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说他钢管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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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东西都到手上了,迟十来分钟取过来也是一样,但他低估了齐厦丢三落四的程度。
齐厦跟人说话,一手揣进裤兜,另一只手就把红包拿在手上,对面的人手里像是剧本的东西摊开给他看,齐厦伸手去接,手上红包一嗖就扔地上了。
贺骁:“……”不是说很要紧?
他大步过去,弯腰伸手把东西捡起来默默揣进兜里。
贺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看见齐厦像是回过神,跟人聊完看一眼自己的空了手又看一眼旁边的地面。
还好,还想得起来。
然后,齐厦弯腰捡了张废纸扔进旁边垃圾桶。
贺骁戴着墨镜都觉得阳光炽烈,眯眼把头转到一边,他有点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没多久女助理回来了,倒没忙着计较红包的事,把齐厦拖到一边说:“汪佳佳最近跟魏央走得很近,据说上次给那谁巴掌的事儿跟她也脱不了干系,你最近跟魏央不对付,见着汪佳佳也小心着点,除了对戏能不搭腔就不搭腔,知道吗?”
汪佳佳是这部戏的女二,齐厦一下没反应过来,“啊?”
女助理说:“我就说她一个快过气的二线是怎么拿到这个角色的,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去傍一个新人的势也不嫌寒碜,听说她们还搞了一个什么姐妹淘,还真有点闺蜜的架势,私下踩这个捧那个的,总之都是四六不着的货,你自己多个心眼。”
本来像汪佳佳这种小角色要是出什么幺蛾子也不是真收拾不了,女助理跟齐厦说一声纯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防范于未然。
但齐厦的脑回路岂是凡人能揣测的。
他愣了一会儿:“……”魏央的闺蜜,那不就是极有可能见过贺骁?
开戏场上忙乱,女助理交待几句就走了,刚好汪佳佳过来跟齐厦招呼,“齐老师。”
齐厦本来就不耐烦跟人多说话,嗯一声算是回答。
他正要走,汪佳佳却转头看向贺骁的方向,“那位是你的保镖?看起来有些眼熟。”
齐厦:“……!”果然见过,还连他是保镖都知道。
一声不吭,转身就朝着贺骁去了。剧组正忙着搭景,演员大都上好妆等着开机。今天要在这拍整个白天,齐厦顺手要用的东西都从车上搬下来靠边放着了,当然还有他休息时坐的折叠椅。
而贺骁就坐在旁边的花坛边上守着,墨镜也取了,刚才的终结者眼下活像一只大狗。
齐厦几步走到他跟前,“站起来。”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贺骁到齐厦家第一面见他时就一样。
贺骁再次没明白,但还是再次手撑着膝盖站起来了。
齐厦暼一眼他自己的椅子,说:“你坐那。”
贺骁浓眉一皱,不明所以但大大咧咧地坐下了,脚还翘到膝盖上很有大爷样,眼光瞟向齐厦:“你呢?”
齐厦转了个身看着人收拾场地,“我站着。”
贺骁:“……?”
贺骁愣了好半天,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改变他至少也应该有个了解他的机会。贺骁实在摸不清齐厦的脑回路,放下脚侧身对着他,“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但齐厦已经不知道从哪掏出剧本,一手撑着旁边的树干站在那认真看了。
风把他敞穿白衬衫的衣角吹开,缥缈如谪仙的气质又回来了,齐厦沉吟也随风飘来:“不要看低自己,也不要给人看低你的机会。”
贺骁:“……!”好有道理,但是他也是实在无言以对。
没给他思考的时间,齐厦突然转头看他,眉间愁绪淡淡,一双眼睛说不尽的空濛忧伤,大写的忧郁美男。
贺骁眼神跟他对上,就等着他给自己清奇思维来一个独白。
齐厦眼光闪烁几下,伸手摸一下裤子口袋又摸摸衬衣口袋。
贺骁:“……!”
忧愁美男齐厦:“……!?”要完,救命红包呢?
贺骁自认为还算严肃,这会儿真是要被他气笑了,见齐厦转身在旁边衣物堆里乱翻,忍笑问:“你找什么?”
