越不过太后去。
邵烨素来便爱惜羽毛的很,先帝在后宫出现的种种问题早已经给了他警示作用。顾清婉知道要是让邵烨完全脱离利益平衡来想问题,大概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有时候她也是有些绝望,自己的丈夫不仅有着众多的小老婆,而且在想问题时第一要素考虑的并不是她或者他自己,还是前朝后宫的平衡。
可是顾清婉却有没有办法去责难他,因为她知道相比于别人,邵烨已是为她着想了太多,毕竟他有时候连自己都是要算计进去的。
此时的邵烨正坐在启元殿的书房之中,这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今年已是二十六岁。
若是在现代这不过是大学刚毕业,踏上工作岗位不过一二年时间的愣头青。可是此时身穿着最尊贵明黄色的男子却是已经掌握着这个帝国命运有十一年那么久。
邵烨看着手中萧寒查到的东西,心中也是连多一丝的情绪都没有。
他自小就生活在这个皇宫,以后也将继续生活在这全天下最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可是这么多年的生存却让他看清这富贵温柔乡中最恶毒的妇人心。
萧寒立在下面没有说话,原本就冷酷的性子此时看去脸上更加的冷峻。他是皇宫侍卫统领,搞的就是情报工作,平日里皇上并不过多插手后宫之事,可是一旦他想查清,却是谁的小动作都逃不过去的。
“你确定秀杏并不涉及其中?”
萧寒抿了抿嘴,对于皇帝的提问并不过于热情,只是冷静回答道:“秀杏在长乐宫不过是打扫的宫娥,下毒杀人这般机密的事情,微臣认为脀贵妃并不会放心交予她。”
“她是自杀的吗?”
萧寒垂下头,过了许久才道:“回皇上,秀杏是吃了酥饼才会毒法身亡的。而经太医检查,秀杏乃是中鼠药至死。”
邵烨原本还算冷静地面容,此时倒是怒极反笑,她们倒是不怕将事情闹大,连这鼠药都是用上了。
邵烨依靠在宽适的椅背上,待过了许久后,才高声叫道:“龚如海,龚如海……”
没一会,龚如海便是从外面匆匆进来,他还未站定时,就听见邵烨冷冷道:“朕要摆驾凤仪宫。”
萧寒的脸上还是刚刚的面无表情,可是龚如海却是明显地要震惊许多。不过只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他便是垂下头,轻声道:“奴婢遵命。”
在邵烨来之前,便是有宫人先是到了凤仪宫,在传旨让章皇后接驾后便是匆匆离去。
孙嬷嬷的脸上已是一片死灰色,嘴唇更是不停的颤抖着,她素来的冷静端庄更是不再存在。
自从皇后被禁足与这凤仪宫之中,皇帝便是从未再来过,可是这次却是在出了这件事之后首次踏足凤仪宫。
“娘娘,您还那么年轻,不该就这么认命,”孙嬷嬷说着说着竟是哭了出来,她今年已是五十,活的这么大年纪享受过荣华富贵,对于死亡倒是带着一份坦然。可是眼前这个被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她却是不想见到她步上死路。
章皇后跪在佛像面前,脸上虔诚的神情看了真是让人动容,只听她念道:“诸天神佛,信女一双手早已是染血,即便是进入阿鼻地狱也是无悔。可是唯有一事我今日却是不得不说,我只望着早日解脱。”
孙嬷嬷听到章皇后的话,却是上来扯住她的衣衫,声音似乎都要断了气一般,只听她哭喊道:“娘娘,千万不要说啊,说了皇上就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章皇后抬头看着佛像的慈眉善目,只觉得内心一片清明。就是因为太了解皇帝,所以她才明白今日不过是死期罢了。
刚被禁足与这凤仪宫时,她只觉得不甘心,越是不甘心就越想要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是随着在这里呆了一月又一月,直到传来消息说,章家竟是要举家迁徙回山东老家。
她心中已是不能仅仅用绝望来形容,她这一生都在为章家付出,每一步筹划都是为了章家的荣耀。可是到了这里,被抛弃的原来只有她一个人。
之前她问过孙嬷嬷,问她是否愿意出宫。孙嬷嬷虽是眸光闪烁,可却依旧坚定的要在这凤仪宫陪着自己。
章皇后如何不知,其实孙嬷嬷也是想着自己的儿孙的,不过是放心不下不成器的自己罢了。
又过了会,章皇后向着佛像郑重地叩首。
待邵烨的御驾到了凤仪宫时,原本清冷的凤仪宫前也挂起了宫灯,倒显得不再那么寂寥。
前面是掌灯的内侍,而邵烨则安静地走在后面,身后乃是浩浩荡荡的随侍。很快,便是到了凤仪宫的正殿,在走近正殿之前,邵烨却是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了上面凤仪两字。
当他看见皇后一身正红宫装站在殿中时,脸上的神情却是未变。
只见皇后仪态大方地行礼:“臣妾拜见皇上。”
