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画骨香-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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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风暮寒。
女眷席上的南王妃双手握得紧紧的,指甲几乎都要陷入到手掌里。
当众抗旨可是大罪,她虽然深知自己儿子的个性,对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舞女,以他世子的身份,就算是收到府里也没什么要紧,不喜欢的话顶多养着就是了……
她想要开口。但这种地方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地方,她只能揪着那颗心,静待事态发展。
皇帝心里原本是有些不悦,风暮寒竟当着群臣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可是当他看到皇后等人急急的声讨风暮寒时,一种微妙的心思生了出来。
众人越是不容风暮寒。他这做皇帝的就越发相信他的忠心。
就在皇后步步紧逼,试图将抗旨不尊的罪名落实到风暮寒头上的时候,皇帝却突然笑了起来。
“风爱卿无需紧张,朕刚才不过是想试探试探你的心意。”
所有刚才参与了皇后声讨南王世子的大臣全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风暮寒驳了皇帝的面子,皇帝却不生气。还说只是试探?这是什么情况?
风暮寒微垂凤眸,英挺身姿不见半分讨好之色,“皇上曾赐婚于微臣,将镇国公府三小姐叶芷蔚许配给微臣为妻,微臣曾对她发下誓言,此生此世,不负其心,但求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风暮寒声音并不大,但一字一顿,句句掷地有声,只把在场众人惊得面面相觑。
叶芷蔚更是惊得险些咬了舌头。
就算当着她的面,他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也没有觉得像现在这般震惊过。
要知道,现在他说出这话,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在这世上身为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他的身份高不可攀,也只有一品大臣家的嫡女才能当得起他的侧妃之位。
可是他却不惜当众损毁自己的名声,只为成全他们的百年之好。
他意在告诉世人,他们之间,已不容任何人的插入,不论是自荐枕席,还是皇上的赏赐,他都不会接受。
英王手中的酒盏端在半空中,甚至都忘记了放下。
南王妃听到这里,不知不觉中眼角滚下半颗清泪。
曾几何时,也曾有人在她耳边许诺过此生不负卿卿,当他将宫中赏赐的女人带回府来时,她也伤心过,他却安慰她说,自己心系于她,让她不必担心。
可是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她的感情在那一次次的误会与伤害中消亡,而他却不断的告诉自己,他是逼不得已,身不由己……
叶芷蔚以衣袖掩住口,隐住脸上惊喜与不安的神色。他休他才。
女眷席上,各种目光纷纷投向她,其中不乏炙热的妒忌与幽怨。
这怎么可能?堂堂南王世子怎么可能会如此宠爱一个女人?他难道就不怕日后自己会后悔么?
要知道他誓言既出,而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日后便万万没有再反悔的余地了,他竟决然的将自己推到了没有退路的境地。
不受二妇,不负其心,此生此生!
不知谁在席间突然叹息了一声,“这世间,还真没有南王世子不敢做的事……”
这样的誓言,当真令人难以置信,出自于堂堂南王世子,一品威武将军之口。
风暮寒神色淡然,好像刚才的那番话再寻常不过。
皇后的脸色一会白,一会青,就连她也被他刚才的话惊到了。
可是,不管这话说的有多动听,也不能掩盖南王世子抗旨不尊的事实。
“胡闹!”南王爷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向皇帝拱手道,“犬子饮多了酒便口无遮拦,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又转头向风暮寒喝道:“站着做甚,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风暮寒声音幽冷如冰,“话既出,万无反悔之理。”
南王气得浑身乱颤,“你……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在提醒他,自己与南王府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爷若是看不惯,尽可向皇上禀明,收回这世子的爵位。”风暮寒毫不退让。
“你以为自己若是没了这世子之位,那女人还能跟你!”南王怒道,世间哪个女子莫不是想让自己夫君红袍加身,加官进爵,要是真没了这世子之位,他就不信,还会有女人肯心甘情愿的跟随于他。
“薇儿。”风暮寒突然转向女眷席,朗声道:“若为夫有一日失了爵位,只为一介武夫,你可愿随我一道?”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女眷席。
叶芷蔚自唇边移开衣袖,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娇羞,但更多的,则是自豪,她起身盈盈而立,秋水明眸柔光潋滟。
“妾身既委身于君,乐则同乐,忧则同忧,生同衾,死同穴,无怨无悔。”
☆、第294章 威慑,急转直下
皇后面上冷意森然。
纵然南王世子口若灿花也不能掩盖他抗旨不遵的事实。
皇后冷眼看着他,对皇上道:“臣妾以为,南王世子此举乃是对您不敬,今日若是就此放过,只怕来日其他的臣子也会学了去。以后何以服众?”
