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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南风知我意-第18部分

小说: 南风知我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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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去想,深夜十一点了,自己一个女孩子,独自去赴约,是否安全?那一刻,那么多天的担忧与忽然得知消息的狂喜,令她失去了应有的警惕。

“她赴约的那个地方,是个很偏僻的废弃工厂。当她赶到时,等待着她的并不是我的消息,而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傅西洲闭了闭眼。

那个深夜,她被几个流氓凌辱,直至第二天下午,乔嘉乐才找到她,她衣衫凌乱地蜷缩在一堆垃圾后,神智已经有点不清。

两个月后,乔嘉琪被查出怀孕,这个消息令本就情绪极为不稳定的她,彻底崩溃。

那时候,傅西洲已经恢复了记忆,回到了莲城。他知道那场看似意外的车祸,实际上是傅云深想置他于死地的阴谋,因为这场车祸,才会让乔嘉琪出这样大的事。他极度愤怒,却拿傅云深没有办法,因为他没有证据。

乔嘉琪的情况越来越差,乔家父母再不忍再不舍,也只得将她送去精神疗养院。是傅西洲亲自送她去的,他对神智已经不清的她承诺,以后他会替她照顾她的父母,以及妹妹。

“是我害了她。”傅西洲掩面。

阮阮看着他无比内疚的模样,久久不知说什么。

“从小到大,她一直对我很好,我欠她良多。回到傅家后,我很快就被送出了国,在国外的那几年,都是嘉琪去探望我母亲,陪伴她,照顾她。我知道,她这么尽心尽力,只是因为喜欢我。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回报给她对等的感情。不仅不能,她还因为我变得这么不幸。”

“当初我之所以从我们的婚礼上离开,是因为那天,嘉琪自杀了……我没有办法丢下她不管。”

“至于除夕夜的照片,大年初一那天是嘉琪的生日。嘉乐把我骗过去,也把嘉琪带到了我母亲的病房,非让我们陪着嘉琪一起守零点过生日。阮阮,当两个生着病的女人都拉着你的手不让你走时,真的,我没法拒绝。她们,一个是我唯一的亲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了,十二,别说了。”阮阮低了低头,轻声打断他。

她心中从结婚开始到现在的所有疑虑都一一解开,那个让她误会、伤心、难过了无数次的女人,与他也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她应该开心才对,可心里真的好难过,好压抑。那些过往,那些埋藏在他心底的秘密,太沉重了。

傅西洲说:“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阮阮伸手牵住他的手:“嗯,我们回家。”

这夜,入睡时,阮阮伸出手臂,将傅西洲的头抱在怀里,像是母亲抱着孩子般,她很瘦,却用手臂环绕成一个守护的姿势,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哼着安眠曲,睡吧,安心地睡吧。

这样的举动,令傅西洲觉得怪异别扭,但他却没有推开她。

她瘦小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他微闭着眼,忽然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阮阮,我们要个孩子吧。”

阮阮身体一僵,良久,她猛点着头,忍不住落下泪来。

十二,有人说,对一个男人最深的爱,是为他生个孩子。

为你,我愿意。

第八章 慕尔如星,愿守心一人

慕尔如星,愿守心一人。愿与你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

一大早,傅西洲便将乔嘉乐叫到办公室。

他将那张拍立得照片甩在她面前,铁青的脸色里透着失望:“你竟会使这种低下的手段,跟谁学的?”

乔嘉乐看到照片,脸色微变,她没想到,阮阮竟然会找傅西洲直接摊牌。傅云深不是说顾阮阮就是个只会忍耐的包子吗?

“还有,当初你姐姐自杀,也是你搞的鬼吧?”他一直疑虑,为什么乔嘉琪会有刀片这种东西。

既然都被知道了,乔嘉乐也懒得找借口了,她仰着头,说:“是,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把你要结婚的消息告诉姐姐,然后故意留了刀片给她,刺激她自杀。也是我把过生日的照片寄给顾阮阮的!我为我姐姐不平!”

傅西洲抬手就想抽过去,半空中极力忍住了,怒道:“你就是这么爱你姐姐的?不惜让她担着生命危险?”

“那时候我就在她旁边,她不会有事的!”

“你!”他真的是气到极点,指着乔嘉乐的鼻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乔嘉乐说:“西洲哥,我说过,人可以无情冷漠,但不能没有良心。我姐姐对你怎样,你比谁都清楚,她落得这样惨,你却有如花美眷,你安心吗?”

“我欠她的,我心里有数,我自然会还。可是,”他怒视着她,冷声说:“嘉乐,我警告你,别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也别再去找阮阮的麻烦,更别想掺合到我们的生活中来。这是两码事。”

顿了顿,他说:“还有,你最好赶紧辞职。如果你不走,我会让人事部将你开除。”

乔嘉乐咬着唇,怨恨地看着他,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她走到安静的楼梯间,掏出手机给傅云深打电话。

“以后别再找我了,没用了。傅西洲应该把一切都对顾阮阮坦诚了,她现在知道了我姐姐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电话里静了静,傅云深才淡淡地开口:“是吗?”