邵烨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眼前的皇后似乎依旧是他记忆中那个雍容端庄的模样,似乎这冷宫的岁月并未消磨她的意志。
可是若邵烨仔细看着,便会看出皇后眼眸中的倦怠,对这漫无边际地寂寥的倦怠,对这森冷宫中生活的疲倦。
待邵烨坐上主位后,才轻声道:“起身吧。”
龚如海看了邵烨一眼,就将殿中的所有人都是带了出去。宏大的正殿之中,却是只余下帝后二人。
皇后见邵烨不说话,竟是走了几步,径直落座。随后她抬头看着皇帝,柔声道:“妾自打去年生了场重病起,身子已是不大好,想来皇上并不介意吧。”
邵烨自然知道她所说的事情,去年章家全家迁徙回了山东老家,这消息传进凤仪宫后,邵烨就听闻皇后病的不轻。
可是除了让太医过来问诊之外,他并未打算要与这位章皇后再有联系。他是皇帝,素来只有他不愿见,而没有他不能见的人。
邵烨仔细打量了皇后,虽然她说自个身子不好,可是在邵烨看来她的脸色却是比清婉好上许多。
这次事情显然不是一人所为,他已经不放心在事情未查清之前,就让清婉在外面成为众人的靶子。
若是邵烨想保护的人,就算是周围的人都想让她去死,可是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这个人。
这点顾清婉知道,所以她不着急自己的处境。
可是无论是德妃还是林子鱼,都不知道,所以她们此时还在窃喜就要除掉顾清婉这个最大的绊脚石。
而淑妃她知道却低估了顾清婉在邵烨心目中的位置。
但是皇后却灼灼地看向邵烨道:“若是皇上能将顾念脀贵妃的一分放于臣妾身上,恐怕臣妾此时亦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皇后说这话时,异常的平静,可是话语中的嘲弄却是一览无遗的。
邵烨微微皱起眉头,只冷冷道:“你到如今还只是觉得是朕的偏心,你身为皇后,就算她们生了皇子也是越不过你去的,可是你却连一丝容人之意都没有。”
“皇上觉得此事也是我做的?”皇后却是高声打断邵烨的话,而就是这么一句简单地质问,却是让邵烨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知道这事不是皇后做的,可是显然这个时候,皇后已经成了废棋。她摆在这里已是挡住了太多人,自然其中包括邵烨。
邵烨废后之心早已经有了,特别是在后宫子嗣越来越多后,他需要重新平衡他的后宫。他需要从现在就开始培养他未来的接任者,而皇后显然就挡住了下任皇帝的生母。
所以在得到这样的契机时,邵烨的心却是带着几分满意。
可是在看着凤仪宫中这个女子时,他突然想起就是在这里,他大婚那年,他用喜秤挑起那块红喜帕,心中也是带着期待的。毕竟那是他的妻,将来与他携手立于这天地最高处的女子。
“是啊,皇上您并不需要知道这事是否真是我所做,您只需要认定它是我指使的就是了。”皇后说着竟是戚戚地笑开,活了这么久,她却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个连天地皆不容的人。父母弃了自己,就连自己的夫君也毫不犹豫地将她像个废掉的棋子般丢开。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邵烨目光深沉地看着下首已是有些癫狂的皇后。
方才她维持的雍容端庄,此时却是再也找不到分毫了。
“皇上,你就一次没有怀疑过为何端章皇后竟是那般早便去了吗?”皇后在敛去脸上笑容之后,便是转头目光尖锐地看着邵烨。
就连素来沉稳冷静地邵烨在听到这话后,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变,他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从哪里说起好呢,”皇后放佛是自言自语,最后才是道:“当初端章皇后本就不喜欢臣妾,就算臣妾入宫她也不过待我淡淡的。而太后待我却如同亲生女一般。”
皇后抬头看向邵烨,脸上却是无悲无喜,只听她道:“端章皇后一心想让顾清婉从江南回来,她以为她的心思我不会不知吗?”
邵烨最后竟是从口中挤出的一个个字眼,:“你做了什么?”
章皇后凄厉一笑,口中癫狂道:“我能做什么,不过是奉着太后的命,将装有寒益草的药日日喂与端章皇后罢了。”
那时端章皇后生了场大病,因着之前她生皇上落下病根,此次竟是将旧患引发了出来。
太后却是从太医那得知她身子乃是阴寒,只要在汤药中加上少许的阴寒药草便可让她万劫不复。那时章皇后亲信了太后的话,一心只害怕端章皇后真的将顾清婉从江南带回取代了自个的位置。
于是便日日亲到端章皇后身边侍药,连那最苦的药汁都是由她亲试。太后那时只一味哄骗她说,常人喝了少许的寒益草并不会危害自个的身子。
可殊不知那时她已是怀有身孕,于是那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