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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3部分

035、[历史小说] 官居一品 作者:三戒大师 (起点vip2012-6-30完结)-第8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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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认知让隆庆十分的失落,好几天都郁郁寡欢。毕竟主动让出权威是一回事儿,感受到权威旁落的失落,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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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阁首辅值房中。
  
  徐阁老穿一身便袍,神色疲惫的靠坐在大案后的囤背红木椅上。他的对面,端坐着工部尚书朱衡和礼部尚书赵贞吉……这二位一个是徐阶的老下属、一个走向来对徐阶执弟子礼的多年老友,在徐党之中德高望重、其影响力跟王廷相之流的投机分子,不可同日而语。
  
  此刻两人一脸的严肃,还没开口,屋里的气氛便十分凝重,这也预示着接下来的谈话,绝不会愉快的。
  
  徐阶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竟有些四面楚歌、风雨飘摇的意思,现在这两位又一副欠了他们八百吊钱的样子前来,其意为何?徐阁老是心知肚明的代表徐党上上下下,逼宫来了。
  
  见他俩都是一副'千言万语、从何说起'的架势,徐阶只好缓缓道:〃今天你们来得巧,老夫刚得了一小团'密云龙',这下便宜你们了。〃所谓'密云龙',宋朝即是皇家独享的贡茶。到本朝声誉不衰,因为产量极小,依然只有宫廷可享……当然对于徐阁老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今次江西布政使司解押贡茶进京,便将五斤最极品中的三斤,孝敬了爱好品茶的徐阁老。
  
  赵贞吉和朱衡虽然久居高位,但都是清廉自守之臣,今次徐阁老锡罐中取出,一朵看似风干菊花、乳白如玉的细小茶团时,他们才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密云龙',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老仆人徐福端上茶具和茶点,以及一小壶开水。徐阶便亲自掌泡、点汤、分乳、续水、温杯、上茶……一应程序,都做得十分细致认真,不带一丝烟火气。
  
  赵贞吉和朱衡在边上,注视着整个浸泡过程。不知不觉中,心里那股着急谗火的劲儿,便烟消云散了。
  
  这时茶倒好了,三只洁白的梨花盏里,各有半杯碧绿的茶汤。徐阶伸手向两人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拿起一只梨花盏,送到鼻尖下轻嗅起来。
  
  两人也端起茶盏,学着他的样子,轻嗅一下,然后小呷一口,含在嘴中润了片刻,再慢慢吞咽下去,顿时满脸绽开笑意。饮完一杯,朱衡赞道:〃这茶入口又绵又柔,吞到肚中,又有清清爽爽的香气浮上来,数百年贡茶极品,果然名不虚传。〃
  
  赵贞吉已经喝了第二杯,点头笑道:〃确实是好茶,让我想起了前人那句'淡淡清香飘千古,修身听命日月长'。〃
  
  徐阶听他念完之后,若有所思道:〃'淡淡清香飘千古,修身听命日月长。'倒真得了茶中的淡泊意境。〃
  
  赵贞吉外号'赵真急',其脾气可见一斑。现在茶也喝了,淡也扯了,便迫不及待道:〃为官之人,若能长保此等心境,就不会咫尺之地、狼烟四起了。〃
  
  徐阶这才意识到,这家伙是在给自己下套,顿时,因饮茶而稍缓的心情,一下又变得灰恶起来,遂淡淡答道:〃这是书生之言,吃茶与当官毕竟不是一回事。淡泊之味可以喻之于茶,却不可比之于官。〃本来说到这就可以了,但徐阶一肚子气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正好碰到个点炮的,岂能轻饶了他:〃就以孟静你自己的例子来说,当年朝廷设仓场总督,本没有你的事儿,可严嵩父子看你不顺眼,找人一本参了上去,说你推诿自私,抗命不遵。遂引起圣怒,下旨将你草职令回籍闲居。这一居就居了五年,你说,此中滋味淡泊得起来么?〃
  
  徐阶的话夹枪带棒,扫得赵贞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还真没见过,徐阁老如此刻薄毒舌的一面呢,一时不由呆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一上来就是火药味,朱衡连忙打圆场道:〃元翁误会大洲的话了。他说的淡泊,指的是居官自守,常嚼菜根,甘之如诒,这应该是士人的本分。至于涉及到朝政大事时,当然还是要在官言官了。〃说着轻叹一声道:〃元翁不要以为我们有二心了,'是非曲直,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您是总摄纲纪、开创善治的定策国老,这满朝文武,除开少数几个心术不正之徒,还有谁能不拥护?不夸张的说,您的心,就是朝廷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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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一章 白刃不相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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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渊阁,首辅值房。
  
