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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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源微笑摇头,真的,看萧菊源越来越陶醉在这虚情假意的繁华里,她心情倒是很好。
慕容惠和杭易夙走过来,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你怎么没围过去啊?”严敏瑜有些挖苦地看着杭易夙笑,他不也是冲着萧菊源来的吗。
杭易夙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围过去?我来这里是父命难违。”
“说的好听,估计是知道自己没戏,知难而退了。”严敏瑜翻着眼说。
“哼。”杭易夙锐利的凤眼瞪了她一下,“随你怎么说了!”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慕容惠笑着摇了摇头,“严姐姐,你干吗气走我表哥啊?”
“你表哥?我没气他呀!”
裴福充和一个道士边说边走,也往她们这边来了,看他的表情对这道士很是敬重。
萧菊源看见了那道士,也快步走过来,盈盈向他施礼,叫他“田道长”。
慕容惠一脸惊喜,“田道长?是田清言田天师吗?”
田道长一揖手,“无量天尊,正是贫道。”
“谁啊?”严敏瑜一头雾水的问。
慕容惠压低声音告诉她俩:“这就是活神仙田天师,据说他算命可准了。”
“哦?”严敏瑜来了兴致,挤过去嚷嚷道,“道长,道长,你给我算,给我算。”
裴福充还一脸信服的敲着边鼓,“严侄女,让他算让他算,可准了!”
他和严敏瑜一嚷嚷,周围干活的丫鬟仆人都张望着慢慢靠近,好奇地围拢过来看热闹。
李源儿站在一边儿冷笑,裴福充这种人最信这些把戏了,她才不信。
田天师一脸慈祥的微笑,“不知道姑娘想问什么?”
严敏瑜很诚实地一横眼,“问姻缘呗。”
见她直口问出来,大家也没觉得怎么失礼,慕容惠也红着脸说,“道长,我也问这个。”
田天师微笑点头,细细看了看她们,又抬头端详了离他最远的小源半天。
“这位姑娘……”他看着慕容惠,“一生无波无浪,水到渠成,可喜可贺。”他又看着严敏瑜,收了笑半晌不说话,严敏瑜被他看的发毛。“这位姑娘吗……恐怕就没那么顺利了,犯桃花煞,有缘无份有缘无份哪。”他摇头感慨。
“什么有缘无份?!”严敏瑜瞪眼,很不痛快。
田天师并没再回答她,而是看着源儿悠悠的笑着说:“姑娘,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你,贫道算你将嫁贵婿。”
源儿冷笑,贵婿?天下能称得上“贵”的能有几人?皇家王族?胡扯!
她挑了挑眉,“道长,你说说萧姑娘的姻缘如何?说准了,我就信你。”
萧菊源一笑,“好啊,我也想听。”
田天师高深莫测地苦笑了一下,“难说,难说。”
严敏瑜冷哼,因为这个老牛鼻子说她姻缘不顺她很是不痛快,“有什么难说?那都是和尚脑袋上的跳蚤。十年前都定下的相公,还难说?!你准不准呀?!”
田天师见势不好,对着周围尖着耳朵的听的丫鬟仆妇说:“贫道明白,各位姑娘都是想问姻缘的。贫道有一个小把戏,信我者不妨一试。月圆之夜,把心仪男子的名字和自己的生辰八字都写在黄纸上,埋于月桂树下,有缘的自然成就,没缘的也会碰见与这人相似相近的男子。”
“哦?”严敏瑜果然忘记再追问他,心里光想着他说的这个法术了。
源儿微笑,这不是求姻缘的小把戏,而是转移注意的小把戏!江湖骗子的手段而已。
“小源,你信吗?”严敏瑜看着田天师匆忙离去的背影怀疑地问。
小源冷笑,“隔着面具看出我能嫁贵婿,我还信他吗?如果他真灵,就该先算出这不是我的本来面貌。”
“就是!”严敏瑜松了一口气,该死的臭老道,什么有缘无份,纯属胡扯!
“菊源,你信吗?”慕容惠明显心动,含笑着问。
“不知道,不过我想试一下。就当是游戏吧。”萧菊源微笑,“我们都来写吧。明天不就是月圆之夜吗?”
