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粪石书局(第二部 副店克星) by 百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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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店看到敏恩站在打卡钟前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敏恩看到副店，则是心急地想打招呼，但是手一举起来就碰倒自己放在一旁的矿泉水罐，罐子马上一头栽进碎纸机里，敏恩紧张地笑了一下，立刻低头去拿罐子。
「好，我拿出来了！」敏恩喘着气说，好象什么多困难的事大功告成了一样。
副店虽然惊讶，但还是摆回了冷静的脸。「戴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说「敏恩是来借厕所借到一半想穿穿看他们的制服」会很蠢，但是与其接受另一种事实，副店会宁愿相信这么蠢的事。
「我今天开始在这里工作，请多指教。」敏恩恭恭敬敬地说。
副店听完，默默地打完自己的卡，然后快步走进店长室。计算机室的人探头一听，果然听见副店的吼声。
「他是一个业务！你知不知道他是一个业务？你竟然把一个业务挖进店里！！」副店两手拍在桌上对店长大骂。
店长往后缩了一点，很无辜地说：「我又没有挖他，是他自己说要应征的耶。」
「他说要应征你也不能录取他！！他是一个业务！你到底懂不懂这句话？？我们要怎么跟致远解释这件事！以后要怎么面对致远来的人！！」
「我打电话去致远问过了啦，他们叫我不要放在心上，因为他们本来就有在继续征人啊。。。。。。」
副店冷笑着点了点头：「本来就有继续征人，那就表示这个人根本不适任！！你挖人家的优秀员工也就算了！你竟然挖人家一开始就打算不要的人！你挖这种人进来，我们还要被说故意挖角别人的员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你不要这样嘛，说不定人家不适合当业务，可是适合当书店员工啊。」店长想继续帮敏恩说些话，但是实在没办法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只能继续用手护着耳朵闪躲副店的怒吼。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我只听过有人从书店店员变成业务，没听过有人从业务变书店店员！两个礼拜，我给他两个礼拜，不适任就叫他走人！征人公告继续贴！」
副店继续教训店长，计算机室里的人边听边笑，敏恩则是有点担心。「他们。。。没事吧？」
竹君盯着敏恩看了一眼，说：「这很正常啦，你就安心等伟祥来吧，要不要去员休室看个电视？伟祥晚班都十二点十五左右才会到。」
这时，伟祥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我来啦，怎么了吗？」
「你们家新人来罗。」竹君说。
「噢。」伟祥笑着正要跟敏恩打招呼，竹君又补了一句：「他是前致远业务，你老公应征进来的。」
伟祥一听，笑容僵住了。「你是。。。什么？」
4。
伟祥一出电梯走进计算机室，就看见店长在吃早餐，八成睡到刚刚才醒。
「嗯？伟祥，你怎么自己上来，新人呢？」店长看见伟祥一个人，很奇怪地问。
「我有事要处理，放他在三楼先跟佩蓉学点柜台。」伟祥坐到后台计算机前，开始快速地调出资料，一边比对自己手上的文件。
「新人怎么样？」竹君问。「撑得过两个礼拜吧？」
听到竹君问起自己（想得到的时候）最担心的问题，咬着厚片吐司的店长紧张地等伟祥的回答，可是伟祥正在忙着打电话通知厂商订单的事，没有马上接上跟竹君的对话。
「敏恩应该还可以吧？好象没听他惹出什么事。」店长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竹君，希望得到一点正面的鼓励。
「我们又不是要不惹事的员工，而是要能干的员工。副店现在只要听到有人谈到敏恩脸色就不好看，他最好赶快展现自己的工作能力，不然谁都保不了他。」竹君一边包着退货一边说。
