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田居-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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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前一段,侯云平想起那个闪着慧黠眼神的小女孩,微微一笑,再要往下看,就发现也不过是寥寥几句话,他微微皱了皱眉,“你的多宝阁还是这样,消息都不能健全。”
李轩然挑挑眉,似笑非笑的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侯云平冷哼一声,“有些事情是可通过细微处窥见的,比如上次,要不是你那在草原上当游侠掌柜的无聊多给你写了几句话,我们能知道瓦刺的事?”
李轩然看着他义正言辞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几年你真是越来越……算了,不和你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哥我欺负你呢。皇上把我派来就是想宣你回京,你什么时候启程?”
“谁说我要回京了?”
李轩然皱眉,“你会违抗圣旨吗?”
侯云平边收拾桌上的公文边道:“娘亲身体越来越不好,我想趁此机会带她回一趟老家,也许我们会在那里待上几年。皇上只是让我将手中的兵权交出去,并没有要求我一定要回京,我会写一封请辞信。”
李轩然眼里闪过讽刺。“怕是皇上要睡不着觉了,娘娘可是接了不少名门世家的大家闺秀在宫里等着你呢……”
侯云平身上喷薄出一股戾气,眉眼更显坚毅。“公主新丧,母亲又犯旧疾,皇上和皇后都是纯孝之人。想来会体谅我为妻守孝三年,祀奉母亲。”
李轩然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你要带梁宜木走吗?”
侯云平低声应道:“不用,寇老说他身上有毒,不过不知他吃了什么,抑制住了那毒药,那毒性也渐渐变淡,要不是那毒太霸道还残留着一些,怕是我们都不知道呢。他也算因祸得福。这次他受伤,不仅保住了一条命,他的余毒也被清理干净了……将他留在军营吧,和我走得太近对他们没有好处,而且他留在这里,说不定还有升迁的机会,这里大战没有,小战可不少。你也多注意些,暗中帮帮他就是了,太明显反而害了他。”
李轩然皱眉。“他知道这件事吗?”
“我派人去试探过,他对此事毫无所觉,”说着,他眼里闪过悲痛。低声笑道:“我才知道,原来她也有派人来试探,既然是我们把人留下来的,你可要把他看紧了……他要是没了,我可没脸去见我四哥……”
李轩然自信的笑道:“放心吧,这军中的人大多是你侯家和我李家的人,就算她曾经是侯家的大小姐,现在能在军中用到的人也很少了,”说着他眼里闪过厉色,“谁要是敢在军中做出这种事,我定教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侯云平得到他的承诺后也不再说什么,李轩然却有些疑惑:“在泉州县的那两兄妹也好好的活着,照她为人处事的习惯,她不应该留活口啊!要是梁宜木说的是真的话,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中毒的事,那就是平时他们接触的东西或食用的东西有解毒的功效,”说到这里,他兴奋道:“这次他伤的这样重,竟然还能活下来,寇老也说他好像吃了什么东西从内里止了血,所以才能等到大胖子找到他,你说,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药啊?不对,他们家身家清白,并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唯一的一次怕就是他们的父亲救了四哥了,难道是四哥身上有秘药?嗯,这个可能性很大……”
侯云平由着他在那里自说自话,耳朵好像在听着,其实心思早就飞远了,他想起当初那个小女孩喂给他喝的水,想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家又生活在山边,说不定是水的问题……两人就在这里各自胡思乱想。
而和他们隔了三个城的梁宜木正坐在空无一人的帐中小心翼翼的往紫竹里倒灵液,他将盖子盖上,想起遗落在战场上的紫竹盖子就有些丧气。
他好容易醒来,却发现换到了后方,挂在脖子上的紫竹也不见了,他问了好久才知道是胖子帮他收起来了,只是盖子遗落在了战场上,他拜托了胖子帮他寻找,只是一直不见,等他回到前线亲自去找的时候,战场早就变了样,他找了好久也不见,只好自己动手再做一个,只是不知道妹妹知道了会不会伤心?
梁宜木将瓷瓶收好,端详着眼前的紫竹,他没想到这里面的水真的这么有用,也不知道小老鼠是怎么找到的,幸亏他当时同意留下小老鼠了。也不知道弟弟妹妹在家里怎么样了?
“木兄弟,你在干啥呢?”话刚落,大胖子就进来了。
梁宜木早就将紫竹带上脖子,可大胖子还是看见了,他眼神一闪,笑道:“木兄弟,这么宝贵的收着,不会是你喜欢的姑娘送给你的吧?”