齐厦手上动作一顿,像是领会过来什么似的,慢悠悠地站直身子拍拍手,云淡风轻地看向一边,“没什么。”
贺骁坐着没动,从裤兜里摸出红包,两只手指头夹着不着痕迹地掀开衣角往他兜里一塞,动作轻而且极快,完全不会让人发觉。
而后没事儿人似的说:“你裤子口袋没翻。”
齐厦第一反应就是摸裤兜,当然是再次。这一摸大喜,红包掏出来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然后把红包拍在折叠椅扶手上,“常乐说让你给我拿着。”
贺骁嗯一声,二话没说把红包又揣回自己兜里,当然也是再次。
说话间导演那边就有人叫齐厦去,第一场要开拍了。
贺骁看了眼横七竖八架起的拍摄器械立刻起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但走着走着,这次觉得不对的是他。
刚才想问的话没问出来,而且明明想好拿红包的事给齐厦长长记性的,如今怎么会是这样一番情形。
齐厦能当视帝还是有道理的,贺骁看他拍了一天的戏得出这个结论。
就像女助理曾经说的,不管多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桥段,只要剧本上给齐厦写清楚,再给他些时间酝酿他总能演得出来,只是同样的桥段带入到现实,他看都不看不明白而已。
这天有一场是主角年轻时跟初恋分手,女孩离开,齐厦自己转身往回走,很奇怪,他明明什么也没做,没有任何引得起人注意的夸张表情和动作,贺骁在一边看着就是觉得他整个人感觉都变了,就像是一颗水嫩的白菜瞬间变成了一颗咸干菜,真是神乎其神。
当然视帝也是很努力的,这天晚上没有齐厦的戏,齐厦晚餐吃的还是剧组的盒饭,离开上车对贺骁说:“先不回去,我之前那个眼神不是一直不对吗?常乐给找了个靠谱的射击俱乐部,我想去真枪实弹的找找感觉。”
既然是女助理联系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贺骁当场就应了。
一个小时后,他们人到俱乐部里头,齐厦看到人给他安排的教练时愣了一愣,看一眼贺骁,说:“我保镖也会射击,能让他教我吗?”
毕竟真枪实弹,怕人不放心又加上一句,“当然,你们可以在旁边看着。”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经理略作思考表示可以,不过人家话说的很圆润,没什么看着,“行,那我们的教练在一边辅助,您看行吗?”
往室内靶场去,贺骁跟齐厦刻意落后很远,“那个教练有问题?”
刚才他没错过齐厦任何一个表情,齐厦明显是忌惮那个人。
齐厦:“……”这话说出来多难为情。
刚才眼光对视,他注意到那个人看见他的时候有种异样的光彩。
但基于贺骁的工作有些事他必须有交代,齐厦脸一红,压低声音说:“他是gay。”
然后想起作为一个当代人应该有的素养,“当然,我不歧视也不仇视,只是不喜欢离他们太近。”
给贺骁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毕竟大家都是直男。
贺骁在想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他是?”
齐厦说:“我有gay达,一看一个准。”
说着他就往前头去了,贺骁脚放慢一步,默默看着齐厦的背影。
心想我也是gay ,你还是真是灯下黑。
第11章
不管是谁教,到场教练按程序给解说一遍枪械构造。
贺骁把枪拿到手上就没再想什么灯下黑的事儿了,一来他这种人对武器有种天生的狂热,自从到国内几个月没摸过枪了,枪身冰冷坚硬的触感让他觉得非常亲切。
二来即便国内对枪支管制严格,让齐厦学点防身技巧也没什么不好,他亲手教齐厦的心情甚至有些微妙。
不足的是齐厦选了步枪,其实手枪对他来说更实用。
等教练在一边把过场走完,贺骁说:“什么姿势?”
齐厦想的全都是他的角色:“立姿。”
贺骁:“……”这也是专门为难自己。
好在这个型号枪身轻,重心也适合立姿,给他装好弹匣,拉动枪栓上膛,齐厦端枪贴腮瞄准。究竟是演员模仿能力一流,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是那个样子。
但细节处在行家眼里难免不放心,今天选的型号没有枪托,贺骁伸手把他枪尾抵住肩窝的位置略微下调,齐厦浑身绷着,枪尾也抵得死紧,给他扳下来又滑上去,活生生一个纯正萌新。
贺骁说:“你以前拍过战争片。”
齐厦说:“那都多少年了。”他这枪里头子弹都上膛了,说不紧张谁行啊,还随时可能被烟油崩一脸。
贺骁只能一步跨到他身子左侧后方,用围抱的姿势手握住他的手。
两个人头靠在一起,那种极富侵略感的雄浑气息把齐厦整个人到浸在里头。
齐厦:“!!”
但贺骁的声音相当冷硬,命令似的,“放松!”
齐厦:“……”也对,贺骁是个刚正不阿公事公办的直男。
于是努力忽略浑身几乎立起的汗毛,放松身体,贺骁把枪往前一冲又拉回来枪尾碰向他肩窝处合适的位置。
“后坐力,太往上待会你锁骨吃不消。”
“嗯。”
齐厦刚才一走神站姿略微变了些,贺骁什么样的眼神,手放下很快握住他髋部往后不轻不重地一拉,“收胯!”
