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倾华+番外 作者:倾弦影(晋江2014.3.1完结)-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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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里面的字条全部取出,随后派人送到漪兰殿,我想她每日看着妆奁定会记住这次的教训。”
“如此甚好。”
三更时分,她躺在床上发怔,往外瞥了一眼,倚在榻上的人正捧着书,似乎还没休息,她连忙越过屏风,步至他身侧,一道温柔的目光瞥来,他淡笑道:“怎么,睡不下?”
“不急,你不也是没休息?”她反问道,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书,赫然是政史之书——《从政》,不由问道:“你不是从来不过问朝事吗?”
“虽然不过问,但离开时想做一些对皇朝有益的事情,届时才能无忧离开。”他放下书,握着她的手憧憬道:“我愿我们潇洒于江湖与朝廷之外,也愿这天下安宁,民众安乐,届时无论身处何处,一路都是最好的湖光山色,民俗风情,而不是满目疮痍的江山,民不聊生。”
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他因为她一人爱上这天下吗?
男女之间的情爱是小爱,兼济天下的胸怀却是大爱,由小爱升至爱这天下的胸怀,这一瞬仿佛有什么穿透心扉,她心底温暖丛生却又豪气万千,爽快道:“那么,但凡凤王想要做的,我都会帮你。”
“你信我吗,愿意时刻站在我这边吗?面对敌人,哪怕那些人是你朋友也不手软吗?”
“只要你是对的,只要能让这天下太平安宁,我愿意信你,永远站在你身边,决战到底。”
他眼底波光纷涌,紧紧握住她的双手,“那么,我必不会让你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三十章 暴/乱
绍光廿八年十一月十日,皇帝封舞姬刘妍为昭容,于兰陵殿夜夜笙歌,无心上朝,遂将朝政交予兆王处理。
绍光廿八年十一月十五日,后宫依然歌舞升平,帝都依然繁华平静,一骑飞马掠向城门,铁蹄踏破这宁静的夜空——
“报——”
“稽州暴/乱,乱/民北上……”一身是伤,狼狈不堪的将军从马上落地,瞬间昏迷不醒。
这一夜,飞来的消息如同一个惊雷投在帝都,惊醒朝臣的美梦,惊醒芙蓉帐里的皇帝,惊破了人们的美梦。
这个消息来得突然,来得令人惶恐。
多年来,除了夷州之战,皇朝一向安稳,人们安享太平,从未想过战争的风云会席卷九州。
然而,这次的暴/乱来势汹汹,稽州多个郡县已被暴/民占领,早在半个月前,稽州刺史已经派人送信到帝都,不知为何全无音讯,整个帝都的人都被蒙在鼓里,直到这夜一骑惊醒城门的守卫,整个帝都为之哗然。
惊吓过后,皇帝当夜召集众臣,一番协议后派兆王皇甫奕率领三万兵马前往稽州,并下令临近的雁州、央州、华州的刺史先行一步赶往稽州救急。
黑暗的夜空未见半点星点,整个帝都仿佛笼罩在一片愁云雾里,刚走出议事宫殿的皇甫奕脚步一顿便匆匆赶往重光殿。
殿内,皇甫策捏着手中的纸条蓦地握紧拳头,一旁的凌云心连忙道:“今夜宫里那些太监和宫女手忙脚乱,是否出了大事?”
“稽州出事了。那里多个地方出现干旱,当地官府不仅没有及时上报,反而驱赶难民,为了贿赂朝中某些官员,官府加重税收,民众怨声载道,官府滥用武力对付民众,积怨已久的难民终于爆发。”
“那里老百姓生活困苦,加重税收无异于是要他们的性命。”她当年在西木堂住过一段时日,她清楚地记得那里人们生活的情形,生活贫穷困苦,经常会有人贩子光临那里,日子过不下去的人们会贩卖自己的孩子以求他们被有钱人收养,离开那个贫瘠之地,免受甘苦。
“短短半月便占领半片稽州,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睿智如他,当下便道出真相。
“你是说……”她咬唇不语,魔教分堂便在那里,还有青囊坊,还有江湖上最神秘的日蜃楼,能筹谋这一切,短时间取得如此战绩的只有萧誉风!
他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微微颔首,肃然道:“那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她内心惴惴不安,郑重道:“如果稽州被占领,是不是意味着华州也有危险?圣教四阁遍布九州,短时间只怕回不了华州,颜倾玉会不会有危险,天华山是不是呆不下去了?”一连数个问题都是围绕着圣教和颜倾玉,他一时不知从何答起,只是淡淡道:“你放心,暴民一路北上,他们的目标是朝廷,华州暂时无忧,颜伯母不会有事。”
“为何一路北上?”