梁宜木的脸色有些发红,“胖子哥说什么呢?这是我妹妹送给我的。”
“怎么送这么奇怪的东西,这一小节东西能装什么呀?这样戴在脖子上也不嫌累赘。”
梁宜木就笑道:“我妹妹还小呢,就是喜欢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何况她还拿着这东西到寺庙里开过光,带着可以保平安,只是上次杀敌的时候不小心把盖子弄掉了,回去她怕是要生气了。”梁宜木垂下的眼睑遮挡住了所有的情绪,他不傻,反而因为童年的经历还很敏感,自从他醒后,他就觉得身边有的人总是对他很奇怪,有时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他不知道他们想知道什么,只是每次回答问题都会在嘴里先过个三遍,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在思索着该给这紫竹找什么借口。
也正因为他的谨慎,至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他脖子上黑乎乎的竹子是紫竹,不然,大家的猜测就更多了。
“嗨,一个盖子值什么?对了,二营的提调官要调走,找了几个相熟的兄弟喝酒,走,我们一块去。”
梁宜木皱眉,“这几天的调动怎么这么厉害?”
大胖子的眼里闪过激赏,只是嘴上说道:“打完了仗不都这样吗?该升的升,该调走的调走。”
在泉州县的梁宜梅正带着徐润新热火朝天的规划他们新到手的地。梁宜梅还好,前世下过田,也有一些理论知识,而徐润新却是五谷不分的,不过好在他好学,也喜欢问问题,最后梁宜梅实在答不上了,就拉来了在地里忙活了大半辈子的五爷爷,两人这几天都围着五爷爷转。
首先得先把野草都拔了,梁宜梅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和金钱请人一点点的把野草给拔了,好在现在是农闲时期,请工很容易。
她直接将地分成一块块圆圈,然后让人沿着圆圈将四周的草给割了,让人仔细守着,一把火将圆圈里的野草就给烧了,如此十几次,三天就将野草清理干净了,割下的野草也全都在地里烧了,她家前世种的最多的就是甘蔗了,其他的经验没有,烧甘蔗叶的经验可不少。
徐润新看着黑黑黄黄的一片却有些嫌弃,“这样烧了难看死了,我还是请人把草拔了吧。”
梁宜梅咬牙,“你种个地还要什么漂亮,这些草木灰可都是肥料,我还想多要一些呢。更何况,这么大的一块地要拔起来得拔多长的时间啊?你还想不想种地了?”
徐润新诧异道:“草木灰是肥料?为什么?”
梁宜梅总不能告诉他酸碱性什么的,还有多种化学成分吧,她只好道:“这些草长得这么好都是从这地里吸收养分的,现在把它们烧了,养分就又回到地里去了。”
徐润新恍然大悟,一溜烟跑了,他也要照小梅子的做法做。
刚在梁宜梅这里完工的工人又被请到徐润新的那块地上忙活,那工头连忙去看梁宜梅的脸色,一般来说,相近的两个地主都是有所争执的,平时都有些仇视,可他这几天看见旁边的那家少东家都跟在这个少东家的后面,所以他想看看她的脸色,要是不好,他就只能推辞了。
只是梁宜梅冲他挥挥手,道:“快去吧,他的那块地草比较少,也没有这边的韧,想来比这边的好弄。”
工头就笑逐颜开的带着人过去了,这可是大工程,而且两个少东家给的工钱都不少,中午还有鱼汤喝,只是不知道这边的东家会不会准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中午的确还有鱼汤喝,却是那边的少东家提供的,大家都不由猜测两家的关系。
梁宜梅看着清理出来的地心情良好,上面覆着的厚厚的一层草也被烧干净了,大大的一片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爽,五爷爷也是笑不拢嘴,不算那湖,这块地买的还是值得的,只是他看着那湖,又看了看天,心里叹了一口气,梅子就是不听话,非要租下这片湖,现在都夏初了,过不久这雨一下,这湖水就得涨!
第五十四章规划
梁宜梅拿出一沓图纸摆到徐润新的前面,指给他看:“你看,我打算在这里和这里各挖一个池塘,然后将这些地方都填高,我的地比较贫,除了山坳的这二十多亩和中间的这近百亩的地方拿来种粮食外,其他的全种上桑树,这边山脚的沙地我找人看过了,可以打地基,我想在这里盖上一片房子,除了一个小院子留给自家人外,其他的全拿来做工人房和养蚕的地方。”
徐润新一挑眉,“你竟打的是这个主意,只是我们这里没有人养过蚕,以前都是更南的地方养的。”
梁宜梅微微一笑:“你外公走南闯北的什么人没见过,给外孙找一个人怎么了?”
“你又知道我会跟你一样养蚕了?”
“不是你说到时我们商量着来吗?”梁宜梅看着徐润新笑道:“你的那块地我打听过了,比我的好多了,特别是最边上的那五百多亩,虽算不上上等,但中等是一定的了,除了那些,其他的要种出好粮食来恐怕很困难,我当初买下这块地看上的就是它离水近,到那时水下我们养鱼养蟹,水上养鸭,边上就是桑树,我听说你家的绸缎庄一直受制于人。”
徐润新有些吃惊:“你连这个你都打听好了?”
