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艳途-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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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胖的中年人摇着头道：“唉，我是有困难啊。我是城区附近东城县木材检查站的站长，我姓朱。前段时间，省里来了个检查组，偷偷地到我们站里来检查，查出了我们在执法当中的许多问题。我听说厅里要发个通报，正由你们办公室起草。这件事情不好办哪！”
李小凡随口道：“是啊，不好办哩。”
朱站长忙问道：“这件事你清楚么，是不是你经手的”
李小凡胡诌道：“噢，我听说过这件事，上面抓得很紧呢。听说弄不好还要把你这个站长撤掉。至于谁来经办，现在还没有落实。不过，都是办公室里的，谁办都一样的。”
李小凡的意思是说，不管谁办他李小凡都有说情的本事，要是他自己办就更可以帮忙了。
朱站长是何等聪明老练之人，他早就听出了弦外之音，便又掏出了一支大中华香烟，道：“李秘书，时间不早了，我看中午是不是我们坐下来吃顿便饭。地点就由你挑选好了。”
李小凡没料到朱站长的事有这么要紧，更没料到朱站长会这么大方，便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气啦。”他又想起还有两位哥们儿平时吃得太苦，便对朱站长道：“我还有两位朋友，也在厅里工作的，是不是也一块儿叫上。”
朱站长忙答应道：“当然，当然可以。”
李小凡拨通了楼下的电话，叫李小军接电话。李小凡在电话里叽里咕噜说了通土话，让朱站长一个字也听不懂。然后放下电话道：“朱站长，我们走吧，他们就在门口等我们。”
四个人坐进了帝国饭店最豪华的一个包间里。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桃花湖，湖上是一艘一艘的大游船，船上的女艺人正在轻轻地歌唱。
李小军与丛山儿在路上就听李小凡说了，要他们对他的身份注意保密。两人早就心领神会了。
朱站长气派很大，点上一只王八，一盘螃蟹，其他都是时鲜的荤菜、蔬菜。另外，还给每个人发了一包大中华。
一杯白酒落肚后，朱站长满面红光地对李小凡道：“李秘书，老弟的这件事可就全靠你帮忙啦”
李小凡也喝高兴了，拍拍胸脯道：“没问题，这件事我包啦，保证给你办好！”
朱站长道：“只要把这件事办成，要什么开支，你尽管说！”
李小凡听到这句话，眼睛又亮了，想了想，又深沉地道：“你还别说，要办这件事还真要点开支。是不是发通报这件事，得由办公室主任和经办人说了算。给你说轻点就轻点，说重点就重点。还有，就算真有什么问题，我们办公室的同志帮你说那么几句好话，其他人还会有什么说法朱站长，你说是不是”
朱站长笑道：“是啊，李秘书，我是看出来了，你是个能办事的人！”
李小军忙在一旁凑和道：“那还用说，李秘书文才好，又能干，听说不久就要升副主任了呢！”
朱站长就咬紧嘴唇道：“好好好，再来一杯，李秘书。我没找错人，我要找的就是你，这事你给办成了，要怎么都成！”
李小凡就轻轻地凑到朱站长的耳根道：“我先跟主任说说，顺便给他两条烟，探一探，然后呢，再请他们到这里来坐坐，边吃边谈嘛！”
朱站长道：“嘿，行！就这么着，这件事就全拜托你了。”他叫服务员小姐拿了两条大中华香烟来，递给李小凡道：“吃饭的事，你就只管记账好了，这个帝国饭店，我们站里是可以记账的，我跟老总打个招呼。”
服务小姐把老总叫来了，朱站长对老总道：“老总，这位是林业厅里的李秘书，未来的李主任，以后他来吃饭，他签字就等于我签字，我会来结账的。”
老总自然高兴得很，道：“行行，我有数了！欢迎大家常来啊！”
送走了朱站长，李小凡与李小军、丛山儿一行人回到了鸡窝似的租房里。
李小凡拆开一条大中华，每人分了三包，道：“哥们儿，我可是个讲义气的人啊，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嘛！”
李小军道：“小凡，你可真是个人才啊！”
丛山儿道：“是啊，要是小凡真是个林业厅的干部，说不定真会当主任哩！”
林主任和小邵秘书回来后，李小凡私下里把那条大中华给了林主任，然后说朱站长是他一个亲戚的亲戚，要林主任关照一下。林主任知道那件事情问题不大，便答应了。在小邵秘书写通报时，只是在批评其他木检站存在严重问题之后，顺便地带了一句而已。