书房里,拓跋元勋手里拿了好几张记事的纸皱着眉左右张望,“裴师兄,你觉不觉得今天丫鬟们都有点怪,匆匆忙忙,魂不守舍的。”
裴钧武一笑,“不用理会她们。”
“我倒是很好奇,”伊淳峻微微笑着,“师妹们都会写谁的名字。”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拓跋元勋愣头青地傻问着。
伊淳峻低低笑了,“都怪田道长。”
拓跋元勋知道了原委哈哈笑着摩拳擦掌,“你们不都想知道她们写了谁吗?我也想知道!这事交给我了,过了月圆之夜,我都给她们挖出来。”
23.月桂树下
严敏瑜在黄纸上大大的写上“伊淳峻”三个字,也不怕被人看见,大大咧咧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慕容惠和萧菊源写的时候都有点遮遮掩掩,还有些脸红。
小源对萧菊源写的是谁倒不怎么感兴趣,但却很想看看她写的生辰八字。她正犹豫应该怎么自然地提出看萧菊源的黄纸,她倒先说话了。
“我们都摊出来看看写的是谁吧。”萧菊源又露出她一贯可爱的笑容,“我特别想看惠惠和小源写的是谁。”
慕容惠不好意思地摇头,“不要了,各自心里知道不就好了吗。”
“我也想看,我也想看!”严敏瑜缺根筋地嚷嚷,“你们看我的。”她十分大方地亮出她那张毫无悬念的黄纸,字写的歪歪斜斜,好歹都还写对了,没有错别字。
“我写的是武哥。”萧菊源也十分坦然地把她的黄纸递到桌子中间。小源微微一颤,那黄纸上清楚的写着萧菊源的八字,丙辰年八月初六。
不愧她能成功骗过裴家上下和大师伯,竟然连她的生辰都摸清了。这十年萧菊源一定是处心积虑,小心翼翼应付过来的吧。
秀美的“裴钧武”三个字有些刺痛她的眼睛,哼,她能不明白萧菊源的意思吗?这清清楚楚的三个字写的是她心上人的名字,她丈夫的名字,她要成就和他的姻缘。暗示她别痴心妄想了是吧?
“小源,你写谁?”慕容惠问,她有些害羞的拿出她的黄纸,也写的是伊淳峻,引得严敏瑜有些不是滋味。
小源提笔,就连生辰都要写假的,写谁还不是一样没意义!
“裴钧武,裴钧武,伊淳峻,哎,哎!南宫展,又有你一票!”拓跋元勋报功似的对坐在一边悠闲喝茶的南宫展喊,扬了扬手里皱巴巴的黄纸。
花厅外裴家的丫鬟几乎都来全了,门里门外水泄不通,都带着几分羞涩和兴奋紧紧盯着慕容孝不停在上面画“正”的大纸板。
“还没有我的?”慕容孝气恼伤肝地跺着地,手上的毛笔在大理石地上甩出一溜墨滴。纸板上他的名字下只有半个“正”让他十分没面子。
“别指望了,姑娘们不喜欢色鬼,连我都比你多四票呢。”拓跋元勋骄傲地鄙视他,纸板上拓跋元勋的名字下好歹有一个完整的“正”。
“真是胡闹。”裴钧武翻着帐本微微苦笑。
“现在……我要看小姐们的黄纸啦!”元勋摩拳擦掌地咧着嘴坏笑。慕容惠瞥了眼坐在裴钧武身边的伊淳峻,脸都红透了。丫鬟们也更欢腾,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先是师姐的。”元勋粗鲁地几下展开纸瞟了一眼,“没意思,我就知道是他。伊淳峻又一票。”
慕容孝拿着笔翻着白眼,为伊淳峻画第十二个“正”。
“萧菊源,裴钧武。”
“慕容惠,伊淳峻。”
拓跋元勋手里拿着最后一个纸团,看了眼大纸板,“哈,真紧张啊,裴师兄和伊师兄各12个正字60票,小源,你居然要一锤定音啊!”
裴钧武和伊淳峻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厅里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紧张期待最后的结果。
拓跋元勋睁大眼睛打开纸团,气急败坏地“啊?!”了一声。
“慕容孝?!小源,你居然写他都不写我!”
丫鬟们爆发一阵失望的嘘声,原本以为小源小姐一定会在少爷和伊少爷中写一个呢,没想到她居然写了一个那么冷门的名字,害得少爷和伊少爷没分出胜负!
“小源妹妹,原来你喜欢我这样的男人啊。”慕容孝喜笑颜开,他名字下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正”字了。
裴钧武拿着帐本,皱着眉看,久久没翻一页。伊淳峻却还是微笑着喝茶,握着杯子的手骨节泛白。
十六的夜晚月亮比前一夜还要圆还要亮。
小源缓缓走到埋过她纸条的月桂树下,轻轻抚摸那纤细的树干,树枝在地上印出凌乱婆娑的影子,正如她的心。
姻缘法术……她极淡的笑了,就算灵验,她和萧菊源都写了假的名字和生辰,也是枉然!