“听说难民打着‘杀、奸、相,覆皇朝’的旗号一路朝北,显然加重税收是殷相的主意,稽州那些官员依附殷相,暗地里干着不为人知的勾当,天南地北,山高皇帝远,他们自以为能瞒得过去,岂料被欺压多年的百姓按捺不住气愤,开始反抗,这一反抗如同星星之火点燃整个平原,一发不可收拾。”
“事到如今,你可有办法制止这一场暴、乱?”她刚问完,随即有人禀报兆王来访,他淡笑道:“有人跟你一样,也是来解惑的。”她正要起身回避,忽地被按下,那双浅淡的蓝眸里流光奕奕,他笑得眉眼弯弯,“我们早晚都在一起,不必回避奕,若是心儿害羞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害羞?她岂会害羞!
这么被他一激,她倒是若无其事地坐下,静静望向殿门前迈步而来的兆王。
皇甫奕看到两人坐在一起,墨眸里满是惊怔,几乎是脱口而出道:“皇兄,凌姑娘,你们又在一起了?”
凌云心连忙行礼,皇甫策随即揶揄道:“奕,你来便是为了问这个?”
轻描淡写便转移话题,皇甫奕随即回神,想起稽州的暴、乱,肃然道:“皇兄,你可听说了?”
他点了点头,皇甫奕赫然道:“这一次的暴、乱来得迅猛,半月之内便逼得稽州刺史节节败退,还有朝廷半月后才得悉此事,率先失去先机,对于此事,皇兄有何见解?”
“暴、政下必出暴民,若非苛政,人们怎会困苦?若非积怨多年,人们怎会甘当叛民?”
“皇兄的言下之意是……”
“这一切跟殷相脱不了关系,当地官府一定是加重税收,无故敛财致使民怨冲天才会导致今日的暴、乱,若强力镇压只会适得其反。”
“皇兄有何高见,奕愿闻其详。”
“此去千里,艰险重重,为兄希望你刚柔并济,恩威并施。首先抓住引起这场暴、乱的贪官污吏,严惩以平民怨,其次,对于暴、乱中动摇的人们借以‘怀柔’政策,给予他们一定的承诺为你赢得人心,对于无故滋事者杀无赦,此间恩怨分明,孰是孰非必须分明。”
“多谢皇兄赠言,奕记住了,只是若主因在于殷相,稽州的民众不肯善罢甘休,届时又该如何?”
“你放心,在你返回帝都之前,殷相一定会受到惩罚。”
皇甫奕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释怀笑道:“有皇兄此言,奕此行了无挂碍,朝中诸事还有劳皇兄挂心,奕告辞了。”他起身特意看了一眼凌云心,“凌姑娘,上次书生上谏一事有劳圣教的援助,奕还有要事请教,能否相送?”凌云心随即会意,朝皇甫策淡淡一笑,“我送送兆王。”
皇甫策点点头,凌云心送皇甫奕走出重光殿。
外面乌云蔽天,这使得廊上的宫灯忽地清亮无比,廊下的水波倒映两人的身影。
皇甫奕望了一眼远处的重光殿,那里的灯火比平时亮丽,多了一抹温暖,少了以往的清冷,这一切皆是因为眼前这人。他侧首望向身旁的女子,白衣墨发,远山芙蓉,风姿绰约,不比宫中女子的娇贵,隐隐的锐气和洒脱,兴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的六皇兄!
他心里感慨,凌云心凝眉淡笑,“不知王爷想说什么?”
“希望凌姑娘善待皇兄,他为了你屡次违背原则,当初不顾帝都的形势远赴边疆,回朝后因为弃三军取你一人差点酿成大祸,在重光殿的时候因为想着你,每夜睡不下,只能靠宫中乐师的琴声才能入睡。那些弹奏的女子一有邀宠之心,皇兄便把所有的乐师都换成男的,以至于外面疯传他有龙阳之好……”
“你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时常失眠,偶尔看书就看上一整天,常常忘记吃饭导致胃病,那时候他还嗜酒,经常一个人在他母妃的寝宫里喝得烂醉,若不是周不二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视你胜于自己,希望你能珍惜。”
她先是诧异、讶然,随后为之动容。
那分开的数月他过得便是这样的日子吗?
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宫殿想着她,想到失眠,不得不靠乐师的琴声入睡。
他向来自律,从不嗜酒,却呆在他母妃的寝宫里喝得烂醉,有多伤心才会如此?