李小凡手里拿着通报，坐在帝国饭店里给朱站长打电话。朱站长得知李秘书神通广大，对他自然感激不已。李小凡很想经常在这里用餐，但又不敢太放肆，便试探性地问道：“朱站长，我在饭店里请他们吃过了。以后我可能还有些朋友要一块儿用餐，也在这里开支一下，没问题吧”朱站长在电话里道：“没问题，我上次不是说过了么，你签字就是，你签就等于是我签嘛！”
李小凡有了这句话，便每天坐进了帝国饭店，与得干、山儿两人一块儿，过上了花天酒地的生活。
三个月下来，李小凡在帝国饭店记下的账竟达到了两万块。
这下子朱站长可是感到意外了，他没想到李秘书会有这么放肆，查了查账单，原来他每天都在这里用餐，真是太过分了！
朱站长托人了解了一下，这才得知这位李秘书原来是位农民临时工。朱站长没办法，不得不找林主任商量此事。
毛毛虫考察团
毛毛虫考察团
林主任也坐进了帝国饭店，边吃边听朱站长说起前因后果。林主任说李小凡从来就没有请他到这里来吃过饭，两万块钱的账全是他自己的事情。这下可把两个人都气坏了。
朱站长问林主任该怎么办。
林主任说：“能够怎么办呢小李是乡下人，你就是扒了他的皮也卖不出两万块呀再说，这件事要是捅出去了，你朱站长脸面上也无光呀，不是你自己请他签字的么，还有饭店老总可以作证呢。现在你怎么好指责他呢”
朱站长懊悔道：“是啊，都怪我当时没有搞清楚。”
林主任道：“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你把这两万块的账自己兜了算了。我们林业厅搬迁的事也基本结束了，今后也用不着请临时工了，干脆借这个机会把他们打发走，从此互不相干。至于这件丑事，大家今后都免提为好。”
丛山儿还想在城里找点活干，可联系了几个地方都没有着落。最后，只有一个当建筑包工头的老乡，愿让他们三人在工地上帮助挑挑砖头和泥沙，每天自己管饭，工钱二十元。李小军愿意干，可李小凡根本吃不消。他说：“我们是省林业厅出来的，现在到工地上干苦力，太没有出息了。”
丛山儿道：“我们本来就是出来混饭吃的，又不是来当官”。
李小凡道：“这样吧，要是你们想干呢，也迟点再来。我先替大家想个办法，能不能找个轻松的活儿”
李小军兴奋地道：“有什么轻松的活”
李小凡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说实在的，我不喜欢干苦力，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当官，眼红那当官的派头。我们不如就打上做官的旗号，出去考察考察。”
丛山儿道：“什么叫考察”
李小凡道：“所谓考察，就是那些当官的，到外单位去走走看看，带着工作的名义游玩几个地方，然后就是吃吃喝喝，拿点纪念品。”
李小军笑道：“这倒是好事情。可是当官我不在行呀。”
丛山儿道：“最要紧的是这样做行不行，要是万一到时候人家发现我们是假的，那可怎么办”
李小军道：“这有什么要紧，小凡想得出的事情准没问题。我们在帝国饭店开支掉两万块钱，人家发现我们不对，不是照样不了了之么”
李小凡道：“是啊，就算人家知道了，我们不就是吃点喝点么，又没有骗人家钱财。再说，我之所以选择这条路，也是研究了一番的。现在那些七零八落的考察团，有几个是正儿八经的。还不是找借口来游山玩水，吃吃喝喝。而且。那些基层的单位领导，也不加分析，他们才不管那么多呢！”
李小军道：“我们就这么干吧。只是，我们打什么旗号呢，去考察什么好呢”
李小凡道：“我们是省林业厅出来的，对林业工作最熟悉，要打旗号就打省林业厅的旗号，至于考察呢，就选择林业方面吧。”
丛山儿道：“对，林业方面我倒也熟悉一点。我看过这方面的书籍，也和林业方面的干部打过交道。”
李小军道：“我最熟悉的是毛毛虫，这也算是林业上的一种害虫，我在家里的时候，县林业局的人就到村子里来了解过。”
李小凡道：“好，我们就选择毛毛虫来做文章。这倒是个新课题哩。”他接着想了想，道：“我们两个姓李，一个姓丛，你们想想，我们三个人叫做毛毛虫考察团，怎么样”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大声地笑了。
李小凡道：“我们毛毛虫考察团其实早就开始工作了。前段时间是在省林业厅，也就是在上面考察。现在呢，我们还要深入到基层，到下面去考察。你们看是不是而且毛毛虫这个名字又这么凑巧，我看我们这次考察一定会取得圆满成功的。”李小军和丛山儿都急着想去考察。