她的影子边不知何时多了另一条修长的暗影,她不怕也没回头,能这么无声无息地靠近的,无外两个人。
他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地扳住她的双肩,强迫她转过身来面对他。
皎洁如水的月光下,裴钧武俊美的脸平静依旧,只是他的眼睛……却好象要喷出火焰般明亮。
他看着她的眼睛,烦躁地一皱眉,把她压在月桂树上,利落地一抬手揭掉了她的面具。
月光下她的绝美让他久久忘记呼吸。
她该推开他吗?她该从他的眼睛里逃离吗?不……她不想!她回看着他,千言万语都涌进眼睛,化成的不过是一片朦胧水气。
当她的眼睛里闪过比月亮更耀眼的泪光时,他所有的理智和道义都消散了,只剩下想吻她的冲动和吻她的行动。
当他的唇炽热地覆盖她的唇,当他搅动她最原始的情欲……她变热了。被怨恨、委屈冰冻住的心化了,眼泪便滑下面颊流入了她和他唇齿的缝隙,有些苦。
那凉凉的苦味让他微微一震,离开了她柔软的唇。
她以为他又要像上一次一样推开她,可他……却更紧的搂住她,更深的把她看进眼睛,他冷静的嗓音居然可以这样的撩拨人心,他说:“为什么是慕容孝?”
她被他吻的有些喘,在他怀里半仰起头,半眯的眼眸里全是让他心碎的辛酸,“你……希望我写你吗?”
他皱着眉凝视她。
“你希望我当着萧菊源的面写出你的名字吗?”她幽幽地又问了一遍,她的眼光比她的泪水更让他心疼,菊源……他一僵。
感觉到他神情的改变,她撇开眼不再看他,“你走吧。”她冷冷地说。
源儿虚软地靠在细弱的月桂树上,手紧紧按着发疼的心口,他……真的走了!
或许,他只是被她的容貌一时蛊惑了,或许,他只是对她写了慕容孝的名字有些挫败感……当他想到萧菊源,想到他和她的婚约,他只能离她而去!
真是恨他!真的恨他!
“出来!”她说。
果然,一袭淡蓝色的潇洒身影悠哉地从树丛后走了出来。其实,她并没看见他,也没发现他,只是……她感觉他会在附近,他会盯着裴钧武的每一个行动。
她只是试一试。
他没说话,微笑的脸让人感觉不到平素他努力伪装出来的柔和。
“怎么知道我在?”他问。
她摇了摇头,答不上来。
“你学的可真快。”他有些淡淡的讥嘲,“怎么撩拨裴钧武的醋意,你真是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你居然会想到写慕容孝的名字,很快,你都不需要我再教你什么了。”
她皱了下眉,现在的她没心思也没力气和他争辩,他爱怎么说随他。
猛地,她被他蛮横地搂进怀里,还没等她回过神,他已经在吻她了。
他的吻……是种占有,是种掠夺!
她被他吻得浑身发抖,心慌意乱,脑子里一片空白,心狂乱地跳成一片,好象要震破她的胸膛。直到唇舌感到疼痛,她才惊慌地抗拒他,徒劳地捶打他的后背。
他放开她的时候,她只能浑身无力地靠他支撑着大口喘气,她茫然地瞪着他,真的,只剩茫然。
他的眼睛已经褪去所有情绪,只剩清澈冷淡的寒光。他笑了,笑得狂佞邪肆,“刚才你吻的不好!像我这样吻他,保证他当场就爆炸了,绝不会离你而去。”
24.车轮比擂
伊淳峻负手站在窗前随意地看着远处的景物,唇边带着一丝莫测高深的微笑。
“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悠闲地说。
裴钧武沉着脸坐在书案后面,“啪”地合上书简,没有回答。
拓跋元勋撇着嘴,看看裴师兄又看看伊师兄,一声不敢出,总觉得他俩之间最近气氛很诡异。
“天下英雄……该来的都来了。他们的目的不言自明,争夺和比试再所难免,只是怎么安排才是对咱们最有利,才让咱们从中捞到最大好处。”
拓跋元勋叹气,“捞好处?不被扒皮啃骨都不错了。就算南宫和慕容,我都觉得他们一肚子心眼地在盘算着咱们。”
伊淳峻失笑,“都被你看出别有用心,他们真失败。”
“你有什么主意?”裴钧武看了他们一眼,直截了当地问了主题,显然是不想让他俩把话题又扯远了。
“钧武……”伊淳峻又情意绵绵地叫他了,裴钧武一皱眉,“你现在名震江湖,但是说到稳坐第一恐怕还缺了些分量吧?”他看着他笑。
裴钧武眼睛一眯,冷冷地看他。
伊淳峻也回看他,轻松自在,“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功夫不好,而是机会不好。现在机会来了。”
裴钧武没吭声,显然在思考他说的话。
“什么机会?”拓跋元勋还是摸不着头脑地问。
“成为武林第一的机会。”伊淳峻莞尔一笑。“武林第一高手拥有江湖第一美女和宝藏,顺理成章,让人心服口服。觊觎和风险都会大大减少。才不枉费他们主动聚集,弄这么大的场面。比咱们发英雄帖叫他们来有面子多了,真是天赐良机!”
“你想怎么做?”裴钧武沉声问。
“让他们车轮比擂,胜出的三人和咱们最后比试。这样咱们省心省力,拣了大便宜。只要把这最后的三个人打下去就罢了。”
裴钧武微微一笑,“大便宜?恐怕要下大赌注才会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自相残杀。”
“那是当然,大风险才会有大收益!如果有人能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