  听他给自己戴高帽,徐阶表情却没有放松,他知道,这是欲抑先扬而已。便抿着嘴,听朱衡接着道:“正因为深孚朝野之望,您才万万不能偏心啊……”
  
  “老夫如何偏心了?”徐阶啜一口茶,垂下眼睑道。
  
  “都到什么时候了?”赵贞吉冷不丁又横出一炮道:“您还死护着张太岳不放,莫非他真是您亲生的不成?”人家都是被挫折磨没了脾气,赵贞吉却是越老越辣,越挫越勇,到死不吃亏的主。
  
  ‘啪’地一声,徐阶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怒视着赵贞吉道:“你也号称大家,怎么也学那泼妇造谣?!”
  
  见师相真生气了,赵贞吉也只能把脾气压住,闷声道:“师相恕罪,我也是着急。现在外头风潮已起,要求严惩凶手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已经有滔天之势!您老再捂着盖着的话,可是要引火上身的……”
  
  “唉,你这个脾气呀,早晚非吃亏不行……”徐阶深深叹息一声,也不再跟他一般见识。
  
  “只要师相好好的,我就是吃亏,又能亏到哪去呢?”为了说服徐阶,赵贞吉不惜忍着反胃道:“您老是我们的顶梁柱、当家人,可万万不能有失啊!”说着狠狠吐出一口浊气道:“我这一大把年纪,也不怕您说我嚼舌,可今天这个局面,都是张居正那小子搞出来,您还一味的护着他,别说别人,我们就先不愿意了!”
  
  徐阶又叹了口气,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徐党中人不顾自己的意愿,要求放弃张居正,这件事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背后透出的信息……人心散了,要不听自己招呼了!
  
  比起失去张居正,徐阶更在意的,是失去对党羽的控制。他知道,如果说服不了朱衡和赵贞吉,下面的人就会擅自行动,那自己辛苦打造的庞大势力,就会分崩离析,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你们的拳拳之心,老夫很是感动。”所以徐阶只能耐下性子道:“但不得不说,你们的想法太幼稚了。”
  
  两人便不吭声,等着他说点不幼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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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案子到如今,说复杂是真复杂,但说简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徐阶也不着急,跟他们缓缓道:“查王廷相,就会查到李春芳,查李春芳,就会查到张居正……若连张居正也查出来,老夫哪还有脸再立足朝堂?”顿一顿道:“说起来,也是老夫的失误,原以为拙言受些委屈,便能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说着无奈的喟叹道:“谁知道竟会愈演愈烈,闹得愈发不可收拾。”为什当日一听说隆庆上了左安门,徐阁老会那样的事态,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又打错算盘……这个案子,捂是捂不住了。
  
  到了徐渭那祭文一问世,无异于火上浇油,让徐阁老彻彻底地陷入了被动,在所有人看来,他都必须马上壮士断腕了。
  
  而赵贞吉和朱衡此次前来,正是代表徐党上下,一是问计,二是请求徐阶以大局为重,不要再一味偏袒了。
  
  听到徐阶吐出苦衷,赵贞吉心中暗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便叹口气道:“当时我说,逝者已矣,纵使给胡宗宪个无上哀荣又能怎样?我和他那么大过节都放下了,师相却还放不下。”
  
  “这不是仇不仇的的问题。”徐阶摇头道:“他不是翰林,给不了‘文’字,其次就是‘忠’或‘襄’,老夫当年力主削他的兵权、这次拿他进京也是我首肯,焉能给他个‘忠’字?”说着有些郁闷道:“其实给个‘襄愍’,是恰如其分的,只是有人要借题发挥,你就算给个‘忠襄’,他也一样会的!”
  
  “什么人要借题发挥?”赵贞吉心惊道,朱衡也紧张的望着徐阶。
  
  “……”徐阶陷入了沉默,其实当日,一经张居正提醒,他便意识到,自己被沈默算计了。可笑自己当初还以为,沈默主动把案子压下,是不敢和自己起冲突的表现。谁知沈默是像当年成祖远征草原,能在发现蒙古大营后勒马潜行,而不马上发动攻击,并不是怕了蒙古人,只是希望以最小的代价,获取胜利罢了。
  
  当然直到现在,徐阶还不认为,沈默会把目标定在自己身上。因为大明朝就是靠个‘纲常’维系,天地君亲师,是绝对不能违背的。大明疆域虽大,没有欺师灭祖者立锥之地;圣眷再隆,也不可能袒护一个,视纲常于无物的孽畜!
  