李小凡道：“对于这次考察，我们还得好好研究一下，不能露出马脚。至于第一站，我们就去北山县，那里是林区，接下去就按照南山、西山、五峰等一个县一个县地考察过去。我们先给北山县林业局打个电话，叫他们事先做好准备。”
李小军道：“是啊，是得叫他们有所准备。自从告别了帝国饭店，我已经有三天没有吃过王八了，我总是觉得生炒的好吃。”
丛山儿笑了笑道：“嘿，我倒是觉得那玩意儿怎么烧都好吃。”
李小凡来到一个公用电话亭边，拿起他从厅办公室里偷来的一本全省各地林业系统的电话号码小本子。他给公用电话投了个硬币进去，拨通了北山县林业局的电话，道：“喂，是北山县林业局吗我是省林业厅小李，我是病虫防治办公室的，对，我们组织了一个考察团，想到下面来看看病虫防治问题，特别是毛毛虫，听说你们那里也不少，我们明天要来看一看。啊，三个人，明天中午就到。带队的是老丛，呃，我们的丛主任，他是考察团的团长。好的，明天中午见。”
丛山儿在旁边一听，傻了眼，道：“啊呀，这下可完了，你怎么说我是主任呢，你当主任不是挺好的么再说，我对做官是最不在行的呀”
李小凡道：“做官你不在行你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么我告诉你，清朝的大人物李什么你听说过吧他曾经指着人家的鼻梁骨骂道：‘你要是连做官都不会做，那你还会做什么呢’！”
丛山儿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小凡道：“还问什么意思！天底下最难做的是我们家乡的那些农民，那些做苦力的。而天底下最容易做的事情，就是做官。你想想，整天嘻嘻哈哈，吃香喝辣，这是多么简单轻松的事情呀。再说，我们三个人吧，你看上去倒像是有四十多岁，长得又胖墩墩，傻乎乎的，这是多么好的条件呀。”
李小军在一旁听了也笑了：“你还别说，我表哥还真像个当官的，就是太傻了点。要让他去当伙房师傅可能更像些。”
李小凡道：“不，他就是个当官的料。你以为当官的个个都聪明至少有一半有他这么傻。还有一半聪明的，整天鸡鸭鱼肉地猛吃，又不动脑筋，迟早也要傻下去的。”
丛山儿道：“这么说，我这个团长是当定的了”
李小凡道：“那当然。你就是我们考察团的团长。不会当慢慢学着点，你只要少说话，多点头。余下的话我们会替你说的。”
次日中午，毛毛虫考察团一行三人准时来到北山县林业局，找到了昨天接电话的办公室主任老孟。老孟又把他们带去见牛局长。牛局长一个上午就等着考察团的到来，早就让老孟去林业招待所备下了海陆空各类荤腥佳肴。由于早饭没吃，到十点钟肚子就咕咕叫了，他匆匆忙忙地寒暄了几句，便急着叫老孟备车，让上级领导赶快进餐厅。
林业招待所设备简陋，但这个包厢还是极为考究。更让人高兴的是，桌子上的菜绝对不比省城帝国饭店逊色。那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李小军看得都流出了口水，说了声：“客气客气！”丛山儿不会说话，也跟着道：“是啊，客气客气！”
李小凡怕他们露马脚，便指着丛山儿道：“牛局长，这位是我们病虫防治办公室的丛主任，也是我们考察团的团长。还有一位和我同姓，也姓李。”
牛局长笑了笑道：“好，丛主任，李领导，李领导。”
老孟主任以及其他几位局领导都一个劲地跟着叫，把个李小军叫得心里热乎乎地，丛山儿听了后，看上去就更傻了。
牛局长对酒菜的感觉其实与其他同志一模一样，他举起酒杯，对李李丛三位道：“来，三位领导，欢迎你们光临指导。我敬你们一杯！”
大家都开始喝酒吃菜，牛局长又叫小姐拿过来一条大中华，一人一包发下去，剩下两包就一支接一支地递过去。害得丛山儿嘴里刁一支，耳上背一支，桌子上摆两支。李小军也像烟囱似的抽个不停。只有李小凡，抽得斯斯文文，那风度其实是最像个机关干部的。
泸州老窖上到第三瓶时，大家都有点晕乎乎了。
牛局长端起杯子，对丛山儿道：“丛主任，丛团长，我再敬你一杯！”
丛山儿道：“不，我，我不能喝了。”
好姑娘真漂亮
好姑娘真漂亮
牛局长道：“丛主任，丛团长，你要是看得起我牛，牛某人，就再喝了这一杯！”
丛山儿听了“看得起”这句，便摇头晃脑地道：“牛局长，你太客气了。我看不起你我怎么敢看不起你我，我丛某人算个什么我，我什么都不是……”
李小凡觉得丛山儿有点不太对劲，轻轻地往他腿上扭了一把。丛山儿感觉到像是一只蚊子咬了他一口，拍了拍大腿道：“我，我不是什么主任，也不是什么团长，我，我只不过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