贺骁本来真没什么邪念,可手掌隔着一层不算厚的衣料触摸到温热柔韧的肌肉,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炸了一下。
但他很快垂下手臂让到一边,“瞄准,觇孔中心、准星尖、目标点三点一线。”
刚才一瞬间齐厦的臀已经触到他的大腿,贺骁嗓子口有点燥,眼光却出离平静。
“砰——”齐厦放出了第一枪。
好的,脱靶。
贺骁的绮念瞬间没了。
齐厦有点不好意思,“枪口跳了。”油烟很熏人,但看着贺骁一张冷脸,他心虚得没敢擦,眨了眨眼睛。
贺骁只好从头再教。
这天打了一个钟头,总之齐厦热情相当高,但成绩很对不起他的专注程度,100米胸环靶最后一枪打了七环他还挺高兴。
贺骁眯眼看着他,又无奈又好笑,心想多亏他这几年脾气好多了,今天这事要摊在他手下大兵们身上,今天晚上就得进医院躺着了。
最后一颗子弹,贺骁拿过枪对着靶就是一下,看起来很随意,齐厦甚至没看清他有瞄准的时间,“砰”一声正中十环。
齐厦:“……!”
贺骁放下枪时唯一的想法是还好这枪后坐力不算强。
枪也练过了,齐厦本来就是找找感觉,能不能打中拍戏时候血包可遥控,这个并不需要他担心。
一晚上他找的感觉就是见谁都想瞄准,不过和贺骁被教练带着从室内靶场出来,他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你刚才说我以前演过战争片?”
贺骁:“嗯。”那是一个小时以前。
齐厦唯一演过的战争片家里连剧照都没摆一张,正想着贺骁是不是看过他的片子,眼睛往前一看,人突然愣了。
他们正沿着一条不算宽的走廊往大厅走,前方另外一头有两个男人正迎着他们走过来,按距离估算在大厅转角正好碰到。
其中一个很年轻,健康白净,跟旁边人说话时脸上笑容亮得晃眼。
齐厦:“……!”狭路相逢,冤家路窄,楚绎!
他跟着这人的渊源说起来话也不算长,两个人连着搭了两部戏,齐厦到现在都没忘记那段时间的恐惧: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在网上看到把他和楚绎凑CP的图片视频甚至18禁,第二天还要对着真人演一整天的对手戏。
他钢管直,楚绎弯成圈。
后来看着楚绎对他态度越来越暧昧,前段时间,在一起给某个真人秀当嘉宾的时候,他直接而坚定地对楚绎剖白了自己回应的零可能。
他手起刀落毫不留情,楚绎能不能迷途知返全看悟性。
办完这事齐厦小松了一口气,楚绎前些日子宣布婚讯他有种深深的解脱感。
可是怎么就这么不巧,居然在这也能撞见。
不管想不想遇见,现在摆明都看见人了也没处可躲,齐厦最后再不情愿也在大厅门口停下脚。
齐厦跟贺骁一起,对面楚绎带着他的助理。
楚绎笑着说:“齐老师,这么巧,我在这儿学复合弓,你呢?”
齐厦:“嗯,是很巧。”就是巧而且只是巧,这孩子可千万不要对他有什么不必要的幻想了。
既然别无他话这就可以各走一方告别,但楚绎和他助理瞟到贺骁,都愣了一瞬。
贺骁眼神漠然地跟他对视,紧抿着嘴唇根本连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楚绎他们很快笑意如常地把眼神转开了。
齐厦却一点没错过这个小细节,顿时如临大敌:“……!”
楚绎果然还没死心,居然还观察他身边的男人打探敌情!
如此一来,从射击俱乐部出来回家车上齐厦又闷成了一个锯嘴葫芦。
他靠着椅背坐着,眼睛一直看着窗外,从贺骁的角度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时不时地扑闪一下。
贺骁看了一会儿,说:“刚才那个人,你怕他?
齐厦慢悠悠地转过头,眉一颦,俨然一个千愁万绪的美男。
他露出这种表情时思维大都像脱缰的野马,贺骁没敢做什么指望。
但这次齐厦没有,他陷在车厢阴影里头,整个人像是被笼在巨大的悲怆中。
齐厦说:“楚绎很好,我本来以为可以做朋友的。”
不知道为什么,贺骁突然想起那天在谈话节目现场齐厦最后煲鸡汤时的表情。
那时候齐厦说的是:“我是一个背负尘世责任走在朝圣路上的人。”
齐厦这一句话说得愁肠百结,贺骁一时没明白齐厦为什么给楚绎发了好人卡还是一副要绝交的架势。刚才见面还在如常地寒暄,从女助理那看起来他们团队关系也不错。
贺骁自己不能把齐厦当朋友看待是因为心里头本来就有点念头。但齐厦本人几乎闻gay色变,楚绎又是个有主的人,他们之间也不存在这个。
贺骁不是第一次见楚绎,他甚至知道楚绎结婚对象是那个来头似乎挺了不得的秦佑。
几月前,楚绎带着一帮子人跟另外一帮人斗殴,当时秦佑自己的人隔了半个城怕援助不及时,心急火燎地打电话让贺峥嵘就近带人过去。
贺骁当时正在场,而且好久没真人给他当靶子练手,见贺峥嵘那集结人也需要时间,打了个招呼就自己单枪匹马杀过去过瘾。
因为这人跟齐厦有点关联,后来听贺峥嵘两口子嘀咕的时候他留了个心。
贺峥嵘家那口子怎么跟贺峥嵘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