「工作能力。。。」店长喃喃自语了一会，看到伟祥挂掉电话，很快地凑到他身边，说：「你还没告诉我们耶，新来的昨天表现得怎么样？」
伟祥想了一下，一句话卡在喉咙，久久才吐出一句：「他。。。。。。很乖。」
竹君面无表情地扬了一下眉毛，说：「这就是你能想出最好的评语？」
「他才来一两天，还有成长空间嘛。」伟祥说。
「是啊，空间很多，可是时间只有两个礼拜。」竹君事不关己地说。
说到这伟祥就头大，副店可是虎视眈眈地想换掉敏恩呢，两个星期一到，不管有什么理由，表现不如副店预期的话一定会被辞退的。如果敏恩不是致远业务的话，伟祥的罪恶感还不至于那么深，可是敏恩是放弃了业务工作跑到马粪石来的，伟祥不能害他最后被副店辞退搞得两头空。
他心情沉重地和店长一起搭电梯到三楼，店长又想鸡婆帮忙了，自愿到三楼监看敏恩的学习进度。
回到三楼后，佩蓉很兴奋对他和店长说：「伟祥！店长！你们看这里！」她看了看楼梯口，确定没有客人走上来，又确定了一下摄影机的角度，才开始行动。
伟祥看到佩蓉和敏恩离了大概有七步远，佩蓉突然从手中丢出一粒像是花生的东西，敏恩稍微移动了一下步伐，轻轻松松就用嘴巴接住了。
这是在干嘛？伟祥无奈地想。
店长倒是对这种特技印象深刻，直嚷着「好厉害」。
「厉害吧，他连从远的地方丢东西进垃圾桶都超准的耶！」佩蓉说。
敏恩听到对他的赞美，裂嘴笑了起来。
「不过你还真勇敢耶，敏恩，佩蓉的手不知道摸过什么说。」店长说。
「你乱说什么？我的手很干净啦！」佩蓉对着店长大吼。
这时，笑容僵住的敏恩已经开始把嘴巴里的东西吐到卫生纸里，佩蓉看了更是气得大骂：「你在干什么？戴敏恩！我看到了喔！」
「哎哟，别计较了啦，我也要试试看。」店长从佩蓉手中拿了花生米，退开几步后就往佩蓉脸上丢，气得佩蓉大喊：「会特技的不是我！」伟祥毫无反应地看着这疯狂的一切，越来越觉得把敏恩留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店长说要到副店身边当间谍，跑到一楼去了。店长走了以后，三楼总算安静了一点。。。。。。只是一点而已。
佩蓉好象把敏恩当新买的玩具，一直努力不懈地在开发敏恩的新用法。「你看，伟祥！这么小的字他也看得见耶！敏恩，你念念看这些字。」
佩蓉站在柜台里，手上拿着报表指着第一行，站在柜台外书车边的敏恩回头看了一下，微笑着说：「英文文法全书，寂天出版社，销售一，库存零。」
「你看！」佩蓉对伟祥说。
「哇，你视力好好，你。。。没戴隐形眼镜啊？」伟祥惊讶地说。
「我从来没戴过眼镜，乡下地方长大的，看远看习惯了。」敏恩笑着说。
「这样啊。。。。。。」笑到一半，伟祥愣住了，他跟着赞叹什么啊！就算视力三点零副店也不会就此认？伤。∷匦履贸鲅纤嗟谋砬樗担骸缸苤颐强斓憷囱Р鸹醢桑紫？。。。怎么了？」发现敏恩盯着自己的背看，伟祥问。
「你好象沾到灰尘了。」敏恩说完，伸出手替伟祥拍了起来，这个动作似乎刺激到正在站柜台的佩蓉，她很快地冲了出来。
「敏恩，你这就不对了，你犯了大忌。」佩蓉说。
「啊？我怎么了？」敏恩的手停在空中不敢动。
佩蓉手叉着腰对敏恩说：「你知道简伟祥先生的屁股和我张佩蓉的屁股有什么不一样吗？」
「嗯。。。首先就外型上来讲。。。」敏恩很认真地正要分析，被佩蓉打断了：「问题不在外型上，而在所有权上。」
「呃。。。那个佩蓉。。。他只碰到我的背。」伟祥在一旁说。
「无所谓啦，反正这事迟早要让他知道。」说完佩蓉又转向敏恩，说：「你最好记好了，简伟祥先生的屁股是店长的，别人都不能碰。」
「这样啊。。。」敏恩慎重地点了点头。「我会铭记在心的。」
「等等，我更正一下好了，你不要记『屁股』，你记『全身上下』好了。」佩蓉说。
「全身上下都是店长的？」敏恩似乎有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从头顶到脚趾头都没放过。」佩蓉故意放低声音八卦地说。
「哇。。。。。。」敏恩不知为什么对伟祥投以佩服的眼光。
「快来拆货好吗？」伟祥头痛地说。
没有要敏恩交履历真是太可惜了，这家伙有一堆奇奇怪怪的专长，写出来一定很够看，不过没关系，进了马粪石以后，店内的八卦系统自会帮他建档。
戴敏恩：敲响天堂的钟声、空中接花生米、垃圾桶三分线百发百中、视力超好。。。。。。估计全部写出来会让雇主有种不录取好象很可惜但是录取了又不知道为了什么的微妙感受。