他的反应很平静,一点惊讶也没有。

乔嘉乐等了等,他没有下文,正准备挂电话时,傅云深的声音又传来:“你甘心就这么放过他?”

乔嘉乐没作声。当然不甘心,一想到姐姐那么悲惨,傅西洲却活得好好的,她就对他怨恨得咬牙切齿。可她能有什么办法?正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当初才会在傅云深找到她时,没多想,就跟他合作。

傅云深轻笑一声:“呵呵,真替你姐姐感到不值。”

他没等她回话,就挂了电话。

乔嘉乐紧咬着嘴唇,漂亮的眸子变得阴沉,拿着手机的手缓缓握成拳。

不,不能就这样算了!傅西洲,你让姐姐变得那么不幸,我们全家因此而痛苦,凭什么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幸福美满地活着?

她再次拨通傅云深的电话。

“傅总,我收回之前的话,继续合作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

“傅西洲希望我离开凌天设计部,你帮我留下来。”

那端沉吟了下,说:“成交。”

傅云深挂掉电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世间,最具杀伤力的,就是执念,不管是爱或者是恨,一旦心里生了执念,那力量,可以毁灭整个世界。

连续几天阴雨过后,终于出了太阳,气温渐渐回升,总算有一点春的气息。

阮阮哼着歌在花棚里巡视,她的心情,就跟花棚外的天气一样,明媚醺然。自从那晚傅西洲对她敞开心扉,他们之间隐藏的那些问题,像是被这春风,全都吹散了。

他终于打开他的心门,接纳她进入他的世界。他说那世界阴暗、冷漠、可怕,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因为有他在啊,她只是心疼,没有早一点走进他的世界,如果那样,就可以在他觉得冷的时候,抱一抱他。

齐靖从外面走进来,笑问:“心情这么好呀。”

阮阮回头,手上还沾着泥土,轻快地说:“这批花草长势渐好,总算放心了。”

齐靖欣慰地点头:“是啊,辛苦你了。”

阮阮说:“分内之事。对了,我下午想请个假。”

齐靖也不问理由,直接批准。这也是阮阮喜欢跟他一起工作的一个原因,他没有老板的架子,更像是一个有着共同爱好的朋友。

下午两点,阮阮带着一盆薄荷,开车离开农场。

一个小时后,她抵达城市南郊的一家疗养院。傅西洲已经到了,在停车场等她。

见到她怀里的薄荷,他说:“她一定会喜欢的。”

他牵过她的手,一起上楼。

阮阮忽然有点儿紧张,这是她第二次见他的母亲,第一次来,是他们确定婚期的第二天,他带她来,只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他像是感觉到她的忐忑,握了握她的手心,温声安抚:“别担心。”

她抬头对他笑笑,点头。

林芝住在疗养院最豪华的病房里,是个套间,光线与通风都极好,客厅厨房洗手间全部配备,甚至还有个小露台,生活用品也齐全,跟居家没有什么两样,还请了专业的看护,照顾她一切。

把林芝从精神病院接出来,安顿在莲城最好的疗养院里,是傅西洲毕业后进入凌天集团做的第一件事情。

像是为了补偿,他给他母亲的一切,全是最好的。最好的疗养环境,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看护。尽管如此,可他知道,很多东西是没有办法弥补的。她最好的时光,永远都回不来了。

如同初次见到一样,这个苍白而又美丽的女人,她依旧沉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混混沌沌,不知今夕何夕。她唯一认识的人,是傅西洲。可在她心里,儿子永远停留在了十四岁。

“妈妈,今天过得好吗?”傅西洲蹲在林芝面前,握着她的手,柔声问。

林芝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像是想到什么,她蹙眉,“你不会是翘课了吧?”

傅西洲摇摇头:“没有,妈妈,今天下课早。”

“阮阮,你过来。”傅西洲朝她招手。

阮阮走过去,也半蹲在林芝面前。

他揽着她柔声介绍:“妈妈,这是阮阮,我的妻子,你儿媳妇。”

林芝疑虑地看着阮阮,阮阮也傻愣愣地看着她,微笑着。

傅西洲轻拍她的肩,说:“愣着干吗,快叫人。”

“妈妈,送给你。”阮阮将手中薄荷递给她,喊出“妈妈”时,心里有点羞涩,又涌起浓浓的幸福。

他们结婚这么久,他终于在他母亲面前正式介绍她,他终于,把她当做家人。

林芝望着阮阮,带着审视的意味,过了许久,才接过她手中那盆翠绿的薄荷,然后瞪着傅西洲:“儿子,你早恋呀!”

