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艳途-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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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了不少方便，为其谋取利益达一两百万元之多。
东桐湖畔的茶馆里，热闹非凡。一群六七十岁的老干部们围坐在一起，谈论着东方商城的事。瘦胡子道：“丛山儿抓起来了，听说他收了一百多万哩！”
胖老驼道：“哪里止一百万，他的问题多着呢，恐怕一千万都有！”
瘦胡子道：“是啊，听说啊，他的那顶乌纱帽都是骗来的！”
“什么”大家围得更紧了，惊奇地道：“官也是骗来的”
风传的韵事
162。风传的韵事
瘦胡子点了点头道：“是啊，我还听说，李小凡也是个贪官，他还是个政治骗子呢！”
“这种人都该杀！”有人道。
胖老驼兴奋地道：“是啊，中央反腐败反得好啊！这些腐败分子不清除，人民群众心里不服气哩！”
老头子们手捧清茶一起干杯。大家觉得，今天的茶喝起来，特别地香，特别地甜。
丛山儿嘴巴硬，硬是没有咬出李小凡。
奥迪车刚拐进市委大院，李小凡隔着车窗就嗅到了与往日不同的气息。
他的办公室在院子东侧，是一幢三层的灰色小楼，与市府、人大、政协四角相对，小楼在绿树掩映之中，极富园林气息。小楼编为一号，称为市委一号楼，他的座车是一号车，他的手机号码末位数是一号，甚至连他到餐厅用餐坐的也是一号桌，手里捧的是一号碗，私下里人们都把市委书记李小凡称为一号。这是中国县市的一道风景，也是中国的一大国情，试看看路上跑的轿车，哪辆一号车不是当地的地县市委书记坐的，二号车不是当地的地县市长坐的。
往日，李小凡在办公桌前坐定后，先呷一口秘书已为他泡好的绿茶，然后放下茶杯，顺手摸出一支“中华”点着，狠狠地吸一口，尔后把头仰在皮转椅上慢悠悠地吐着烟圈，眼睛是微闭的。他知道烟圈在一丝一缕淡化后会渐渐地消失。现代快节奏的生活中，他需要的就是这种宁静悠闲的感觉，一天工作的开始会因此有一个好的开端和好的心情。
秘书把文件包括信件按轻重缓急，整理好放在案头，一般他会在20分钟内把它处理好。在上班后的20分钟内，谁也不能打扰李小凡，这在海天市四套班子成员中已成为一条规矩。而这已不成文的规矩，今天早上被李小凡自己打破了。他屁股还没坐稳，就打电话把秘书皇甫松招来了。
“今天的天气有些不对啊！”李小凡劈头盖脸就这一句。
皇甫松植物人一样僵在门口，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天气么本身就没有对不对的，风霜雨雪，季节变换，人有人道，天有天道。书记招自己来，他是从一楼办公室一口气跑上三楼的，这是他的习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书记问他天气对不对他有些疑惑，他说对说错都是废话。他的悟性很好。
短暂的沉默中倒是觉察出了空气的反常。李小凡说坐吧，皇甫松就关上门自然地坐到书记对面。递一支烟给书记又恭敬地为他点上。皇甫松是不吸烟的，但口袋里总是装一包烟，当然香烟是为书记装的。当李小凡有时出门忘了带烟，就能为他雪中送炭，李小凡就说他的心跟女人一样细。皇甫松把情绪调整得正常了，才谨慎地问：“李书记，与天气无关的事情，不知该不该汇报”
“有话只管说，你跟我这么多年，我知道你说的话是可信的。”
“机关里都议论：一种议论是说你要高升到海洲市去当副市长，还有一种议论，当然是谣传或者说诽谤……”皇甫松怕说出来会亵渎对领导的尊敬。
“接下去说！”李小凡几乎是命令道。
“说你受贿，还有与刘市长在省城东方宾馆的事……”皇甫松又停蛀了，因为他面对市委书记李小凡实在说不出那些下流之极的话。
李小凡震惊与恼怒之后便是畅怀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但皇甫松发现他拿茶杯的手有些颤抖。
“还说些什么”李小凡笑过之后，仿佛找回了威严，“不要遮遮掩掩的。”
皇甫松摇摇头。
李小凡让皇甫松回去，把一堆文件往边上一推，双手抱在胸前，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他觉得烟才是他最忠实可靠也是最好的伙伴。他回头望望来路，虽然海天是个县级市，自己也不过是个七品官，但他从零起点爬到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也算是爬了三十多级台阶。他的为官历史悠久但未必光明灿烂。一步一个脚印，步步为营。