她眼眶一热,含泪淡笑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他,不会抛下他,除非他先弃我而去。”
皇甫奕留意到她神色的变化,相信她出于真心,当下便道:“那么,我祝福你们,愿你们执手一生,白头偕老。”
“多谢王爷,此行一路小心,保重。”
“好。”
皇甫奕告辞离开,她缓步走回重光殿,宫灯映着她的身影,在地上勾勒出一个淡淡的人影。有风吹来,吹散墨发,她顿住脚步,低首望了一眼左手,那上面的血线似乎淡了些,她微微讶异,还有一丝侥幸。
回到重光殿,他抬首笑问:“去了这么久,奕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她长叹道:“兆王从小仰慕你,佩服你,怎么会说你坏话呢?”
他笑了笑道:“这么说来,他说的是你?”
她想起皇甫奕说得那些话,又望着眼前笑得云淡风轻的他,满眼的心疼,那些日子如此伤心难过他却只字不提,连同小时候尘封的往事也未提及,他虽温柔却也坚强,一味给她快乐,却吝啬爱惜自己,她心里难过,伸手便抱住他,“澈,答应我,无论我是否在身边,都要爱惜自己。”
他微微愕然,手顿了顿便拥住她,“为了心儿,我会的。”
“不管是不是为了我,都要爱惜自己,不然我会难过。”
“好的。”
温暖宽厚的肩膀让她整颗心忽然安顿下来,男子温润清爽的气息扑入鼻间,一种淡然温馨的气息笼罩在心头,像是浮萍突然有了归宿,一颗心既安宁又温暖,不禁又往他怀里蹭了蹭,而他笑得狡黠,抚着她的长发道:“如果心儿喜欢,以后睡觉都抱着我如何?”
“那怎么行!”她赫然松手,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避开他温柔如水的目光,垂首笑道:“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忙完正事休息吧。”他淡淡一笑,“好。”
她径自回内屋休息,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似乎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耳边是他低声喃喃的话语,温柔动听,如同他的怀抱,很温暖很舒心,她安然沉入梦乡,而背后那人似乎也累了,抱着她就那样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因为有暴、乱两字结果被锁了,之前被卡了多天的H还是不要放了T_T
☆、第一百三十一章 挑拨
翌日清晨,她刚刚醒来,察觉到背后温暖的身躯顿时一怔,想起他昨夜的揶揄——
“如果心儿喜欢,以后睡觉都抱着我如何?”
忙于正事,临睡前还不忘她眷恋的拥抱,她心中一暖,深怕他的手会酸麻,小心翼翼移开,转身望着他,男子温润的气息起伏着,那沉睡的容颜美如冠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哪怕是睡着,他的面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抱着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笑了笑,伸手描绘着他的轮廓,粗浓的墨眉,细长的眼,挺直的鼻子,薄唇红艳,似乎继承他母妃的温柔和美貌,肌肤微微闪着润玉的光泽,那眉宇之间又有几分像他父皇,想起皇帝的种种劣行,她用力抚着那眉毛,似要将那眉宇间的气息抹掉,他的睫毛忽地一动,眯眼瞧着她,唇边的笑意若有似无。
那青葱白指顺着鼻尖落到脸颊,那指下的肌肤白皙光滑,几乎可以与女子媲美,这触觉令她眼睛一亮,捏了捏又戳了戳,他受不住痒,陡然笑出声来,“心儿,你这是嫉妒我比你美,想要捏扁我这张脸吗?”
方才她只是好奇他的脸比林云那张人皮面具如何,想不到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叹道:“该嫉妒的是林云,而非凌云心。”
“原来如此,”他叹息一声,难掩的失落,“我以为你会沉迷于美色有所行动,想不到无动于衷。”她脸上飞上一朵红云,讪讪道:“你希望我没洗漱就吻你吗?”他眸光一闪,低笑道:“那么,等心儿洗漱后可以亲我。”
“想得美!”她气恼捶了他一拳,也不知从何时起,他越来越油嘴滑舌,揶揄调侃一律不差,比从前风趣幽默却又令她时常咬牙,面上虽气恼,心里却满怀欣喜,恍惚觉得他成熟了不少,睿智淡定远胜于从前,对她的包容也越来越多,这令她日益欣喜,甜得心里暖融融的。
他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抚过她脸上的红霞,满目眷恋道:“真希望每日醒来就看到心儿,若年年岁岁,朝朝暮暮都如此,夫复何求?”
被那温柔的目光望着,她心里怦怦直跳,猛然推他起床,当他迈过屏风,她已是满面霞光。
两人洗漱后,一起用早膳,想起兆王说他胃不好,她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他起初的确吃得很慢,连忙关切道:“怎么,胃不舒服吗?”他淡笑一声,“只是小病,不必担心。”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叮咛道:“澈,为了我们的将来,你一定要有健康的体魄。”他眉眼一弯,笑得有几分促狭,“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会注意的。”
她不知他笑什么,想到某个字面下的意思,当即又捶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