「什么？你小时候参加过鼓阵噢？好酷喔！那你会帮牛挤奶吗？」跑到三楼来聊天的林组长好奇地说。
「我们家没有牛，只有两只大黄狗。」敏恩脸上总是挂着平易近人的淡笑。
「所以。。。你帮狗挤过奶？」林组长说。
「没有，可是我喂过刚出生的小狗喝奶。」
「真的啊！光想就觉得好可爱喔！，不过你看起来很都会，一点都不像乡下人啊。」
「因为衣服是城里买的，头发也是城里剪的，我妹说我得融入这个城市。」
「你融入得很成功喔！。。。。。。我是说外型啦。」
佩蓉走到三楼后台计算机边，对正在处理资料的伟祥说：「你知道吗？如果可以让大家投票的话，敏恩绝对留得下来。依婷和宜臻也说他超好笑的。」
「投票？怎么可能？除非敏恩真的厉害到让总公司发公文说服副店。」伟祥说。
「唉呀，不要那么悲观嘛，我看他其实也学得不错啊，有时候问的问题是白痴了一点，但是大部分都还可以吧，不一定会被赶出去。」佩蓉说。
伟祥叹了一口气，说：「如果这两个礼拜一直都是我带的话，或许还有可能过关，可是。。。。。。我有三天连假。」
「噢。。。」佩蓉也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但是马上又说：「说不定是我们组长来代理。。。」
「不可能，绝对是副店亲自出马。」伟祥说。
佩蓉手叉着腰想了一下，突然偏头问：「你划三天假，我听说店长在你休完以后也划了三天假，你们干嘛不划一起？」
「这个。。。我要回家去见我父母。」伟祥突然腼腆了起来，让佩蓉很怀疑。
「然后？店长也是吗？你们要跟家里公开啊？」
伟祥顿了一下才说：「只是先试试看而已啦。」
「哇，那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恭喜你喔！」佩蓉摇着伟祥的肩膀说。「你就安心地回家去吧，店里我会帮你搞定的，我帮你暗中罩住敏恩，一定让副店认同他。」
「真的？」伟祥狐疑地看着佩蓉。
「当然是真的！」
不过，虽然佩蓉跟伟祥说得信誓旦旦，真的看到副店出现在三楼，她还是躲得远远的。今天她、敏恩和副店三人早班，早上人手不足，如果副店想要故意考验敏恩，绝对会利用这个时间下手。
只有敏恩一个人还傻傻的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看到副店就带着幸福的微笑凑上去，像他这种人，一起去丛林探险绝对是第一个被漂亮的食人花吞掉的家伙。
一大早的工作程序都很固定，新人就是查报表，这些敏恩都算熟悉，不会有什么问题，最大的难题是副店突然的要求。
敏恩正在乖乖查报表时，听到副店叫他，带着一颗期待的心走到柜台边。「是。。。副店。」
「楼下货运到了，你去把参考书推上来吧，一楼早上只有两个人，柜台会忙不过来。」副店说。
「好。」敏恩很听话地走进电梯，佩蓉想拦住他交代些什么，但是副店站在中间她又不敢过去，只好从楼梯飞奔下去。
一到一楼，她就看到敏恩正在推一台载满货的板车，马上跑过去看了一下，说：「敏恩，我现在跟你说的你要记好，左边这一车是你的，右边这一车是计算机室的，你到三楼以后，把左边这一车拉出去，然后用内线广播，说『？扑慊业缣莸交酢唬穑俊？
「左边拉出去，然后广播计算机室到货，收到。」敏恩说。
「很好。」佩蓉走进电梯，帮敏恩按了三楼和五楼，然后走出来说：「千万别告诉副店是我教你的，知道吗？」
「别告诉副店，收到。」敏恩说完走进电梯。
等佩蓉爬上三楼时，已经听到敏恩在广播了，她松了一口气。
副店冷冷地看着敏恩广播完，什么话都没说就开始帮送上来的参考书分堆，这是好现象。这时，敏恩很体贴地走了过去说：「我来就好了，这个很重。」
笨蛋！不要过去啊！笨蛋！佩蓉在心里呐喊着。
「你会分类吗？」副店问。
「嗯。。。。。。」敏恩思考了起来，这可急死佩蓉了。看贴纸啊！看贴纸！佩蓉恨不得能大声喊出来。
终于，敏恩说话了。「这件和这件是同一家，这件有货单。」
敏恩会！敏恩答对了！伟祥你敎得好啊！佩蓉在心里感动得大声欢呼。
分完货以后，副店又开始出题了。「袋子快没了，帮我到地下室拿，提袋一篮，四号和五号袋一篮，大概这样就行了。」
「所以说。。。总共只有两篮？」敏恩很谨慎地问。
「对，嫌太少吗？」副店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