傅西洲与阮阮都忍不住笑起来。

“痒……”林芝忽然伸手抓头发,像个小孩子般嘟嘴望着傅西洲,“痒痒的!”

林芝非要坐在太阳下洗头,阮阮只好从浴室里放了热水提到阳台上去。她也不肯让看护帮忙,要傅西洲亲自帮她洗。阮阮担心傅西洲不会做这些,哪想到,他做起来,竟然有模有样。

阮阮倚在门边,看他舀起水,慢慢地淋在母亲的头发上,再抹上洗发膏,轻柔地打出泡沫。洗完后,用大毛巾将她的头整个包起来,一点点擦干。

他做这些的时候,动作温柔、细致,充满了耐心与柔情。

人人都说他冷漠无情,这一刻阮阮忽然明白,其实他并不冷漠,他温情的一面,只展现给他在乎的人。

而这样的温情,恰恰最是珍贵。

他们陪林芝一起吃了晚饭,晚餐是阮阮亲自下的厨,简单的两菜一汤,清淡可口。林芝胃口反常地好,竟然吃了两大碗。

等林芝睡下后,他们才离开。

回去的车上,阮阮说:“十二,以后我们多来陪陪妈妈吧,如果你忙,我就自己来。她似乎很喜欢绿色植物呢,我以后都给她带。”

傅西洲俯身为她系好安全带,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吻:“阮阮,谢谢你。”

他确实很忙,像今天这样在疗养院待这么久,是偷得浮生半日闲。香氛系列的开发企划,已经正式启动了,投资巨大,容不得半点差错。他又开始了空中飞人的生活,飞国外已成了家常便饭。聚少离多,成为他们之间的生活状态。

转眼,就到了初夏。

五月,他们结婚一周年。

阮阮感叹,时间真快啊,竟然就一年了。

纪念日的头天晚上,阮阮接到风菱的国际长途,她正在米兰出差,问她想要什么礼物。闲聊了几句,风菱挂电话前问她,纪念日有什么庆祝活动?

阮阮沉默了会,说:“他人还在国外呢,估计不能一起过了。”

对于他的忙碌,那是他的事业,她能理解,但情绪到底还是有点小低落。

那晚她早早入睡,半夜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异样,迷蒙睁开眼,吓了一跳。

她的睡意全无,猛地坐起来,惊讶地看着坐在床边的人:“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傅西洲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声音有点疲惫:“再睡一会儿,明天一早我们要赶飞机。”

她更惊讶了:“赶飞机?我们?”

“嗯。”他闭着眼,将她抱紧,“去意大利。”

直至第二天一早到了机场,阮阮还是觉得像是在做梦,他半夜忽然回家,一大早又整理行李,将她带到机场。

他将机票递到她手中,说:“结婚一周年快乐,老婆。”

他没有忘记他们的纪念日,这是他给她的一周年纪念日礼物。

他们飞往B城,再转机意大利佛罗伦萨,然后去往托斯卡纳。

那是当初她定好的蜜月旅行地。

他还记得,现在补给她。

难怪前阵子他问她拿了护照,原来如此。

飞机上。

阮阮偏头看着傅西洲,他正闭眼补眠,他连夜从国外赶回,没休息几个小时,又将长途飞行,他看起来非常疲惫,眼周有淡淡的青黑。

她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黑眼圈,眼中浮起泪意,心里的感动一波波涌上来,她挽着他手臂,将头轻靠在他肩上。

抵达佛罗伦萨后,他们有半天的时间停留。这个城市,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有着悠久的历史与深厚的文化底蕴,吸引人的地方太多太多了,但阮阮却拉着傅西洲去逛古董集市。比之博物馆、美术馆,她更爱街头巷尾的热闹。

他们去的那个集市颇大,很多条巷子纵横交错,像个迷宫,又逢周末,人特别多,十分热闹。商品琳琅满目,一眼望去,大多美得像艺术品。阮阮其实对首饰呀装饰品呀这些小玩意儿并不特别感兴趣,平日里也从不佩戴,但风菱很喜欢,她想给她带点别致的礼物,便穿梭在小店与地摊上认真挑选。

其间傅西洲接到一个电话,是公事,虽然他一再嘱咐林秘书不要叨扰他的假期,但碰到一件很棘手的事,林秘书拿不定主意,只得请示他。他走到安静一点的地方去讲话,那通电话打了十几分钟,当他挂掉电话再走回来,阮阮不见了。

他迅速扫了下四周,又在附近转了转,人潮中依旧没有她的身影。他想打电话给她,又忽然想起,她的号码没开通国际漫游,出国时她就没有带手机。

其实他也知道,她可能逛着逛着走散了,并没有什么危险,可心里就是忍不住担忧。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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