前些天他到海洲市委参加县市委书记会议，其中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关于县市班子换届。中央规定县市五年一届，乡镇三年一届，这是写进文件了的。会后，市委胡书记征求过李小凡的意见，问他下一步个人去留有什么考虑。李小凡说一律服从组织。比他大几岁的市委胡书记听后就有些感动，他说：小凡啊！现在像你这样的同志不多了，相信组织会妥善安排的，尽量向省里建议在海洲市政府这边考虑一下位置，如果不成的话就到人大或政协去，副厅的职位尽量给你考虑。李小凡还是那四个字“服从组织”，后边还加一句谢谢组织关心之类的话。
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的李小凡，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要离开海天上调的消息随着他的脚跟到了海天，并生出那么多是非来，搞得沸沸扬扬。市委胡书记跟他说的那番话，他对老婆都守口如瓶，不让女人参政议政是他大半生从政为官的信条。历朝以来多少皇帝的江山都断送在女人身上。
李小凡想，这信息社会真是不可思议，在海天市也一样，动到人事，往往书记办公会议还没有开，连个方案都未敲定，“民间组织部”早已研究好向社会公示了。市委常委会的决定与“民间组织部”的调整名单一对照，八九不离十。只有说是海天市委群众路线走得好，党心民心一条心，这是一种无奈。说重一点也是一种腐败，是党风不正的一种表现。李小凡差不多把一包“中华”吸完了，还推测不出这搬弄是非的阴风是从哪里刮起来的。
至于受贿，他在有四套班子成员参加和海洲市委组织部长到场的民主生活会上做过大胆解剖，他说自己在廉政上大贿不受，即黄金、现钞、证券和贵重礼品不受，小贿是要受的，就是限于烟和酒两类。烟仅限于一条，酒仅限于一瓶，说句良心话，这千把元钱的工资哪抽得起“中华”、喝得起五粮液。抽“中华”的人是不买“中华”，而买“中华”的人是不抽“中华”的，否则，就是对党说假话。
有胆抽别人的烟喝别人的酒，就要有胆承认存在的问题，我看关键把握两条：一条是抽别人的烟喝别人的酒不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一次牵不成下次就不会给你烟和酒了；另一条是自己烟够抽酒够喝就不要收，不要贪心，把好分寸，收了也是浪费，拿去转卖就是变相收受现金了，这是界限问题。
我看在座的如果能做到我上述讲的两条，在我们中国沿海开放城市官场上，还算得上是廉洁的，还称得上是清官的。这番话把在座的四套班子其他成员包括市委组织部长听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这就是李小凡的风格。
后来，这番话传到海洲市委机关，就传走了样，变成收受烟酒不算受贿。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也留下了不少后遗症，有好事者还把李小凡的对党坦白捅到省里，成了有争议的人。那时他刚任海天市书记不久，组织上考虑海天是个一百多力人口的大市，要让书记挂海洲市委常委。结果，省、市意见不统一，把挂市委常委的事黄了。眼下，在他可望提携海洲副市长的紧要关头，有人又老调重唱，旧戏重演，其用意就不言而喻了。
他就拿不准这幕后操纵者是哪位官场高手，他想起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这句话，就狠狠地把烟蒂插进烟灰缸里。刚想骂人，但忍住了，这楼板是不隔音的，楼下是市委党群副书记丁望和市委政法副书记雷国泰的办公室，再楼下是市委办公室。至于他与刘琳市长间的桃色传闻，李小凡也听到过一些，只是一笑了之，没有往心里去。
风起于青萍之末。记得在一次市委中心组学习会上，李小凡强调团结时讲了这样一句话，即班子成员间要追寻同志加兄弟姐妹的关系，讲同志就是讲党性讲原则，讲兄弟姐妹就是讲团结讲感情。不料当时班子成员中女性只有市长刘琳一人。因此这句话传到最后，竟在机关干部中甚至在市民中传成市委书记李小凡与女市长刘琳在追寻兄妹关系，真是天知道！说句心里话，李小凡比较看重甚至佩服刘琳，并不是说李小凡好色。
美女分四种
163。美女分四种
李小凡曾把女人分成四大类：一类是有漂亮的甚至迷人的外表，但没有内涵，你跟她说第一句话之后就没有说第二句话的欲望；一类是身上全然没有明媚的春光，但见识渊博，极有内涵；一类是既没有万方仪态，也谈不上内涵深浅，这既是悲哀的女人，也是最容易满足的女人；一类是不但有迷人的丽质，高雅的仪态，而且内在跟不见底的大海一样深沉。这一类是女人中的精品或者说极品，据李小凡的测算，这一类女人只占女性中的万分之一甚至更少，这种女人不论出现在哪里都像太阳一样光彩照人。李小凡自然把刘琳放在最后一类女人中，视她为海天女性中的精品或极品。