  所以除非沈默想同归于尽,否则绝不会有,把自己这个首辅搬倒的念头。至于其真实动机,徐阶认为是,想逼自己清理门户,真正确立他首辅人的地位。反复推敲后,徐阁老确定不会有误,在齿寒之余,也不禁暗暗赞叹,真是砒霜拌大蒜,又毒又辣,这学生,已经青出于蓝了!
  
  更让徐阶无奈的是,沈默用的完全是阳谋,一切功夫都下在戏外……比如提前在民间给胡宗宪造势,要是没有那些戏曲、评书、话本,整天反复在民间传唱,胡宗宪的名声也不可能凌云直上,已经和于谦相提并论了。那事情也远不会像现在这样棘手。
  
  人家的功夫都坐在前头,现在就是稳坐钓鱼台、淡看风云变了。自己却不知不觉入彀,焉能不处处被动?
  
  最憋气的是,明知是他在捣鬼,偏偏还无法反击。因为一来,沈默什么把柄也没留下,反而牢牢树立起了,一个受尽委屈令人同情的形象,此时打击他,是要出事情的。二来,自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现在出点什么事儿,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那根稻草。值此多事之秋,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一切都得等过了这关再说。
  
  可以说,徐阶出道至今,虽然以乌龟神功著称于世,是个把亏当饭吃的行家,可也没吃过这种咽不下、说不出、玩不转、搞不定的大闷亏!
  
  只能暗暗发狠,待到过了此关,就算拼着元气大伤,也要让这个孽徒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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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徐阶脸上一时写满郁闷、一时杀气四溢,只是许久不说话,赵贞吉只好出声道:“师相、师相……”
  
  徐阶这才回过神来,长叹一声道:“罢了,不说他了。”便清清喉咙,正色道:“言归正传,所谓的壮士断腕,在当初还有可能活了壮士;但现在,风云突变,朝野对此事的关注程度,何止高了数倍?王廷相也好、李春芳也罢,就算当初能为我们保守秘密,那也是因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现在一旦被揪出了,不被吐沫星子淹死,也只能找根弯脖树吊死了……”便听他一字一顿道:“要么,就得把他们全保住,要么,他们和老夫同归于尽,明白了吗?”
  
  赵贞吉和朱衡对望一眼,毕竟他们只是局外人,虽然知道事态严重。却没预料到,会是如此严重……徐阶说的没错,一旦成了窝案,他这个首辅哪还有脸再混下去?只能卷铺盖回家了。
  
  “那该怎么办?”两人终于体会到,徐阁老那种束手无策的郁闷了。
  
  “有两个办法。”徐阶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发现已经凉了,不由有些可惜的搁下杯子道。
  
  “哪两个?”两人齐声问道。
  
  “忍或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徐阶淡淡道:“你们放心,这局棋还在我手里,至不济我就退下来,不仅这个案子一了百了,恐怕连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也得被掀起的浪给呛死!”
  
  “不到无路可走,万不可做此想。”两人让徐阶的决绝镇住了,连忙道:“大明离不开元翁,我们也离不开元翁!”
  
  “没有离不开的人,离开谁也照样转。”徐阶摆摆手道:“你们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言退的。”虽然整天把个退字挂在嘴上,但徐阶知道,在朝和在野的差距之大,就像披坚执锐对赤手空拳,虽说不一定会输,但也太难太难了。
  
  所以只要有一点可能,他是不会退的……
  
  “不说退了,那就只剩下个忍。”朱衡沉声问道。
  
  “对,也不用忍多久,”徐阶悠悠道:“还有八天过年,只要忍过这八天去,就风恬浪静了。”
  
  “为何?”朱衡道。
  
  “因为今年是大比之年。”回答他的是赵贞吉,身为礼部尚书,自然对这些事更敏感,道:“正月十五以前,债主不讨债,衙门不开门。过了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春闱。这段时间,士子最是老实,说话都不敢大声,唯恐被人寻趁,拿不着考牌子。”
  
  “不错,主要就是那些士子在闹,但真对着终身大事,也就不敢闹了。”徐阶颔首道:“考完之后等发榜,他们还是得老实。只要耗到最后一刻才发榜,就又是一个月。国人健忘,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早就不知关注什么新鲜事儿去了。”
  
  “这么说,只要捱过年前这几日便可?”朱衡沉声问道:“这倒不难,年根底下,朝廷本就事多嘛。”
  
  赵贞吉也体会到徐阶的老辣,心说,好一个无招胜有招,真不愧是乌龟派掌门。便干笑道:“原来我们白着急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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