皇帝却并不着急,一手摩挲着酒盏的边缘,看着风暮寒道:“风爱卿既然不肯将其纳入府中,那可有别的办法?”
风暮寒拱手道:“请皇上将此女交与微臣,微臣自然有办法解决她身带不详之命。”
“哦?”皇帝听了似乎觉得有些好奇,刚才风暮寒口口声声说不受二妇,可是现在他却又正大光明的求他将此女交与他手中。
“不知风爱卿打算处置此事?”
“今日乃太后寿辰,只怕说出来有伤大雅。”风暮寒反倒卖起了关子。
席间众人无不感到好奇,都想知道南王世子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朕赦你无罪,但说无妨。”皇帝摆手道。
风暮寒将目光投向那跪在地上的舞女,语意微冷,“微臣以前曾听说过一种法子,将细米填入身怀不祥之人的口鼻耳中,然后将其封入棺椁内,待半个时辰左右便可将其埋入土中。以免将其身上不详带出……”
风暮寒话音未落,那舞女已然惊呼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叶芷蔚暗中偷笑,这吓唬人的法子由南王世子使出来,效果自是常人的数倍,不吓死她就算她命大。
皇后见状忙使人去看那舞女,忙活了一番后,那女子终于醒了过来,瘫倒在那里,脸色煞白,浑身不住地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后沉了脸色,“就算此法能去除不详,但也未免太过残忍。”
风暮寒剑眉微挑,“对待此种不吉之人,怎可妇人之仁?”
皇帝倒没有觉得此举有何不妥。微微颔首,“如此也好,就交给风爱卿了。”
“皇上!”皇后急了,“这好歹也是一条性命,怎可如此轻率的就……”
皇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舞女这种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与牲畜同等价值的奴才,虽然此女舞得极好,但他身为皇帝,身边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他怎么可能因为贪恋一时的美色而引来不详?
“皇后娘娘若是觉得此法不妥。微臣还另有法子。”风暮寒幽幽道,“可将此女与百条毒蛇一同封入棺椁内,寻高僧超度百日,自然消其不详。”
舞女此时满脸是泪,将脸上的面纱全都打湿了。她无助的看向皇后,期望她再为自己说说好话。
不止是皇后,这会席间众人全都被世子说的这两种方子弄的毛骨悚然。
有那胆小的女子更是用衣袖遮住面容,就连看也不敢看风暮寒一眼。
皇帝却哈哈大笑,“风爱卿的法子当真特别。既然这样此女便交给你来处置了。”
风暮寒拱手,“臣遵旨!”
而后他向殿内的侍卫一摆手,清喝一声,“带走!”他休扑亡。
“皇上饶命……贱婢……贱婢有下情回禀!”舞女两手被殿前侍卫抓住,双腿乱踢,脸上的面纱掉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平淡无奇的脸。
殿内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刚才只被她的舞姿所迷惑,所以自然会觉得她的长相也应该是倾国倾城,没想到她只是擅于舞蹈,长的却连那些大户人家的丫鬟都不如。
不少人都觉得自己被骗了,愤愤不平。
风暮寒瞥了一眼那舞女,不屑道:“太后寿辰,你自知身为不详之人却到殿前献艺,本就死罪难逃,现在当着皇上的面,你还有何话说?”
舞女连连磕头,“求皇上为贱婢做主,贱婢有实情相告!”
皇帝漫不经心的望着她,“你想说什么?但多无妨。”
舞女颤颤巍巍的匍匐在地上,哭道:“贱婢……贱婢并非不详之人,刚才乃是贱婢一时心起,说了谎话,请皇上赎罪!”
皇后大怒,“大胆!你竟敢欺瞒圣上,该当何罪!来人,快将她拉出去斩了!”
皇后身后的殿内侍卫持刀上前。
风暮寒迈出一步,正好拦在舞女身前,“且慢。”
几名侍卫见世子相拦,俱都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皇后气的脸色发青,怒指着风暮寒道:“你这是何意?你还想护着这贱婢不成!”
风暮寒凤眸微眯,“若是微臣记得不错,时才皇后娘娘还在责怪微臣太过残忍,现如今还未等她将话说完,便要将她斩杀,只怕传出去了,有损皇后娘娘声誉。”
皇后气得白了脸,她绝不能让这舞女说出实情。
风暮寒回身看向跪伏于地的舞女,幽幽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想说什么,尽管说来,皇上圣明,自会为你做主。”
那舞女将心一横,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凭借此局一跃攀上高枝,从此以后衣食无忧,可是才一转眼的功夫,她就要魂断刀下,这是她之前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后果。
她还不想死,那种恐怖的死法,光是想想就令人脊背发冷,牙齿打战。
不!她绝不想要那种死法!