当初在任常务副市长的刘琳和任党群副书记的丁望两人之中选择一位市长时，李小凡权衡之后把重心落到刘琳身上，他是基于以下三点考虑的：一是刘琳当过财政局长、做过常务副市长，对政府工作熟悉，更主要的是懂经济，是个内当家的好角儿；二是女性当市长与男性市委书记之间容易合拍，异性相吸，会少出现磨擦，有利于海天事业的发展；三是情感因素，这就天知地知了，但绝对清白。机关中所传的在省城宾馆的事，是完全杜撰的，因为刘琳离婚后一直独身，海阔天空，想办那个事也犯不着到众目睽睽的宾馆里去冒这个险。李小凡打定主意不去辩明，不去避谣。现在官场上置人于死地的有两帖毒药，一帖是经济问题，一帖是作风问题，若两帖药齐下，必死无疑。李小凡走在刀口上。素来以稳健著称的市委书记李小凡真的坐不住了。
这时，市委办主任唐天宝，像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地移了进来，他把市里组团到珠江三角洲一带考察的
方案和名单很小心地放到李小凡桌上，一举一动只怕惊动书记。他说话的声音跟他身材一般瘦弱，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毕恭毕敬。不到一米六的个子不到九十斤的分量，支撑着一个硕大的头颅，整个形象仿佛从侏儒边缘走回来，让人感到可怜甚至要落泪。
但人不可貌相，三十出头的他单枪匹马从穷山沟里杀出来，在市委办主任的位置上横刀立马干了三年，并被选为市委委员。市委办是市委的心脏和司令部，是全市最高的综合指挥部门。市委办主任虽是正科，但论地位和权力不亚于副市长，相当于慈禧身边的大太监李莲英。
这些年，唐天宝之所以在官场上游刃有余，除了颇有儒将风度外，还因为他的个性中突出一个忍字，别人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他能忍；由于领导之间的矛盾无缘无故地委屈他，他也能忍；他老婆搞家庭暴力，他也能忍，这就需要一种胸襟和海量，绝不是唐天宝无能。
李小凡给唐天宝让座，但唐天宝素来是站着汇报工作的，他甚至建议市里除党代会、人代会和一年一次三级干部大会外最好都站着开会，领导也站着作报告，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提高效率。李小凡没有采纳。不是说他折腾不起，而是他不想出这个风头。唐天宝就说我这个想法太荒唐了，可脸上乐呵呵的。
李小凡看完方案和名单后说，考察方案就这么定了，人员再增加一些，建议四套班子成员除必要的留守外，都到香港开开眼界、解放思想，百闻不如一见，交点学费值得。唐天宝的头不停地点着，临走时，他说四套班子会议快开始了，李小凡说那一块过去吧！
市里四套班子研究拍卖老市府的会议议了一天还没有个结果。
老市府是1943年日本人在海天修建的一座别墅式军营，供军官疗养之用，占地28亩。解放后就成了海天县委、县政府大院，昔日的僻静地带已被崛起的高楼包围，临近大海的荒郊僻野就升值为黄金宝地。日本某投资公司希望买下市府大院改建度假村。李小凡主张老市府卖它个几千万，市里再出几千万，用四五千万建设新市府，落个一旧换两新，既改善市级机关办公条件，又有利于城市建设和第三产业的发展，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
会前，李小凡曾与四套班子个别成员通过气，小范围做了统一，认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想不到一天下来，会开得这样糟，更让李小凡想不到的第一个领头发难的竟是他最合拍的同盟者——市长刘琳。刘琳说一旧换两新是件好事儿，做好了也许是加快海天中等城市建设的一个大手笔，但我市吃的是财政饭，地方与中央三七分成后市得比例太少，不要说地方财政贴补一千万，就是抠出三百万也难。李小凡的四方脸由晴转阴，渐渐皱起的眉峰把本来就显得小的眼睛压得更小。
刘琳的眼睛根本不往李小凡这边瞧。她穿的是一身猩红的套装，把白而红润的脸映得很青春，头发又是刚烫过的，一丝不乱，一点也看不出是四十出头的女人。这位被市民们称为海天开拓型的女市长此刻显得有些激动，她说中央三令五申禁止集资摊派，减轻企业和农民负担，我们又不能去闯红灯。如果这件事一定要办，我的意见是老市府卖多少新市府建多少，自求平衡。李小凡有些不悦地说大家都发表发表意见嘛！党群副书记丁望咳嗽了一声，把情绪调节好，大家就恭听他的发言。
四套班子成员发言顺序也有不成文的规矩，一般是市长发言后，便是市委党群副书记、政法副书记、人大主任、政协主席、纪委书记、常务副市长、组织部长、宣传部长、公安局长、人武部政委，最后是市府、人大和政协副职，最后是由市委书记拍板。一般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