梁宜梅一翻白眼,“哪里用去打听?谁不知道去年你外公和扬州刘家二老爷打了一架,不就是为了刘家提价的事吗?”
徐润新摸了摸鼻子不说话,梁宜梅就道:“这次要是成功了,我们这三千亩也是一股生力军,你家的压力也可以减一些。”
徐润新怀疑的看向她,“你会这样帮我?图的是什么?”
梁宜梅义正言辞的道:“我是那种人吗?到那时我直接给你们提供生丝,你们只要给个公正些的价就是了。”
徐润新眼也不眨的看着她。信她才怪,梁宜梅摸了摸额头,她的信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好吧。听说你家的酒楼不错,我养出来这么多的鱼鸭鸡的,你们总得消耗一部分吧?”
徐润新恍然大悟:“原来你看上了我家的不归楼。”徐家在泉州是小地主。多是涉及绸缎业,可是徐润新的外公可是很有钱的。言家在邻县一向是独大,更关键的是凡是涉及美食的他们都有店铺,在全国上的确还排不上号,可是在这一片还是挺有名的,这几年饮食行业越来越不好做,言老就全力帮着女婿做绸缎生意,可去年一直和徐家有合作的刘家突然加价了。惹得脾气火爆的言老和刘家的二老爷打了一架。
梁宜梅却有些好奇:“不归楼这么有名,为什么泉州县没有呢?听说你家除了不归楼,还有很多的点心铺子,我一家都没见过,要不是总是听人说,我还以为你在骗人呢。当初我就想把我家后院池塘里出的鱼卖给你家来着,谁知竟找不到,害我现在还得亏价卖给美味斋,五爷爷和五奶奶心疼钱,差不多每天都出去摆摊。”
徐润新撇撇嘴。“钱清申还占着你的便宜啊,他就是这样,你别理他,不过他弟弟不错。叫钱清皓,现在不是和林哥儿一起在县学读书吗?他和林哥儿都是今年考上的秀才。”接着又嘟喃道:“真搞不明白,他们竟是一母同胞!”
“你说什么?”梁宜梅一时没有听清。
“没什么,”徐润新想起他的问题有些不好意思的喝了口茶,见梁宜梅还是望着他,迟疑道:“听说……那时钱老太爷曾经和我外公口头约定了亲事……后来我娘嫁给了我爹……就这样。”
梁宜梅眼睛一亮,脑补了一下,猜了个七七八八,盯着他道:“那你爹和你娘一定很相爱吧?”
徐润新自豪道:“那是当然,我爹只有我娘一个人,当初我娘生我后身子不好,我爹都没要通房。”
梁宜梅点头,这在古代的确有一点难得。
两人在这里天南地北的聊着,把初衷忘了个一干二净,吴家老爷却在书房里砸东西,对着两个儿子怒斥:“谁让你们不种的,啊?两千亩的地就这么没了,你说你们还能干什么?五百两,五百两就买去了,当初我和钱家争着的时候可是花了将近七千两银子啊,一亩要三两多呢,你们怎么就给弄没了。”
嫡子吴环早就不耐烦了,反驳道:“爹,那些地又不好,真弄不明白当初你干嘛跟钱家争它,买回来后不赚还不说,每年还浪费种子钱。要是像对岸的那种上等的田还不错,可咱们家都种了二十多年了,还真是二等田。”
庶子吴渊只老实地站着,不发一语,吴老爷却有些发虚,当初他年轻,一直和姓钱的不对付,听说他要买这块地,他又见对面的地也不过养个几年就变成了肥沃的上等地,想着同在两岸,应该也差不多,又是灾年,应该便宜,谁知他一直和他争,最后就变成高价了……
吴渊见父亲脸色发青,就劝道:“爹,其实这也没什么,反正这块地我们也不赚钱,不如给徐家,我们还能卖徐家和言家一个面子呢,二弟最近不是正想开个绸缎庄吗,徐家和言家向来疼爱徐润新,说不定……”
“对,对,”吴环笑道:“爹,明天我们就提上一些礼物去见言老,我们卖了他外孙这么大的一个面子,他总得为我引见引见吧。”
吴老爷的脸色才好些。
徐府里,老管家将一个雕花富贵的盒子找出来,“老爷,您看这个怎么样?”
言老看了一眼,“不够朴实。”
老管家看着周围散着的盒子道:“我觉着这个就好,材质好,雕工也不错,您要是喜欢还可以放在卧室里观赏,没看到它就知道小少爷对您的孝心,说不定过几天您因心情好,身体也更好了,小少爷送礼的目的就达到了。”
言老哈哈一笑,爽快的应道:“好,就照你说的,用这个盒子装了,每晚放在我的床头。”
老管家松了一口气,他从早上起床后就开始找盒子,现在都这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