“启禀皇上,贱婢实乃是身不由已,被人胁迫,所以才口出谎言,贱婢并非不详之人,这一切都是受人唆使,求皇上网开一面,饶了贱婢吧……”说着她频频磕头,额头重重磕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皇帝面色微冷,今天本是大好的日子,好好的心情被这么一搅,现在就连他也觉得索然无趣起来。
皇后“啪”地一拍桌案,怒声喝道:“大胆!你这贱婢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你血口喷人!”
舞女哀哀道:“贱婢所言俱句句属实,若不是有人暗中唆使,贱婢怎敢在这种地方放肆……”
风暮寒看着盛怒之下的皇后,薄唇掠过一抹冷笑,对那舞女道,“你且说说,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于你?”
舞女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决然之色,“是太子……是太子暗中使人找到贱婢,他还许诺事成之后,会给贱婢黄金百两!”
☆、第295章 谁在背后指使?太后单独召见
闻听舞女所言,皇后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阴森的双目隐隐透出赤红,看她那模样,就好像立即就要将那舞女撕成碎片一般。
风暮寒似根本不曾觉察皇后的怒意。继续问那舞女道:“空口无凭,你可有凭证?”
“有……有的……”舞女摸向腰间,取出一枚玉佩,“太子曾答应事成之后,凭借此物向他索取黄金。”
皇后看到玉佩时,不禁大吃一惊。
这个女子的由来她再清楚不过,这是她暗中使钦天监主事寻来的,根本与太子无关。
但眼前的这枚玉佩却真正属于太子,不光她能认得出来,就连皇帝也曾见太子的身上佩戴过此物。
原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皇后,双手颤抖着,攥紧了椅子扶手。
她以为,她是猎手,却不想在关键时候,猎物却摇身一变。成了能够置她于死地的夺命利刃。
看着眼前神色冰冷的南王世子。她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只怕是冒了太子之名与这女子接触,并交给了她这块玉佩。
她瞪着风暮寒,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大殿内。一时间陷入死寂之中。
皇帝脸上露出似怒非怒的神色,只叫人看了心底发寒,不敢直视。
风暮寒走上前来,从那舞女手中取走玉佩,递到皇帝的面前。
皇帝伸手将玉佩接过,拿在手里细细摩挲。
“皇上……”皇后满面悲戚之色,“皇儿定是被人陷害的。今日是太后寿辰,皇上都没容他来给太后贺寿,他又如何能暗中唆使这舞女妖言惑众,此女居心叵测,求皇上下令,将她就地正法!”
舞女吓坏了,“皇上,贱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天地不容!”
皇帝不由皱起眉。
叶芷蔚知道,古时的人都是极为重视誓言,认为早晚都会有报应到身上,所以轻易不会当众立誓。
“说!是谁指使你陷害太子!”皇后怒不可遏。冲动中,她忘记了,如今她的儿子已经不再是太子了。
皇后这时愤怒之极,竟不管不顾,指着那舞女的鼻子喝道:“来人,快将这胡言乱语的贱婢拿下!”
所有殿前侍卫全都一动不动的站着,面面相觑。
眼前他们不知该听谁的命令才好。
“够了!”皇帝突然怒喝一声,抬手将那玉佩猛地向地面砸去,上好的玉佩眨眼间便碎成无数块。
“将此女关入大牢。”他怒冲冲站起身,“其他事待审过后再议!”
“皇上!”皇后仍想阻拦。
皇帝冷冷道,“你若想为自己保存几分颜面,最好趁早住口,免得最后悔之晚矣。”
皇后从没见过皇帝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死死的盯着自己,那恶狠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尚未出口的话噎在了她的喉咙里,皇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她若是再纠缠不清,他就真的不客气了。
现在她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可是他却已然对她生出戒备之心,以前那个信任她跟太子的皇帝,已经不见了。
皇帝怒意顿盈,一甩龙袍衣袖,愤愤离席。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无数复杂的目光投过来,落在皇后的身上。
皇后眼睁睁看着那舞女被殿前侍卫带走,满殿寂静的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风暮寒负手而立,凤眸毫不掩饰的露出讥讽的神色。
皇后只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喉咙深处窜上一股腥甜的气息,她强行将它压了回去,身子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皇后娘娘!”
宫女们乱作一团。
好好的一场寿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到晚宴开始的时候,当着皇上的面,谁也不敢再提这个话题,皇后也称身体不适没有露面,太后只是派了心腹内侍来知会了声。
结果整